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终于憋不住,想出声让他放手时,他突然靠近我,在我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
我傻了半晌,脸颊突然再次热得发烫:
“你……”
“我只是很担心。”
闷油瓶的声音在暗夜里竟然有一丝的哽咽。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慌,因为我没有自信……可以保护得了你。”
我看着他,瞪大眼睛。
“吴邪……我不想让你遭遇危险。”
哽咽消失,闷油瓶的声音再次温柔似水:“每次你受伤,我都会自责。我想变得更强,强得足够保护我所重视的人……”
我完全傻了,任凭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
“吴邪……我……”
我的心跳频率猛地加快,脸上热得可以烫熟一个鸡蛋。
啊啊啊啊——他要告白了告白了告白了!!
难道我在做梦吗?
我猛地一阵咳嗽,缓缓睁开眼。
周围黑漆漆的毫无声响,无烟炉在一旁发出“噗噗——”的轻微声响。
……
他娘的,果然是在做梦。
啊啊……至少等他把那句“我喜欢你”或“我爱你”说出口再让我醒嘛!
我挣扎着,想从睡袋里坐起来。
突然黑暗里伸出一双手,把我又按了回去。
我一惊,抬起头。
是闷油瓶,他真的坐在我边上。
而且他醒着,明显一副看顾我的模样。
“炉子快熄了,外面温度低,别起来。”
他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可是我的心却狂跳了起来,刚才梦中那暧昧的气氛不知不觉中就被我带到了现实中来。
“是你一直在看护我吗……?”
我轻声问他。
他沉寂了半晌,嗯了一声。
我顿时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难道刚才那个梦是预言?
“谢谢你……”
我轻声道,却觉得喉咙一阵干哑。
闷油瓶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加的细心,我只抚了一下脖子,他便转身拿了水壶递给我——里面的水竟然还是温的。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食道向下蔓延,周身顿时都暖了起来。
就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闷油瓶已伸手帮我试探体温——一切都和梦境中太相像。
我有点颤抖。
“烧已经退了。”
闷油瓶轻声道:“再睡一会就好了。”
说完,他拿起水壶,转身准备离开。
我心下一急,立刻伸手拉住了他。
他似乎僵了一下,便缓缓回过头来。
我呆了。
不,和梦境中的不一样。
闷油瓶的眼神……好冷。
我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刚才的欣喜焦虑心花怒放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抓我抓到什么时候?”
他问,语气毫无感情。
我一惊,下意识地放开他的手。
于是他调头就走。
一股强烈的不甘立即涌上心头——不该是这样的!
于是我再次伸出手,在他还没来得及走出我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外时再次把他拉住。
“你干什么?”
他明显火了,手腕一甩轻而易举地脱出了我的掌控。
看他马上又要离开,我慌了神,张嘴就是一句:
“我喜欢你!”
……
……
半晌,我和他都没有发出声音。
我心道完了完了完了我真是白痴,我在说什么啊?我脑子果然烧糊涂了……
谁知闷油瓶竟然不走了,他缓缓转过身朝我的方向走了回来,随后单膝跪地,看着我的眼睛。
突然他笑了,笑得邪魅无比。
他说:
“那又如何?”
他说。
那又如何。
我傻乎乎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原本还算秀气的脸因为那样的笑而显出一种邪意。
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有点嘲讽,有点戏谑,还有一点……自暴自弃。
“吴邪,这话你已经对我说过了。”
闷油瓶歪歪头,嘴角还是挂着那抹欠扁的笑:
“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我继续傻乎乎地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之前你说那话时的态度……比现在可爱多了。”
闷油瓶竟然伸出手,轻轻勾了一下我的下颚:
“怎么,发了个烧就不记得自己当初的样子了?相当妩媚呢。”
他到底在说什么?
“好吧,就算你喜欢我又如何呢?”
闷油瓶站起身,耸了耸肩膀:
“先不说你和我都是男人,你对我有兴趣本来就是有问题……你说就你这个体质,我们要怎么在一起?”
我看着他,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下个斗我还得分神照顾你,你知不知道,每次我要救你都救得很吃力?你作为一个土夫子,连最基本的身体素质都不具备。”
他每说一句话,我的心就像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疼得钻心。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土夫子这行这么执着,吴邪,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我伸手捂住胸口,连呼吸都开始发颤。
虽然知道自己的无能,可是被人……特别是被闷油瓶这么一字一句地道出来,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让我痛不欲生。
“其实吴三省那对你不满的人也有很多,只是大家都看在吴三省的面子上没有说出来而已。”
闷油瓶的笑容在黑暗里似乎有一些扭曲:
“当然了,谁也不好意思对吴三省说‘我觉得你侄子就是个累赘’。”
“够了……”
不要提到三叔,我从来都没想过会给他老人家丢脸。
“这样的你,说喜欢我。你要我怎么做,嗯?”
闷油瓶弯下腰,摸摸我的脑袋,大有安抚的意味:
“吴邪,不要让我为难。如果我们交往,只会是一场悲剧而已。”
“够了!”
我一激动,原本因发烧变得脆弱的气管开始痉挛,我猛地一阵咳嗽。
咳得天昏地暗,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无比的狼狈。
闷油瓶站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呼吸稍稍加重了一些。
我缓过了劲,却是泪流满面。
把头埋在双腿间,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么脆弱的模样:
“够了……”
不喜欢我可以,但请你不要这么羞辱我。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彻夜看护我……?”
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再把它活生生地扼杀掉?
闷油瓶静默了半晌,突然像下定了决心般地开口,语气比之前的更为轻佻:
“你若不康复,只会影响我们办事的效率。”
他转身离开,最后一句话还在我耳边漂浮。
他说:
“吴邪,我之前就说过了。你真的很碍事。”
我不知道接下去的时间里自己是怎么恢复冷静,怎样重新坠入梦境的,但我知道我和闷油瓶的对话至少吵醒了黑眼镜。
因为在睡梦中似乎有听见他们在交谈,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像是在争吵。
我蒙着头,只觉得难堪。
原来在他心里,我吴邪竟然是这么一个废物。
……
我操他奶奶的。
老子我喜欢你是给你面子,不要就不要拉倒了!难不成咱还学小媳妇一样哭哭啼啼闹上吊?想都别想!
不喜欢说清楚了就好,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咱也不会碍你的事!
我咬牙切齿,眼泪却又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
妈的,原来那些情歌真不是无病呻吟。
失恋这种感觉……真是要了人的命。
————————————————觉得好心痛的分割线————————————————
一个晚上我做梦都在祈祷让这烧赶紧退下去,可能真是应了我的心情,第二天早上起了身,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是劲。
于是把他们统统叫醒吵着要上路。
阿瓜那小子似乎有赖床的毛病,被我吵醒后一脸不爽咋咋呼呼骂骂咧咧。
黑眼镜看着我只是摇头叹气,依旧背着行囊走在我身后。
胖子倒是出乎意料地安静,他很语重心长地和我说,年轻无极限,不要被挫折绊倒,要勇往直前。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破罐子破摔。说你知道就知道了,瞎扯这么多干什么。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什么办法天真你的眼睛红得和童话故事里的小白兔一样。
我从包里翻了半天只翻出防毒面具,最后还是黑眼镜看不下去给我了一个他的备用墨镜戴着。
这么有喜感的对话和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到在最前面开路的闷油瓶。
那家伙仍旧是一声不吭一脸淡定,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下去的路途很顺利,只是我没料到这地下墓室的规模大得惊人。
从昨天我发烧之前到现在,我们至少徒步跋涉了近六个多小时,却依旧没有看到所谓的“东侧石室”。
可以说,我们连自己身处在墓室中的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因为胖子和闷油瓶一直有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所以我们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原地转圈,方向也没有出错,只依旧是长路漫漫无止境。
我不顾他们有些许怀疑的眼神,把龙馥宇给我画的地图又画了一遍。
胖子则把我们经过的路线在那地图上标注了出来。
我们五个人围着那地图看了很久,突然闷油瓶冷哼了一声道:
“原来是这样。”
“哪样?”
我顺口接道。
话出了口我恨不得一锤子敲掉自己的头——真他妈没出息,对闷油瓶的话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但不知大家是没有注意还是故意忽视,没有人对我接了他的话产生什么反应。
闷油瓶也是,继续低头研究了一会那幅没什么水准的地图,开口问黑眼镜:
“你说你们之前进的那个墓室,墓室里有奇门遁甲的八门机关?”
黑眼镜点了点头,突然猛地一震:
“难道你是说?”
问了他也不等闷油瓶回答,径直跑到闷油瓶的位置再把地图给好好看了一遍。
随后他脸色变了:
“这个墓整体都是——!”
胖子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这整个墓地都是一个八门机关是不是?”
“对。”
闷油瓶轻描淡写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照着他们的意思,我又把那地图好好地看了一遍。
这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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