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急道:“世子啊,三王子的哥哥、世子!”
连修和朱氏母女这才确定没听错,连修急忙起身,道:“在哪儿呢?快去迎接……”
朱氏跟着也站了起来,只有连香锦满脸不乐意地想着,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来了,不过来也肯定是为别的事来的,再怎么也不可能是为连香徕那个土包子就是了。
她边想边站起身和父母一起向外走。
三人都很自然地要奔前府大门,可下人却说道:“世子在三小姐新建的宅子里呢,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和三小姐说话。”
连修和朱氏同时怔住,连香锦更是满脸错愕,怀疑地想着是不是这下人弄错了,来的不是世子而是别人。
连修也道:“你真的看准是世子?”
那下人急道:“看准了,老爷,来的是世子府的车驾,比三王子的车还要气派!”
连修仍是怀疑,道:“三小姐的新宅子在西北角,世子来也应该从这里经过,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下人说道:“世子没到前边府门,是从三小姐新开的侧门来的,进了府墙走几步就到三小姐的院子了。”
连修和朱氏都都是满心疑惑,堂堂的北辽世子,到连府不走正门竟然从府墙侧边掏出来的小门进来,还直接进了女儿新建的绣房,这算是怎么回事?
连香锦对这事倒是比他们更容易相信,之前在吕府的时候她亲眼看到骆谨行和香徕站在一起,那种感觉真像一对有情人,只是由于心底的忌妒不愿意承认而已,现在真的来了,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更加忌妒而已。
这三口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世子进府,身为一家之主的连修再怎么也不能装作不知道,连忙到偏厅里叫上等待开宴的众人一起到香徕的新宅处去拜见骆谨行。
在外面望风的徐澈和慧玲见连修等一大群人朝这新宅走来,徐澈忙道:“慧玲,快进去禀报。”
慧玲一阵风地跑到里面,道:“世子、小姐,连修带着连家一群人过来了。”
香徕闻听连忙站起,往后退了两步微低头装作一直恭敬站立的样子,嘴里却在低声道:“世子真是好大的面子,弄得一家子人都来拜见了。”
骆谨行坐在那里,看着连修等人已经出现在屋前的小花园外边,木然地绷着脸,嘴里却也在低声回应着香徕的话,道:“这才能给你撑场面啊。”
边说边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屋外。
他来到门口的时候连修等人正好来到房前,连修道:“连修带全家众人拜见世子。”
说着一大家子排列在院中恭恭敬敬地给骆谨行施礼。
骆谨行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摆手道:“连族长不必多礼,我只是一时兴起进府来看看,却不想把贵府上下都惊动了,真是失礼。”
连修道:“岂敢岂敢,只是世子若要驾临事先派人告知,草民也好提前准备迎接,如此让世子自行进府,却是连家失礼了。”
骆谨行也不继续与他客套,道:“我来只是想看看连三小姐亲建的宅子什么样,没有其他意思,连族长还是叫大家都退了吧,都在院子里站着,三小姐的花花草草也受不了。”
连修连忙回头示意,让众女眷和一些无关紧要的男丁都退下。
朱氏会意向骆谨行告退后带着众出了香徕的院子向回走去。
连香锦也在这些人中,本来她见父母带着一大家子人跑到香徕这里来拜见骆谨行就一肚子气,结果见面施了个礼后便被一句话撵回来更是老大不高兴。
在她认为骆赛和骆谨行一样都是王子,骆骞来府里的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可是骆谨行一来就搞得兴师动众,这让她心里极是不平衡,边走边嘟嚷着:“有什么了不起的,病病歪歪连妃子都不敢娶,到咱们府里来还这么大架子,谨言表哥从来都没这样过!”
朱氏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少要胡说,人家毕竟是世子,是北辽王的正妃所出,当然和你表哥不一样!”
连香锦气呼呼地撅嘴,想要住嘴却还是忍不住,道:“世子有什么了不起,连娘都没有,在姑姑眼前还不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朱氏闻言又狠狠瞪了她一眼,连香锦这才不甘地住嘴,可是一想到刚刚香徕在骆谨行身后安逸地站着,而她却只能和众人一起向骆谨行施礼,她心里就忌恨得起火,想了想放慢脚步退到人群后面,悄悄告诉心腹丫环,道:“你叫腿脚麻利的人立刻出府,用最快速度赶到左校令家去,问他们贴子合好了没有,父亲立刻就要知道结果,让他们马上派媒人过来。”
那丫环闻言连忙跑去找人,连香锦站在原地舒了口气,自语道:“连香徕,这回我让你在骆轩面前丢个大人,看你还怎么勾引!”
再说香徕的新院之中,众人走后只剩连修、连恪、连普、连昭四房的主事再加上连恭良这个家主继承人在这里陪着。
连恪早知道骆谨行和香徕的关系,见现在两人终于摆到明面上,站在连修身后暗暗替香徕高兴,抬头向骆谨行和香徕看去,两人也不动声色地向他回了个眼神致意。
香徕看着人都直愣愣地站着连忙招呼道:“慧玲,快把院中的桌椅摆开,让世子和父亲、叔叔们坐下相谈。”
她买的家具又沉又重,刚刚又把送家具的伙计都打发走了,慧玲和那些丫头们怎么能搬得动,守在门口的徐澈见状进来,把沉重的桌椅移开,在桌边给骆谨行摆了个香檀木雕花的太师椅,又在前面并排放了几把小圈椅给连修兄弟四人就坐,而香徕和连恭良因为比连修等人低了一辈,在这种场合只能站着。
骆谨行坐下之后见香徕还在旁边站着,笑了一下道:“连小姐女儿家受不得累,还是一起坐下吧。”
徐澈知道他的意思,到旁边又搬了个登子放到桌子的另一侧,香徕迟疑了一下,道:“这……不太好吧。”
骆谨行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让你坐便坐就是。”
香徕这才走过来坐到他的另一边,只是这样看起来倒像是她与骆谨行是一个等级的,而连修等都低一级。
连修几人看着别扭,连恭良更是有气,现在满院子里除了他便是几个下人站着,弄得他这个连家大少爷好没面子,气得在心里暗暗诅咒道:你个草包骆轩,活该让姑姑和表弟把你扳倒,看到时候你还摆不摆世子的臭架子!
他在这里腹诽的时候,香徕已经又让人回到凝芳园去沏茶端过来招待骆谨行和连修几人。
骆谨行从小到大没见过连修两面,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打量着香徕的宅子说道:“连族长真是有福气,生了这么好个女儿,连建绣楼这样的事情都不用族长操心,自己就给盖好了。”
连修坐在那里眼珠微转,心道你这算是称赞还是挖苦,你听说过哪家的千金小姐有自己建绣楼的。
可是想虽然这样想,说却不能这样说,只好随声附和道:“呃……是啊,香徕一向能干,若非她自己能在外面闹出些名头,恐怕我也找不到她了。”
骆谨行道:“是啊,我也早就听说过连小姐,前几年从松宁县经过便听说有个种稻的女子是个能人,回来后还曾和父亲说过,没想到她竟然是连施长流落在外的女儿,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连修暗道,别说你觉得意外,我更觉得意外,当年杨梦婉弄了个死婴来骗我,害得我做梦都没想到还有一个女儿活着。
想着应道:“是啊是啊,果然意外。”
骆谨行见他像应声虫一样,说起话来也没意思,转头又与香徕说话,道:“连小姐,你的宅子似乎建得挺快啊,若我没记错,你到王都应该没多久吧。”
香徕也矜持地笑着,道:“回世子的话,民女到王都确是没多久,只是一回府就张罗着建这宅子,年前就叫人拆了,今年春暖立刻开工,工匠们也得力,三个多月就建好了,民女还在担心,这么仓促建起来的宅子不知是否牢靠。”
骆谨行闻言起身在院中四处走动观看,连修等人也急忙站起来陪着,小心地走在他身后。
香徕看着连修恭谨的模样在心里暗笑,心道这老狐狸还真能装,跟连重雪一起时不知怎么在背后算计谨行,此时却装成诚惶诚恐的模样……
骆谨行看了几圈后行家似地点头道:“榫卯之间接合严密,漆饰均匀、雕工精细,半点不见马虎潦草之意,看来三小姐找的工匠还真是不错。”
香徕道:“得世子金口称赞,香徕真是不胜欢喜。”
骆谨行又在宅前晃了几步,抬头向门槛上方看着,道:“怎么连小姐的宅子没有名字么?”
香徕道:“刚刚建成,还没来得及取。”
骆谨行道:“若小姐不嫌弃,我帮你取一个如何?”
香徕在连修等人看不到的位置瞪了他一眼,心道头一次发现这家伙还这么会装,嘴里却带着笑意道:“那可真是劳烦世子了,能得世子赐名,民女的宅子蓬筚生辉!”
骆谨行背对着连修等人也在暗笑,道:“嗯……连小姐闺名香徕,不如这宅子便叫徕香居如何?”
香徕心道:你不如直接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好了。
但知道骆谨行是在帮自己,只好说道:“世子这想法倒有新意,那便叫徕香居好了,明天我就叫人做匾额挂上。”
连修和连恪几人绷着身子在后面跟得累得慌,见骆谨行和香徕研究起房子没完,想了想凑过来说道:“世子,草民女儿与三王子定亲,特意在家中设了喜宴,若世子不嫌弃,不如去喝杯水酒如何?”
骆谨行这才故作恍然地说道:“哦,对了,我昨日听父王说了,他下旨给三弟与香锦小姐赐婚,我还想着要去恭喜三弟呢,却不想赶上贵府的喜宴,即是喜酒,没有不喝的道理,走吧,喜宴设在何处?连族长这便带我去吧。”
连修道:“也在后宅之中,世子请跟我来。”
说着在前边引路,骆谨行和香徕走在后面,连恪几人只好在他们身后跟随。
几人在向主宅走的路上连修便让人去告诉朱氏开席,待来到主宅的客厅之时,酒菜都已经摆好,朱氏和杨梦婉以及连家其他大小都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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