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见过她爱人?”
女孩说:“没有,但我见过他的照片,有二十多岁,人长得挺帅。”
周景林突然插话说:“他的额头上是不是长着一个铜钱大的胎记?”周景林说着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又说:“就这个地方。”
女孩说:“是的,有一个,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我没有想到那个自称是产妇的哥哥的人却是她的爱人。这真是节外生枝,看来这里面还有其它我们没法想像的事情。我说:“你知道她爱人的地址吗?”
女孩说:“不知道。”
我说:“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女孩说:“她以前在贝贝美容厅打工,我常到她那里去做美容,加上我老家也是定兴的,时间一长我们就熟了。哎,你们可以到贝贝美容厅去问一下,冰姐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
“平姐?”我没有听清她说的那个字,或许是我们要寻找的陈平的关系,现在我似乎对那个“平”字特别的敏感。
女孩说:“不是平,是冰。”女孩说着拿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冰”字,然后递给了我。我接过看了一眼说:“哦,是冰冷的冰。”
女孩说:“对,我第一次听小梅这样叫她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是这个冰字。”
我说:“冰姐是谁?”
女孩说:“就是美容厅的老板娘。”
周景林说:“美容厅在什么地方?”
女孩说:“从这里出去往东走,碰到一个红绿灯往右拐,往前二百米有一个胡同,拐进胡同再往前走二百米就到了。”
随后我们就告别了那个女孩,并按照她的指点,果然在那条胡同里看到了那家贝贝美容厅。我们相互注视了一下,周景林就走到门前,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他说:“有人吗?”
我们等了片刻,没有听到有人回答。周景林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在用眼睛暗示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走上前,我也敲了几下门,还没等我说话里面就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美容店老板娘(2)
我说:“冰姐在家吗?”
那个女人不再说话,我们听到屋里发出了一些细小的声音,片刻就有脚步声传出来。我们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扇门打开了。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看上去她面色冷郁,那种表情通过她的目光表达出来,她看着我们,用她那冰冷的目光向我们寻问。
我说:“请问,冰姐在吗?”
那个女人说:“有什么事儿?”
我说:“哦,你就是?”
冰姐:“你们不会是这么早就来做美容吧?”
我说:“不,我们是来向你打听个人。”
冰姐说:“谁?”
在我的感觉里,这个女人的话语简短而没有情感,就象冬天早晨从街道里吹过的冷风。这时周景林说:“有个叫小梅的你认识吗?”
那个女人没有再说话,她重新看了我们一眼,回身走进屋里。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我和周景林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周景林就头前走进去。我们来到美容厅,在光线暗淡的屋子里,我看到了有一种红色的光被弥漫着,我看到那是窗前红色的窗帘所倒致的结果。在那红色的光线里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神秘的东西。我看着那个面色冰冷的女人一直朝里间走去,我和周景林只好在左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看到屋子里除去几张理发和美容用的椅子,就是那几盆绿色的南方植物。其中还有两盆正在盛开的月季。看到那花我这才感觉到屋里有一种屋外没有的清香。屋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整洁,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时那个女人从里间里走出来,她的左手提着一个热水瓶,右手拿着两个茶杯。她在我们面前的茶几前停下来,放下茶杯然后倒上水,又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才看着我们说:“有什么事儿你们说。”
看来这位老板娘的待客之道确实有着独特之处,看上去她只不过是个老板娘,但她的冰冷却显示着她骨子里的高贵,而她没有言语的行动却又让你感觉到她是在用心给你做事,就那一杯推到我们面前的茶水使我们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周景林大致地向她说明了来意,然后她说:“这么说,她一直没有回定兴?”
周景林说:“没有,所以我们想知道她家的地址,尽快地和她们的家人联系上。”
冰姐站了起来,她走到一张桌子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小本来,又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下来。她翻了几下,就把那个小本子递到我的手上,她指着上面的一个地址说:“这就是。”我看了一眼,就从包里拿出笔来把那个地址记了下来。然后我说:“有她家的电话吗?”
冰姐说:“没有。”
我说:“她母亲姓什么你知道吗?”
冰姐说:“她母亲?”她想了一下又说:“好像听她说起过,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
我说:“是不是姓陈?”
冰姐说:“好象是姓陈。” 。 想看书来
美容店老板娘(3)
我心里一阵激动,我说:“叫陈什么?”
冰姐说:“让我想想……”
冰姐说着站了起来,她转过身去,走到那几盆花草前立住了。从后面看上去这个女人的身材仍然十分苗条,如果你不是面对着她,那你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了。我和周景林都静静地坐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她。屋里这个时候很静,静得我们能听得见那些花草的叶子清晨起来伸展的声音。我不知道想一个自己听说过的女人的名字为什么会用这么长的时间,这个女人确实有着和别人不同之处,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样过了片刻,她才回过头来,但她没有说话,仍低着自己的头。
我站了起来,启发她说:“是不是叫陈平?”
她看了我们一眼,重复了一下我刚才说过的那个名字:“陈平?”说完之后她摇了摇头,果断地说:“不是。”
周景林说:“她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
冰姐说:“有七个月了。自从她的男朋友出了事之后,她就离开了这里。”
周景林说:“她男朋友出了什么事儿?”
冰姐说:“人命案。”
这使我想起了那个神色慌张脸上长了胎记的年青人,我想,就是他吗?冰姐没等我们问下去她就接着讲到:“她男朋友是个做皮革生意的,常常到内蒙和新疆去买皮子。可能是因为钱吧,他和当地的人说翻了,不知怎地就动起了刀子,一下子就把人家给扎死了。”
周景林说:“后来呢?”
冰姐说:“后来听说判了二十年。他们本来说是要结婚的……”
周景林说:“你说他们还没有结婚?”
冰姐说:“没有。”
二十年?我想,难道他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肯定是这样。但是这话我没有对冰姐说出来,而我做的是应该多向她了解一些他的情况,来近一步确定昨天我见到的那个青年就是冰姐所说的人。事实果然如此,当我向她说出了那个青年的特征之后,她果然证实了这一点。她像那个老太太一样用自己的右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就这个地方,有一块铜钱大的胎记。”
但是她对我知道那个青年的这一特征表示怀疑,我对她作了大致的陈述。最后我们的话题又回到了那个名叫小梅的女孩身上。我说:“小梅为什么离开你这儿?”
冰姐说:“后来……”她说到这里停住了,看来她并不想对这个问题多说什么,但是周景林却不肯放过,他说:“她为什么离开这里?”
冰姐走到窗前,她伸手拉开了那幅红色的窗帘,屋里立刻明亮起来。她回过身来,她一字一句地说:“她扎了一个大款。”
周景林说:“你认识那个人吗?”
冰姐没有说话,她走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烟来,她从中抽出一支燃着,然后走到她坐过的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她看着我们,接着刚才周景林的话说:“不认识。”
我看到她拿烟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看上去她的内心十分复杂。她接着说:“再说,那是人家的私生活。”那支燃着的烟在她的手上不停地往上冒着淡淡的烟雾,从窗子里照过来的光亮使我看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那是过夜生活的女人常有的脸色。后来我们就离开了那里,但是在我们赶到急救中心的时候,那里又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那个名叫小梅的产妇突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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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1)
我们来到急救中心,在病房的走廊里见到了十分焦急的老许,老许向我们讲述了小梅失踪的经过。
原来在我们前往贝贝美容厅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小梅已经脱离了危险,由医护人员送出了监护室,被安排在9号病房18床上。护士安排老许如果产妇想吃东西就让她吃。其实昨天在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我们已经给产妇送过了一次饭。早晨我和周景林前往那个打字室去了解情况的时候,从周景林那发红的眼睛里,我就看出了他夜里没有休息好。夜里老许和周景林都没有回家,一直在休息室等待着小梅的消息。我说:“夜里没有睡好吧?”
周景林说:“打了一会盹儿。”
我说:“那个女孩怎么样?”
周景林说:“夜里又送了两次饭,你说,这刚生过孩子的女人胃口为什么都这样好呢?”
我的脸红了,我想这个周景林,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还是个女孩子。周景林看我没有接他的话,突然意思到自己那话问得有些荒唐,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嫂子那个时候就是这样,这产妇只要能吃,看来就没什么问题。”或许周景林说的有些道理,那个小梅在他离开没有多长时间就离开了监护室。
老许说:“刚进病房她就要下床到外边去吃饭,你说,我能让她去吗?我说你吃什么?说吧,我去给你弄。她说她要吃面叶。你看看,她这不是难为我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