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凤举看着依然的笑颜,却在那笑容背后看出里面的涩然,他说:你这是痴心妄想!
依然点头说:对,我就是在痴心妄想,但是谁也没有权利剥夺我幻想的权利。
薛凤举说:那如果没有人能满足你的要求呢?
依然不在意地笑着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没有哪个女人没了男人会活不了,自己孤老终身,也不是不可能的。
薛凤举紧紧盯着依然的脸,看着她脸上的决然,确定她这句话不是在说笑,然后缓缓开口:那你觉得那个姓顾的能满足你的要求吗?
依然心中一紧,猛然抬头看他,攥紧了手心,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说:你什么意思?
薛凤举冷笑一声说:你今日去了什么地方,不要告诉我连你自己也忘记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依然反驳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薛凤举继续道:你自己在顾钧眼里算什么,你这么通透,我不信你自己看不出来,而且 他顿了顿冷哼一声继续道,而且,顾钧是有未婚妻的,凌相爷的次女,那分量即便比不上嫣儿,却也是不相上下了,你们见过几次?你了解他吗?你什么也不知道,却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痴人说梦!
依然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你还真是会瞎猜,不过就是见了一个男子,就被你想到这么多东西,你的想象力也真是丰富。
薛凤举却没有停下,你那么讨厌后宅争斗,但平南侯府比薛府大多少倍,那里面的腌脏事情岂是薛府能比得上的?
依然闭了闭眼说:我想要休息,你出去吧。
姓顾的自己背后的腌脏,他为了往上爬做出的勾当,也不是你能想象到的杜依然指着门外,几乎是喊出来的: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好自为之
出去……
薛凤举并没有出去,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间去。
只是出了里间之前,依然又突然在背后叫住他说:那天你将我送到这里之后,有没有给我找大夫?
薛凤举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扔下两个字,没有,随即便离开了屋子。
依然这才看到外间灯火通亮,想来薛凤举是在外面睡,听到屋里有动静才进屋来看她。
薛凤举离开之后,依然一个人坐在**边,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发呆,又过了一会儿,外间的灯也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她自己坐了一会儿,又躺下了继续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依然被阿夏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初刻,也就是差不多十点钟左右了。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走到镜子前坐下让阿夏梳头。
她透过镜子见阿夏一直在不停地打量她的脸色,开口道:我的脸很好看吗?
阿夏急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才开口说:小姐,昨晚你和二爷没事吧?
依然自己拿过梳子梳头,无所谓地说:能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争执不是很常见的吗?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已,道不同不相为谋。
阿夏心说,昨天晚上那明显和以往的争执不同,只是她见小姐脸色确实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才放下心来。
而在依然心中,昨晚薛凤举的话当时确实是对她有不小的影响,但是睡**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她之前确实是有一些不太实际的想法,但是也明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理想要有,日子却也不能不过。
至于顾钧,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他和薛凤举一样,眼神太深沉,想要的东西太多,心思太复杂,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过去没有什么,以后也不应该有什么多余的交集。
她正在胡思乱想着,阿夏突然递过来一块帕子,小姐,这个是二爷的吗?
依然瞥了一眼道:不是,你先拿去洗了放起来,随后我会还给人家。
阿夏翻看着这块帕子,好奇地说:这个看起来像是女子的东西。
依然闻言接过来拿在手里,淡青色帕子一角绣了一朵红梅,清淡雅致,确实是女子的东西。
她盯着那朵红梅看了一会儿,嗯了一声然后递给阿夏,先放着吧。
阿夏接过帕子又看了一会儿,嘴里嘟囔了两句才收起来放到柜子里。
依然将梳子还给阿夏,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说:头发梳好看点,今天去见个重要的人。
阿夏点头说:那就将头发盘起来,将那套步摇头面戴上吧?
依然说:你看着办,我们今天去见父亲,薛凤举他父亲。
阿夏诧异: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去见老爷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知道父亲住的别院在哪吗?
阿夏点头道:知道,但是没去过,不过若是对京城周围熟悉的车夫应该都会知道。
依然点头说:那就行,看来还是要去找许夫人借全叔了。
第10章 生产
闲云庄上。 顾钧翻身下马,将马缰随手扔给迎上来的小厮,大步往许夫人的院子去。
许夫人抱着刚喝完奶的孩子,拿着一个小铃铛在逗他,见顾钧进屋,笑着说:钧儿来了,杜鹃上茶。
顾钧放轻了脚步走到**前,看着许夫人怀里的孩子,轻声说:师父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许夫人脸上满是笑意,悠着孩子说:取了,叫书行。
顾钧在嘴里将两个字咀嚼了一遍,听许夫人接着道:你师父说希望书行以后做个文臣,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地拼杀半辈子了,也让我担心了半辈子,不希望自己的儿孙以后也走他的老路。
顾钧默然,随即沉声道:确实如此,刀剑无眼,战场上就是过着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男子在外冒死,家眷在家也整日不得安宁许夫人瞪了他一眼说:当初我对你师父说不让你上战场,他却说我见识短,你也执意不停,如今可是后悔了?
顾钧沉声道:这个决定我从不会后悔。
许夫人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说:咱娘俩别说这些让人窝心的话,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书行吧?她对身边的杜鹃说,将孩子给钧儿,让他们兄弟也亲近亲近。
顾钧脸上有些不自然,忙说:还是算了,我手上劲儿大,收不住怕伤到他。
许夫人不依,将孩子递给杜鹃说:去,把孩子给他,以后也是要当爹的人,现在先练练手,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连个孩子也不会抱。
杜鹃笑着将孩子递给他,顾钧脸上带着些无奈,只好接过,只是手上却似乎并无生疏,倒让许夫人和杜鹃连连称奇。 杜鹃掩嘴笑道:这倒是奇了,公子这应该也是第一次抱孩子吧,竟这般娴熟,不知道的当您这已经是当爹的了。
顾钧闻言手上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心中默默想道:我曾经确实也是当过爹的,只可惜没做几天。
许夫人又有些忧虑地道:不过那个凌小姐身子骨弱了些,我恐怕你以后在子嗣上会有些艰难,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不等他回答,许夫人看着他接着说:我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你心里想的什么当娘的怎能不清楚,我只怕你因一时的冲动而后悔一生。
顾钧盯着怀里已经打瞌睡的孩子看了一会儿才道:师母多虑了,凌小姐很好。
他抱了一会儿,将熟睡的孩子还给杜鹃,坐下来对许夫人说:我今日来是因为要给师父写信,师父临走前叮嘱弟子要随时将师母和书行的情况给他汇报,便过来看看。
许夫人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都已经老夫老妻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知道担心了?别为了些琐事而耽误了公事。
顾钧微微一笑,师父这也是关心师母的身体,这几日师母身上的伤口确实无碍了?
许夫人笑着说:这几日来拜访的都是听了我的新鲜事,一个二个的都来问我是不是真的将肚子打开将孩子拿出来的,可让杜鹃废了好些口舌,这些夫人们还都不相信,你听杜鹃说那日可是在外面守着的,难道你也是不信吗?
顾钧一哂道:即便是亲眼所见,但也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也不怪别人来猜测。
许夫人接道:可不是,若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是不信的,不过依然这门手艺确实是骇人听闻,却也是活人命的好本领。
顾钧却并没有接话,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听到许夫人提到杜依然的名字,思维却是有些分散,不由想到昨日酒楼里对面位置上那个洒了满桌子酒渍的酒杯和那个踉跄着下楼的背影,就连许夫人叫了他几声他也没听到。
直到杜鹃上前轻轻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茶盏有些歉意地对许夫人说:师母刚才说的什么?可能再说一遍?
许夫人打量着他的神色,却并没有看出他脸上有什么不对,顿了顿说:没什么,你如果有公事要忙的话就赶紧回去,别耽误了,告诉你师父我和书行都安好,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家里。
顾钧站起来对她行礼说:那师母好好养身子,我先回去了。
看着顾钧离开的背影,许夫人对一旁的杜鹃说:你有没有觉得今日钧儿过来有些不对劲?
杜鹃看了看顾钧离开的方向奇道:没有啊,夫人觉得哪里不对了?
许夫人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以往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不过这孩子心里向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也放心。
顾钧走在院子里梧桐树下的青石板路上,数着地上的砖头,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直走到门外都没有将心中那点波动压下去。
从他八岁重新次睁开眼的时候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被自己的感情左右过行为,他做过的所有决定从来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一直往上一直往上,也从来都没有走岔过,直到这几日心中才再次出现起伏。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却也难以自欺欺人,是因为一个女人,他竟然将两世里学会的心机用在为一个女人和离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不正常了,接下来恐怕还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他走到庄子外,小厮将他的马牵过来递给他,他接过来之后脚步却是停了下来,往杜依然庄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看似有些随意地问那个小厮说:这两日那边庄子上那位夫人有没有过来?
那小厮摇头说:没有过来,不过今日咱们夫人让小的把瑞王府上的嬷嬷领过去了,那嬷嬷说是王府上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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