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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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大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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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火了,免得引起人家的注意。”母亲叹道:“唉!连顿饭也不敢做!”方见强道:“怎么?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父亲说:“山里人嘛!都想求个平安。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作个提防。如今的世道不好啊!匪抢还是有的,不过也有很长时间没再来了。”方见强道:“我这一路上倒没碰上过。”母亲道:“老天保佑啊!你这回来了就好啊!在家里总比在外边要保险一些的。”父亲道:“身为男儿,不闯出点名堂,还算什么强儿!咱这二亩三分薄地养不成大气候啊!”母亲道:“这样的乱世,还是先求个自保的重要。”有七绝诗《离乱人》曰:

  世道沧桑无由静,但求其道在心间。

  何曾与我说来处,错落明朝放耀言。

  说着话方见强已经吃下了几个煎饼,又喝了些水,就听父亲又问道:“好好的兵怎么就不当了呢?”方见强道:“小日本又打过来了,我们是兵败如山倒,不逃又能如何?”父亲喝道:“什么?你做了逃兵?”方见强道:“不是我要逃,而是全军覆没了。我北洋水师全都没有了。许多人投降了,我这逃出来的,还算好的。孤掌难鸣,不逃还能如何?不见容于内,也不见容于外。两头都不能去,也就只有逃离了。”父亲乃叹道:“唉!咱大清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经折腾,动不动就向人家缴枪认输!怎么就没有了那一点儿的精气神!”母亲也叹一口气,道:“该衰败的时候是谁也扶不住啊!气数尽了,也就该认了,再寻新的出路。白白地送命,白白地投敌,都不足取啊!咱们惹不起,还就得选择离开,穷则独善其身,决不能与那群败类为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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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大户人家出身,识文断字,颇有见识,在许多方面比父亲还要强上一些。父亲名叫方天宇,人送绰号罩四方,由此可见也非同一般。母亲姓秀,名文娟,人皆称为明月夜。由此不难推测她在人们心目中的影响力。如此的二人一结合,就有了儿子方见强。送子当兵也是二人的共识。本想让儿子在外边能闯出一番事业,博取个功名。可是不管儿子的天份如何之好,也不管儿子是如何努力,在那个昏暗的官场兵营,却总是得不到任何人的赏识。多次努力,也是多次失利。逢在那个乱世,本该是用人之际,有其能者也更易出人头地。然而却还是不能,就算是遇到了外敌入侵,也往往还是愿意那样浑浑噩噩。不愿意见识到真正的强者奋起。为的就是那个既得利益,高高在上者生怕失却了自己,成全了人家呀!有古绝诗《衰败》曰:

  能者无从用,何人自向前?

  凭空失道路,混乱破平安!

  英雄无用武之地,那决非吉兆。果不其然,一场甲午战争就使大清堂堂的天朝摧眉折腰,沉入了昏天黑地中。

  方见强所在的方家村虽然是个偏僻的小山村,但朝廷战败的消息还是逐渐传了过来。众人皆属爱国者。事关国家命运的大事,孰能无动于衷!一有消息就会迅速地传向四方。“若有真正的强力领导者,岂能到了这般地步!天朝天朝,简直是朝夕难保!”人们是义愤填膺,却又是无可奈何。方见强是村里唯一的当兵者,乡亲们也多有探问。方见强父母皆曰还没有音讯。乡亲们也有叹息者,也有劝慰者,或者兼顾之。“生死在天,国破家何在?人何存?”人们怀着心中的忐忑,议论纷纷。

  却说方家村里有个方见国,中过进士,入过翰林,任过编修,也出了几次官。因不满朝廷之衰败无能,官场昏暗,乃毅然决然辞官回乡,避入深山,潜心自己。也收了几个徒弟,方见强就是其中之一。现今听说兵败,就又动了他的恻隐之心,转而关心起了时事。他知道方见强是北洋水师的一员,他也听到了北洋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如今,他特意赶到方见强强家探问。方天宇叹道:“世道不幸,皆让我们摊上了啊!”方见国道:“国之不幸,民之不幸。国难民更难,国不行,民要更行。方许尚能度得艰难。否则,必会是愈陷愈深,终到亡国丧家。”

  秀文娟乃道:“但不知他大哥,有何高见?”方见国说道:“我想先知道见强的下落,或许他能够给我们以回答。”方天宇道:“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何种见识!”方见国道:“人虽年少,但却是希望所在。想你我等都是衰老之人,已须渐次退出了。”秀文娟道:“他哥才是咱们村的第一人物,何去何从,尚须他哥指点迷津。”方见国道:“见强呢?何不让他出来与我们相见相见?你们不要再瞒我了,他已经回来了吧?不然,你们是不会这等的神态啊!”方天宇道:“正要相请他哥相商呢!只是人来人往太杂,一时不便。”秀文娟道:“本想再过几日,事态平息之时。”方见国道:“事态还能平息得了吗?怕是要越来越乱啦!国门一开,何日能宁?如果我们不能早思对策,怕是要悔之晚矣!”方天宇道:“他哥既然如此之说,那咱们还等什么!请到后堂一叙吧!也好为犬子指点一条生路。”方见国道:“是我们的生路。”说着话,关了前门,三人就到后堂去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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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后堂就是后院,三人无话地走过来,开了锁,进到后屋里边。其时,方见强正在里边蹲马步练功,方见国见了,乃道:“好小子!有你的!英雄就是不应该气短,失利了,也是要乐于向上,锤炼自我,以求早日新生。”方见强忙收了功,说道:“让大哥见笑!”方见国道:“何笑之有!正该如此!如今,朝廷怯懦,毫无作为,指望不上。小日本历来刻毒,这次又得胜利,还不知要如何勒索敲诈呢!国之无人,必受外侮。现在又让我们给赶上了啊!必又是磨难重重呀!虽然我们是处在这深山之中,可以暂避于一时,但却决不是长久之法,避也避不到哪里去啊!小日本要勒索敲诈,朝廷又怯懦无能,点头认输。那接下去呢?朝廷是不出产什么东西财赋的,他们还要满足于自己的享受。那一切的罪过还不全要强加于老百姓身上吗?民何以堪!无法承受,走投无路,必还是个混乱之局呀!或盗或匪或自毙……处乱局,必求自强。何以自强?必得有武力作后盾。光讲理是行不通了,所谓秀才碰到兵啊!一切还是要由强力者说了算。见强啊,英雄正是用武之时。这次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你啦!朝廷败了,咱们无奈,咱们说了不算。但是,咱们自己的事,咱们总该说了算吧!”

  方见强道:“一切还听凭大哥见教!”方见国道:“我乃一老朽无用之文人,最多只能说说,具体是干不了什么的了。”秀文娟道:“为主帅者,何须干什么具体呢!只要能指点出迷津就已是首功在上。”方天宇道:“历来欲成大事业者,总是少不得文人之筹划呀!犬子无能,还全凭他哥携带啊!”方见国道:“我也是为了我们大家都好嘛!我敢说,用不了多久,朝廷的灾难就会转嫁到我们的头上来。与其到时被动挨整,不如我们早些行动,也好有个防范提备,少受点损失。我们需要成立自己的组织,练武护村,团结大家,一致对外。至于如何行动,我看还是要由你们父子一块行动,特别是见强老弟,更是要担担重任。虽然是在海上落败而来,不大便于公开。但我们中国历来就有个树上开花、借尸还魂之计。我们何不借助于村前的青龙潭,就说是见强早已沉入海底,在海底下不知行进了多少多少时日,才由我们的青龙潭钻冒而出。村里人见识短浅,又迷信,如果能让他们亲眼见到见强自青龙潭底而出,必然会信以为真,以为神灵附体,我们方见强乃神人也!如果见强再趁机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又有谁人能不信呢!若此,则人心又何以不聚!我们之大事又何以不成!”

  所谓青龙潭,乃当地一处温泉,人们不明就里,乃奉之曰神潭。逢年过节,或有什么事,总要到那里去供拜一番。平日里则挑起水回家食用。再往下游一些,则是人们洗菜洗衣的去处。温泉水是一年四季源源不断,既不会枯竭,也不会泛滥成灾。一年到头,温度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如今是冬末春初,天气仍寒,热的温泉水与冷的空气一接触,则是热气腾腾,冲天而去,就象条条青龙一般,又兼水的走势,也宛似一条青龙,故人们名之曰青龙潭。是它养育了这一个方家村。有五绝诗《图腾》曰:

  图腾罩世间,是否妙成言。

  前进平常路,求生好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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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日,借着夜色,方见强潜入到了青龙潭中,置身于茫茫水雾,任凭谁如何仔细观瞧,也是不能得见。待得天亮,人们开始挑水,纷纷杂杂,你言我语。忽然间,方见强自水底漂到了潭边,好生把人们吓了一大跳,有几个连水桶都扔了。有两个胆大点的,上前把人拖了上来,一看,却认得,是本村的方见强,皆忍不住目瞪口呆:“他不是在外边从军吗?听说还全军覆没了,怎么会到了这里呢?从水底下出来了?”有的说:“他是海军,会水,所以从水底下过来了。”有的反驳说:“胡闹!咱这里离大海何止千百里,谁能游得了那么远!不信,谁跳到水里试试,看看能不能游到大海里去!”有的又说:“那这是怎么回事?”有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先救人要紧,赶快给他家里送信!”有的闻言跑了去送信。这里的人们则脱下衣服给方见强披上盖上。大家是七手八脚,生怕再冻着了似的,直给他方见强披盖了好几层。大家又七手八脚地把他方见强抬起来,往他家里送。到得半路,他的家里人也来了,一个个呼唤着往家里走。到了家里,抬上炕。早有人去请来了方见国,他也算是个医生了。经过一番诊视,就看他捋着胡须说道:“怪,怪,怪!一切都非同凡常。”人们都赶紧问这是怎么回事,方见国道:“一切都在妙不可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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