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麟、徐澈哥俩正坐在廊下闲聊,见香徕出来,徐澈起身就要跟过去,可是却被徐麟一把拉住。
徐澈低声道:“哥,你干什么,我得跟小姐出去,这都这会儿了,她若是回来得晚些天就黑了。”
徐麟默默看着郁子曦和齐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道:“天黑了正好。”
徐澈奇怪道:“你说什么呢?”
徐麟站起身来,道:“没说什么,今天你和我换换,你守着世子,我去保护你家小姐。”
徐澈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不过既然大哥说要去保护香徕,那就一定没事,自己巴不得在店里歇着呢,于是他便又坐下,嘟嚷道:“行,那你去吧。”
可是他干说却不见徐麟动弹,直到香徕几个人走出院门他才慢慢走过去,却又在院门处探头探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香徕三人走出好远他才出门。
香徕出门时也觉得奇怪,怎么今天自己出来沈澈没跟着?难不成是徐麟聊得兴起,又见自己是和郁子曦、齐兴一起出来,他比较放心?
不管怎怎么想,她倒从来没觉得徐澈有义务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只是稍稍奇怪了一下便没再当回事。
曹明全的轿子走得慢,两人来到府衙门口的时候曹明全的队伍也才到。
郁子曦在这群人中也安排了带头之人。
见到曹明全回来,带头的那人一个眼色,所有人便一拥而上,把曹明全的轿子围了起来,一个个放开嗓了,拉出最悲惨的腔调叫道:“青天大老爷呀!我们冤那!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那模样如同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一样。
曹明全要下没下,一脚轿里一脚轿外,见这场景顿时就懵了,追着他的轿子喊冤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一次三个两个就算多了,这怎么一股脑出来几十人?难不成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自己的会康府已经暗无天日了?!
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都为什么这样,担心有人激动之下对自己动手,连忙又坐回轿中,从轿窗处向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有这么多人喊冤?”
府门口当值的差役见老爷回来早就跑过来迎接,只是被喊冤的人群挤得一时半会儿没过来,现在好不容易挤到近前,回答道:“老爷,这不是什么有冤的,不过是一群刁民,同知大人说了,把他们挡住就行,喊什么不用理他们。”
曹明全坐在轿子里急恼道:“这个蒋伯瑞又搞什么鬼……”
说着挥手道:“老爷我先不下轿了,你们把轿子直接抬进府门。”
没办法轿夫们只得抬着轿子一点点向前,在差役的帮助下艰难地在人群的簇拥下往府里走。
府门里边的差役们见到也过来帮忙,十几人合力才把人群分开,让轿夫把轿子进到府内。
曹明全在院子里下轿后回头看去,只见府门处的喊冤人群虽然被差役挡住,可是一个个却仍哭喊得惨烈无比。
他恼火地皱眉,大步向里走去,打算找蒋伯瑞问个清楚。
刚走了没几步,得知他回来的蒋伯瑞便接出来了。
此时的蒋伯瑞一点不知道知府大人正在生气,摆出满脸喜色,道:“曹大人回来了,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
曹明全没理他的客套,劈头问道:“我说你怎么搞的,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蒋伯瑞知道弄成那个样子实在不像话,一脸的笑容顿时变成有苦难言:“呃……这个,我这也是在帮知府大人办事,那些人的家属得罪了许大官人,他就让我把他们抓起来了,谁想到这些刁民不服,整天聚在外面闹事,我想放人,许大官人又死活不让,没办法我也只能等大人回来决定!”
曹明全小眼睛瞪得溜圆,道:“得罪了许宗德?这么多人来得罪他,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就是……这些人吧,他们去砸许大官人的店……那个,我也说不太清楚,知府大人还是亲自问他去吧。”
曹明全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不是别人上门砸许宗德铺子那么回事,于是立刻让人去找许宗德。
许宗德来的时候曹明全正焦躁地在厅里踱步,见他进来,曹明全没鼻子带脸地质问:“我说是你搞什么?让蒋伯瑞抓了那么多人,闹得天怒人怨、满城风雨,这不是诚心让府衙面子上过不去么!”
许宗德道:“大人你不知道,那些人实在太嚣张了,竟然敢跟我抢生意,而且还把我的人打伤,若不教训一下,以后我会康府还怎么混!”
曹明全道:“那敢不能一次抓那么多啊!你看看外面那些喊冤的,见到我差点没把我吃了,听说这都闹了两三个月了,这得不让整个会康府的人都认为是府衙在帮你欺压商户!”
许宗德嘟嚷道:“那又能怎么样,反正会康府是大人您说了算,这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那些商户受了教训灰溜溜地走人。”
曹明全急恼道:“那能一样么,从前都是小打小闹的,个把商人,抓住他点什么借口,他也只能认了,这一抓三十几个,弄得整个城里都怨声载道,你这多打我脸那!”
许宗德尴尬地笑了笑,道:“大人必何如此动怒,反正您也要走了,我把会康府闹乱了,您丢给下一任不就没事了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曹明全脸色顿时圬了下来,叹气道:“走什么走啊,槊陵府那老家伙还没捞够,在我之前走了连妃的门路,连妃吹了北辽王的枕边风,又留任三年……唉,还是京里有人好做官啊!”
许宗德道:“那大人您也找人啊,您又不是不认识京里的门路。”
曹明全道:“嗯,找了,我去找了三王子,他说再有别的知府调任会帮我留意,他可是连妃的儿子,他的事就是连妃的事,他们娘俩一起帮我使劲,估计下次一定能给我调个好地方。”
许宗德道:“知府大人你费事到王都找三王子干嘛呀,世子不是每年都从会康府路过么,你怎么不攀攀他的关系?那才是北辽以后的正主啊!”
曹明全瞥了他一眼,道:“你当我不想攀啊,可是世子却不像连妃母子俩这样开通,前两年打我这儿过,还让我招待招待,可是这两年,干脆穿城而过,连面都不露了,你让我怎么能攀上……”
说到这儿突然道:“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这马上又要到中元节了,得快点把你弄这烂摊子解决了,不然世子打过路过的时候他们再闹,搞不好可要出大事了!”
许宗德听了也有些害怕,道:“那大人你说怎么办?”
曹明全道:“还能怎么办,马上放人,铺子拆封,该怎么着怎么着,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可是、可是……”
他原本想说,可是放了人、拆了铺子的封条,这些人又要来抢他的生意了,可是回头一想,现在人没放,铺子封着,他的生意被抢得更严重,弄得他堂堂的大商行,都在街边摆上摊了。
想着也只得点头道:“好吧,那就放吧。”
再说香徕和郁子曦、齐兴三人。
看着曹明全灰头土脸,连轿子都没敢下,三人都忍不住发笑。
郁子曦道:“看曹明全这表情,估计快要放人了。”
香徕注视府衙的大门道:“放人,这次他要放,咱们的人还不能轻易走呢,黑白颠倒,把有理之人关个够,现在以为放了就没事了!你告诉这些人,如果放人的话所有被关的人都挤到衙门里去装病,不挖出许宗德的银子来决不走人!”
郁子曦摇了摇头,心道这女子真是得理不饶人。
不过却也按香徕说的,让齐兴过去告诉伙计家属们继续在这里等着,不管什么时候放人,不给个满意的说法就赖在府衙里不走。
齐兴通知完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郁子曦见状道:“香徕妹子还没吃晚饭吧,这里距天香布庄有些远,不如我们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香徕道:“在外面吃倒是可以,不过先说好了,这饭要我请,就当我谢郁大哥这阵子帮我忙了。”
郁子曦道:“这怎么能行,那有让姑娘家请我们两个大男人的道理……”
三人边说边向前走,来到位于附近的会康府最有名的知味居酒楼。
三人进楼有伙计迎上来,带三人找了一个雅间坐下。
香徕先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伙计,道:“这银子你先拿着,我们吃过之后多退少补,免得稍后喝多了忘了结账……”
伙计接在手里问道:“三位都想吃点什么?”
香徕道:“我们也是头一次来,不知道哪个菜合口味,也就不自己点了,捡你们拿手的上吧。”
伙计应了一声出去,郁子曦道:“香徕妹子与我一定要这么见外么?”
香徕道:“哪里是什么见外,做妹子的请兄长一餐饭还不应该么。”
郁子曦笑着摇摇头,微显失落地叹气道:“唉,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香徕妹子与我不是很亲近,不似与骆兄弟那般无话不谈。”
香徕奇怪地看着他,道:“郁大哥为何要说我与谨行无话不谈?难道我们看起来很亲近么?”
郁子曦略带些酸味地说道:“骆兄弟在你的布庄里一住两三个月,你说在别人看起来,你们的关系亲近不亲近?”
香徕抿嘴笑了一下,道:“若是按照郁大哥这说法,那我与你可是更亲近了,难道你忘了我曾在你的屋子里住过两天?为此还被吴招娣传得我满村子闲话呢!”
郁子曦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感慨道:“想想真是好笑,当日第一次见到妹子,竟然没看出来是个女孩,更没想到日后会有如此深的交集,也做梦都没想到,三前的一个黄毛丫头,现在竟然在这会康府里搅风搅雨,非要扳倒会康首富的大财主不可……”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三人边吃边聊。
郁子曦继续道:“对了,香徕妹子当日抄的那本书我还好好地保存着呢,并且这几年悉心钻研那种字体,可是任我翻遍所有的典籍,却再也没见到过相同的字体,一直想问问妹子,你当时写的文字是从哪里学来的?”
香徕眼光低垂落在某盘菜上,一边夹起小撮一边道:“那可是我儿时写字偷懒,自己独创的字体呢,郁大哥你去典籍里翻,又如何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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