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侦察排长,人家共产党把情况都问明白了,马上就要打你的县城了。”
郭文斌见尹芙蓉说得这么肯定,就更加不相信了,他教训着尹芙蓉说:“芙蓉,你好歹也是县长太太,别跟着大伙儿瞎起哄,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人家说共产党抓走了我们一个侦察排长,你就信了,要是人家说抓走了县长,你也信呀?笑话,你别信这些,还是去大哥那儿,帮着收拾东西,准备撤离吧。”
尹芙蓉从来就不听郭文斌的教训,她今天也是一样,她反驳着说:“什么笑话,大伙儿可是说的有名有姓的,那个侦察排长叫什么来着哦,对,对对,叫毛驴儿。”
郭文斌:“毛驴儿?还不如牛犊呢,干脆叫猫儿溺得了。”说完,郭文斌忽然想起了什么,追着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刚才说,那个侦察排长叫什么名字来着?”
尹芙蓉见她说什么,郭文斌都不信,现在郭文斌反过来要问她了,就赌气地说:“猫儿溺,叫猫儿溺。”
郭文斌听了,倒松了口气,认真地说:“没有,没有,队伍里没有叫猫儿溺的人。”
尹芙蓉见郭文斌认了真,马上改口说:“什么猫儿溺,他是叫毛驴儿。”
郭文斌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尹芙蓉:“咋?真的,你们队伍里,真有这么一头毛驴儿?”
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
###(二)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
(二)瑞信商栈和往日一样的忙碌着,尹瑞信也和往日一样的惶惶然,就是抱着个钱匣子,屋里屋外地转悠。
伙计们倒是忙着干事,他们按着尹芙蓉的安排,把货物分成类别:处理的,带走的,分人的,捐献的。
山雀没什么事可做,她只是看着忙碌着的伙计,看他们搬这搬那。
尹芙蓉为了加快进度,她进门就喊:“快点儿吧,快点儿吧,快点儿收拾东西,共产党马上就要进城了。”她听郭文斌说,新七师真有一个叫毛驴儿的排长,她更信了街上的传说,所以,她一进门就这么喊。
尹芙蓉这样一喊,反倒使忙碌着的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他们愣愣地看着尹芙蓉,判断着她说的话:共产党到底进了城还是没进城。
就连尹瑞信也不转悠了,他马上跑过来看着妹妹,想听妹妹说个究竟,他伸长了脖子,等着尹芙蓉往下说。
尹芙蓉喊完了,也就没话了,什么话也不说了。
倒是一个伙计小心地问道:“姑奶奶,你,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尹瑞信也想起来要问问,他催促着说:“妹妹,你倒是快说呀,共产党什么时候进城,就现在吗?”
尹芙蓉见大家都不干活儿了,反过来问她,就着急地跺着脚儿,说:“哎呀,你们都怎么啦?人家心里越着急,你们反倒越不干活了,干啊,你们倒是干活呀。”
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说:“我的姑奶奶,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心里没底,这活儿,你叫我们咋干呀。”
尹瑞信也帮着腔说:“是啊是啊,要是共产党这就进城了,这活干不干不都一样吗,他们要是现在就进了城,咱们马上跑就得了,还干什么活儿呀。”
尹芙蓉这才静了静心,说:“不是就要进城了,是快要进城了。”
人们还是没听明白,有一个瘦猴一样伙计,凑到尹芙蓉跟前,问:“姑奶奶,你说的‘就要进城了’,和‘快要进城了’,差,差啥呀?”大伙儿也眼巴巴看着尹芙蓉,看她怎么解释。
尹芙蓉也说不清这两句话,到底差在哪儿,她见人们都看着她,意思是叫她说清楚,可她偏偏说不清楚,她的火儿马上又上来了,她冲着瘦猴骂着说:“差你妈臭屄,你他妈的快给我干活得了,问什么问。”
伙计们不敢再问什么,都分散开来,各自做起了活儿。
可尹瑞信却更加不放心了,他缠着尹芙蓉,拽着尹芙蓉的袖子,还再一个劲儿的问:“妹妹,你说的血乎拉的,叫人这心里呀,更不落体儿了,你倒是说说,到底咋回事呀。”
尹芙蓉气得一甩头,正看见一脸祈盼神情的山雀也看着自己,气得她脱口就说:“你是叫狐狸精迷上了,你的心能落体吗?”
干活儿的伙计们见尹瑞信还在缠着尹芙蓉问,也不时地抬起头看着尹家兄妹俩。
尹芙蓉见大伙都想听个究竟,可她也是道听途说,叫起真儿来,她又说不出什么了。但她还放不下县长太太的架子,她淡淡地一笑,然后根据她听来的小道消息,编着瞎话说:“没啥,真没啥,就是六爷儿手下,有个叫毛驴儿的家伙,叫共产党杀死在夹山凹了。”
尹瑞信一听,毛驴儿叫共产党杀了,而且就杀死在离县城不远的夹山凹,他抢过话磕磕巴巴地说:“这还叫没啥?都杀死在夹山凹了,这和杀死在县城,差啥呀?也就差,差这十几里的路了。”
尹芙蓉见哥哥这么害怕,她心里也发了毛,可她还是硬撑着,喊着:“哥,你咋这么胆儿小呢?你明白不,杀死一头毛驴儿,那叫暗杀,就是真把毛驴儿这样杀死在县城里,也不算啥,这说明他们共产党,还不敢明火执仗地打进县城,只能暗杀,大伙儿说对不?瞧瞧你这怂样,没………”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是尹瑞信的亲妹妹,所以她没有把“尿在裤兜里”的话说出口。
以前,尹瑞信啥事都听妹妹的,这回到了节骨眼儿,他马上就当机立断,朝伙计们看了看,说:“停停停,都给我停了,活儿,不干了,你,马上去找车,你,立刻去探路,你,去火车站买票,明天车一来,大伙就装车,明天就走人。”
尹芙蓉嘴上说得硬气,其实心里比尹瑞信还慌,她听哥哥说明天就走,觉着急了点儿,问:“哥哥,咱们明天,真走吗?”
尹瑞信不容质疑地说:“妹妹,形势紧张,形势紧张啊,咱们明天要是不走,以后,县城里就更乱了,就怕永远也走不了啦。”
尹芙蓉一听竟傻了,她呆呆地说:“我,我还没收拾啥呢。”
尹瑞信安慰着妹妹,说:“妹妹,你还收拾啥?还有啥收拾的?咱们这叫逃难,逃难啊,妹妹,定好了啊,明天,一定走。”
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2)
##(二)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2)
(二)巴噶砬子北面的虎须崖上,还是那座马架子里,高怀清正传达上级的精神。他看了看大家,说:“上级说,四平打下来了,长春里面的国民党军队起义了,东北马上就要全部解放了,上级命令咱们,配合主力部队,对常宁县城近郊,实施军事打击,动摇守城部队的信心,最后配合主力部队,攻打县城,我们的任务是……。”
高连海没等高怀清说完,就抢着说:“好,攻打县城好,打县城过瘾,怀请,我是不是该去干他们一家伙,叫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游击队的厉害。”
高怀清连忙制止高连海,说:“连海,攻打县城,咱们是配合主力攻打县城,主力部队现在还没到,咱们还不能攻打县城,现在,不是叫他们知道咱们厉害的时候,咱们的任务,是动摇守城部队的军心,不是攻打县城,知道不。”
高连海的热乎劲儿,一下子被高怀清说的全没了,他嘟囔着说:“你就是怕,怕咱们高家班儿自己打自己,对不?”
高怀清听高连海这样说,又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高家班儿的人不能自己打自己,是看咱们高家班的人,是不是自己人。”
高秋生忍不住接过话,说:“毛驴儿还算不算高家班里的自己人?他偷偷来巴噶砬子,差一点儿把春生嫂子给糟蹋了,你咋也不打?”
高怀清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一提到春生嫂的事,他心里就会生出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爱春生嫂,但又总觉着,春生嫂不是自己的贴心人,她的爱,也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恰似…,他感觉有点儿象是露水夫妻似的。但他又觉着,这样说春生嫂对他的爱,对不起春生嫂。高怀清自己也不知道说啥好了,他稀里糊涂地说了这么一句。
高怀清:“春生嫂她,她太招人了,再说了,毛驴儿不是也没把春生嫂咋的吗,咱们把毛驴儿放了,放了就放了吧。”
高秋生一听就有些火了,他不敢说高怀清什么,他骂着毛驴儿,说:“他妈的毛驴儿,天生就不是个东西,那天,那天,他,他,他,你心里就………”高秋生一想到春生嫂被毛驴欺负的样子,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特别是看着春生嫂一心恋着的高怀清,对春生嫂被人欺负,竟是那么的冷漠,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他想问问高坏清,你心里还有没有那个一心恋着你的女人,可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着自己还不配说这种话,我啥呀?我只是夹在人家两个人当中的一个憋气鬼。
高怀清听出了高秋生话里有话,他叹了口气,不再说春生嫂的事,说:“按上级意图办,不要被鸡毛琐事牵扯住,影响大方向,大家要注意的是,要绝对减少伤亡,保存实力。”
常宁县县长办公室里,郭文斌把高鹏远找来,询问县城周边的情况,一并问问他一营的动向。
高鹏远把毛驴儿向他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郭文斌做了汇报,但对一营的情况,他只是报喜不报忧,说得跟花儿似的。
高鹏远:“报告县长,哦不,报告师长,街上的谣传很不准确,我们一营的侦察排长没有死,不但没有死,他还立了功,就是他侦查到了*的动向,是他亲眼看见*出现在县城附近,我们一营在您的领导下,精诚团结,军心稳定,不怕任何来犯之敌。”
郭文斌不相信高鹏远说的话,也不相信一营会精诚团结,但他知道,他说那个侦查排长毛驴儿没死,这事假不了,这个侦查排长没死,就说明情况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