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得说了一些私密性的抱怨,张泉听得胆战心惊,也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脸红。
“你、你能想像,每天回到家,都可、可能要被、被……插、进来……我有时候到了晚上,就会害怕,做什么事都没办法专心……他还、喂我吃,那种、那种、橘色的药丸……而且,有时候,他抱我的时候、都会骂我……骂一些……”
余时中咽下了口水:“他上次,还在别人面前硬插进来,就、就只隔著一个门板而已,我都求他了,张紫一定听到了,他就是故意要给他听……”
“咳咳、”张泉听得已经不是心惊胆跳,根本是皮开肉绽,杜孝之知道他听了他家宝贝说了这么多他们亲热的秘辛,一定得把他活活抽死,且不说他还是那个助兴药的供应商,简直就是为虎作伥的大混帐。
他闭著耳朵听得七七八八后,还是决定惜命得打断他:“时中,我错了,杜孝之就是个混帐,该送动保协会关起来,谁敢放他出来打死谁,委屈你了。”(杜先生是禽兽)
余时中听得张泉的认同,才稍微缓和气息不稳的胸口。
张泉人在屋檐下,还是尽守职责得帮老板说了几句好话:“但是他最近这几天不都体谅你吗,这不让你好好休养休养,你瞧你手腕都突出骨头了,都快赶上我这个活死人了,别说,你看我最近还长了点肉回来,你看看你,瘦得都快看不见了,你最近有没有量体重?”
“……好像真的掉了点。”余时中闷闷:“我有吃东西。”
“你吃这点怎么行,你这个年纪还可以长身子,多吃一点没什么不好,还可以训练肌肉量,人家是天天嚷著要长身子,你连肉都没有,就只剩一把骨头,怎么行?”
余时中看著满桌子的食物,只觉得喉咙酸酸的,更是反胃,他捂著嘴,恹恹道:“泉哥,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张泉暗叫不好,心想这不会是那啥,还真有可能,不然杜孝之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肯定是哪边没发泄著了:“那吃点甜的?你不喜欢吃甜食吗?没食欲的话就吃喜欢吃的。”
“我有喝红茶,是甜的。”
“流质的怎么算……”张泉沉思了一会,抬眼试探道:“还是吃点酸的,开胃,对某些时候很有效的。”
余时中苦著嘴吧看著他:“你就是来劝我吃饭的?”
张泉大方得承认:“也是来陪你聊聊天说说话,怎么看你这几天情绪起伏很大,也不大出门,是不是上次被白玉堂骚扰还很不舒服?”
余时中不耐道:“别说了。”
张泉做了哥OK的手势,小心翼翼道:“你最近心情不好?”
☆、一三九
余时中冷静了一会,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反常,他最近时常会为了一点小事脾气就冲上来,前天也是,他也为了杜孝之没有带红豆汤回来,就跟他生气,还凶巴巴得甩开杜孝之的手,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有点害怕。
不过回头想一想,他都有别的男孩子了,甩开他有什么不对,又不差他一个,还跟他搂搂抱抱……虽然都没有做到最后。
杜孝之已经很久没碰他了,自从上次在厨房当著别人的面的那一次外,又陆陆续续几次,再之后,杜孝之就没有再做出超过亲吻以上的行为,顶多摸摸他,已经一个多月了。
余时中本来也觉得奇怪,但自从上次嘉因告诉他原因后就验证了一切,他不懂的是,杜孝之都已经厌倦他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关在他的屋子里,出门的时候保镳更是形影不离,好像怕他逃跑一样。
这一个礼拜更是变本加厉,就算杜先生晚回来,也要堵著点带宵夜回来给他,明明上个月连通电话都没有,晚上也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睡,而且他最近本来就没什么食欲,却还要被逼著讲出一样他最想吃的东西,不然杜孝之就不挂电话。
那天他好不容易想到红豆汤温温甜甜的味道,窝在沙发上等著男人带回来,等了老半天,却发现等来一场空。
他打开热腾腾的红豆汤,却发现不是他最喜欢的那家时,一股莫名的窝火顿时烘了上来,连杜孝之的解释都不想听,也不想被他碰,直接就用力甩开他的手。
杜孝之被他的反应愣了一下,余时中甩完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就是很不高兴,很不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
燥怒把他原本的惧怕轰得一乾二净,他这口气就赌上了,谁叫杜孝之逼他讲又不买回来给他吃,给了期待却不兑现。
好像甩人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要是闻杰就会排队帮他买,类似这样的话。
他以为杜孝之会震怒,会惩罚他,出乎意料,男人不但没有斥责他,反而伸出胳膊把他圈进怀里,破天荒得放柔声调,耐著性子跟他道歉,连哄带骗的直到他不再生闷气为止。
杜孝之越温柔,越体贴他,余时中却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得更坏了,就只对杜孝之一个人闹,几乎可称得上是任性妄为,他以前只有在床上才敢说不要,现在则是只要他不想,就没有人能逼他做什么。
除了自由这一点,杜孝之几乎什么都给他,他不碰他,就只睡在他旁边,余时中有时候坐在床上,近乎是质问般得瞪著他,杜孝之也照样只给他一个晚安吻。
他迷糊了,杜孝之用温柔和纵容建给他一座更加坚不可摧的牢笼,他被关在里面日渐烦躁,杜孝之让他像只困兽一样只能在牢笼里挣扎、呜嘤、反抗、张牙舞爪,却怎样都逃不出去。
“行,我带你上馆子怎么样。”张泉帅气得把满桌菜肴挥开,用一种很老套的手势邀请余时中陪他共进午餐。
难得张泉想耍阔请他大吃一顿,余时中恭敬不如从命,但最后却没有吃成,他们都走进馆子了,也入座叫菜了,那是一家老牌的大饭店,张泉知道他不喜欢洋菜,特地选了一家泰式料理,有酸有甜让余时中换换味儿。
张泉不是一个对吃很看重的人,所以平时不常上馆子,他拿菜单翻阅了一下,见余时中一脸无精打采,就叫服务生挑著招牌上菜。
“吃海鲜吧,我瞧著他好像刚念了什么牡蛎和柠檬鱼的。”张泉笑著道,他们做的是一般的大厅席,顶多有阶梯和小格门与其他桌相隔,四周都是开放的,张泉刚招了服务生来倒水,所以有人走过来也没有多注意。
“真巧,这不是关处长的小妹婿吗?”
张泉才听到第一个字瞬间勃然变色,不请自来的男人毫不客气得拉开余时中隔壁的座位,亲亲热热得要服务生上菜。
张泉二话不说,双腿蹬直站起来,眼看就要往外走,余时中从没见过张泉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时间也慌了神。
那位不速之客从容不迫的一句话,就让张泉望著出口的方向却步:“听说你大病初愈,关处长到处派人在找你,就深怕你病坏了,外面照顾不好,他得多心疼。”
张泉握紧拳头,回头看了余时中一眼,才走回原位,他轻轻勾起嘴角,寒声道:“我好不好都跟他没关,跟你也没关,你要吃就自己吃吧,不打扰。”
说完,他就起身拉走余时中,谁知道两步都没跨出去,那个男人一把拽住张泉的手腕,轻而易举就把他拉回来。
不仔细看还不觉得,这个男人比张泉高大半个头,体格却是两个张泉叠起来都比不过的魁梧,张泉本来就瘦得像鸡仔,站在男人身边一比,甚至连路边的野草都比他有份量。
“放开我!”张泉恼羞成怒得低吼,似乎没料到对方居然敢在公共场合拉扯他。
“我说小泉,你这病还没好利索吧。”那个男人对张泉的挣扎恍若未觉,他贴著张泉的耳际道:“看来关处长调上来后也没有好好疼你嘛,你看你这婚一离,妹婿也当不成了,关擎也不必再拿弟妹这层关系照顾你了,何苦?”
“云逸甯,放手。”张泉压低声音道:“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放手!”
男人轻轻一笑,不以为意道:“眼神真骇人,这里是公共场合,我还真能对你怎样?”
说完旋即风度甚佳得放开张泉:“不枉让你喊出我的名字,你也真著急了,关擎这次真的让你害怕了,嗯?”
张泉想扇开他,奈何男人就像座恼人的铁壁,推都推不动,他不耐烦得重复:“走开。”
“小泉,别这样。”云逸甯微笑道:“这菜都没上,怎么就要走了,今天我买单,你别客气,你看你身边这位小朋友什么都还没吃到呢……”他边说边往余时中的脸蛋多瞅了好几眼。
张泉立刻揪住男人的衣领,色厉内荏道:“不准看他,我警告你们这群心术不正的混帐,给我滚多远多远,别他妈看到年轻的就满脑子龌龊,好险你今天没穿国军制服出来恶心人,不然我看一次吐一次,一窝子畜牲。”
云逸甯长著一副教养良好的小白脸,即使被张泉指著鼻子骂,依旧面不改色,他饶有兴味得看著张泉煞白又胀红的脸,实际上却一直盯著张泉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腕。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言语间浸染著浓重的惋惜:“上次真是可惜了,连碰都没碰到就被关擎轰出门,他可真是个好大哥。。”
张泉一怔,浑身都在颤抖,手劲也软了一大半。
“关擎的性子就是那样,爱炫耀又小心眼,要别人羡慕他,却又不准别人说出来。”
云逸甯笑容爽朗,说出来的话却好比炼狱,他也不管张泉受不受得住,倾身凑道他的耳边,道:“你还记得当天谁碰了你吧,还是你记不得了嗯?”
“那我告诉你,那天碰你最多的就是赖老三,我都不知道他对你的身子这样著迷,我看他被赶出来的时候裤子都拉不起来,你知道他这几天怎么了吗?责任处分降调两级,无缘无故,等了五年不升反降,只有再等五年。”
他轻笑:“你说说你是怎么给这帮兵痞子灌迷汤的,赖三从小好歹跟我们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了,关擎为了你这么个宝贝,二三十年的交情说仍就仍,倒楣赖三不但什么都没吃到嘴,还蹭得一身灰头土脸。”
“你说那天有摸到你的人现在人人自危呢,谁敢在这个时点去讨现任新处长的躁。”云逸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