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迈。
“村长,”那人平静地回答,“我在等你屁股底下的大板凳。”……
如果有人声明自己喜欢被人逮去开会,那他一定是王八蛋。曾有两人打赌,下地狱和开会哪样更好一点?他们各执一词,定不出胜负,就找上帝栽决。上帝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有时候,下地狱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情。细想确实如此,就算是砍头,也就是一刀的罪,而开会,领导讲起话来,就等于拿一把钝锯,不急不慢锯你的脑袋。如果硬要从开会中找出一星半点的情趣,那便是会场上被禁止或看不见的那些了,比如领导想象中的横躺主席台上,在台下过道打滚,放屁,局长和书记谁被掰了个倒栽,入睡者的哈那子把前襟流湿,等等。
对于普通人,开会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但如果用光明思维来面对,它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世上有许多事都是不想为又不得不为的,如果用辩证法作武器,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化痛苦为快乐,化腐朽为神奇,化坏事为好事。比如开会,你为什么一定要听呢?你完全可以笔挺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主席台,思想的野马却狂奔到千里之外,万里之外。你可以对宇宙的起源和大小,对宇宙人的家园和形象,对金字塔的建造和奥秘作一番玄想,也可以对张国荣的死因作更深的分析和猜测;可以构思一篇小说,也可以思考假日旅行的计划;可以比较投资股票和高利贷那个更合算更安全,也可以回忆一下这一生的成败得失。实在没有想的了,想想中午吃什么,吃多少,睡中觉时是开电扇还是开空调,是*了睡还是保留一袭*。除了想,开会睡觉也是很好的主意,实际上,即便你不困,听台上的喋喋不休也是免不了要昏睡的,但不要头仰椅背上明白张胆地睡,双手抱胸,直挺挺地坐着,也是可以睡着的。入睡前,最好把旁边的人请好,如果自己打呼噜,就不要护力把自己捣醒,或用小纸条挠自己的鼻孔或耳朵眼。若与旁边的人开小会,要把手掌托在鼻子底下,一方面档住嘴动,一方面使声音定向地传向旁边。利用开会拿前面的人开心最方便不过了,可以下力捏他的背,掴他的后脑勺,或用笔尖子戳,看他如何扭动身姿如坐针毡,嘴里发出痛苦的“咝咝”声。尽管放手去干好了,他不敢发作的,因为他没有胆量破坏会场的严肃气氛。还有一法,写纸条贴到他的背后,上面写“我是猪”、“我有八个老婆”、“我的嘴上长痣疮了”之类,引得后排的人一遍又不遍要笑出声来。女同志对会场的开发项目有:一边头昂起来听讲,一边两手不停地纳鞋底,打毛衣(过去的项目),叠纸鹤,用彩线和彩珠辫手链、项链,挺胸收腹练健美。对于老年人,会场的主要意义是闭目养神练太极气功。在会场的嘈杂环境下,若能神清气定,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成高人了,必寿比南山。现在个个有手机,发短信成了会场最普通的地下活动。我推想,90%以上的与会者都陶醉在那无声而甜蜜的交流之中。我看到主席台上都有人忍不住这项业务,经常假装上厕所偷看偷发信息。
“亲爱的,感谢领导开会,给我提供了与你充分联络爱意的时间!但说实话,我情愿亲你的足底,也不想多看他一眼;而且,为了专心致志看你无声的絮语,我把两只耳朵都塞死了:)!”这位给相好的发出信息。
“我的心肝,你可要注意,如果领导发现你不听他的话,会把你的耳朵割掉的!”那位回道。
“我才不怕呢!为了爱你,我只需两样东西就够了,一样是心,另一样你知道,所以不用说耳朵,就算把我头割了都无所谓,你说是吗,我日思夜想的宝贝:))))))))?!”……
会议开到这种程度,也可谓组织者与被组织者各得其所了。
话屁
人消化不良而起屁而放屁,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千万莫要以为我们因此便有了自由排放的权力。在被窝里,在马桶上,随便放一放是可以的,甚至故意下劲撕了裤子也绝不犯忌;逢到开会、聚餐、婚礼之类,屁股头就得克制了。比如开会吧,庄严肃穆,领导正作重要指示,你不举手,不报告,上去放个响屁,唱个反调,成何体统!如果领导宽宏大量,视你为不文明也就算了,追究起来,定你个不尊重领导、以屁犯上之罪也未尝不可。我们都是普通骨血,都要食人间烟火,都得罪不起领导,在前程与放屁之间,分得清谁轻谁重,哪位大爷会仅为痛痛快快地放个臭屁,拿自己的饭碗作赌注呢?
由于不可为,也就只好经常委曲求全,有劳自己夹屁,做夹屁虫了。如果运气好,或者技术过硬,把屁消灭在萌芽状态是可能的。问题是运气的太阳很难时时照临我们,而技术尖子也指不定马失前足。谁没有这样的经历呢:大庭广众之下,为了把生不逢时的屁给闷了,表面上正襟危坐,风平浪静,私下里却铆足了劲,做着围剿、*的勾当。可恨的是,屁是自己的屁,自己的屁自己却往往做不了主。总是越夹越急、越夹越怕、越夹越难夹的多,直至大汗淋漓心惊肉跳痛不欲生,夹出尖细悠长的绝望来。于是,窃笑和鄙夷四面楚歌,大出其丑的倒霉蛋狼狈得只想往地洞里钻。
屁历来不被世人看好,其用途似乎就是骂人,诸如“放屁”、“放狗屁”、“狗屁不如”、“狗屁肮脏”、“狗屁不通”、“狗屁文章”、“屁话”、“狗屁胡话”、“屁事”、“屁滚尿流”,等等。其实,屁并不是什么坏事。在医学上,放屁意味着上下通气。腹部做了手术,划了刀子,需放过屁才可进食,叫做“通气”,说明腹中的零件没有粘连和阻隔。这时,屁是手术成功的宣言,是病人和病人家属的福音。若是术后三四天还放不出东西,大家会急的团团转,整天竖起耳朵,在漫长虚无的时空中,苦苦搜寻那第一声臭响。一个身心健康的心,就应该隔三岔五地放个屁。小至一个家庭,大至一个单位、国家,就该经常听到屁声才合情理,听不到屁声,不敢放屁或不让放屁,都是不对头的。
从物理学的角度看,屁亦是有益于人的行为。根据火箭发射原理,朝后放屁可产生向前推力,朝下放屁可产生向上推力。推力的大小与屁的大小成正比,屁小,推力小,助人小进步;屁大,推力大,助人大进步;功力深厚一屁冲天者,可借屁腾空、借屁撑船、借屁横扫敌阵。
屁虽臭,但到底是一味,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一味。有臭,才显出花香。如果缺了臭,花香必淡化几分,世界必乏味许多。
但屁,是否就可以随心所欲大放特放呢?不然。作为屁的作者,我们一定要防止两种倾向。一是贫嘴薄舌,屁太多太滥,放屁虫一般。屁的臭虽有些益处,但必竟不是怎样好闻;没有谁天生喜欢闻臭味,除非他是你的下级。屁股头崴来崴去,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整天吵个不停,再有耐性的人也会烦的。屁多到一定程度就病态了,应打针吃药以保健康。二是以上补上,借屁发挥。一些人嘴笨,又不甘寂寞,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或是逗人一乐,便无中生有,小屁大放,短屁长放,细屁粗放,哑屁响放,把屁当作工具,当作玩具,大有说假话吹牛皮之嫌。此种玩屁行径无聊且低级趣味,必遭世人唾弃。
夹屁也好,滥放也罢,仰或无屁挤屁小屁大放,都与生命的自然法则和内在需求相悖,既是对鲜活生命的粗暴蹂躏,也是对我们这个真实世界的虚伪和不恭。本着对自己、对世界负责的精神,我们强烈呼吁,实事求事地处理好“屁事”:有屁放屁没屁你就闲着! 。 想看书来
苏北的婚礼
苏北的婚礼突出一个闹字,其主角却不是新郎官,而是旧郎官喜老爹!
喜宴大厅排满了十张数十张的圆桌,桌椅之间是落坐未落坐的宾客,喜宴虽未开始,但大厅里早已欢声笑语,人声鼎沸。
大厅正墙横幅高挂,上书“王小海先生、赵 梅小姐新婚喜宴”,两边是喜联。7点18分,主持人宣布婚礼开始,门外鞭炮骤响,厅内《喜洋洋》高奏,鼓乐喧天,新郎、新娘在花瓣雨中隆重入场。在介绍了一对新人之后,男主持人宣读喜联,是“香梦伴梅花盛世创大业,琼浆求玉杵暖房得贵子”。主持人强调,喜联是嵌字联,嵌了两个人的名字,如果哪位宾客找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则奖励喜糖和喜烟。一阵骚乱,立马有数位老少爷离席冲了上去,争抢主持人的话筒。一亮妹因向男主持连抛媚眼而争得话筒,气喘嘘嘘,激动地指出:“上联‘香梦伴梅花’是嵌了新娘赵梅的名字,下联‘琼浆求玉杵’是嵌了喜老爹王玉的名字。”主持人一板正经地追问:“新娘名嵌上联,喜老爹名嵌下联,那是男下女上了?”问得亮妹脸如泼血,新娘子也羞垂了头。
主持人宣布喜老爹、喜老奶入场,后台一侧便走出一对乐不可支的老男女,你道怎生模样:喜老爹头戴高帽,上书“爬灰”二字;腰间别着半长枪一支,直拖到膝盖上;涂着花脸。喜老奶戴着眼镜,只有一只镜片,且涂了黑漆,另一只空着,这叫“睁一中眼闭一只眼”。老男女如礼仪小姐各披黄色稠带,喜老爹身上的稠带上书“竞争上岗”,喜老奶身上的稠带上书“光荣退休”。不用说,他们一上场就得了个满堂彩。也不用说,主持人要就高帽、爬灰、眼镜、稠带上的字作一番文章,为喜庆气氛推波助澜。
经过三拜(一拜父母、夫妻对拜、三拜宾客)、饭店小姐敬献礼品、证婚人证婚等程序,新、老四人一字排开,喜老爹和新娘子被主持人硬拉到中间。喜老爹代表家庭老成员向新娘子致欢迎词。欢迎词是一干好事者事先精心准备好的,喜老爹只是捏着纸头,照本宣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