值,特别旅游。听说外国,吃旅游饭,赚古迹钱,甚是火红。想着心事,铁妹随母,进入庙来,只见人群,络绎不绝,焚香秉烛。顶礼膜拜,甚是虞城。可怜铁妹,难耐烟雾,呛促流涕,跑出门外,大口喘气。不久无事,她独徘徊,幽径之中。
“铁妹!……”罗肆探头,打嘴呼喊。
“肆哥?!……”铁妹惊叫,扑了过去。
两双手,重双握;两张脸,惊又喜;两对眼,闪又亮;两张嘴,裂者笑……
“肆哥,一周前的事,真对不起……”铁妹,一身红装,活像牡丹,脸带愧色道,“还疼吗?我爸他下手那么重……”
“铁妹,你别……没事,没事。”罗肆摇头摆手道,“铁妹,听说你停薪留职,回翰桥种茉莉花,打算搞几年?……”
“唔……三至五年吧。”
“好哇!……”罗肆跳起,拍手赞道,“我从东莞特地回来,没白……哎,你男朋友……”
“人各有志,他要不愿……”铁妹倚树,用手和嘴,做了“吹”样,后咯咯笑。
“铁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说吹就吹呢?”罗肆急劝道,“为你前途,家里拼死拼活的,攒钱供你读书,就盼你有个出火之日呀!如今,一切如愿了,可不能把婚姻当球踢来踢去啊!”
“啊,老同学,几年不见,你如今都当教育专家啦!从前,你老爱看卜算命之数,今日看我像水性杨花之人吗?”铁妹一本正经道,“哎,这两年为什么不给我通音讯?”
“咳,说来话长,唔……”
“喂,老同学,人未老先衰啦?你何时变得和诚实越走越远啦?我再问你,此次为什么回家?”
“听我爸的话,回来跟你学种茉莉花!”
“真的?!……”铁妹猛抓罗肆双手,又摇又跳又笑道,“太好啦!我有伴啦!真是太好啦!……”
“哎;铁妹,别……别这样。”罗肆挣脱手,看了看四周道,“我在广州、东莞、深圳等做了调查,发觉花茶生意不错,发展下去前途无量。”
“是吗?肆哥,坐下谈谈。”铁妹又拉罗肆,并坐于石凳上道,“你跟我参谋参谋,分析市场行情好吗?”
“好的。”罗肆将其在广东收集的信息,结合改革开放的大气候,谈了自己的见解,并据自己掌握的材料,预测未来几年,花茶生意的发展趋势。且讲得头头是道,娓娓动听。
“哎呀,肆哥,真看不出你对花茶生意也很有研究呀!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呀!”铁妹感叹道,“难怪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佩服,佩服呀!”
“铁妹,你就别抬举我啦。这几年,我在东莞跟老板跑市场,接触好些茶商,所以略知一二。同时,有些知识,还是你给我的呢!”
“我?……”铁妹一头雾水。
“对!”罗肆坚定道,“你从大学寄给我的许多书籍和资料,让我这没进过大学门的人,受益非浅呀!”
“啊!可你给我的几千块钱,我定还……”
“那你给我的无价之宝,我何以还?……”
“神经病!知识能还的吗?你说,怎么还……”
铁妹拉起罗肆,挥拳捶打。罗肆讨饶,连连后退。突然之间,跌落竹边,且哎哟叫,总不见停。铁妹拉起,东瞧西看,问伤没有。罗肆趁机,死抓她手,深深一吻,才肯放开。他抓苦竹,细细察看,苦有所思。
“肆哥,这妃子竹还有泪吗?”铁妹问。
“有!”罗肆生计,转身含竹,再复原时,只见竹头,竟滴水珠,却是口水。
“你骗人,!……”铁妹捶打罗肆,儿时往事,沥沥在目——
童年岁月,铁妹罗肆,一群孩子,在古榕下,听白发人,常讲故事。很久以前,百越大王,有个妃子,美丽绝伦,人见人爱。但优缺点,常常爱哭,且几昼夜,谁也不听。等她哭够,人们发觉,她是怕穷。人若风云,祸福难测。旺尽衰至,人衰变坏,由福变贫,人穷怎活?为穿红绿,富贵荣华,她就吵闹,硬要越王,指派高人,寻找灵丹,搜捕妙药,以治贫穷。可那高人,寻遍大地,东南西北,没见踪影。但那妃子,好言不听,恶语不从,又哭又闹,常砸宝物。越王相安,总是无效,打骂不得,对她无法。后闻宫中,老总管说,郁江之边,有个港湾,曰龙母湾;傍有神庙,叫龙母庙;庙傍有神,叫土地公,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越王甚喜,派人急寻,终见土神。可他闻后,连连慨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得上天,问问大帝。大帝发话:惧穷不穷,畏富不富。妃子不明,催王同去,寻根究底。历尽艰苦,遭尽磨难,他们双双,终见土神。土神指点,如此三番。妃子甚喜,祭拜龙母,登上宝塔,只见此时,郁江两岸,沃土千里,牛羊成群。她连感叹,百越富饶,何穷之有?她纵情喊,又歌又舞,热泪奔流,心中苦水,顿时涌出,打湿大地。自此以后,此地长竹,叶细且长,根杆不大,手指一般。但其坚韧,生命特强,人叫苦竹。当初有人,大着胆子,拔起一根,竟滴水珠,接二连三,成十成百,乃至上千!当地人传,这是妃泪。伸舌舔舔,咸中带苦。铁妹罗肆,亦拔过竹,数过水滴,舔过其味。他们嬉戏,有时争论……
“肆哥,你相信妃子竹千滴泪的传说吗?”
“又信又不全信。“
“为什么?“
“因为这是谣言传说,谁经历过?但如果事事都去寻真问假,那我们只能天天埋头于历史的故纸之中,怎能全心建设现代国家?所以我认为,信与不信没打紧,重要的是前人在此建庙宇,向后人昭示什么?“
“这是后人对前人征服自然的颂歌和寄托,可人们年复一年到这里祭拜妃子庙,祈求富贵,可到头来富了多少人?抑或越拜越穷,越穷越拜?……”
“这是虞城的愚昧,恶性循环!”
“对!”铁妹铿锵道,“这是新旧意识形态和新旧生产力及新旧生产关系还没适应的结果。”
“可穷是世间兹生万恶的根源啊。”
“现在的改革开放,正是治穷的良方。我们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大种茉莉花。彻底改变家乡面貌,让翰桥人的腰包快快鼓起来。”
“嗯。”罗肆双目放光,坚定点头,注视对方。
“好呀!肆哥,我说好歹……歹说,叫你别……别跟……可你偏不……不听,背着我你……你又跟……我打……打死你!……”
罗肆闻声,抬头举目,定睛一看,全身一颤,倒吸冷气,脸子煞白。他急爬起,拔腿就跑,飞也似的。
这正是:
妃子庙旁苦竹杈,好友重逢话种花。
突闻耳边怒声吼,有人举棍扑向他。
要知骂人举棍者是谁,请看下回分解。
三回 孰曰凤凰不如鸡,她言命运没天定
话说上回讲到,罗肆铁妹,津津乐道,谈得投机,突闻骂声,举目一看,只见那人,咬牙切齿,举棍扑来。此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肆,口吃之母,梅梨花呀,称“母夜叉”她矮敦敦,胖乎乎的,一身黑衣,头发花白,像只乌鸦。她一张嘴,上下牙齿,总像打架,交错动着,发出声音,是圆音“I”。这种表情,不怀恶意,亦令人畏,何况发怒,急干躁脾气?她短脖子,薄薄嘴唇,讲话口气,动手动脚,张牙舞爪;跟人吵架,吞吞吐吐,断断续续,依依呀呀,语不达意;有时火急,只好动用,抓打咬扭,充当语意;她胖有力,抱中你时,乱抓猛抓,人均怕她,她对铁妹,出奇的好,从未打骂,有时甚至,说她好话。
“嘻嘻……铁……铁妹,嘻嘻……”母夜叉见铁妹,努力做出和善模样道,“你是念过大……大书的人,又当……当了同志,别跟……跟我们一……一般见识。我家罗……罗肆,不识好……好歹,他癞……癞蛤蟆想……想吃天鹅……天鹅肉,简直是……是白日做……做梦,痴……痴心妄……妄想!铁妹,你回来带……带我们种……种茉莉花,我们好……好感动……”
“大伯娘,你们打算种几亩?”
“罗肆说,至少种……种3亩!”
“这太好啦!哎,大伯娘,他的终身大事定……”
“没……还没定弦呢!咳,这模样都……都快三十啦,还……还……还……”母夜叉抹抹眼,又指指篮子道,“我正要向……向妃子娘娘求……求恩赐福呢!好铁妹,我先……先敬娘娘去啦!再……再见!”说着,笑嘻嘻入庙去。
晚上,月明星稀。山野,各种虫声,次起彼伏,给春姑娘,表演自个拿手好戏,抒发赞歌。铁妹,跟往常一样,走村串户,向村民宣讲种茉莉花的好处。踏上坑坑洼洼的小路,她到得古木阴森的老屋旁。这是陈云梯家。因家穷,人又懒,几儿都没成亲。这两年,夫妻相继去世,几兄弟要成家立业,可谓难上加难。而村中好事之人,尽叫他们“陈司令”。而村中“司令们”,不知同病相怜,或是臭味相投,有事没事,总爱往那凑热闹,不管白天黑夜。这些,“司令们”聚集一块,打牌,赌三公,睡懒觉,闲聊等。当然,聊得最多最劲的是女人。也许,聊女人有千奇白异,可翰桥村的“司令们”没尝过人间仙味,他们只凭自个想象,添油加醋,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尽情狂聊。但聊着,聊着,各自下身热乎乎,硬邦邦的,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看,今晚,他们又聊上了,且特别带劲。有些言语,酸溜溜的,热辣辣的,肉麻麻的,咸湿极了。听着头皮发麻,满身疙瘩,七窍生烟。铁妹听着,狠不敢冲进去,把他们臭骂一顿,但又不敢,因为理智,促使她更需了解昔日同学,到底还有哪些想法,日后也好有的放失,对症下药。于是乎,她洗耳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