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打扰你我很抱歉!”抽出手臂,拾起地上的宫灯,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刀尖上,刺骨疼痛。
是太累了还是太漫长了,柳浣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哲的话,那相拥的画面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回头,看着没追上来的李哲,心里的失落悲伤更深一层。还能说什么,捂着心口,柳浣靠在墙边喘气。
当晚,上官婉儿的房间灯火通明,绿茵过去看了一下,回来告诉柳浣,说是上官婉儿风邪侵体,浑身发热。柳浣怔了一下,随即穿上衣服过去。开门的是采儿,见到柳浣,脸上一喜,连忙把柳浣请了进去“小姐生病了,风雪太大,太医们一时进不了宫。浣儿小姐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
“我知道。”柳浣点点头,疾步进了屋,果然见上官婉儿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双唇发白。伸手在额上探了探,温度高得下人。不容疑迟,柳浣扭头吩咐道“采儿去打些冰水进来,拧了帛巾放在额上降温,还要多盖几床被子。绿茵去我房里,把没吃完的药哪过来。”闻声,两个人欠了欠身纷纷离去。
看了看眼睛,看了看舌苔,柳浣心里有数,感冒发烧。她的温度已经很高,太医进不了宫,只得靠自己。看了一眼周围,门窗管得死死的。柳浣打开一条缝,让房间内通通气,炭炉里的炭火快要熄灭。柳浣正要添炭,就见采儿端着一个盆进来。柳浣看了她一眼,采儿会意,勾起床幔,拧了帛巾敷在上官婉儿额上。
“记得换洗,每隔一段时间喂她喝水,温开水。”见采儿点头,柳浣出门洗手,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团雪。看见站在房内的绿茵,把那团雪交到她手里“化了水等下用来煎药。”绿茵点头,退了出去,柳浣拆开绿茵拿过来的药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拆开,拿出一个杯子坐在桌边,开始挑草药,把能用的拣出来,幸好不是揉的很碎,大致还是能够分辨得出,凭着记忆里那一丁点知识,柳浣温温尝尝,才挑出一杯药草。
端起药草出门,就见绿茵在门外烧水,见柳浣出来,连忙站起身,柳浣一出来就冷得不行,看了看屋内“搬进去吧!这样到了明天,你也病倒了谁来照顾我。”说着拿起药罐进去,绿茵一阵感动,红着鼻子跟着走了进去。喂了上官婉儿喝下药,又让采儿给她用温水擦拭身体,让她多喝一些水,脸上的潮红在下半夜的时候总算消退了不少,柳浣大舒一口气,看着柳浣困倦的神情,绿茵劝她回去休息。上官婉儿病了,明天的早朝她必然要到场。想了想,柳浣并未推辞,交代了几句。试了试温度,觉得退了一些,柳浣才放心回去休息。
躺在床上柳浣一直没睡着,翻来覆去。上官婉儿生病了。李哲并未说谎,可柳浣已经说得曼明白,那些都是她的真心话,若是他要在她们之间做个选择,柳浣不会介意。她不想这样恐慌的恋着。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关联,让她一看到李哲与上官婉儿在一起就格外不安。上官昭容,上官昭容,他是皇帝,她是他的妃子这样的定位就会在她的脑海里无孔不入,让她挥之不去,挣脱不了。她觉得快要疯了。
第九十四章 泪眼愁肠先己断 除夕
连着下了好几场雪,出奇的是除夕那天,天气突然放晴,阳光洒在白白的积雪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离宫别殿,皇家娱乐休闲场所,布置得富丽堂皇,极尽奢华。柳浣不仅要负责这次的会场布置,还还要清点人数,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一品大官的正室妻子以及一位小姐名额,丫环一名都要确定在数。这些本该是上官婉儿的,那晚的病来得有些迅猛,这几日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自然,她手里的工作尽数落在柳浣身上,一如当日柳浣会上官府养伤一样,只不过上官婉儿这次是在皇宫养病,林太医亲自为她请脉。天后赏赐的补品无数,甚至亲自驾临夕松殿,可想而知对于上官婉儿的器重。
一时,上官家的一双女儿,成为朝中红人,天皇天后身边最为得宠的女史,已经扬名海内外,不少外邦使臣想要会见她们都得在朝会的时候,才能在明堂上看见,只是她们站在天皇天后身边,远远的看一眼,已经惊艳至极,更别说心里的仰慕之情,爱慕之意。
柳浣带着绿茵在离宫别殿转了一圈,确认毫无遗漏便交给扶着布置会场的管事公公,若是夏天便在太液池畔的梨园。哪里有露天的广场以及架高的舞台。冬天寒冷动人,自是不能怠慢了尊贵的天皇天后,离宫别殿玉宇重楼,巍峨富丽,四处皆是宽大的宫殿,正前方一处遮天蔽日的高架舞台,下面用圆浑厚实的主子支撑着,三角形的屋顶,坑坑洼洼,极有规律,用来过滤多余的杂音,不管是音质还是声音,都比平常响亮很多,悠远鸣长。红色的灯笼装点着檐牙高啄,红色帷幔,沿廊柱,横梁倾泻而下,无风自飘。红的,白的,交相映辉,投射出一种瑰丽的色彩,让人侧目。
呼吸之间,白雾在嘴边袅绕。身上穿着厚重而温暖的大裘,毛色柔软,不是最好的毛料,却是极其贵重的大裘,天后在入冬之时就已经让赵公公赏赐下来,柳浣上官婉儿各一件。
柳浣将一切事宜在武则天面前报了一遍,武则天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去宣政殿,与高宗一起准备。夜幕还未降临,建福门前就已经候着一顶顶轿帘,等待宫门打开,参加宫里举办的宴会。
回到夕松殿,柳浣先是去偏殿看了看上官婉儿,宫人说她已经离开。柳浣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到之间的偏殿。想起那天下朝之后,被李哲在半路叫住,柳浣闭了闭眼,有些事,有些场面,她不想再回忆,只要一想起就会痛彻心扉,让她无法呼吸。那天她一直看着李哲,不说话,不吭声,用沉默表明之间的立场,来往的宫人很多,以为他们在谈论政事。李哲不敢公然对柳浣怎样,这也是为什么柳浣会跟着离开,也许是焦虑到的极致,李哲一反常态的叫住柳浣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又恢复下来。
上官婉儿没去上朝已是最好的证明,可柳浣那不咸不淡的神态,让李哲揪心,晚上的话一直在他脑海回转,可在看见柳浣疲惫的神态,一句责怨的话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只是看着,最后李哲说了些什么柳浣已经不记得,只是在离开之前,柳浣说了一句对不起。李哲怔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落寞的身影看着柳浣只想哭泣,可她没有,那晚的话,是她心底处最真实得感觉。而对不起,柳浣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误会了他,还是因为不能在等着他了。
心倦了,就只能在痛苦中得到遗忘。
柳浣在房内待了一会,边让绿茵拿着衣服,取了包裹,一同离开。绿茵带着柳浣的腰牌在离宫别殿候着,而她要去宣政殿等候天皇天后一同前往离宫别殿。到了宣政殿的时候,柳浣看见多日不曾露面的上官婉儿,即使脸上依然带着一丝苍白,气色看起来却好了不少,正在与赵邦国说着什么,眼眸上挑,带着一抹轻扬的风采,嘴角微微勾着。赵邦国最先看见柳浣,,笑着点头,上官婉儿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拾级而上的柳浣,神色自然,四目相对,同时点头算是招呼过了。柳浣从赵邦国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站在上官婉儿身侧,几十位宫人端着衣物首饰候在门外。
门轻轻打开,王德胜站在宫殿门前招了招手,赵邦国一个眼色看过去端着衣物得宫人依次进去。赵邦国看了看候在身侧的柳浣与上官婉儿一眼才进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打开,宫人鱼龙灌出,手里捧着换下的衣物,过了一会,王德胜尖细的嗓音响起“天皇天后起驾离宫别殿!”候在门外的宫人打开御辇,等候天皇天后。
随着王德胜的一句话,候在门外众人皆跪倒在地。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起,高宗略微走在前面一步,一身明黄色绣龙金丝龙袍,腰佩金丝绣龙腰带,镶金踏云靴,尊贵非凡,君主之气天成。武则天一袭百鸟朝凤,凤冠金缕衣,精致高贵,雍荣华贵,眼神犀利,面容淡淡,嘴角不直觉上勾,凤目微挑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王德胜,赵邦国一人扶着自己的主子上了御辇,轿辇被抬起的时候,柳浣与上官婉儿站起身跟在轿辇左右。路上除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无其他。
轿辇在天皇天后休息的地方,停下,柳浣扶着高宗,上官婉儿扶着武则天下了轿辇,进入休息宫殿等候,帝后总是在最后出场的。一切准备妥当,柳浣与上官婉儿一起出去。她们站在御座两侧之时,台下的一片安静,齐涮涮的看着她们,从容不迫,目视前方。太平公主看着站在台上两侧的人心里一阵高兴,内命妇与大臣是分开的,左边是皇子大臣,右边是妃嫔公主内命妇。正中间是天皇天后的御座,正对着他们前方的是舞台,早已有乐师在两侧吹吹打打,徐徐的音乐婉转动听,皆是喜庆的曲调。
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使臣,以及其他邦国的使臣坐在左侧上首,看着同时出现的柳浣与上官婉儿,眼里带着惊艳与仰慕,柳浣与上官婉儿皆一身宫装,并未过多打扮。传闻中的朝中红人,就站在他们面前,目光清澈,容颜倾城,比起市井中的形容,真实中的人绝美倾城,桃花面,柳叶眉,明眸皓齿,妖冶娇艳。男装女子,俊美非凡,一张相似的脸庞,不同的装扮,给人的效果与感觉也不一样。
感觉一道目光,柳浣平视前方并未看去,这是,珠帘晃动,王德胜与赵邦国同时出现。
“天皇陛下驾到。”
“天后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是膝盖跪地的声音,同时响起响彻山谷的声音。柳浣与上官婉儿纷纷退开,躬着身子等着天皇天后落座,又是一阵窸窣声。
“众爱卿平身。”高宗略微沉哑的声音响起。又是一阵高呼,太子李哲先行起身,然后才是皇子,王爷,百官内命妇皆谢声起身落座。
高宗站着说了一些祝词,然后交由司仪举行。柳浣低着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