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在他面前难免有些拘谨。
这讨儿媳妇的大喜日子一大早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儿的,叶飞扬不由又问了一声:“刘婶儿,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就是。”
刘大婶儿揪着衣摆,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出声:“叶兄弟,我想借你家吉祥用一下,成不?”
叶飞扬一愣,他还以为是人手不够想让他和祁树去帮忙,却没想居然是借吉祥?吉祥能干嘛?去添乱吗?却不想他这一纳闷儿,倒是让刘大婶儿更不好意思了,只当叶飞扬不愿意,暗恼自己真是脑子发热,正要找个借口走人,就听到祁树的声音:“是谁来了?”
“是刘婶儿。”叶飞扬应了声。
祁树连忙走出来:“刘婶儿什么事?”
刘大婶儿哪里好意思再提,当下笑着说:“也没啥事儿。那啥,家里还忙着,我就先走了。”
叶飞扬连忙拉住她:“刘婶儿,吉祥还没睡醒,你急着要不?急着要的话我去喊他醒来,不急的话等他醒了我再给你送过去。”
“不急不急!”刘大婶儿连连摆手,脸上有些意外的惊喜:“等他睡醒了再说。”
祁树见状,笑道:“刘婶儿是想让吉祥给木子压新床吧?”
刘大婶儿笑着:“是啊,这村里就属吉祥最讨喜,所以才想让他压压新床,让我家媳妇也沾沾喜气儿。”
叶飞扬对这些规矩不太懂,听了这话,立刻道:“那现在就抱去吧,让他去新床睡着,也能多压会儿。”
“哎,我家里人多,怕是会吵着吉祥。”
“没事没事,他就爱凑热闹。”叶飞扬说着,人已经转身进屋去了。
刘大婶儿望着他的背影感慨:“叶兄弟真是好性子。祁兄弟,你可要好好抓住咯,趁早把酒席办了吧。”
祁树温柔地笑着:“嗯,会尽快。”
暖暖的被窝里,吉祥正摊开肚皮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物品给外借了。叶飞扬在吉祥睡觉时一般都只给他穿了套里衣,通常睡到一半就会被蹭的乱七八糟,露出藕节似地手脚和圆滚滚的肚皮,他伸手进被窝里一摸,果不其然,衣服又蹭乱了,摸索着理顺他的里衣,这才掀开被窝的一角,把小家伙给抱出来,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这一动作经过几个月的锻炼,早就已经熟练了,想当初,每次穿衣服都会把小家伙弄哭,折腾的满头大汗,给吉祥穿好衣服,就着旁边的木盆把尿,袖珍的小**在空气中抖了抖,吉祥皱着眉哼唧了几声,这才懒洋洋地尿了,叶飞扬给他擦干净小PP,换了个厚实些的尿布,又在外面裹了件斗篷,这才把小家伙抱出去。
“刘婶儿,吉祥要是哭了就喂些稀饭就好,这小子嘴馋,什么都要吃,你别太顺着他。”叶飞扬习惯性地叮嘱了几句,心里突然觉着有些不放心了,吉祥太娇贵,万一闹腾起来,可真会闹得人家人仰马翻,可他一个大男人的,肯定是不能随便进人家婚房的。
刘大婶儿听了,也觉得压力很大,竟有些不敢伸手去接吉祥了,觉着太精贵,怕是照顾不好。
正说着,门外方正杰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叶哥哥!祈哥哥!刘婶婶也在啊。”
叶飞扬看到方正杰,眼睛一亮,道:“正杰,刘大婶要带吉祥去他家压新床,你要不要去玩儿?”
刘大婶儿也连连点头:“正杰,一起去玩儿吧。”
方正杰小孩子心性,原本就是看到外面热热闹闹,想要找叶飞扬一同去瞧瞧热闹的,眼下有了这机会,自然是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叶飞扬这才放心地把吉祥交给刘婶儿,方正杰在一边看着,拍了拍小胸脯:“叶哥哥,我会帮你照顾好吉祥的。”
“好,那吉祥就拜托正杰了。”
被委于重任的方正杰小眼神儿晶亮晶亮的,昂首挺胸地跟着刘大婶走了。叶飞扬瞧着他们离开,这才道:“希望吉祥等会儿醒了看到在陌生的地方,别闹的太厉害。”
祁树笑了笑:“有正杰在呢,没事儿。”
叶飞扬点点头,想到下午会很忙,于是便提早把蚕的桑叶换了,过了这些日子,原本黑乎乎的蚕宝宝如今长得白嫩嫩的,懒洋洋地在一片青绿的桑叶间蠕动,咔嚓咔嚓地啃噬着,叶飞扬也不再用刷子刷它们了,直接拿着桑叶抖两下,就滚进了新鲜桑叶里,不得不说,养蚕算是最有成就感的了,眼看着蚕宝宝一点点的长大,身子越发的圆润可爱,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就连祁树这般性子的人也要每天去看两眼。
“明儿起要多采些桑叶了。”
叶飞扬摇摇头:“不用了,院子里不是还有两株桑树,再加上我空间里的那些,足够了,你不用摘那么多。”
忙活完家里的活儿,眼看着没了吉祥拖着,叶飞扬便也跟祁树和刘尚书一道去地里瞧瞧,和秋季一片金黄不同,此刻的田间大都是土黄,偶尔点缀着嫩绿,那是刚冒出土的新芽,刘尚书和祁树一道,一面走一面讨论着:“这些地里出的芽好,密度正合适,用的是你们的种子还是他们自己的?”
“是他们的,不过下种之前催了芽的。”
“那测试发芽率的法子倒还不错。”
叶飞扬看不懂好坏,只觉得每一块地里都不错,这会儿跟在两人身后也插不上话。
刘尚书冷不丁回头冲叶飞扬道:“飞扬,在你们家乡,春播过后,也是这般景象?”
叶飞扬愣了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吧。”
刘尚书笑眯眯的点点头,又回头跟祁树说话去了。不多时,三人就到了他们家的地里。祁树挽起裤腿,拿了工具就下地去了,刘尚书也没闲着,在地里仔细地瞧着,倒是叶飞扬不知道干嘛了,也学着祁叔的样子挽起裤腿和袖口,正要下地却被拦住了:“你不会这些,我来弄就好。”
叶飞扬道:“正因为不会,所以才要学。”
祁树道:“有我在,你不必学。”
叶飞扬不乐意了:“别人家女人都还下地呢!”
祁树却坚持:“别家是别家,你不适合做这些。”
“我怎么就不适合做这些了!你这分明是歧视!”
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刘尚书不知何时转过来:“祁树你这话就不对了,身子骨弱也是能练强的。”说了祁树,才又转头对叶飞扬道,“不过,术业有专攻,这种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且先随我一道看看,慢慢来。”
祁树转身忙活去了,叶飞扬抿了抿唇,心里不满,却还是乖乖跟在刘尚书身后。
“飞扬,对于祁树,你了解有多少?”
叶飞扬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刘尚书这一问是何意。
刘尚书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祁树,脸上没了平日里的笑意,多了几分严肃:“祁树虽说是将军,少年得志,却是平民出身,从普通将士一路杀到将军,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你我能体会的。”
想起祁树那一身的疤痕,叶飞扬默然,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昔日他抗旨离京,若非几位老臣拼死保他,只怕早就身陷囹圄。如今他再次二度抗旨,天威已然震怒。”
叶飞扬心惊,这些他都不知道,皇帝震怒,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是会掉脑袋的!他不由抓住刘尚书的衣袖,问道:“祁树怎么抗旨了?”
“三王爷你是见过的,他上次来就是奉旨请祁树回京复职,祁树却不肯接虎符,陛下震怒,下了密诏让我带来,我虽未看内容,却也能猜得一二。”
叶飞扬并不知道那什么密诏的事儿,祁树也没跟他说,心里又气又急,这人总是什么都压在心里,皇帝发怒这种大事,他居然瞒得滴水不漏,还整天跟他在这里种田养蚕,真是!
刘尚书瞧见叶飞扬焦急的神情,眼底带着欣慰,这人倒是值得祁树这般对待,他拍拍叶飞扬的手,语重心长道:“祁树性子忠厚,不善与人相交,他并非是看不起你,只不过是想对你好,你要体谅他才是。”
叶飞扬点点头,焦急地问:“那皇上震怒,祁树他会不会有事?”
“祁树上回处置了那个县令,是陈将军的胞弟,陈将军原本在边境抗敌,得知此事不肯善罢甘休,上书要让陛下为其胞弟主持公道,陛下没有理会,只派人将祁树收集来的证据给陈家看了。昨日传来消息,陈将军与敌国交锋,不慎重伤,如今边境形势危急。我只怕陛下会将此事怪到祁树身上。”
到此刻,叶飞扬才终于明白,祁树在那县令面前暴露身份,原来是萧三的意思!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祁树竟然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他们一家三口在这个小山村里的平静安详生活原来是靠着祁树一个人撑起来的,那个平日憨厚,偶尔腹黑的人对他的情意竟如此之深!想想前些日子对他的怨恨,跟他的冷战,叶飞扬只觉得自己真是无知任性透了!在祁树心里最难熬的时候,他非但没有体谅,却还要去加重他的负担!
叶飞扬不由将视线投远,看着远处那弯着腰的身影,心里五味陈杂,那陈将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受了重伤,皇帝怎么会不怪罪祁树!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刘尚书没有再说什么,皇帝让他来的目的,明面上是为了看叶飞扬弄出来的工具,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为了劝祁树出山。那陈将军固然有本事,只是性格飞扬跋扈,不知收敛,才守了十年边疆,眼里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这样的将军皇帝是不可能喜欢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更好的人选,皇帝又怎么会放过。
居其位,谋其职,刘尚书心底固然是希望祁树能跟叶飞扬好好的过日子,可如今边境连年战乱不息,苦的只是百姓,他不得不做此决定。来此之前,那三王爷曾提点过,要想祁树出山,需从叶飞扬下手。刘尚书来此的这段日子,一直都在观察,却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叶飞扬的温情,吉祥的活泼,这平淡温馨的日子,对从未有过家的祁树来说是莫大的吸引,也难怪他会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