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又一次来到连府,只是这一次是光明正大走的正门,因为这里已经真真正正地属于香徕。
见面之后两人先说了一些情话,然后便把话题转到骆骞的身上。
骆谨行道:“香徕,你觉不觉得骆骞走得很奇怪,他从前吃了亏肯定不会这样的。”
香徕道:“是啊,我也在想,若是散心的话去哪里不好,干嘛偏去边疆,这天寒地冻的,边疆上该有多清苦,而且到了边疆一切事宜都要你舅舅安排,他就不觉得别扭么!”
骆谨行担心道:“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没打好主意,到边疆根本就是冲去我舅舅去的。”
香徕惊讶道:“你是说他要害你舅舅?!”
骆谨行点头道:“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类似的事早就发生过,连重雪不只害我,更视我舅舅为眼中钉,明杀暗害用过好几次,好在她的人手不强,一直没能把我舅舅如何。”
香徕道:“既然从前她们没能对付得了秦大将军,现在只剩骆骞一人,想必更不能把大将军如何,况且按照我们的计划,他是根本不可能到边疆的。”
骆谨行道:“我想的也是这件事,按说高丽丽边界上的消息也该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难不成出了什么差池,让他们顺利过去了?”
香徕道:“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担心,就算没让那批货过去,但是若再不回来,骆骞去了边疆就不好办了。”
骆谨行道:“我看没准这步计划失败了,我还是先派人到南疆去通知舅舅,让他提防着一下骆骞吧。”
两人在这里担心的时候,三王子骆骞的队伍已经出了城门向南辽边疆出发。
可他却不知道,就在他往城外走的时候,王宫内的北辽王已经接到一条来自高丽边界守军的急报,说连家的商队正在把巨额黄金运往高丽,而运送物品的清单上却写的却是陶器,根本没有送运金银过境的官文。
北辽王立刻觉察出异样,连家到高丽去做生意,只会把金银往回运,不可能向外面运送金银,更何况是“巨额”黄金呢。
于是他问信使道:“那这批黄金现在何处?”
信使答道:“回王上,现在骆谨边境守军已经将这批黄金扣下,没有让其进入高丽境内。”
北辽王又道:“商队的人对这批黄金又是怎么个说法?”
信使说道:“带队的是一个管事,他说金车那队的货是他按东家的指示在会康府运过来的,至于里面是什么东家不让看。”
北辽王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道:“从我北辽境内向别国运黄金,还不让人知道,这究竟是存的什么心!你立刻回去,告诉边军统领没有我的命令这批黄金说什么也不能放行!”
信使答道:“是,王上!”
说完转身出去。
北辽王想了想起身出去来到连重雪的重华宫,让把守的宫人把门打开进到里面。
连重雪被关起来虽然才十多天,但却明显憔悴了一大圈,可见这些天她的内心一定十分折磨,可是见了北辽王却仍然没有失去以往的仪态,平静地见礼,道:“臣妾恭迎王上,没想到王上还能来见臣妾。”
北辽王看着她百感交集,道:“我倒是不想见你,可奈不得有事。”
连重雪眉头沉了沉,不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道:“不知王上有什么要事要见臣妾?”
北辽王道:“你大哥竟然在往高丽私运黄金,而且算日子应该是在你们恶事被揭发之前的,哼,还真够胆大妄为的!”
他一说到黄金两字,连重雪就是一惊,心想莫非是松宁金矿里的黄金?可是再怎么大哥也不至于把那黄金运到别国去吧?
北辽王见她变颜变色却不说话,冷哼道:“哼,看来你果真知道此事!”
连重雪忙道:“不不,臣妾久居深宫,大哥行商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而且……而且大哥的商权分家后已经划给恭良了,现在的商队似乎与他没有关系。”
北辽王道:“爹和儿子分家怎么会分得那么彻底,再怎么分连恭良所做之事不也还是出于你大哥的授意。”
边重雪道:“不,一定不会的,大哥若不是因为银钱周转不开,哪会把家产都抵押出去,他哪里还有黄金可运,一定是王上弄错了。”
北辽王道:“那黄金现在都已经被驻防高丽的守军扣下,你竟然还在替他狡辩!也罢,等我查清之后看你还有如何说法。”
说完北辽王怒冲冲出了重华宫,留下怔忡的连重雪。
思来想去连重雪也弄不明白连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黄金往高丽送,难不成他又要到高丽去打点什么事情?可即便是那样的话运些银子过去也就是了,事先办好相应手续应该也没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又要私运黄金呢?
北辽王从连重雪处离开后又命人去查连修的财产,查找那批黄金的来源,可是这名官员刚领命出去没多久,不一会又有人来报,说会康府松宁县县令陈长治前来觐见。
北辽王奇怪道:“他一个县令不好好守在县衙断案,跑到王都来做什么。”
禀报的官员说道:“他说有要事要面奏王上,因为事关重大不敢随意声张。”
北辽王暗想松宁正是在会康府境内,莫非这阵长治禀奏的与连修运金之事有关?
想着说道:“好吧,那便让他来见。”
那官员领命出去,不多时带着陈长治进到殿中。
陈长治做了这些年的官还是头一次见到北辽王,吓得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
北辽王道:“你就是松宁知县陈长治?”
陈长治趴在地上说道:“回王上,下官正是。”
北辽王说道:“听说你有要事禀奏,究竟是何事快快说来。”
陈长治眨巴着小眼睛向两旁看了看,道:“王上,此事事关三王子和连妃娘娘的史长,下官觉得还是单独禀秦的好。”
北辽王听说不只有连修的事,竟然把三儿子也扯进来,面色有些阴沉,但还是如陈长治所说把闲杂人等禀退,然后说道:“好了,人都退出去了,你可说了。”
陈长治见状从袖中掏出一封秦折,摆出一慷慨激昂的模样道:“王上,请给下官做主啊!三王子骆赛与豪商连修勾结,私开金矿,草菅人命、威逼连修威逼胁迫朝迁命官,止无王法,财坏国家利益,下官官小职微,实在无力征办,这才冒死前来向王上禀奏,请王上圣断!”
北辽王听了心里咯噔下一,刚刚还在想连修运送黄金的举动诡异,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来的。
他打开奏折看了几眼,见奏折里面写的与陈长治所说基本一样,只不过更加详细。
他面色由阴沉转为阴寒,冷冷注视着跑在脚前扔陈长治,道:“你说的这些可属实?你要知道你告的这两个人都是本王的什么!”
陈长治重重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回王上,下官当然知道,若非知道,下官又怎么会直接来见王上,下官奏折上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若王上不信可再派人去核实,若与下官所说稍有出入,下官愿意领罪!”
北辽捏着奏折看了他一会,道:“领不领罪的且不说,甚至连真假也先不论,我只问你,你可知道我刚刚收到一条消息,是与你这奏折有关的,我现在想问你一句,你怎么会来得如此及时,我前脚收到另一条消息,你后脚便出现,难不成有什么人安排你来?!”
陈长治听了一呆,道:“王上所说说何事下官不知,下官也不是刚刚才赶来,而是年前就到了,可是数次想见王上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未能如愿,今日、今日是走了门路才进到宫中来的。”
陈长确是奉骆谨行的命令来的不假,可是他却不知道骆谨行和香徕的其他计划,进王都所也不敢与骆谨行联系,所以直到现在才见到北辽王。
北辽王见他说得情真意切,道:“果然如此?”
陈长治道:“果然如此,在我王面前臣不敢有半句个话。”
北辽王闭目思索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这奏折我便先收下,你回驿馆等消息去吧。”
陈长治连忙告退,道:“是,臣遵旨。”
他出去之后,北辽王叫进心腹太监来吩咐道:“去,你去给我看着这个人,若发现他与什么人见面立刻通知我。”
那太临领命出去,北辽王又拿着这封奏折发起呆来。
很久之后又叫人,道:“去,到世子府里把世子给我找来。”
这太监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出去直奔世子府。
骆谨行刚从香徕处回来没多久,还不知道北辽王这里已经前后得到两条消息,见太监来传,便跟着他一起来到北辽王所在的庆仁宫。
进门之后见北辽王又是愁眉紧锁,问道:“父王佻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儿臣帮您叫御医吧。”
北辽王押手道:“不必,我只是心烦而已。”
骆谨行道:“父王必是太过操劳国事累坏了,以后若有什么儿臣必所能及的,父王不妨吩咐下来,儿臣必会全力去做,为父王寥尽绵薄之力。”
北辽王道:“嗯,是啊,父王老了,是该让你历练一下了。”
骆谨行忙道:“父王正当壮年,何老字一说,儿臣只是忙乎父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北辽王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找你来是有别的事,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把陈长治的奏折递给骆谨行。
骆谨行接在手里从头到尾仔细看完,故作惊讶道:“这、这不可能吧?儿臣每年都会在松宁县路过,却也没听说那里有什么金矿,再说,即便有的话也不可能像这秦折上所说,日出黄金千两,矿藏不知凡几!”
北辽王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北辽虽然不乏小金矿,可是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规模的超极巨矿,只是……”
骆谨行道:“只是什么?难不成父王还信了这个昏官所说?”
北辽王说道:“我虽然不相信,可是刚刚高丽边界的守军却传回另一个消息……”
说着他却停下,故意抻了一抻。
骆谨行道:“高丽守有消息?难道高丽的军队有异动?”
北辽王看了看儿子,道:“高丽的守军说截狼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