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徐澈没管那么多,抬手就把厨房的布帘子拆开,没有见到大柱子的影,他又转身进了西屋。
香徕也没拦着他,进到东屋门看了一眼,也没有大柱子或梁有德的影儿,问道:“你是梁嫂子吧?你家梁里正呢?他有没有押李永发家的大柱子回来?”
梁有德媳妇见她来已经吓到不行,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恐慌道:“有、有德是带了大柱子回来,可是大柱子跑了!”
“跑了?!”
香徕的眼睛当时就瞪了起来,大柱子的腿虽然没被完全打断,但是骨头肯定是伤了,一个伤了腿的人能跑?说死她也不信。
这时徐澈也进到东屋,道:“什么也没有,一点押过人的痕迹都没发现!”
香徕转眼又看着梁有德媳妇,道:“你说人跑了?他一个瘸子怎么跑?梁有德干什么吃的,还能让一个受了伤的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梁有德媳妇见徐澈进来更是吓得不行,退到墙角处结巴道:“真、真跑了,有德把人带回来就下田去了,然后大柱子就跑了,我、我不敢追……”
香徕和徐澈一看就知道他在说假话,香徕正想继续再问,可是徐澈却恼火地上前一把揪住梁有德媳妇的衣领吼道:“你少在这儿永骗人,快给我说,梁有德是不是把人送给李永发了!”
梁有德媳妇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可是口风却仍然咬得死死,闭着眼睛叫道:“没送啊,哪儿也没送,是他自己跑的!”
香徕一想这就是梁有德事先安排好的,他不敢见自己和沈澈,就把他媳妇推出来,知道沈澈再怎么凶,也不好把个女人如何。
她在里看着,徐澈又逼问道:“你家田在什么地方,你带我们去找梁有德!”
梁有德媳妇两手乱摆道:“我不知道,我没下过田!”
徐澈气得几乎要吐血,乡下的女人,田就和男人一样重要,再娇气不可能不知道田在哪儿,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扯皮。
香徕知道这女人铁了心不说,看着徐澈冲她直攥拳头,叫道:“算了沈澈,别再问了,问她也不会说实话,我们先带着她去李永发家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出来。”
徐澈一扯梁有德媳妇,道:“走吧你,不找梁有德,去李永发家你总得去吧!”
梁有德媳妇也想快点把这阎王爷快点送走,下意识地佝偻着腰道:“去去,我去!”
说着跟香徕和徐澈一起出了院子,徐澈牵上两人的马,三人一起往李永发家走去。
李永发家那个长工之前就是装模作样在那儿望风的,见香徕和徐澈过去便扔了扫帚进屋向李永发报信,李永发在那儿冷笑,道:“去吧,让梁有德媳妇拖她们一会儿,咱们的人就走得更远了。”
那长工道:“那倒是,不过他们几个把大柱子背到金矿也得个好歹的!”
李永发瞪眼道:“那能怎么办,难不成把大柱子沉江里去?!我告诉你,一会要是沈香徕来了,你嘴给我闭严实点,不然别说工钱不给,惹火我没准真把你沉江里去!”
那长工吓得直缩脖子,挤着眼睛出去了。
香徕三人来的时候这长工没事可干,又拎着扫帚满院子瞎划拉,见香徕三人进来,站在那装傻充愣道:“你们干啥的?”
香徕道:“你家老爷呢?”
她说话的工夫,徐澈又像在梁有德家时一样,没招呼一声便到处搜起来,土匪似的没有李永发家人话眼里。
李永发在屋里听到香徕终于上门了,他趿拉着一双缎子面的布鞋好整以暇地踱步出来,站在门口暗带得意地说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沈香徕么,怎么又上我家来了,这次又打算用什么事儿讬我呀?”
香徕冷着脸道:“你把大柱子藏哪儿去了?”
李永发把小眼睛一瞪,道:“嘿,你这是什么话,大柱子不是昨晚被你带走了么,你朝我要什么人那!”
香徕道:“李永发,你少在那装糊涂,事实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劝你还是立刻把人交出来!”
李永发把脑袋往旁一歪,摆出一副洋洋不睬的模样道:“嘿,这可有意思了,昨天晚上抓住个人,就愣是我指使的,今天人跑了又来朝我要,沈香徕,你下次还打算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说着见徐澈不知怎么把他锁着的仓房门打开进到里面,他立刻跳下台阶叫道:“喂喂,你干什么,你再敢乱翻我到官府告你强闯民宅!”
徐澈在仓房里也没见到大柱子的影儿,转身抓住李永发,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个老东西,有种你去告!”
第七十四章 关系不一般 (上架公告)
香徕看徐澈冲动的模样,真担心他恼火之下弄出人命来,连忙叫道:“沈澈,算了,我们走!”
徐澈正打算揪着李永发把他家搜个遍,没想到香徕这就要走,奇怪地回头问道:“走?我还没搜完呢就要走?!”
香徕扫了一眼被他抓在手里的李永发,道:“人不在他家,走吧。”
徐澈不甘地咬咬牙,松开李永发来到香徕身边道:“你怎么知道不在他家?不在他家在哪儿?咱们立刻去找!”
香徕翻身上马,道:“不找了,为了这样的人耽误正事不值得。”
说着催马出了李永发家院子,徐澈见状也急忙在后面上马追了出来,边走边道:“喂,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真就这么放过他们?!”
香徕一边催马向回走一边道:“真的,我现在没时间跟他闲扯,大柱子跑就跑了,这笔账我会在别的地方跟李永发算的!”
通过这两次对付李永发,徐澈对香徕很是佩服,知道她说会跟李永发算账就真的不会放过,便也不再执拗于是以蛮力去解决,只等着以后看李永发的狼狈相。
回到谷场后,香徕为免二姨娘过份责备天徕,谎说大柱子腿伤严重,被梁有德送出去医治了,然后继续带着人打场。
看着稻谷一袋袋被装起,一车车送回家去,因为大柱子逃走而产生的那点不愉快也被冲淡。
打场足足打了两天两夜,不只短工们累得要命,疲惫的香徕和沈澈也不得不在二姨和天徕的替换下轮班休息。
直到最后一袋稻子运回家,熬到了极限的一家人才能放心休息。
休息好后的香徕也没再去找梁有德提要大柱子的事儿,而是张罗着把稻谷又晾晒了一下,然后便召集人手车马打算再次往松宁送稻子。
可是这次没等她送,徐麟竟然带着车队来了。估计是事先打听过水稻的产量,竟然浩浩荡荡地臺了几十辆车过来,竟然停满了香徕那五亩大的晒谷场。
见到他来香徕很奇怪,问道:“徐麟你怎么来得这么及时,我的稻子刚晾晒好你就来了。”
徐麟心道:“我弟弟就在你身边站着,什么消息我得不到,来得怎么能不及时。”
可是嘴里却道:“我们家少爷特意跟钱庄掌柜打听了你去年送稻的时间,今年算计着时间让我过来,他说今年的稻谷量太大,松宁这边又地处偏僻,担心出事你自己应付不过来!”
还没等香徕表示话音,徐澈却不满地接话道:“他不放心,所以叫你来?就你有本事,我还守不住几车稻子?!”
香徕不知道他们本是兄弟,更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嫌隙,连忙阻止道:“沈澈,人家一片好意,你胡说什么!”
说着又向徐麟道:“回去代谢谢谨行少爷,他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我这几天正愁村里的车马不够用呢!”
徐麟而对徐澈总有些心虚,故意不向弟弟那边看,向香徕道:“好,我一定会把姑娘的话带到,只是不知道今年香徕姑娘打算卖多少稻谷?”
香徕不好意思道:“今年收了三万多斤稻谷,我打算留下一半做种子,卖一万四五千斤左右,不知道可否太多?”
徐麟道:“才一万多斤啊,我家少爷给我带了三万斤的稻谷的银子来,还说若不够便跟姑娘说一声,其余的先赊着,看来是带多了。”
香徕笑了笑,心道这顾客真是好,不只不计较价格,而且还上门取货,省了自己多少麻烦?若这样的人多几个,自己何愁不发财!
徐麟赶着回去,说了几句后便遣人过称装车。
这次香徕也没留下多少,直接给徐麟装走一万五千斤,剩下的自己全部留作种子。
明年不比今年,能弄出多少田来、能用多少种子,香徕自己心里也没个准谱,总之是尽量开,有多少田开多少田。
徐麟接收过稻谷之后主动按照市面上的稻谷价格给香徕算账,香徕说什么也不答应,没听说过买万多斤的粮食,还按市面上的零售价算的。
但是她的建议徐麟也不敢答应,因为来的时候骆谨行就是这么吩咐的。
香徕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先预付我一千两银子做定金,然后我跟你们的车队走,见到你家少爷与他当面说。”
徐麟迟疑道:“可是……现在少爷不在松宁,在王都!”
“王都?!”
香徕一愣,她原以为骆谨行不在松宁是一定的,可是多说也就是在会康府,没想到他竟然在京城。
王都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有点遥远,低头想想自己倒也正需要银子,于是道:“那好吧,便按你家少爷的意思留下银子,想必他明年还会要稻谷,到时候我一并还给他。”
徐麟道:“这个就是你的事了,反正现在你收下银子,我便算把差事办成了。”
说着按照四百文一斤的价格给香徕点了一万二千两的银票。
那厚厚的一沓子,即使是银票捏在香徕手中也沉甸甸的。
徐麟办完事后便朝香徕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不然车马被压久了也受不了,明年七月少爷还会过来,到时候我们还有再见之期。”
说着又向徐澈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澈却斜着眼睛躲开,依旧不给他好脸色。
香徕与徐麟告别,目送着他带车队离开,心里正在盘算手里这一万多两的银票够不够明年花的时候,徐麟却在旁边埋怨道:“你这女人真够傻的,骆谨行给你银子你还不好意思要,他给你又不是白给你,应该的!”
香徕奇怪道:“你这算什么话,他给的价格高出正常价格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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