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宗德点头道:“正是。”
袁东启先是作不可思议状,随后轻勾了下嘴角,不屑道:“隆盛钱庄的东家和少东家我都不认识,可是却知道那家钱庄,他们这几年越发不济,不知是经营不善还是钱庄的东家志不在此,基本没什么大发展了。”
许宗德道:“他家的底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小子是真败家,大把大把的银子往沈香徕身上扔,支持她和我对着干,现在沈香徕在会康府各地的产业,什么商行、作坊、田产……全都加在一起比我还多了!现在若想盘她的产业,只凭我这点银子是不够了。”
袁东启轻轻摇头,难以置信道:“啧啧,没想到许老板都已经被他们逼到这个地步了,这样算来还真得把沈氏的产业盘来,不然只要她们在会康一天,就一定不会让许老板安宁。”
许宗德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拍手道:“说的是,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沈氏家底抄了,只是抄她的家底需要太多银子,我手头不够,想求袁大管帮我借贷些银子周转一下。”
袁东启道:“看许老板说的,我们做的就是这个买卖,无论是存是贷都是主顾,哪来求这一说,你说吧,要贷多少银子。”
许宗德伸出两根手指,道:“二百万两。”
他说得到是轻松,袁东启听得一怔,道:“二百万两?许老板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在我这儿的存就存了一百多万两,就算不够买天香产业也差不了多少,你竟然要贷二百万两?用得着这么多么?”
许宗德道:“用得着,我现在就需要这么多银子,你贷还是不贷。”
袁东启苦着脸摇头道:“许老板,你要的是多大的数目您知道么?这可不是几十万两,我点个头,你随便扔点房契什地契么的就行了,现在你一开口就是二百万两,我哪做得了这个主,这只不要向我们总管事禀报,总管事还得请示我们东家,然后才能决定,而且你也得拿出相应的抵押,不是现在你我上下嘴唇一碰能能行的。餮翕众”
许宗德道:“这我当然知道,我就是问你给不给我办。”
袁长启道:“办倒是可以,不过我还是劝您一句,你贷的数额越大,抵押的物品作的价格就越低,而且时间也不能太久,这样算下来得不偿失,我看您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实在不行沈氏那产业少要点还不行么。”
许宗德心道:“你当我一定想要啊,可是那该死的黄毛丫头偏偏要全盘向外兑,而且现在连北辽王都重视起恒远田庄了,我能不及时把它弄来么。
想到这里说道:“袁大管事是不想帮我还是怎么的,怎么一直在推脱,说句不中听的,如果我有别的办法,我犯得着花利息贷银子么?你放心,我盘下沈香徕的产业后大半个会康府的铺子都是我的,有足够的东西抵押。”
袁东启点头道:“说得也是!嗯……既然许老板主意已定,那么我给你向总管事问问?”
许宗德强调道:“别只给我问问,就正八经的给我办这事,越快越好。”
袁东启只得道:“是是是,我这就给你办,只是中间手续太多,真成了也得一个多月。”
许宗德咂着牙花子道:“一个多月?这也太久了,你再给我提前点!”
袁东启挠头道:“怎么这么着急,唉,好吧,我尽量省点手续,快点给你办。”
许宗德道:“行,让袁大管事受累了……”说着起身道:“我要提的银子也该准备好了吧,我还有事,就不多呆了。”
袁东启道:“您要的都是银票,不用准备,到外面拿就是。”说着起身把许宗德送出来,到柜面上点走许宗德所取数目的银票,然后又把他送出门外。
待许宗德走远之后,袁东启把回到后堂招呼来心腹伙计,道:“马上去禀告大总管,就说鱼上钩了。”
那伙计点头出去,骑上快马去飞奔而去。
在许宗德得意洋洋做着美梦的时候,香徕正和郁子曦从沿江村赶回来。
会康这边的事太多,香徕实在不能走开太久,因此连上元节也没在家过,便和郁子曦顶着寒风先一步回来了。
在路上两人还和商量着此事。
香徕道:“咱们年前放出去的消息,估计这次回去许宗德该有行动了。”
郁子曦道:“嗯,年前我给使馆的朋友送了信,请他们帮忙放出消息,若是他们肯帮忙的话,现在许宗德也应该得到高丽商权的消息了。”
香徕听他说这话的语气没有半分担心,似乎使馆那边一定会按他说的做一样,不由在心中暗想:“还真是如谨行所说,郁子曦在高丽似乎身份不低呢?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是细作头子还是先行潜入北辽的高丽官员?只是若他是有使命在身之人,为什么又有这么多时间陪着自己?”
她们这几人还没到达会康府的时候,齐兴便与暗哨接上头,得知租地之事在骆谨行的斡旋之下已经彻底告吹。
他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郁子曦,郁子曦听完好生恼火,暗恨自己时运不济,用了几年的时间探出北辽这道金脉,本以能立下一个大功,却不想半路杀出个骆谨行,把自己的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心软……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不下去了,转头向香徕看去,那女子明丽爽朗,活色生香,越与她相处越觉得她有一种在这个世界中寻不到的美,洒脱中透出诱人的神秘。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真的因为自己对利益的欲望而死去,自己这一生又于心何安?
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傻了,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还一门心惦记她,不知是不是老天他在使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让自己为做过的恶事付出代价……
回到会康府的郁子曦着实失落了一阵,数年的努力一朝化为泡影,让人实在难以接受。只是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难过并没让香徕看出,仍旧如之前一样帮香徕打理生意。
再说许宗德,因为要盘香徕的产业脱不开身,可是对高丽商权的事又不能完全托底,于是又去找曹明全死磨硬泡,要来一封书信,让心腹许成带着去王都再次确认消息。
香徕这边为了表现得更真实一点,得知许宗德联系收购自己产业的时候,她并没有露面,一切都是郁子曦代为交涉。这样一来看在许宗德眼里,更觉得香徕是因为没斗过自己,没脸在自己面前出现一样,这老家伙越发得意起来。
去年恶斗之时,香徕名下的产业多数都已经被她抖落成空壳子,看起遍布会康府,实际上却不值那么多银子。
可即便如此,香徕还是开出一个让许宗德难以接受的天价,许宗德气得直骂娘,竟然一口给侃下去八成,香徕扬言,不按自己开出的价格给就不卖了,豁出去再和他较量一年。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被许宗德派去王都的许成回来了。
他不只带回了准确的高丽出售商权的消息,更听说北辽王异常重视松宁县出产水稻之事,打算派农史过来察看。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消息,完全是因为骆谨行在王都配合香徕。他为了搅散高丽租地之事煞费苦心,因为诸多原因,他不想让郁子曦的身份暴光,而许宗德的金矿到底有什么名堂也不能确定,想来想去,他便松宁产稻拿出来说事。
北辽王得知现在自己吃的稻米竟然是自己国土上种植出来的,他也着实惊讶了一番,身为一国之主,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对北辽意味着什么,所以骆谨行一说他便同意了,北辽也不是非要租地那点钱不可,再怎么也不能把国内惟一的水稻产区给别人,于是立刻下旨,告诉高丽使者那片地不能租了,我要留着那块地长稻子,想租的话换别处。
就这样骆谨行在得知郁子曦那边放出商权消息的时候,他又顺便放出个农史的消息,为香徕的产业增加筹码,以免许宗德临时放弃。
许宗德得到这个消息后更毛了,担心万一农史到来,沈香徕趁势崛起,到时候自己想买回恒远田庄都不可能了。
慌神之下,直接同意了香徕开出的价格,但是要求用最快速度交接,接一个铺子交一份钱。
香徕不知道骆谨行在王都那边配合,一直在怀疑为什么许宗德突然松口了,不过能有大笔的银子拿还是好的。
许宗德在交接店铺的过程中没有见到香徕很是不爽,打败敌人却没有亲眼看到她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总是一种遗憾。
于是在最后交接天香布庄总号的时候,他带着一票手下趾高气扬地来了。
香徕这阵子还在这里住着,除了她和郁子曦、骆谨行再有常跟着她们的徐麟、徐澈、齐兴三人,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们的计划,就连桂芳、慧玲等人也以为香徕是真的斗不过许宗德,迫不得已以才变卖产业,这些人都沮丧到极点,见许宗德来收店,桂芳和慧玲带着伙计们拦在门口不肯让路。
这正是许宗德想见到的,香徕等人越不甘,他才越解气。自己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没对付得了这黄毛丫头,但是却在生意上把她打败了,这简直比背地里杀了香徕还痛快!
他得意站在布庄大门口,挺胸昂头,神气十足地向桂芳等人看着。眼睛看也不看陪他为办交接手续的郁子曦,道:“我说郁大管事,要不你还是亲自进去把你们东家请出来吧,铺子都卖了,还样死皮赖脸地占着地方不走,实在让人瞧不起!”
他的嗓门很高,不只说给郁子曦听,更想让里面的香徕也听到。
桂芳和慧玲等人听了更压不住火,桂芳一声招呼便要让伙计把许宗德打走。
许宗德来见香徕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特意挑选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带在身边,不然一个沈香徕不能把他如何,可是香徕身边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徐澈,那家伙要是发起飚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带来的这些人不知道他主要想防谁,此时见有人堵门闹事,便呼呼啦啦地从许宗德身后涌出来。
眼看两方人马就要短兵相接,只听院内一声清脆的断喝声传出:“住手!把门闪开!”
桂芳和慧玲回头一看,见是香徕带着徐澈走出,两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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