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两个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闹起来,暗卫首领突然从祈树的帐篷里走出来,众人看到他的那一刻,脸色微微一变,他却视众人于无物,笔直走到叶飞扬面前,躬身道:“叶公子,您不在,老虎们似乎有些暴躁,您去瞧瞧吧。”
“哦,好的!”叶飞扬自然知道暗卫首领是来替他解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祈树的意思,当下快步就朝着帐篷里走去,身后传来暗卫首领淡漠地声音:“几位大人要想争执,还是离远点儿好,万一惊扰了叶公子医治祁将军,这份罪责你们怕是担不起。”
叶飞扬走进帐篷里,果然就看到祈树在冲他招手,他连忙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祈树摇摇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你快吃些东西。”
叶飞扬无语,跟祈树默默对望了半天,终于还是妥协了,折腾了一宿,肚子也实在是有些饿了,转身去矮桌上抓了个窝窝头啃起来,这窝窝头的味道着实有些难以下咽,硬邦邦的,嚼在嘴里似乎还有些沙子,叶飞扬勉强咬了两口,端了碗稀粥喝了一大口,要不容易吃下一个,一大碗粥已经见了底,想起祈树如今醒了,这些粥水还是能喝的,不过想起外面还有人没走,暂时先不喂了,等人走了再喂。
外面陆续又传来一些声响,随即有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不多时,夏副将便只身一人进来了,床上的祈树已经合上了眼,叶飞扬怕祈树露馅儿,起身走到床沿坐下,挡了祈树的手。
夏副将照例在床前看了会儿,低声问道:“将军的脸色好多了,叶公子您看将军他还要多久会醒?”
叶飞扬为难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等师父来了,或许会好。”说到这里,叶飞扬才想起,老大夫怎么还没到?他都来了有两天了,就算老大夫是坐的马车,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才是。
叶飞扬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当日就启程,且连夜赶路,直接就错过了内贼的埋伏,而紧随他其后出发的老大夫则是撞了个正着,所幸身边带了足够的侍卫和暗卫,就算被埋伏,也并没有大的伤亡,只是这行进的速度就要缓下来了,毕竟侍卫们受伤也是需要治疗的。
夏副将皱着眉,心里有几分焦虑,如今军中形势危急,主帅昏迷不醒,军中两派隐隐相争,随时会有动乱,偏偏此刻,原本已经退出去很远的敌人又偷偷折了回来,显然是受到了情报,打算趁乱予以重击!这种危急关头,祈将军若再不能醒来,怕是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胜仗又要输了!
叶飞扬看着夏副将忧虑的样子,嘴角动了又动,最终还是忍下了询问的念头,另一边的暗卫首领更是不动如山,既然祈树已醒,那么这场仗定然是不会再有悬念了。
作者有话要说:( ⊙ o ⊙ )
128 将军醒了
“太后奶奶!”伴随着这奶声奶气地清脆童音,吉祥那小小的个头摇摇晃晃地朝着端坐在正中央的富态老人颠簸过去,身上带着的一串串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可爱极了。
当朝最尊贵的太后顿时笑眯了眼,身子前倾:“哟,我的吉祥来了!快,快去扶着,仔细他摔着!”
太后身旁的老嬷嬷连忙过去扶着吉祥,吉祥却挥了挥小胳膊:“我自己会走,摔不了!”
这人小鬼大的小模样逗得众人失笑,太后更是高兴:“好好,不扶着,吉祥自己走到太后奶奶这儿来!奶奶给你好东西!”
吉祥张着小嘴儿,小步小步地走到太后跟前,却没有跟往常那样扑上去,而是把两只小手合在一起,跟着过年拜年的样子给太后弯腰行了个礼,嘴里道:“给太后奶奶请安。”
“艾!吉祥真乖!比你皇帝叔叔和三儿叔叔都乖!他们呐,好几岁了还不会这样给奶奶请安呢!”
吉祥咯咯笑着,立刻就开始给自己争取福利,揪着太后宽大的衣袖,撒娇道:“太后奶奶,肚肚饿了。”
太后翘着手指,拿掌心摸摸吉祥微微鼓起来的软软的小肚皮,笑道:“嗯,是饿了。你们听到没有,吉祥饿了,快去给他准备好吃的!”
老嬷嬷笑着应了,又道:“娘娘,今儿一早,皇上特意送了些新鲜果子过来,奴婢先拿了给吉祥小主子垫垫肚子可好?”
“好好,赶紧的去拿来,别饿着我的宝贝吉祥咯。”
一听到有好吃的,小吃货那叫一个高兴,小嘴儿愈发地甜腻了:“太后奶奶最好了!”
“你这小东西!昨儿还在说‘叔叔最好了’,今儿就换了人。”皇帝爽朗地笑声从门外传来。身旁跟着的正是“被改名”的萧三:“前天还说我最好呢,是不是啊,正杰?”一旁的方正杰笑眯眯地不说话。
吉祥嘴里正含着小果子,腮帮子鼓鼓的,说不出话来,只拿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众人,太后抱着他,笑眯眯道:“你们这是嫉妒哀家!”说着,冲方正杰招招手:“刚哀家还在念叨,怎么今儿没瞧见正杰,来来,跟吉祥一起尝尝这新鲜果子。”
“谢太后!”方正杰不是吉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这才走到太后身旁,也没坐,就站在那儿小口的吃东西。
起初是因为吉祥,再加上老大夫的面子,太后爱屋及乌,对方正杰也颇为关照,后来渐渐发现这个孩子虽说是庶子出身,但模样精致,乖巧懂事,心性很好,遂从心里也喜欢起他来,但凡是要赏给吉祥的东西,都会给他也备上一份儿,横竖不过是些死物,太后不在意。
看着吉祥连着吃了不少东西,萧三忍不住开口:“别再喂吉祥吃了,等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太后看了萧三一眼,稀奇道:“你居然也知道点心吃多了吃不下饭了,看来祁将军把吉祥托给你还是有些好处的。”
萧三是太后的幺子,自幼就是个爱撒娇的,当下道:“母后,瞧您说的,好像儿子什么都不懂似的!”
“可不就是什么都不懂么!不然都这么大了,还不让哀家省心!连吉祥都比你们听话!”
一旁的皇帝坐得笔直端正,仿佛没听到太后嘴里的“你们”是含着他一起给数落了,他何尝不懂太后的心思,只是,自那人走后,他实在是不愿再碰任何人,更何况,他那孩儿还未找到,他怎能再让别人有了他的孩子。
萧三更是苦了脸,他的女人是多,不过还真没有一个是能入他眼,唯一入了他眼的人,如今已经是别的孩子的爹爹了。他微微勾起嘴角,掩去眼底的那一抹黯然。
知子莫若母,太后看着自家的两个儿子,哪里会猜不到他们的心思,暗自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吉祥,小肌肤水嫩嫩的,稍稍的一碰啊,就能碰出个红印子来,大眼睛水润润的,五官更是漂亮,这长大了还不知道有多俊美!只可惜啊,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他们皇家的呢!偏偏让祈树给抢了先,捡去认了儿子!要不是看祈树是国家功臣,她还真想把这孩子给强要过来!
……
这一边,等暗卫首领也走了之后,祈树才开始跟叶飞扬说军中的情形,原来那夏副将当年就是祈树麾下的将士,论功行赏时,祈树上的折子不偏不倚,那一次,皇上封赏了不少士兵,那夏副将便是当时被提携起来的,他对祈树的敬重数十年如一日,哪怕是在陈将军手里一直不得重用,也无丝毫怨愤,此次祈树重执兵权,自然是要做一些调整的,便将夏副将一众人提了上来,而原本陈将军的心腹则被将为了参将,也就是今日在帐篷外跟夏副将叫嚣的黑大个儿。
叶飞扬虽然不太懂打仗的事儿,但是也知道,临阵换帅不是好事儿,更何况祈树已经十年没露面了,将士们知道他是一回事儿,信服他却又是另一回事,再加上原本陈将军的一众心腹也还在军中,自然是会对祈树有所排挤。心里对祈树的心疼更多了一分,在这样的环境下,祈树还能一路凯旋,可见他的本事!只是,祈树的这次重伤,到底是内奸所为,还是陈将军的心腹趁机报复,还不得而知。
想了想,叶飞扬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给祈树听了,祈树浅浅地笑着:“飞扬,想不到你竟能想透这些。”
“我这也是从书里看到的。祁大哥,这阵子你辛苦了。”
祈树笑道:“有何辛苦?比起当年,我浴血奋战一刀一枪拼出前程,如今这点事又算得上什么?更何况,善用兵者,必通御人之术,他们服不服我不重要,只要能达到我预期的目的足矣。”
叶飞扬还是头一次听祈树说这些,隐约觉得此刻的祈树与往日有些不同,虽没有神采飞扬的感觉,却隐隐透出自信骄傲的意味。叶飞扬定定看了会儿,这才轻哼一声:“还说不辛苦!都受伤快要死掉了!”
听着这带了些许撒娇意味的责怪,祈树笑的很满足:“有你在,我哪里会死?”
叶飞扬瞪了祈树一眼,转身去端了那碗稀饭,往里面加了些盐:“来,吃些粥。”
祈树皱了皱眉:“肩膀一动就疼。”
看着祈树墨黑的眼底透出来的一丝期望和隐约的笑意,叶飞扬默默地妥协了,微微红着脸,一口一口喂了半碗稀饭给祈树。
吃过后,揭开祈树肩膀上的淤泥块儿,伤口四周已经起了细细的皱,伤口里的肉色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看不到之前中毒的迹象,叶飞扬拿出老大夫给他的极品伤药,小心地尽可能放轻动作的涂在祈树的伤口上:“祁大哥,你忍着点儿。”
“不疼的,你只管上药。”祈树神色如常。只是当叶飞扬把伤口全部都上了一遍药之后,才看到祈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默默地收起瓷瓶,叶飞扬又去打了盆清水,给祈树擦身子。祈树轻轻抓住他的手腕,轻笑道:“我这个受伤的人都没哭,怎的你这个当大夫的却哭了。”
叶飞扬红着眼圈儿,紧紧地咬着唇,他只恨自己没用,不能帮祈树治好伤口。祈树哪里看不出叶飞扬的心思,轻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