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姐弄进府来想算计一笔,却没想到小姐把产业都转到别人名下去了。”
香徕没像他们两人那样高兴,道:“若不是之前为了逃避连修的算计也不会想到这步,那样的话今天还真没法说清了……唉,在这连府之中真是步步危机,进府短短的时间就被人算计数次。”
听她的话慧玲和徐澈也不笑了,徐澈道:“要不小姐还是找个借口出连府吧,我在府中行动不便,不好随时随地跟着你,万一有个闪失,让我怎么向世子交待。”
香徕摇头道:“不行,我才刚在这里站稳脚跟,怎么能轻易离开,在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慧玲道:“可是小姐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不只我们不见有利之处,反倒更方便被他们算计。”
香徕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知道更多他们的事,若是能在连修身边埋下眼线就好了。”
慧玲道:“可是无论是连修还是连恭良和朱氏,身边带的都是亲信之人,我们根本不可能买通他们,搞不好被出卖还会惹来麻烦。”
香徕坐在那不说话,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不太可行。
她正沉默着,徐澈却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可能有点用,只是……这是个哑巴。”
慧玲转眼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你傻的么,十哑九聋,即不能说又不能听,做什么耳目啊?”
徐澈道:“此人不聋,哑巴是因为对内府管事不满,在背后说了几句他的坏话,被人告诉了内府管事,那内府的管事就把他的舌头给割了,也许是连修觉得哑巴用起来安心,发现后让他做了车夫。”
慧玲咂舌道:“这主子阴狠奴才也没人性,竟然随随便便就把人舌头给割了?!”
香徕道:“连府中的下人多是卖的多是生死契,据说当年我的养父沈万禄也是如此,别说割了舌头,就是直接打死也没人说什么,只是这内府管事也太嚣张了,连家做主子的也没人管管?”
徐澈道:“内府管事是朱氏一手提拔上来的,车夫被割舌头时又是个新进府的小奴才,左右活着,还能照干活,谁管啊。”
慧玲道:“你进府也没几天,怎么会知道这些?”
徐澈道:“我那天不是扮车夫送小姐去吕府么,与我交换的那个车夫说的,据说那个哑巴有个老娘在府外,前些日子摔瘫了没人伺候,哑巴每天坐马棚里掉眼泪。”
香徕点头道:“嗯,车夫虽然不能近身侍候连修,可是却能听到他一些谈话,而且更知道他的行踪,这样吧,徐澈你有机会去试着和他交流一下,问出他老娘的住址,我们找人去照料着,先看这哑巴是否知道感恩。”
徐澈道:“好,明天我就去试试。”
说话间已经到了三月,天气回暧,雪基本融尽了,被香徕拆掉的洗衣房处已经破土动工,开始建新的宅子。
现在朱氏也不拦着,反而尽量给行方便。
她也想开了,即便建了宅子香徕又能住多久,建也是给连家建的。
徐澈也早就打听出哑巴老娘的所在,香徕雇了稳妥的人去照顾着。为了此事哑巴专程跑来给香徕磕头,香徕没多说什么,只告诉他不要把这事和别人说。
那哑巴也算机灵,来去都找没人的时候,似乎猜到香徕想用他办事特意加着小心。
香徕知道他必然因为自身的伤残对连府不满,便放心地安下这步棋。
看着地皮儿缝里已经钻出细微绿尖儿,香徕越发着急,最后一次收许宗德的产业应该已经结束了,会康那边却还没有消息过来,她担心是不是上次连修去查探自己的底细后做了什么手脚,使那边出现意外了,于是又派人到会康府去打听。
在她等得忧心如焚的时候,某天出府,在查巡一家新开张的商号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又出现在她面前。
此人便是年前被她狠心绝交的郁子曦。
再次相见,香徕有些恍惚,一别三个月,郁子曦消瘦了很多,虽然一如从前般微笑着站在她面前,但却掩饰不住他眼底深处的忧伤。
香徕从来没想过,原来他对自己竟然用情至此,这让她很是有些无法承受的感觉。
看了很久之后干涩地开口,道:“你……回来了!”
郁子曦注视着她,似乎要把这几个月对她音容的缺憾全都补回来,道:“是啊,这样是不是让你厌烦?”
香徕睫毛向下垂了垂,道:“何必要这样说呢。”
郁子曦道:“可是我真的有这种担心,很怕你讨厌我又在你面前出现。”
香徕无言以对,她真是想把这个永远清除记忆的,可是再次见面却发现自己狠不下这个心来。
郁子曦见她不说话,又道:“我走的时间曾经告诉自己,走了就不要回来,永远忘了这个地方……和人,可是回到那片我并不喜欢的天地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可能忘,哪怕倾尽一生时间,所以我便又惴惴不安地回来了,再次这样无法控制地出现在你眼前。”
香徕还是无言,自己已经与骆谨行确定关系便再不能三心二意地对别人动心,哪怕郁子曦这一次是如此真挚地向自己吐露心怀。
她转了转头,道:“嗯,你回来也是有理由的,你还有东西放在我这里没拿回去。”
她本以为郁子曦会再次拒绝,却没想到郁子曦痛快地点头,道:“好,我都拿回来,你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我从前给你的所有我都收回,只是……你可不可以重新认识我一次,可以只是朋友,也可以仅仅是熟人。”
重新认识一次?
香徕苦笑,对于这个人,从前真是看不清,他有太厚的伪装阻隔,可是这一次他在自己面前剥赤裸裸,若只是朋友或者熟人,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想了很久她才缓声说道:“这个要求并不过份,我们这不是已经认识了么。”
满心忐忑的郁子曦笑了一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道:“这应该是我这三个多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关心一下你最近都做什么了么?”
香徕道:“我做的事情可多了,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去我的米行说话吧。”
说完她又让慧玲立刻回府去把郁子曦走前留给自己的东西都取来,然后与郁子曦去了天香米行。
香徕把自己最近做的事与郁子曦大致说了一下,虽然没说自己亲生父亲的事,但却告诉郁子曦自己要对付连修和连重雪。
郁子曦听后惊讶了一阵子,随后叹气道:“你的性子还是那么倔犟,容不得人有半点对不起你,连家和连重雪在北辽就是一棵两地扎根的大树,你挖得出这边挖不出那边,想要两处同时拔起,北辽的江山恐怕都要摇上几摇。”
香徕神情坚定道:“即便天翻地覆这棵树我也要拔,不只我有必拔的理由,哪怕为了谨行我也会这么做,若不扳倒连家、铲除连重雪,他们对谨行的威胁便永远都不会消除。”
郁子曦苦笑道:“命运这东西真是神奇,有些东西似乎有的人天生就该得到,而有的人穷思竭虑去抓也无非是泡影,便如我从前使尽心思想要强大,可是不只功败垂成,最终连苦心营造给你的好感也成一场空,而骆轩呢,看似不声不响,却即有秦铠铁臂一般支持着他,又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一心为他着想,哪怕最后登不上王位,他的幸福也足够多了。”
香徕看着他羡慕又忌妒的神情道:“难道王位对你们男人来说都那么重要么?”
郁子曦道:“骆轩如何想的我不知道,可是我却很想证明我自己,我在高丽的地位比不得骆轩,也比不了有母亲谋划、舅舅支持的骆骞,我从小便不被重视,若想得到什么,乞求都求不来,只能自己想尽办法争取,或许正因如此,我才极想得到极力与地位,让从前所有鄙视我的人都匍匐在脚下仰望!”
香徕能理解他的心情,那样的渴望每一个被轻视过的人都有,因丑陋被轻视的人想变美,因穷困被轻视的人想发财,因为身份被轻视的人自然想变得尊贵,这是人的天性,说不得是错,重要的是不要因为自己的目的而去伤害别人,便如郁子曦当初想杀自己便是走到极端,所幸现在能翻然悔悟,没有继续堕落成如连修、连重雪一流。
她正在这里想着,忽听门外有人说道:“那么现在郁兄可是心灰意冷了?”
香徕和郁子曦抬头看去,只见果然是骆谨行推门而入。
香徕坐在那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咱们的世子就喜欢听门缝么?在吕府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骆谨行尴尬地笑了一下,道:“这不都是凑巧么,正好这两次都没人拦我。”
香徕道:“估计不是下人们不想拦,而是不敢拦你。”
骆谨行道:“这次是我失礼,下次必定让人通报还不行么。”
香徕这才满意,她倒不是想摆什么架子,只是自己与人说话的时候骆谨行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难免让她产生不被信任的感觉。
骆谨行见终于哄好心上人,又与郁子曦说道:“我早就看出郁兄是个有野心有能力之人,只是时运不济而已。”
因为香徕的原因,郁子曦对骆谨行总有些敌意,此时也不例外,冷眼道:“世子难不成是专程来笑话我的?”
骆谨行坐在到他与香徕中间,道:“郁兄何必总是如此敌视于我,好歹当初郁史也帮助过我,骆谨行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怎么会笑话朋友呢。”
郁子曦道:“我可不记得世子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朋友过。”
骆谨行道:“你我之间的隔阂在哪里你我心里有数,但若抛开这些不谈,你我不是没有成为盟友的可能。”
“盟友?”郁子曦奇怪地道:“世子若要寻找盟友似乎也该在本国寻找吧,我一个不被重视的高丽王子又能做什么呢!”
骆谨行道:“既然是盟友,自然要寻找有共同目标之人,在北辽与我共同目标的似乎都该被我视作敌人。”
郁子曦一副了然的样子,点头道:“倒也有理,只是我又能帮到世子什么呢?”
骆谨行道:“既然高丽已经与北巡建交,郁兄又是高丽使节中的一员,那么便总有能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