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曦一副了然的样子,点头道:“倒也有理,只是我又能帮到世子什么呢?”
骆谨行道:“既然高丽已经与北巡建交,郁兄又是高丽使节中的一员,那么便总有能帮到的地方,明里不行还可以暗里……郁兄放心,只要我登上王位,必定会帮助郁兄巩固在高丽的地位,直到最后让你达成心愿。”
郁子曦定定地注视着他,见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思忖许久之后点头道:“也罢,便依了世子的意思,只要我郁子曦能帮到世子的必会顷尽全力,希望世子也能言之有信。”
骆谨行没说话却伸出一只手掌去。
郁子曦与他三击掌,两人相视而笑。
香徕在旁边看着两人暗想道:男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谈到女人便水火不容,谈到利益便能一拍即合,也罢,他们两个能化敌为友,以后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三人说了会话慧玲敢已经回来,香徕把郁子曦的东西再次还他,这次没再拒绝,痛快地收了回去。
慧玲道:“小姐,老爷似乎找你有事,让你回府后去见他一下。”
这些日子虽然连修等人没再怀疑香徕的身份,但从那个叫王石的哑巴车夫处得知,最近连修一直在张罗找人把香徕嫁出去,听说已经有好几家上门求亲的,只是连修不打算把香徕嫁给有权势或者是比较有实力的商人,以免她再生出事来,所以还在挑选中。
此时听说连修要见香徕,骆谨行和郁子曦都担心是连修强行给香徕定了亲事,告诉她要嫁人。
香徕见两人担心的模样,道:“没事的,他爱定谁定谁,我叫准了不嫁他还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与二人告辞回了连府。
进府之后她没回凝芳园便先来到连修处。
见面之后连修没谈香徕出嫁的事先是问道:“听说你最近在王都里开了不少的商铺?”
香徕道:“也没从少,小打小闹的,有三四十家吧。”
连修嗤道:“三四十家?小打小闹?我可听你哥哥说你的铺子把连家的生意都顶了,难不成你也想像当初对付许宗德一样,把连家的生意也都挤掉?”
香徕道:“父亲您这是说到哪儿去了,女儿与许宗德是生死仇人,可是连家却是女儿自己的家啊,女儿的生意不就是连家的,有朝一日女儿嫁出门去,这些东西还不都是父亲与哥哥的。”
连修冷哼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哥哥要接手你的商号你不给呢?”
香徕道:“父亲从前也说过哥哥不是经商的材料,这些商号都刚发展起来,在女儿手里它能挣几个钱,可是真到了哥哥手里,恐怕用不多久就要关张了,女儿想着父亲生女儿一回,从前不知道身世没能在父亲身边尽孝,既然现在回来了,何不趁着没出嫁的这段时间为父亲多尽一份心力,免得以后想起觉得心中有愧。”
连修不再说话,虽然他并不相信这是香徕的真心话,可是既然女儿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想了想又道:“哦,对了,父亲为你寻了一门亲事,是虞禄县男家的公子,乃是正室嫡出,据说仪表堂堂,配你绰绰有余,我已经许了人家,我已经找你母亲要了你的生辰八字送过去,若是对方没什么问题,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
香徕听了心头火起,不想让自己与商、官沾边也就罢了,找了个有爵位的还是最低等的,当下冷起脸道:“父亲怎么随随便便就给女儿定下亲事,您只凭媒人说相貌便认定那人配得起女儿,若是女儿嫁过发现那是酒囊饭袋,女儿后半生的幸福又何在?!”
连修见香徕又顶撞她也心中有气,道:“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你的年纪和名声,能嫁到男爵之家已经很是不错了,竟然还敢来责怪为父!我看你还是准备一下,把手下的商号交接给你哥哥,专心置办嫁礼吧。”
香徕冷笑道:“父亲就这么着急要我那点家当么?女儿也不妨对您明言,女儿的终身自己会决定,这个什么男爵之子我说什么也不会嫁,若强行逼我出嫁,小心我逃婚与人私奔,到时候更丢连家的人!”
说完转身便出了连修的书房。
回到凝芳园,她的脸色仍然很不好看。
杨梦婉见她气色不对,道:“可是去见过连修了?”
香徕道:“是的,他逼我嫁给一个什么狗屁男爵之子,被我拒绝了。”
杨梦婉笑道:“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左右这门亲事也是成不了的。”
香徕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一定不成?”
杨梦婉笑道:“我早知道连修若让你出嫁必会找我要庚贴,所以事先为你准备下一个大凶的八字,克夫克子克公婆,我就不信哪家为了娶个有钱的儿媳妇会连一家人的命都不要。”
香徕愣了一下后忽然失笑,道:“娘还真有手段,看来生姜还是老的辣呢!”
杨梦婉不无感慨道:“回到这个府里,事事都是你在替我出头,我又怎么能不为你着想一些……唉,有时我就在想,要是真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香徕见她又说这样的话,只能安慰她道:“你放心好了,有这一声娘叫着,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女儿,哪怕是有一天把我们所有要对付的人都扳倒了,我还是会把你当亲娘一样,不会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杨梦婉听了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她年纪虽然不算很大,但是经过半生的磨难,心已经如同垂暮的老人,总担心自己有一日会孤独而去,自从见到香徕之后,她越发渴望有个亲人陪伴,香徕能这样说,实在让她觉得无比温暖。
杨梦婉的办法果然凑效,第二天那个所谓虞禄男爵家的媒人便把香徕的康贴送还到朱氏的手中,还在一个劲地唏嘘:“连三小姐这命也太硬了,这样的命得什么人能镇得住啊,有这样的命,搞不好都要孤老终身了。”
媒人说完走了,朱氏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便让人拿着香徕的八字出去批了一下,结果批了个伤官见官的命,逮谁克谁。
朱氏拿着那八字又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跟当年杨梦婉大概的生产日期根本对不上,朱氏气昨冒火,又拿着这假八字去找连修。
连修听完朱氏所说也极为恼火,道:“她能改咱们也能改,你去找人问一个兴夫旺子的那八字给换上。”
朱氏道:“即便换了虞禄男爵这肯定也是不行了,再怎么一个女儿也不能弄出两个八字来。”
连修道:“没有虞禄男爵还有别家,再找便是,打着连家的名头,还怕嫁不出去个女儿。”
朱氏这才带着些火气又去安排。
香徕得知亲事没成的消息后虽然稍稍安心了一点,可是知道连修必然不会就此罢休,便又想着其他应对之策。
可是在此时候派去会康的人回来了,带回一个让香徕无比恼火的消息,许宗德无钱还贷便要拿他在沿江村南山中的金矿抵押,袁东启全力反对,可是天徕还是把金矿收了。
香徕得知之后一股火窜到了脑门。
她走之前曾经千叮万嘱,让天徕无论如何也不要沾那金矿,不然搞不好会惹来大麻烦,却没想到天徕还是收了。
天徕为什么收金矿香徕心里有数,他一定是想把金矿收到手可以方便找出当年打父亲沈万禄的人,可是想要找到真凶大可使用他方法,为什么一定走这险招呢!
急火之下她真想立刻就赶回松宁去,可是身在连府,王都中又有一大摊子事,不是她走便能走了,无奈之下她只能让人再去会康,直接把天徕叫来见自己。天徕的脾气她知道,这孩子受二姨的灌输,从懂事起便想着要为父亲报仇,现在他有这个能力了,说什么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伤害父亲的人,所以即便是把他叫到王都来当面劝导,他能不能听自己的也两说。
把人打发走之后她又约见骆谨行和郁子曦。
自从骆谨行和郁子曦结盟之后,香徕对郁子曦更加放心,便把自己的真正身世和他说了,郁子曦听说之后才明白香徕为什么口口声声叫着连修“父亲”,可是却绞尽脑汁要对付他,同时也是义愤填膺,十分为连二爷抱不平,发誓一定帮香徕乇底除掉连修和连重雪这对兄妹,当然他现在无论是要帮香徕还是要帮骆谨行都已经没有分别了。
三人见面以后香徕把天徕收金矿的事告诉二人。
骆谨行听到以后也有些烦恼,道:“按说那金矿不算大,当初连许宗德都敢开,更别说你和天徕的身后还有我,可是偏偏我们也正在紧要关头,实在出不得半点差错,若真正与他们公开交锋之时,有连重雪母子在,小金矿也会被他们做出大文章。”
郁子曦听着他的话在一旁眨眼道:“小金矿会被她们做成大文章,那么若是个大金矿呢?”
他此言一出,香徕和骆谨行下意识地对视了一下。
香徕转回目光说道:“怎么,郁大哥是要告诉我们,传说中的大金脉果然在那个金矿的下面么?”
郁子曦道:“你猜得不错,确实是这样的。”
骆谨行狐疑道:“大金脉的传说我也知道,我也曾经派人多方对那个小金矿进行查探,可是都一无所获。”
香徕道:“是啊,我对此也有些不解,若是那下面有金脉的话,许宗德在那里开采多年,不可能不向深处挖,但是却一直没有收获,哪怕是矿工们发现不告诉他,矿工们也该有所异动才是,可是谨行派去人暗查也说那里金源枯竭,这又是为什么?”
郁子曦道:“这就是这条大金脉多年来也没被人发现的原因,南北辽的传统采金法是直接从砂石中筛选纯度较高的金砂,可是那条金脉的金子却是融合在矿石中的,纯度并不高,若不提炼矿石不容易发现,再加之埋藏较深,所以那些习惯在浅表淘金砂的矿工们便不得而知。”
骆谨行道:“那么郁兄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郁子曦:“我早年到北辽的时候只是四处游历,还没有要做点什么的想法,可是无意间却遇到一个老矿工,从他嘴里得知大金脉的传说,也听他说他的祖上曾经发现了大金脉,但是能力所限根本无法开采,便把这个秘密一代一代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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