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修再也沉不住气了,脸色微微变了几变,含糊道:“唔,是啊,徕儿这里刚刚出了人命,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为父便不多呆了,若有什么你自己办不了的事便去找为父好了,嗯,我便先走了。”
香徕坐在那里没动,道:“父亲慢走,女儿不送了。”
连修出了徕得院后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刚刚看着香徕不知怎么又想起被他害死的连馥雪了,那一刻的感觉就像连馥雪附在香徕身上要向他讨命了一样。
因为这种感觉作祟,他回主宅没敢再多凝芳园外路过,绕了个大弯才回去。
回到朱氏房里的时候他还顶着一脑门子冷汗。
朱氏见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老爷,你不是说去探连香徕的口风么,怎么这脸白成这样?”
连修心有余悸道:“别提了,刚刚是试探那丫头了,可是她却敢在试探我。”
朱氏道:“老爷有什么可让她试探的?”
连修道:“她、她话里话外似乎在说大房那两个死鬼的事情。”
朱氏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连修道:“没准、没准像你说的,当年的事老三知道真相,然后他又告诉这丫头的?”
朱氏迟疑道:“那这么说这丫头接近我们是为了给那两个死鬼报仇的?”
连修点头道:“或许是这样。”
朱氏道:“可是、可是她又是什么人呢?难道是老三找来对付我的?”
连修道:“很有可能啊,没准老三见她长得像连家人,便串通了杨梦婉来对付我们。”
朱氏道:“大概是这样了,看来我们还是要尽快把这女子除去才行,不然没准她还会怎么害我们!”
听着她的话连修忽然惊,道:“不行,我的产业还是通过她抵押出去的,一定要尽快赎回来才行!”
说着招呼井生,道:“你快去把车夫王石叫来,我有事叫他去办。”
井生应了一声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说道:“老爷,王石请假出府去看他老娘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连修道:“看他老娘?他老娘住在哪里?派人去把他找回来。”
井生道:“这个我问过了,可是他一个哑巴,没人和他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家住在哪。”
连修越发觉得不安,问朱氏道:“王石的卖身契呢,那上面写没写他从前的住处。”
朱氏连忙把王石的卖身契找出来交给连修,连修匆匆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着王石是西城外青石铺生人,便告诉井生,道:“派人到青石铺去找,找到后立刻把他给我带回来。”
井生应了一声又出去找人。
连修的朱氏焦躁不安地等着,可是一直等到过午,去找人的仆人才回来,进来之后向连修禀报道:“老爷,我们没找到王石,也没见到他老娘,他家的老屋在那空着没人住,我们找人打听说她老娘前年就搬走了,王石从那之后也一次没回去过。”
连修听了之后大惊失色,心中暗道不好,叫道:“再次去找,多派人去,实在不行就报官抓,一定要把他给我弄回来!”
这些人无奈只得顶着冷风再次出去。
朱氏道:“王石毕竟是我们家死契的奴才,他跑了也没用,到死都是我们家的人。”
连修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就怕他被有人心利用。”
朱氏叹气道:“若是被利用怕是早就利用了,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
连修丧气地垂头,很久才道:“希望他只是去看老娘了,很快就能找回来吧……”
就这样两人存着最后一丝侥幸等待着,可是一直等到半夜也没有消息,这夫妻俩的心算是彻底凉了。
两天之后,连修皮再次来到香徕处,又换上他从前那副慈父一般的温和的神情问香徕道:“徕儿最近可有与袁东启通信?”
香徕知道他来者不善,却还是不动声色道:“过年前两天他给我来过一封信,说有人带着借银的契书去还钱,可是即不见我也不见契主王同洲,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正奇怪着,想等父亲回来问问,可是不想却出了念桐的事,弄得我把这些都忘了,正好现在问问父亲,那日去还银的人可是父亲派去的?为什么不找我呢?”
连修道:“哦,年前的时候我担心袁东启要与东家报账,怕他那里为难,便让你嫡母派人去把钱还了,只是信里差了一句让她找你陪着,结果她也没想起来,只找发管事的去了,估计是袁东启只见到契书没见到人,所以没敢收那银子。”
香徕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回头告诉他一声。”
连修道:“我看徕儿还是和他见面说吧!”
香徕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连修道:“现在父亲银子凑手了,决定早些把欠的钱还了,徕儿便再替为父去跑一趟吧。”
香徕也不拒绝,道:“嗯,好,只是女儿这两天在打念桐的官司走不开身,过几天就去给父亲办这事。”
连修冷脸道:“这大正月的,衙门里根本不办公,人抓去只能先关着,徕儿就不要在家等了,还是先去给为父把事情办了吧。”
香徕道:“那可不行,女儿去会康只能坐车,来回得一个多月,扔下人命官司不管一走那么久,衙门还不要以为是我杀逃逸了。”
连修终于确定香徕是不可能再去,脸色越来越寒,道:“我看你是不打算帮我把产业赎回来了吧!”
香徕明知故问道:“父亲在说什么,女儿不过是晚去几天,您怎么就生气了呢。”
连修把眼睛瞪起,道:“行了,你也别和我装了,还是明说了吧,你到连家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又是为谁办事来的!”
香徕坐在那里不温不火、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亲在说什么呀,女儿不懂。”
连修前着手在香徕面前恼火踱步,踱了两圈后转过来头来说道:“你别当我不知道,你打进府的那一天就没安好心,你就是想把连家搅散的!”
香徕笑眯眯地注视着他,声音仍旧温和道:“‘父亲’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女儿可从没想过要把连家搅散,女儿想的是……让你家破人亡!”
说到后几个字,她的神情突然变得狠戾起来,把从前压制关睥狠意全总放出,双眼刀子一样注视着连修。
连修被她看得一阵心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一定不是我的女儿!”
在门口守卫的徐澈发觉两人变短内客转变,连忙进来站到香徕身后,生握连修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香徕缓缓站起身,诡异地笑道:“我是什么人?这一点,我还真想让你猜猜,你若能猜到,我就把你的家产还给你!”
连修红着眼睛道:“你、你一定是连恪找来的帮手!我就知道,从我当上族长之后,他一直对我不满,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苦心策划对付我!”
香徕冷笑着拂了拂衣袖,口气随意道:“猜错了,你的家产没了。”
“你……那你究竟是谁?!”
香徕猫戏老鼠一样笑眯眯道:“想知道我是谁?我偏不告诉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想得到!”
连修怒到要发狂,若不是徐澈在场,他真想立刻冲上去把香徕掐死。
他往徐澈那里看两眼,转回眼来恨恨地瞪视着香徕,道:“你别以为攥住我的家产便能威胁我,我告诉你,与我斗,你没有胜的可能!”
他边说边退向屋外,似乎要有什么举动,香徕和徐澈便也随着他走出去,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连修出到香徕的院子后把手一挥,叫道:“来人,把这孽障给我拿下!”
他的话音一落,事先在徕香居周围埋伏好的家丁打手们涌了出来,呼呼啦啦足有五六十个。
连修站在院中向香徕冷笑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你以为我连修是那么好骗的么,今天我便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得的!”
香徕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连修和他的一群打手,道:“怎么,你觉得这样就足以控制住我了?你就没想想,事到今时,我还敢在这个府里不走是为什么吗?”
连修道:“你不就是仗着有骆轩给你撑腰、身边有那个打手么,哼,你以为我会在乎?!要知道你现在我手里,只你一死,骆轩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香徕道:“你以我就是那么轻易能被你弄死的?是啊,你不在乎骆轩,也不在乎徐澈,可是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你却不得不在乎!”
连修道:“若说这世界上有一个我必须要在乎的人,那就是北辽五,只可惜你的那个骆轩却不足以左右北辽王……”说着朝那些打手和家丁叫道:“还看着作什么,给我动手,死活勿论!”
他一声呼喊过后,围着徕香徕居的家丁和打手便要往里冲。
可是此时守在香徕身后的徐澈也叫道:“都出来吧,别再看着了!”
他的话音落后,香徕看似空荡的屋子里竟然嗖跟窜出十几个人。
虽然十几个对五六十看似不多,但是这些人却是骆谨行从世子府中挑出来的精锐,足可以以一挡十。
虽然见到香徕早有准备,可是连修还是没有退避的打算,挥手叫众人继续向前。
就在两方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却见朱氏跌跌撞撞地跑来,几个伺候她的丫环婆子手忙脚乱地扶着。
朱氏老远看到站在香徕院中的连修便叫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她惊恐的叫声打断了正要交手的众人,连修转头看去。
与朱氏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慌张,问道:“究竟出了何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朱氏脸色涨红,大冷的天却是满头汗水,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
连修问完后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爷,前府的大管事来报,说、说连恪陪着一个瘫子来,拿着咱们的商号契书要收咱们的产业!”
连修顿时一惊,道:“杳然是老三!”
说着转过头又看向香徕,道:“你不是说你不是老三派来的么,怎么现在他来收产业?!”
香徕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徐澈和那十几个护卫在她身边紧随。
香徕昂首道:“我说了不是三叔的人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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