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第173部分

“娘亲…”蔓蔓好奇得到看着柳浣，似乎在奇怪为什么不走了。

“蔓蔓，娘亲带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好耶！蔓蔓最喜欢娘亲了。”蔓蔓拍着手，高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在她怀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似乎迫不及待。

软软的吻给了她最大的鼓励，吸了口气，疾步走近，他就在前面，他在等着一家团圆。心里这样想着，脚步轻盈起来，似要插上翅膀。分花拂柳而来，眼前的瀑布依然川流不息的喷泻而下，瀑布前，那道身影使得呼吸一滞，停下脚步痴痴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中无声落下。蔓蔓看着这一幕吓坏了，急急的叫着“娘亲，娘亲…”

那道身影动了一下，循声望来，看着那梦里出现过无数遍的容颜，身子僵直，似乎不敢置信，目光却紧紧的绞在她身上“少卿…”眼里的震惊化为喜悦，在这个世上，会这样唤他的只有一个人，张了张嘴，柳浣说道“让你久等了！”

蔓蔓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哲，看了好一会不是她认识的人，又看看柳浣，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亲…”

蔓蔓的哭声惊醒了李哲，看着柳浣怀里的人，那模样让他一震，惊喜的看着柳浣，疾步走来。

柳浣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蔓蔓和他太像了，他又怎么不会不认识，点点头，看着李哲“你还要我们母女吗？”话音未落，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清香让她鼻子泛酸。

“浣儿，但愿这不是梦！”，俯身，颤抖的唇轻轻落在眉心，柳浣闭上眼，就算是梦也是好梦！他们错过了太多，幸而没错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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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采儿一身女官宫装，款款在回廊上行走，身后簇拥着宫人，梨园的风景依旧美丽，目光落在石桥上倚立的身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宫婢把折子奉上来，采儿接过走到上官婉儿身边，余光在上官婉儿脸上停留了一下，便收回视线，十多年过去了，依然姿容决绝，就算是当下最得宠的妃子也不及她。

“昭容娘娘，这是礼部呈上来的折子。”上官婉儿似乎没听见，目光看着前方，眼神空洞而哀伤，这样的眼神，采儿并不陌生，也是她叹气的原因，那位已经离开十多年，在那个喜庆的日子，丢下一切离开，同时也丢下她的小姐，如今，十多年过去，小姐的心依然未变，却再也无动于衷。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上官婉儿收回视线，眼神多了几分凌人之气，目光在采儿脸上扫了一下，采儿会意，打开奏折读起来，上官婉儿在听到李贤这个名字时，目光顿了一下。采儿察觉，停下来合上折子，上官婉儿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读下去，当年，让人去检校宅第一事她是知道的，可她并未阻拦则天大圣皇后（武则天）。随后不久李贤便在流放地巴州自尽，那个清雅如玉的男子。上官婉儿酸涩一笑，背转身看着宽阔的太液池，一切，仿佛镜花水月，只有她还在苦苦挣扎。

当年若是追随李贤太子而去，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从怀中掏出泛黄的纸，字迹开始模糊，轻轻的抚摸着泛黄的纸张，手微微一松便从手中飘落，随风而去，飘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来回流淌，晕开的墨迹，打湿的纸张，那字迹，形如流水而去。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

三摘尚自可，摘绝抱蔓归。

当年因为这首诗，则天大圣皇后震怒，却没对他出手，反而是天皇大帝大为唏嘘，病情加重。而最后，还是死于亲生娘亲之手，为了帝位，她步步为营，改李唐为武周，如今，依然是李唐的天下，朝廷并未改改变的只是人心。

上官婉儿自己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留着这首诗，如今，都随他而去，都远去吧！

“奉皇帝陛下旨意，追赠李贤司徒官位，迎其灵柩陪葬乾陵。房氏接回大明宫安顿宫中……”采儿执笔书写，诏书铺在两位宫人背上，一旁的宫婢捧着石砚。拟好诏书之后，上官婉儿拿出印章重重的按在诏书上，神色莫测，眼里不带任何感情。这样，也算是对李贤的愧疚，百年之后，也不怕地狱太过黑暗。这一生，她做错了许多，却并不后悔。

将诏书交给传旨太监，上官婉儿看了一眼采儿手里的奏折，面色不变，迟疑了一会，采儿上前“昭容娘娘，这是史官呈上来让皇上过目的折子，皇上让奴婢交给娘娘过目，若是可行便记入史册。”

“拿过来。”采儿奉上奏折，上官婉儿一一过目，脸色越发沉重阴冷，越看月荒唐，一气之下把折子丢进太液池中，宫人被她的怒意慑住，皆低眉顺眼，战战兢兢，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你们都要看本宫的笑话吗？”尖利的声音划破天际，攥着桥栏，目光一扫，在场的人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她以为，她能够忘记那些耻辱，却忘了，史官是最尽忠职守的人，一笔一划，记录着她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如今的荣华却不能掩盖当初的耻辱，她成为整个大唐的笑柄，她被抛弃了，可她却没死，好好的活着，站在最高处华丽耀眼，可那难堪的过去了，李哲，你对我如此绝情，为了她，放弃江山，不忠不孝。

“都退下！”沉默半响之后，上官婉儿摆摆手，宫人愣了一下，他们以为，会受到责罚。见他们不动，目光顿时凌厉起来，采儿会意，朝宫人们看了一眼示意他们下去，等众人退下之后，上官婉儿像是脱力一般，伏在桥栏上喘息“为什么，如此绝情？”

“娘娘，如今大权掌握在您手里，史官也不是不可变通之人，况且则天大圣皇后当年对那件事已经处理好了，外人都知道是则天大圣皇后废除皇上的皇位。以后的事，只要娘娘愿意，史官也不敢造次。”

“采儿，如此说来，你已经有了注意。”幽幽回头，脸上的泪痕犹在，却看的采儿一阵心寒，意思到自己逾越了，慌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嘴角牵着一抹诡异的笑，她要遗留千古，她要让世人知道，她才是皇上最钟爱的女人，她要让那个女人不复存在。

采儿看着似笑非笑的上官婉儿，咬了咬唇点点头，上官婉儿看了她一眼，采儿会意，站起来凑在上官婉儿低语，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测，上官婉儿笑了笑“这事就交给你，若是本宫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你知道如何。”

“至于你的弟弟…”上官婉儿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交给采儿“这个交给他。大福大贵，就看你的表现。”

看着玉佩，采儿一喜，接过玉佩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奴婢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傍晚，上官婉儿回到宫中，一声黄袍的人坐在榻上，看见上官婉儿，脸上一喜迎了出来，上官婉儿皱了皱眉，避开他的碰触。来人很会察颜观色，见她不悦，呐呐的收回手，哪有人样的帝王之风。

“你来干什么？”上官婉儿坐在椅子上，并不看站在原地的人。

“朕是皇上，想去哪还要经过别人的允许吗？”似乎不满上官婉儿的语气，心里一恼，再加上这些年来，他已经不是那个惟命是从的傀儡了。

竟然壮着胆子顶撞，上官婉儿笑了笑，抬眼看着面如冠玉的男子，尽管他们很像，可他不是李哲，只要一眼，她就能分辨出来，可当他从街上把这个落魄的书生捡回来的时候，则天大圣皇后也同意了，以假乱真的戏码就这样拉开序幕，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助这个假李哲上位，就像她不知道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怨。很多事，是经不起细想的。

“没错，你是皇上。”俯身，行礼。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面前的男人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软榻上惊慌失色。而如此同时，上官婉儿清醒过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奢望自己能够接受这样的男人。别开脸，收起脸上的嘲讽“皇上今晚宿在明妃那，臣妾已经派人去通传了，天色不早，皇上龙体贵重，还是早些安歇吧！”

说着不等男人反应过来，福了福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婉儿…”过了好半响，男子才轻轻出身，期盼的看着她。上官婉儿被这一声婉儿唤的一个激灵，目光凌厉起来，吓得男子脖子一缩“草民，草民知错！求娘娘饶命！”

“皇上这是何意，这不是折煞臣妾吗？”上官婉儿居高的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只觉得心痛，若不是因着那张相似的脸，她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坐拥江山却是扶不起的阿斗。

“来人！”宫人很快进来，上官婉儿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人，俯身低头。男人无奈，痴迷的看了她一眼，面色一沉，恢复了帝王之色，从容的从她的宫中走了出去。

上官婉儿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凄婉而笑，她给自己精心制作了一个金丝笼，这辈子，再也飞不出去。

上官浣儿，你看到了吗？到头来，一切繁华不过是镜花水月，都是一场空梦，一场无法改变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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