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主突然停住了,买了个关子,而霍峻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他说什么?”
作坊主居然吓了一跳,眼前男子虽然清俊,却也有几分寒气,让他不得不堆着笑,继续道:“那公子说——能寻到带着玉环之人,才是他的福气。”
细君的心砰然跳动起来,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原来他不是顺便买的,而是——
有那么多涵义在其中。
他回到长安,果然是为了寻她。可是,如今,他已完全忘了过去,只留她一人,守着那些酸甜苦辣的回忆,度过余生吗?
霍峻低声道:“夫人,我已问过全城的作坊,只有这里做过这只蛇坠,那么昨天那个女孩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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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蛇坠之秘(1)(1000字)
细君只是低着头,想着作坊主的那句话,一丝浓浓的悲哀袭上心头,他果真那般说的吗?为什么听到那句话后,她的心会这么疼,仿佛生生的撕开心口,流淌出鲜红的血迹来。
造化这般弄人!或许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失忆后的他,连这段情感也一同忘却了,他不会记得在长安城中,曾经说过这般柔情的话。
可是已经足够了!她已经牵绊他一次,那么既然他忘掉过去,就让他重新拥有一段将来吧,这样,她就不会难过于自己成了祸国的红颜。
听到霍峻的话,她才从低沉的情绪中抬起头来,低声道:“那就去找找那个叫南晴的女孩子吧,倘若真的被她捡到了,我们买回来就好。”
两个人起身,霍峻望了一眼那只翠玉镯,和坊主交代了几句,才随细君而去。
细君回了药铺,而霍峻则去打听那个叫南晴的女孩子。
春日迟迟,城内已是暖阳高照,人来人去,熙熙攘攘。一队人马从城东冉冉而来,高头大马上几个男子,后面一辆马车,车上的女子掀开帘幕,望着外面的街景,眼泪几乎要落下来,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活着回到长安!
“娘亲,这里就是长安了吗?”
“是的,翰达,这就是娘亲的家!”
“娘,那我们是不是就能见到小公主了?”
“是的,娘会带你去见她。”
马上坐着两个男子,为首的面色沉郁,清冷的眸间有着极为慑人的寒光。望见那碧绿的飞瓦和朱色的围墙,也微微有些动容。
呼莫开口道:“王上,再向前百米左右,就是质子府,当年您曾经在这里住过数年,府中的一株垂柳还是您当时栽下的呢。”
军须靡轻皱了下眉,道:“说过不少遍,不要再那样称呼了。”
呼莫讷讷的道:“是,王上。”
军须靡无奈的扫了一眼呼莫,道:“她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韩家药铺,王上,我们还是先回质子府吧,安顿一下,再去找夫人。”
军须靡望着不远处的质子府,开口道:“你们先回去,我想先去药铺一趟。”
“这——王上,我陪您一起去吧,您记得怎么去药铺吗?”
此话一出,军须靡的眸色微微一暗,呼莫也自觉失言,还要说什么,就听军须靡道:“你进去吧,我自去转转。”
说完就调转了马头,信马闲走,望着满城春色,想起翁归靡送他出乌孙王城时的话:“王兄,此去一别,不知何年再见,无论发生何等变故,万万别再伤了王嫂之心,翁归靡终身再此静待王兄佳音!”
药铺一家又一家,他果真完全不记得去韩家药铺的路,一切的一切,都由别人来告知,这种痛苦,谁能体会?可是,唯一明了的是他的心!
无论失忆与否,他都爱上了那个叫细君的女人!
迎面,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三缕髭须,满面微笑,一手举着一个长长的卦幡,口中道:“指点迷津,百卦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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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蛇坠之秘(2)
和化花花面花荷。那卜者摇摇晃晃,手中的卦幡破破烂烂,一身褴褛,面上带着痴酣的笑,口中嘟嘟囔囔,在路上乱撞。
经过一个摊子前,突然被人拉住:“算卦的,你怎么算的那般不准,前日你说我不能出门,否则就有无妄之灾,如今我好好的站在大街上,你作何解释?”
那卜者见到他,眼睛瞪得很大,一脸惊惶:“你怎么这般不听人劝?要你这七日不能出门,你偏生不信!快快回家,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那人扯住他的领口,怒气冲冲道:“我做小本生意,一天不出门一家老小没人养活,你这般戏弄我!”
上前就是一拳,那卜者倒退了两步,不停的摇头道:“听人劝吃饱饭,你速速回家还来得及!”
那摊主再次冲过来,而军须靡皱紧眉头,一勒马缰绳,那小摊主突然撞到马首上,被硬生生拦住了,小摊主向后一跌,后脑着地,倒在地上就口吐白沫,眼睛瞪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时从小摊里出来好几个伙计,齐齐将两个人围住,军须靡和那个卜者被围在其中,军须靡脸色不佳,冷声道:“让开!”
那些人却拦着不放,口中还嚷嚷着,说是军须靡和那卜者合伙把人撞死了,一时围起了很多人看热闹。
卜者只是摇头,道:“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啊!”
为围住的军须靡,脸色很差,一来无法闯出去,毕竟街道狭窄,二来眼前的卜者吸引了他的兴趣,他不顾那些吵嚷之声,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卜者道:“你如何算他会出事?”
那卜者望了一眼军须靡,“哎呀”一声,开口道:“你命不久矣!”
军须靡淡淡一笑:“怎么,我也近日不该出门吗?”
那卜者还未等说话,就听着有人喊道:“送他们去衙门,杀人抵命!”
军须靡皱紧眉头,环视了一下堵住的街道,脸色极为阴沉,他要去找韩家药铺,却被滞留在这里,这让他十分不快,俯下身子,对那卜者道:“你可知韩家药铺在哪里?”
那卜者仍在观望他,听见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军须靡一伸手,一把将他拉上马,随手伸进袖口,向身后用力一抛,就看见一堆银钱纷纷落在人群之中,那些人全去抢地上的钱,军须靡双腿一夹,跳出人群。
那些人反应过来,想要去追,却也追不上,只得乱嚷一气,又有人前去报官。
马跑得飞快,在卜者的指点之下绕了几个街角,才看到一个门首,上面用篆书写着“韩家药铺”四个字,下了马,军须靡并不理会卜者,上前猛拍门环,可是拍了半天,才有人缓缓从里面出来,隔着门道:“今日不开诊,问医者请回。”
那卜者上前一步道:“你找的人不在里面。”
军须靡转过头,看着那卜者,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那卜者道:“你要找的人,身份尊贵,是不是?”
军须靡想了想,细君是皇族后裔,身份自然尊贵,就点了点头。
“她是一个女人,对不对?”
军须靡眸色更深,再度点了点头,就听见那卜者开口道:“你且随我到这边来,我说与你听。”
………………………………雨归来………………………………
细君失魂落魄,从碾玉作坊缓缓归来,她的心波澜起伏,坊主的话就在她耳边回荡,为什么自己这般容易被触动,知道的越多,就越柔肠百转。
庆幸的是,他对自己的那番情意,的确是发自真心。
难过的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些过往。
伤心的是,那些日子在他身边所受的猜忌,还有最终他的绝情。
双肩的伤、服下的毒,还有他的欺骗和冷漠。
来到门首,轻轻的拍了拍门,青书从里面问道:“说过了今日不坐诊。”
细君柔声道:“青书,是我,开门吧。”
青书从门缝看了一眼,立刻将门打开,惊喜的说:“夫人,您回来了?公子他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细君摇摇头,打开门,将药铺那边打开,垂下帘幕来,才转过身对青书道:“怎么,刚才有人来问诊吗?”
青书点点头道:“是啊,刚才拍得很急,可是说了今天不坐诊,好像就走了。”
细君默默的坐在药铺里,隔着帘幕,听见身后娇声娇气的呼唤:“娘亲,您回来了?我今天又背了一段,您听听,看我背得好不好。
“黄帝问于岐伯曰: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于风雨寒暑,清湿喜怒。喜怒不节则伤脏,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三部之气,所伤异类,愿闻其会。岐伯曰:三部之气各不同,或起于阴,或起于阳,请言其方。喜怒不节,则伤脏,脏伤则病起于阴也;清湿袭虚,则病起于下;风雨袭虚,则病起于上,是谓三部。至于其淫泆,不可胜数——”
细君温柔的抚摸着长夫的头,抱着她道:“长夫,你背得很好,一会儿舅舅回来,让他接着教你,你看着这些药材——”
还未等说完,就听见有人轻敲门板,一个声音道:“大夫回来了吗?有人求药。”
细君放下长夫,来到外间,隔着帘子,低声道:“不知要什么药?”
帘外,看不清来人是谁,可是半晌都没有听到回答,细君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再次重复了一遍:“不知所患何病,要用何药?”
军须靡听着那柔婉清凉的声音,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甚至想迅速揭开帘幕,好看清楚她的脸,将她一把拥在怀里。
可是,他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低声道:“有没有一味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他的话音未落,细君的心腾地悬空,她几乎不敢置信,那声音几乎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怎么会是他?他此刻不是该在车师,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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