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第170部分

武三思看了看柳浣，柳浣也回头看着他。

“什么事？”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醉意都没有。柳浣也坐了起来，武三思按着他的肩低语“你睡吧！我出去看看。”武虎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着披了一件衣服低头在柳浣额上吻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柳浣抱着被子嘘了口气，看着晃动的珠帘，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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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毒药

“小姐还没睡吗？”听见翻身的声音，绿茵掀帘进来，手里拿着烛火点亮一旁的蜡烛，房间内顿时明亮起来，看着拥着被子坐起来的柳浣走了过去“听说是大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还请了大夫。”

正说着，芜华也提着灯笼来到门外，看见里面亮着烛光，知道还没睡，吹灭了灯笼交给守门的婢女站在门外“夫人。”

“进来吧！”绿茵看了一眼柳浣，取了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

“夫人，大人遣人过来，说是让你好生休息。”这已经是猜到了的事，柳浣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躺下，绿茵为她盖上被子，芜华以为柳浣不高兴，看了看绿茵，绿茵朝她看了一眼示意她下去。

绿茵关门出来就看见站在一旁的芜华，走了过去，两个人绕了一个回廊查看四处无人，芜华才轻声道“让人打听过了，说是大公子生病了，大夫人在房内哭哭啼啼，大公子也是又哭又闹的让大人脱不了身。”

“知道了！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夫人，下人们的嘴也严实一点。”想了想，看着芜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没多说，她在为小姐抱不平，只是小姐的心思，又有几个人能够猜得透。大人才回来，大夫人那边就闹出了事。为了得到男人的宠爱，明争暗斗在所难免，小姐想要一室安稳，怕是她们不会甘心。想着，不由在心里叹息！

半夜，柳浣翻了一个身，触手的温暖让她醒了过来，看着沉睡的武三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以为，他会在大夫人那边过夜，毕竟大夫人挽留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舒坦的眉目让她忍不住想要触摸他的眉，手还没靠近，武三思嘟哝了一声，一手搭在她腰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很轻，柳浣却听得明白，他说“浣儿…”

柳浣捂着嘴不然自己发出声音，知道看见沉沉睡去才松开手，睁眼看着窗户渐渐通明。

武三思起身的时候她是有知觉的，似乎害怕吵醒她，尽量不弄出声音，窸窸窣窣一阵，柳浣闭着眼耳朵却没闲着，听着武三思吩咐她们下去。床动了一下，然后是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抚摸上她的脸庞，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说不出的原因，柳浣竟然没有继续装睡下去，睁开眼正好看着俯身靠近的脸。

似乎没想到他会醒，对上他的眸子，武三思愣了一下，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吵醒了？还早你再睡一会。”

柳浣看着他点了点头，听话的闭上眼，武三思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想要亲亲她，想着，他也做了，扶着柳浣，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停留在双唇上，柳浣推了推他，武三思没理会，深深你的吻了一会才放开她，看着红润的双唇顿时心情大好，替她掖上被子，语气里带着笑意“我去上朝了。”柳浣没吭声，看着他转身，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柳浣，含着笑离开。

武三思的情意，她不会不知道。

看着蔓蔓在院子里举着纸鸢跑来跑去，脸上粉嫩嫩的红，站起来抱着蔓蔓擦着脸上的汗水“跑得累不累？”

“娘亲，蔓蔓不累！”蔓蔓亲昵的搂着柳浣的脖子蹭了蹭，头发也湿了不少。柳浣害怕她受冷抱着她就往屋里走，机灵的奶娘已经拿了衣服出来。蔓蔓还想玩纸鸢，不愿意回去“蔓蔓要，蔓蔓要嘛！”

“蔓蔓听话，明天再玩，今天陪娘好不好？”蔓蔓歪着头想了想，拍着手笑着点点头，小模样逗得柳浣一阵心暖，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蔓蔓咯咯的笑着，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给蔓蔓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一个小厮把一封信交给芜华，看见柳浣，连忙低头行礼，柳浣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有夫人的信。”芜华拿着信过来，柳浣看了看，没有署名，也没有封住，不由有些纳闷，想着会不会是晋哥哥，把蔓蔓交给芜华进了屋打开，手抖了抖，看着那枚章印，栩栩如生，在这里除了她还有谁会用鹦鹉作为标记。平息了一下神色，柳浣找了绿茵进来。

见她脸色不好，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柳浣并未回答，而是把信给绿茵让她自己看，绿茵看了一眼，惊惶抬头“小姐…”

“不用多说，我要梳洗一趟出门，离去安排一下，不要惊动了太多人。”武则天要见她，而且是在宫外。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如此。

到了目的地，柳浣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看着没有牌匾的大门，柳浣吸了口气，让绿茵去叩门，叩了三下，门被打开，看着开门的人，柳浣福了福身“夫人在等着你，进来吧！”赵邦国打开门让她们进来，谨慎的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巷子关上门。

柳浣跟在赵邦国身后，一年不见，他的身体越发苍老了，眼中还是一片深沉，走路却不怎么利索了。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他等到了武则天的信任，同时也害怕触犯了她的怒意，如履薄冰的日子，比起身体上的折磨，心理更甚，就好比现在，还没见着人，她已经忐忑不安，腿脚都开始发软了。

“夫人就在里面。”柳浣这才清醒过来，看了看别致的庭院，湖心亭处，模糊的一个身影背对着她，柳浣点点头，抬步走了过去，绿茵留在赵邦国身边担心的看着她。

“奴婢参见夫人。”既然赵公公称她为夫人，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起来吧！”话音一出，柳浣皱了皱眉，她的嗓子，怎么会如此沙哑？心里疑惑着，却不敢抬头，站起来走了过去端着茶壶沏了一杯茶，武则天看着她的举动，神色莫测。接过柳浣手里的茶啜了一口，并不绕弯子“今天叫你出来只问你一件事。”柳浣沉默，看着脚下，武则天也没想过她会回答“当初，答应本宫什么还记得吗？”

“奴婢不敢忘！”跪在地上，柳浣已经知道今天结局，反而不怕了，镇定的看着武则天一字一句道“奴婢不会让夫人费心。”

“很好！你能明白本宫的心意，本宫总算没看错你。”招了招手，赵邦国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绿茵远远的看着他拿出的东西，睁大眼想要阻拦，眨眼间，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抓住动弹不了，刚要喊出声，嘴也被堵住，急得眼泪直流，看着柳浣拼命的摇头。

“奴婢有一事相求。”余光看着挣扎的绿茵，心下一痛，看着那封信的时候，她就做了最坏的猜想，没想到，还是被她猜中了。从明潇潇明妃娘娘的口中，从太平公主的眼神中，让她察觉了些事情，与李哲有关的事情，既然武则天会一手压下来，也会不惜一切除去后患，而她就是那个后患。不管他们见没见面，那次在宫里，他们的见面就算没有交谈也已经违背了誓言，她答应过，永远不见李哲保全绿茵，可他们见面了。

也是因为这样，今天，她必死无疑。

“奴婢求夫人饶了她，一切过错都由奴婢承担。”俯身，磕头“求夫人成全！”

武则天看了看挣扎的绿茵，面色不改。柳浣等了一会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心里却是开心的。她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又磕了三个响头，拿起反在凳上的瓷瓶，打开瓶盖，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竟然是离人散，心里苦笑，没想到今生还能喝道这么珍贵的毒药。

看着绿茵，嘴角浮着一抹笑，视线在周围扫了一遍，一仰脖子。

电光石火之间，手腕被拍了一下，与此同时，手中的瓷瓶被打落，自己却被人拉了起来。突然的变化让她反应不过来，看着一脸惊慌的护着武则天的赵邦国，以及疾步跑过来的脚步身，柳浣回头，看着身后的人，攥着手腕的手生疼。

“你是傻瓜吗？那是毒药。”崔湜怒目相对，瞪了柳浣一眼甩开手取出匕首指着武则天走近“你这个老妖妇，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住手。”惊醒过来的柳浣来不及思考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忙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移步“你不能伤害她。”

“为什么？上官浣儿，若不是我，你已经死了。”崔湜黑脸看着身后的人拧着眉似乎气愤不已。

“我是自愿的！”柳浣偏开脸，把他一推护在武则天面前，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武则天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幕，并不出声。

围上来的侍卫都亮出了刀指着崔湜，柳浣这才发现，这个院子里竟然埋伏了那么多人，回头看着一脸自若的武则天，顿时明白过来，她这样的举动再滑稽不过。武则天出宫又怎么会无人保护，反而是她，如果反抗，定会惨死在刀下，连个全尸都没有。

“哼！果然是心狠手辣的老妖妇，今天我就斩掉你这些爪牙，看你如何害人。”说着便打起来。柳浣知道这些人都是宫中高手，崔湜是为了救她才会陷入危险，而她却不能求情。低头看着脚尖，耳边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

“浣儿，他是你的人？”

“不是。”柳浣如实禀告。

“如此，甚好。”说着看了一眼赵邦国，赵邦国会意，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只要你杀了他，今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可以回去陪着你的女儿。”她的声音，如同鬼魅，惊得柳浣下意识后退摇头。

一命换一命，她做不到。她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要苟且偷生。

见柳浣不动，抬了抬眼帘“你要知道，本宫想要谁死，就绝不会让他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奴婢做不到。”柳浣退了一步，却被赵邦国攥住双肩不让她动弹。

“做不到？呵呵…”武则天站起来，看着倒下的侍卫，竟然毫不在意“难道你想死？”

“娘娘不是已经有了计较，就算我杀了他，你也不会放过我，因为李哲，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