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阿胜见王爷动怒,哆哆嗦嗦地过来,战战兢兢地跪下
“本王平時是怎么交待你的?”他怒声质问。
“不相干的人,就不准……不准碰王爷的战马。可是三公主说,她是未来王妃,所以不是不相关的人……”阿胜颤着声音道。
君昊宇气得七窃生烟,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缓和怒意,喝道;“下去,别让本王再看到第二次。”
“谢王爷开恩,谢王爷!”阿胜磕了个头,慌慌张张地退下了。
一旁的拓拨莹,不明所以,困惑的问道:“昊宇,你怎么啦?生谁的气啊?”
君昊宇冷着脸走向前,踢倒挡路的两盆花,直直走向马,取下鞍和鞍褥,然后回到拓拨莹跟前,扔给她,怒道:“你当我的战马是登台唱戏用的?!”
拓拨莹接住鞍褥,一脸无辜,神情错愕。
“打仗不是逛花园,是要跟敌人生死搏斗的!你明不明白!”君昊宇继续斥责着,看到满马厩花花绿绿,火气就越烧越旺。
“我……”拓拨莹又羞又气又委屈,眼泪一掉抽泣道:“你干嘛这么凶啊?我只是……关心你,才想出这个法子来给你惊喜的,我还想了好久呢,可你……非但不领情……还……还骂人家……”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别自作聪明。”君昊宇毫不领情。
拓拨莹这次似乎很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知道……你说娶我,并不是真心!可我是一片真心的。在……在这世上,要找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多不容易啊……”
听了她的表白,君昊宇心里有些微微感动。想了想,便按捺住怒气,淡淡地道:“好了,别哭了,我也没怎么怪你,别再有下次就行。”
谁知,拓拨莹却哭得更厉害,白嫩的小脸满是泪水。
君昊宇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都说不怪你了,还哭什么?再哭,我就不带你去看戏了。”
“看戏?”拓拨莹顿時止了哭泣,惊喜地看着他,确定似的再问:“你要带我看戏,是民族大戏吗?”自从来到晋陵王朝,最爱看的就是民族大戏了。
君昊宇淡淡点头,轻勾唇角。“是,可我不想带个花脸猫去,看你,哭得都成什么样子了。”
拓拨莹一听,慌忙拭泪,笑了。“好,我立刻去洗脸梳妆,你等我。”说着,突然垫起脚尖,飞快地赏了他一吻,随后开心地跑走。
这一幕,刚好落入来到晋王府,走进马场的若灵萱眼里。
她泉眸猛眨,抿了抿唇,内心闷得如压制了一块岩石,透不过气来,便转过身去,不愿多看一眼。
君昊宇皱着眉,抬手猛擦颊边,就在转身的時候,发现了前方的娉婷倩影,顿時一怔。
刚好,灵萱这時也看向他。俩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彼此心潮起伏,却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灵萱,你怎么会来的?”努力平抚胸中的翻腾,好半响,君昊宇才走上前,轻声开口,打破静默。
若灵萱敛下愁绪,定了定神,抬眸冷静地看向他。“我来这里,只是想亲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君昊宇深深地凝望着她,沉声启言。
“……为什么要娶三公主?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若灵萱神色沉着无波,语气平缓,不是质问而似询问。但衣袖下紧握的拳头,却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君昊宇怔住,没料到她竟会问得如此直白,他该怎么回答她。
“你可以直接说,不用顾忌我。”清水泉眸紧紧地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流出的任何表情。
“你真的要听?”君昊宇定了定心神,也许这是个让他说清楚的机会,只有狠狠心。
“嗯。”若灵萱颔首,暗暗地屏息。
君昊宇看着她,字字清晰的缓缓而道:“没错,我确实是动心。”只是这种动心,与爱情无关。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刀插入她的心,深不见血。轻轻垂下的眸中,不自觉浮现一层水光……
樱唇紧抿,面无表情。
“那,你是真心娶她的了?”无言许久,若灵萱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对。”君昊宇回答的毫不犹豫。因为这样做既能增加两国友谊,也能让自已断了心。他不会告诉她,在心里,她是他一辈子唯一动心的女人。
他的话犹如在她的心上再用力地刺了一刀,痛得她说不出话来,只感一阵阵的窒息。
原来自己在乎的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像。。。。她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她真想什么都不要问了……
“你爱她吗?”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
君昊宇薄唇轻抿,俊颜沉凝。最后,狠狠心道:“爱!”
“好,我明白了!”若灵萱眸中只剩下一抹释然的苦涩,她终于知道了答案。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君昊宇目光深幽,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原以为自己联姻一事,对她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没想到,她居然亲自来到晋王府询问他。。见她这么在乎,他本应是喜悦的,证明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他甚至还有一种想跟她解释一切的冲动……
可是,她是昊炀爱的女人,昊炀是他最爱的大哥,因此他只能硬生生压下念头,狠心说出违心之论……
正在这時,后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王爷,三公主来请王爷过去。”
君昊宇闭了闭眼。待再张眼時,已然隐藏好心中澎湃的情绪,深黑的眼眸波澜不兴,他淡淡地开口。“抱歉,我先失陪!”
“我也该离开了,祝你新婚愉快。”心里虽然好难过,但她还是倔强的扬起头,微笑转身,迫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
遥望着渐渐远去的纤纤倩影,他的眸光迅速黯淡下去,像燃尽了的烟火,刹那间失去了光泽,徒留一些无法挽留的伤悲与遗憾……
灵萱,大哥是个很好的人,你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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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空朝阳璨射,渐渐照亮了野林扶疏的郊区。
若灵萱神情黯然地坐在秀湖的草地上,细长的乌黑发丝随风飘扬,柔和的眉下,扇子般的睫毛半遮住水亮的双眸。
“唉……”她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心情十分郁积、沉重得几乎透不过气。
有一种好苦好痛的感觉从心中扩散出,蔓延于脑中,喉中,直至全身……像要从身体深入爆发出来似的折腾着她的每一处。
清泉水眸,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
“还好吗?”夏芸惜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边,轻唤一声。
“芸惜,你没回去?”听到她的声音,若灵萱惊讶地转头,她还以为她回府了。
“我不放心你,就跟来了。”夏芸惜淡淡地说着,随即在她身边坐下。
若灵萱‘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转回头,默然抱起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继续发呆。
夏芸惜看了她一眼,小手拨弄着地上的青草,轻叹道:“想哭就哭吧,憋在心里会把自己闷坏的。”
一个用劲,她将青草连根拨起,放在手中把玩着。
虽然自己不知道君昊宇和若灵萱说了些什么,但看灵萱的神情,她就猜到了答案!
“没人要哭啊。”若灵萱淡淡地扬唇,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她若灵萱,怎么可能会为男人哭呢,绝对不会。。。
看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夏芸惜心里也好难过,不禁揽过她。“来,借肩膀你用。”
滚烫的泪珠突然从眼眶中滑落,若灵萱猛地抱住自己的好姐妹,轻声抽泣起来,借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积和苦痛……
夏芸惜心疼地拍抚她,无言地安慰着。
两人就这样互相依偎坐在秀湖边,直至天空渐渐被黑色的布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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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昊炀坐在书房里,若灵萱被下盅刺杀诗诗,还有前天被追杀一事,他不会就这么让它不明不白地过去?他一定要追查清楚,究竟是谁三番四次要害灵萱?为什么要害她?敢动他的人,他一定不会轻饶。
这時,张冲由外面走了进来。“王爷,我查了一点!”
“是什么?”君昊炀看着他,语气有些急迫。
张冲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回王爷,属下去了那个凝香阁仔细地查过,可是那个店里面没有出售荷包,只是一些绣工图和布匹,连附过的街坊都说,他们经常光顾凝香阁,却从来没见过荷包,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怎么奇怪?”君昊炀皱了一下眉。
“那个店主说,十七那天他东主有喜,所以整个中午他都关门大吉,当時听到我说这件事的時候,他还吓了一大跳呢。属下当然不信,再三盘问,他仍是一口否定,以属下的经验也觉的他没有撒谎,可就是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张冲恭敬的说完站在一旁。
君昊炀剑眉深锁,难道是有人假扮店主,给灵萱卖荷包?照这么说,那就是早有预谋,知道灵萱和素莲会去那间店……
突然,深邃的黑眸锋芒一闪。
要真是这样,那知道她们行踪的,不是只有清漪苑的人么?灵萱平時出门,都会向她们交待。看来他得要暗中调查一番清漪苑才行!特别是跟灵萱亲近的人……
“对了,郧国公那件事,查得怎么样?”这時,君昊炀又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微沉地看向张冲。
“王爷,上次鞭伤王妃的,的确是郧国公的命令,那两个狱卒已经承认了。”张冲答道。
“果然是他!”君昊炀脸色变得难看,眸光阴霾。随后冷声道:“张冲,你派些能干的,暗中监视郧国公,除了调查上次王妃被掳事件外,还要知道他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
郧国公为了自己女儿,一直视灵萱为眼中钉,因此他很怀疑,刺杀灵萱的黑衣人,就是他所派。当然,其它线索他也不会放过。
“是,王爷!那属下先告退了。”张冲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着手中的荷包,君昊炀凝眉沉思,心中头一回自问。自己娶那么多女人,究竟是对是错?想起赵盈、孙菲、落茗雪、柳曼君。。。要是没有嫁给自己,那她们就不会为了王妃之位,而犯罪入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是她们的错,还是……他也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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