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蔚廷穿著精神,头发和胡子也修整得乾乾净净,但就是斑白了一大片,印象上次见面的时候牟蔚廷的头发还很乌黑,整张脸也是容光焕发,不像现在即使戴著浅色的墨镜,依旧遮掩不住憔悴,眼眶周围都是细纹,彷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你也真是过分到极点,把牟一响利用到最后一点渣都不放过,把我牟家的人这样搞,我还没成骨灰呢,这样祭拜我,啊?”
杜孝之只是笑也不说话。
“这样对我,还敢跟我嘻皮笑脸,简直狼心狗肺,杜萧的种我认。”他愤愤拍了一下大腿,他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难得情绪表露无遗,可见有多气。
“牟一响也真是扶不起的东西,就他那不争气的老子,真是赔上三个诸葛亮都他妈别想站起来,永远只看得到跟他那堆废纸一样虚有其表的垃圾话,他妈脏钱不好好赚,居然还为了个外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他去死,怎么不自己嫁进去算了,真他妈丢死人的老钱鬼,替人舔了鞋底还当是沾了黄金,丢死我们爷姥祖宗十八代的脸。”
“我最他妈来气的是,居然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牟蔚廷气得守不住脏话,阴侧侧得直笑:“自古英雄败美人,我牟家居然就铁铮铮出了一个。”牟蔚廷狠狠削了杜孝之一眼,笑道:“这女人要也是你的安排,看我不去刨出杜萧的坟狠狠踹他三脚,给不解气的,哼,什么来历?”
回话的却是秦祯,他小心翼翼得横了自家长官一眼:“她是以前一个满有名的资产家凌越的长千金,家里破产前跟万家交情匪浅,她跟万如涛的长子,也就是现在万氏企业的董事长万衢算是发小交情,她和万夫人自还在演艺圈时就一直交好,会认识牟一响也在合情合理的范围。”
“白痴!”牟蔚廷毫不留情斥道:“那女人呢?”
“送医不治死了。”秦祯道:“刺杀牟一响未遂。”
“什么?”牟蔚廷迅速横扫杜孝之,愤怒的大吼:“老七!”
“势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杜孝之横手跨在椅背,道:“老牟,鱼已经钓出头来了,你就不要客气全部一起收拾。”
“废话,老子都屁颠颠滚回祖国收烂摊了,连个剩屁都别想吃老子的。他奶奶的,居然连我牟家的人也敢动。”牟蔚廷冷哼一声,转头对著一旁转著眼睛乱瞟的余时中粗声道:“小朋友,吓傻了,对付这种脸皮死厚的无赖就要像我这样,不给他一点脸色,就等著他咬断你的脖子用你的鲜血开坊。”
余时中赶紧点了点头,被杜孝之拍了两下大腿。
“讨人厌的臭腮子,亏我还带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们。”他话才说完,秦祯便拿出两个小袋子,里头装的像是盒子,装珠宝的那种。
果然牟蔚廷道:“这是墨翠,我亲自到缅甸找人磐的……小昀,她……她很喜欢,总说墨色的翠玉是最漂亮的黑宝石。”他凝滞了一下,声音带著顿挫,像坑坑疤疤的伤口一般,有些疼,更多的是怵目惊心看得人难受:“秦祯找人作了两对,一对袖扣,一对耳扣。”
杜孝之收了下来,神色淡淡,没有多说什么,余时中正想道谢,杜孝之就示意他把东西交给牟蔚廷。
他随即从口袋掏出一张便签,上面有一行数字,他递给牟先生,道:“这是柳琴老师的私人号码。”
牟蔚廷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大大方方接了过去。
送走牟蔚廷跟秦祯后,杜孝之没有找人开车过来,他带著余时中走出饭店的大门,晚上的精华商业大道其实行人并不多,趁著夜色渐浓,华灯寂寥,他居然牵起余时中的手就这么旁若无人得走在大街上,他们垂下交握的手,杜孝之的袖襬遮住紧扣的双手,更降低旁人注目的眼光。
余时中脸皮薄,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硬著头皮被牵著走,也不敢四处张望,走得那叫一个心不在焉,果然没走几步就出事,他居然被自己的脚绊倒!
余时中闷哼一声,自然即时被杜孝之解救,并且被包覆进一个火热的怀抱,在这即将落雪的季节,余时中顺从本能安分得窝进温暖的地方,脸颊靠在风衣皮布柔软的领口,跟随稳重又充满安全感的心跳起伏,鼻息间全是男人的味道,迷惑得连他的害羞虫都怠忽职守了。
“叮─”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得响了起来,杜孝之双手忙著亲近芳泽压根不打算接,余时中怎么能放过这通理智打来的电话,直接就往杜孝之的下巴呵气:“接电话。”
“你接。”这男人居然这样说。
余时中把心一横,还真敢了,他把手伸进杜孝之的裤兜,小心翼翼得捞进底部,摸了三两下才勾到一支手机。
他拿到胸前,滑开绿色的通话键,才摆到耳边,就听到一道成熟女人的嗓音。
“孝孝,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怎么一年就这么一天还这样忙,我知道你都故意不过节日的,但刚我还是有接到杜公馆的电话,你要怎么样我管不著,但看在大家都这么有心要帮你记起来,你就勉为其难记起来一下嘛。”
余时中才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对方又开始说话,也不在意接电话的人有没有回应。
“我真不敢相信,谢谢你,谢谢,我真的……爻哥他,你知道我没办法,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没办法放他不管,我又不能带著他移居英国,他不肯,吴信也不会放过他。”
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情绪:“我上次带他到国外作精神鉴定,他很好,没有生病,他没那么脆弱。但,七爷,我还是想带爻出国,只要他在北都一天,他永远忘不了以前的事。”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什么,我也知道你放任吴信强制留下他有你的做法,但我只希望你能留给他一条命……”她克制得抽了一口气:“我和……我妈还在国外等他,你能答应我吗?”
余时中很诧异,还有点罪恶感,总觉得好像偷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在杜小姐在说出什么更惊人的吐白前,赶紧把电话递给杜孝之,男人瞅著他略带惊慌的脸,还是接了:“莉丝,这个时间怎么还醒著?”
那边传来细微的笑声:“当然得跟你到这个贺,啊呀,我是不是打扰你跟时中甜蜜了,啊……瞧我,时差算错了,这个点……该不会是很重要的时刻吧,难怪响这个久才接……”
杜孝之又把电话还给余时中,余时中没听到刚刚对方说了什么,只好先打了招呼:“三小姐,您好。”
“时中!”她娇嗔一声:“哎呀惨了,这是不是打断你们好事了,不过听你声音满冷静的啊,唉呦,我好想你噢,改天要不要来英国玩啊?跟你说我最近养了一只牧羊犬,超级可爱的,我想说你跟他一定很合……”
杜孝之又把电话抽回去:“杜俐,话既然说完了,去睡觉,晚安。”
“诶、喂!别挂,七爷,七爷、小叔!生……”就被无情的男人果断掐断。
“走了。”杜孝之拉著他往马路走,在熟悉的宾利车滑到他们面前之前,余时中突然拉住杜孝之的袖子,他瞪著男人的脸,乾巴巴道:“先回你公司一趟可以吗?我、有东西忘在那了。”
☆、一一二(上)
余时中第二天醒来,是在杜孝之的老宅,他埋首在杜公馆主卧室的古董大床上,心不甘情不愿得被阳光晒醒的。
他一看窗户外头那盛况,就知道起码睡过中午了。
昨天晚上……余时中揉著太阳穴,昨晚杜孝之兴头一上,切完蛋糕就直接把鲜奶油抹他身上吃,舔得他几乎以为他也是奶霜作的,不过那蛋糕的确真的很好吃,涂抹在最上层的奶油匀称又鲜白,会散发甜甜的奶香,尝起来滑嫩又绵密,每吃一口都像第一口那样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他只吃到一块,还不到巴掌大。
他好不容易爬到浴室洗漱,老宅子的主浴室又大设备又很齐全,镜子旁边还放了新鲜的花朵,余时中本来以为是装饰品,直到拿牙刷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才惊觉那一朵朵都是活生生的小雏菊。
他懒散得坐在浴池旁边,边放热水边冲澡,结果却越洗越困,而且饿得背腹相贴,他拖著爱困的步伐悄悄走到客厅,还没看到果腹的食物,就看到一只餍足的大尾巴狼,正翘著脚在翻报纸。
“早安。”余时中打从心底翻他白眼,声音却是怯怯沙哑。
“不早了,宝贝,我叫人带了吃的。”杜孝之头也不回,交叠一双长腿坐在沙发上:“过来这里。”
余时中早饿坏了,一抹脚就走到他身边,茶几上却没有期望中热腾腾的午餐。
“我才刚叫人去买,还要一会儿,来。”男人拍拍他面前的沙发。
余时中看著他双腿间的一块小沙发皮,也懒得跟他争辩,就照他的意思,跟他前胸贴后背得坐一块。
男人伸出胳膊困住他的腰,他松松得懒著,身长另一只手似乎要拿东西,余时中只听到杜孝之刮磨著他敏感的耳畔,低声道:“会有点痛,忍著。”
?!
耳尖一凉,像是被火舌迅速舔了一口,紧接著一阵后继无力的刺痛,把他满嘴惊骇都吞了回去。
“这、什么?”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好痛!啊、”先是右耳,再来左耳也是同样先是冰凉,再被刺痛舔了一下
“别动,歪了别怪我。”杜孝之环抱著他,放下手中的银器,接著不知道从盒子里拿出什么东西,余时中不顾男人的话,扭著头要去看个明白,细看才发现,那个盒子,不是昨天牟叔送的礼物吗?
杜孝之掐住他的耳垂,把墨黑色的翡翠镶进他刚刚打的耳洞,一耳一个,左右各掐了一下,银针不缓不慢得滑入他的耳肉,牵扯肌肤的感觉又痒又麻,余时中全神贯注在穿洞的初体验,忍不住直打哆嗦。
杜孝之在他的肉肤上戳完洞,还继续用沾了酒精的棉花消毒,棉花乾了后又用指尖继续爱怜似的摩擦,把他身上多出异物的感觉全擦得乾乾净净。
“疼?我戳别的洞的时候,就不疼嗯?”
余时中大为恼火,碎声辩驳道:“也是很疼的。”
连狱方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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