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噶砬子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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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噶砬子轶事-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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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宰愣愣地看着妈妈,站在他面前的人,可是自己的亲妈呀,他这就不明白了,要拆他台的这么要害的事,怎么会是自己的亲妈呢?自己的亲妈怎么给别人出的主意,要拆自己的台呢?高山宰大惑不解,他一下子就傻在了妈妈的屋里。他想扭过身子,回到自己的屋里去,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身子半天竟扭不过来,好不容易才转过身子,才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妈妈,艰难地走出了妈妈的西屋。

第三章 高记伊心里犯了核计
###(七)第三章 高记伊心里犯了核计

  (七)高山宰说高记伊“地主翻天”,还有就是高记伊买回了土改时归公的房子,高记伊又住在了他爷爷高占山原来居住的老屋里。

  巴噶砬子小学校搬迁到村西头,扩建了广场,又建了新校舍,不用高家的前屋做教室了,高记伊就把做了一阵学校的老宅买了回来,原来一溜五间的大教室,高记伊把它间壁成三个屋,东两间、西两间做卧室,中间一间屋子做厨房。高记伊让自己的媳妇程婉贞和女儿高季贞住东屋,自己陪着老娘住西屋。高连城老伴儿现在八十多岁,需要有人陪着住。高连城老伴虽然八十多了,但身子骨还好,心里也明白,她知道高记伊陪着自己住,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可高记伊才四十出头儿,老不和媳妇同房,总不是个事,就催着高记伊回去和媳妇一起住,叫孙女过来陪自己。也不知道高记伊心里是咋想的,他说啥也不回去和媳妇一起住,非要陪老娘不可,所以,高家就形成了现在的居住格局。

  高记伊媳妇程婉贞,也是蒺藜窝棚人,和高连锁媳妇程兰草一个堡子,论起来还得叫程兰草做姑姑。程婉贞是地道的农村妇女,温柔贤惠,她一天只知道干家务,从不过问丈夫的事。今天晚上,她照常放好桌子,伺候着婆婆、丈夫、女儿吃晚饭。人们都吃完了饭,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就默默地开始拣桌子,收拾着碗筷。

  高记伊却叫住了她,说:“季贞她妈,你等会儿再拣桌子。”

  程婉贞愣了一下,几年了,高记伊都不和她说一句话,她在这个家里,只是伺候婆婆,伺候丈夫,照顾女儿,家里的什么事,都是高记伊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从来也不和她说什么,今天,他是咋啦?她默默地看着丈夫,把刚拿在手里的碗,又慢慢地放到了桌上。

  高记伊:“季贞她妈,你说,咱们门口的铁匠炉,是修啊还是不修啊?”

  程婉贞一听,还没说话,自己的脸就红了,她从嫁过来到现在,高记伊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征求过她的意见,她也从来不去想什么事该咋办,所以,高记伊这么问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说啥好,她想了想,可能高记伊是想让自己去干活儿,就嗫嚅着说:“你,你的意思,是明天,也让我去帮你修炉子吗?”

  程婉贞这话,叫高记伊大失所望。高家过日子,从来都是他高记伊一个人说什么是什么,从来就没有征求过程婉贞的意见,今天是因为高记伊认为,恢复“关东第一炉”的事儿太打大了,特别是听高山宰说他是“地富反坏右”翻天,他当时虽然没表现什么,可他还是往心里去了。他自己翻来覆去地想,也没想明白,他想找个人说说这事,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所以,他在吃完晚饭的时候,问了这么一句,不想程婉贞却是这样对他说话。他失望地瞪着程婉贞,老半天,半是失望,半是气愤地说:“这老娘儿们,这老娘儿们就是操蛋。”说完,他站起来,一摔手,就到西屋去了。

  程婉贞愣愣地站了半天,才扭过头来问女儿:“你爸,你爸他啥意思?”

  高季贞对爸爸的态度向来不满,她冲着去了西屋的高记伊,愤愤地说:“你还问他意思,他能啥意思,神经病,纯牌就是一个神经病。”

  程婉贞没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那是在讽刺和挖苦她的爸爸。可程婉贞听女儿说,高记伊“神经病”,急忙放下手里的饭碗,就要往西屋去。她还走出东屋的门口,女儿就叫住了她。

  高季贞:“妈,你要干啥去呀?”

  程婉贞忧心地说:“不是你说的么,你爸他,他‘神经’得了病了。”

  高季贞苦笑着,晃着脑袋,无可奈何地说:“我爸他爱得什么病就得什么病,你也不用管他。”

  程婉贞看着女儿那怪模怪样的样子,说:“死丫头,你又唬你妈了吧,是不?”

  高季贞既认真又气愤地说:“妈,我不是唬你,我是看不惯我爸那样,他也太不拿你当人看了。”

  程婉贞一听是这么回事,她对女儿莞尔一笑,说:“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几十年不都这样吗,你妈我,我都习惯了。”说完,她慢慢地走回来,开始了她天天如此的家务活儿。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人们都犯了核计(1)
###(七)第四章 人们都犯了核计(1)

  (七)高山宰回到自己的屋里,还没坐下,媳妇程翠蔓就挡在他面前,质问着说:“你又有啥事了?又去请教老太太了?你咋就不先问问我呢?你瞧不起谁呀。”

  程翠蔓也是蒺藜窝棚人,论辈分,她该叫程婉贞姑姑,程兰草,程婉贞,程翠蔓,蒺藜窝棚程家的三辈姑娘,都嫁到了巴噶砬子。程翠蔓嫁到巴嘎拉子,嫁给高山宰,她和姑姑程婉贞,就成了妯娌。她天生的爱管闲事,所以,高山宰一从山雀那屋回来,她就着急火燎地问。

  高山宰怕就怕程翠蔓多事,他不想告诉她实话,他看了程翠蔓一眼,说:“啥事,阶级斗争的大事,你管得了吗。”

  程翠蔓听高山宰说她管不了阶级斗争的大事,更来了劲儿,她一向逞强好胜,今天,她哪儿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她越发逼着问:“我啥事不能管,阶级斗争咋啦,你说,你想和谁斗吧?”

  高山宰不想告诉她,因为啥事一告诉她,她都乱搀和,可他又怕不说出点儿什么事来,她也乱搅和,高山宰就拍着肚皮说:“老肠家和老肚家打架啦,老肠家和老肚家,这两个阶级斗上了,你就快一点儿给我解决吧。”

  程翠蔓听了,将信将疑地看这高山宰,说:“真的没啥事?好,我给你弄吃的去,你要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山宰:“快去弄吃的去吧,一会儿,咱们儿子也该回来了。”

  程翠蔓这才急急忙忙地去做饭,因为他们儿子一回来就喊饿,所以,她必须早点儿把饭弄好,等着儿子放学回家。

  山雀吃完了饭,闭着眼躺在炕上,琢磨着刚才儿子说过的话,高山宰那“地主翻天”四个字,虽然山雀用玩笑,把儿子打发走了,可过后一想,她也犯了核计,一时竟拿不定主意了,要真的象儿子说得那样,自己不是又害了高记伊么?想让乡亲们富起来的好心,不是又办成了坏事了么?她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什么来,就摸黑拿起女儿给她买的收音机,摸索着打开了旋纽。

  广播里,正播送着解放思想的评论。

  “我国还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不但必须实行按劳分配,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和竞争, 而且还要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还要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发展多种经济成分,在共同富裕的目标下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山雀听了一会儿,她闭了收音机,自言自语地说:“上边就是这么说的呀,咋一到了咱们这儿,就不对了呢?难道想过好日子,过富裕日子,还是不对么?还是越穷越革命么?”

  吃完了晚饭,高山宰就去找高连海。他没有得到妈妈的支持,心里老觉着不自在,他还是觉着高记伊修铁匠炉的事,是个错误,大错误,是有关阶级斗争的大事,他必须弄清楚,弄出个谁是谁非来。所以,他一吃过饭,就来到了高连海家。他一进院儿就喊:“连海叔在家吗?”

  开门的是春生嫂,她把高山宰让进屋里,说:“你四叔去县里开会了,去了三四天了,我估么着也快回来了,你找他有事?”

  高山宰有些失望地看看春生嫂,说:“要是没事,我这么晚了还能来吗,可话又说回来,我四叔不在家,有啥事,也都白扯了。”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春生嫂虽然快七十岁了,可她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夫人,变得爱管闲事了,有些事她也想当高连海的家。她听高山宰这样说,心里就有几分的不愉快,骂着说:“就你四叔顶事,你四婶就屁也不是,也不是给老母猪配种,总得象你四叔那样啷当着*卵子才好使,你个小兔羔子,你四叔不在,你就痛快给我滚蛋吧。”

  高山宰憋了一肚子的话,总想找个人说说,他听春生嫂骂他,他反而不走了,他一屁股坐下来,笑嘻嘻地说:“也是呀,还是四婶说的对,配老母猪四婶不好使,要是别的事,我看四婶都比我四叔强,你也别撵我了,我也不走了,我就想和你四婶说道说道了。”

  春生嫂也想有个人说说话,说不准,这次她还能替高连海当当家,于是就来了个顺水推舟,说:“好你个小兔羔子,又想起什么幺讹子来了吧?你四婶儿可不怕你,你爱说啥就说啥,你说啥,四婶都敢为你当家作主。”

  高山宰直截了当地说:“四婶,你还不知道吧,咱们村里,地主翻天了?”

  七十来岁的春生嫂,耳朵有些聋,她没听清高山宰的话,反问着:“啥,你说啥了?地虎升天?这不是没影儿的事吗。”

  高山宰本来就心烦,他见春生嫂打岔,就叨叨咕咕地说:“聋啦吧唧的,还想什么事都管,‘地主翻天’这么大的事,连听都没听明白。”

  春生嫂正事她没听清楚,可高山宰叨咕的话,她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有些疑惑不解地说:“小兔羔子,你说谁聋啦吧唧的?我看你是瞎啦吧唧的,怎么叫‘地主翻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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