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我们俩激动的样子,缓缓加了一句:
“死了别怪我。”
我和阿瓜一听就傻了,两个人速度爬起身想阻止黑眼镜的动作。
这事多商量商量总没错,总比一下就开了个死门爬出一堆粽子要来得好。
可是黑眼镜的身手哪是我和阿瓜阻止得了的,他退后几步量了个助跑距离,随后往前一个直冲,右脚蹬在岩壁上,整个人借助这股力道腾空而起。
他抽出火折子往灯台上一划,那灯台里面的油也不知道是什么保质期的,居然就被点燃了!
我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
那灯台不到两米,成年男子随便伸个手都可以点燃,你个黑眼镜他娘的在这破地方耍帅给谁看啊,又没有小娘们会为你尖叫!
然而我还没愤慨结束,整个墓室就开始晃动,发出机关摩擦的咔哒咔哒声。
————————————————为黑眼镜尖叫的分割线———————————————
我和阿瓜面面相觑,而黑眼镜的神情则是少有的严肃。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东张西望,却发现除了那几声令人心惊肉跳的机关滑动声外,没有其他异常。
突然黑眼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哎哟哟,命都去了半条,紧张死……”
胡扯!就看不出你哪里紧张了!
黑眼镜朝我露出一个招牌式微笑:“看来咱们狗屎运还不错。”
没心情和他扯谈,我开门见山地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要按一定的次序点燃这房间里面的八个灯台。如果有一步出错,那就会有门开启,而开起来的门绝对不会是出口。即使运气好点开到吉门,也是等于失败。”
黑眼镜的话题明明很严肃,他的口气却是吊儿郎当:
“只有把八个灯台都点亮后出现的门,才是我们要走的门。孩子们,我们要勇往直前,绝不能退缩。胜利女神将站在咱们这边!”
我和阿瓜抛给他一个大白眼,各自点燃一个火折子。
“开门六乙合六己……”
黑眼睛叨念着,右手一挥,扔出火折子,点燃了东北角的灯台:
“休门六丁共太阴,瓜崽,点你右手边那个。”
阿瓜点点头,转身把他身旁的灯台点燃了。
“第五步……吴邪,点正南方位的。”
前前后后,我们冒着冷汗点亮了七个灯台,目前为止没有门出现。
那说明,我们逃生成功了?
我真是打心底佩服黑眼镜,看不出来他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最后的……生门六丙合六丁。”
黑眼镜深呼一口气,火折子扫过最后一个灯台。
……
……
……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黑眼镜脸色一变,道:“这下栽了,这鬼地方到底要把我们怎么样?”
阿瓜一听黑眼镜这么说,就知道事情不妙,立马也黑了脸。
我原本也是震惊不已,可看他们的反应,我却平静了不少。
这时候绝对不能慌乱,没有门出现,至少我们还没危险。
“来来,说不定要一个开门的咒语,我们一人试一个好了。”
我打趣道:
“大家放轻松嘛。”
黑眼镜扫了我一眼,朝着最后一个灯台点燃的方向喊了声:
“芝麻开门!”
没有动静。
阿瓜笑了,指着黑眼镜骂道:
“把外国的东西拿到中国古墓里面试,能成功才有鬼!嗡嘛呢叭咪哄!”
黑眼镜耸耸肩膀:
“佛教传进中国是什么时候?你以为你那句就能行(阿瓜念的是观音心咒)?”
我大叹这两人怎么会这么笨,特别是黑眼镜,说到奇门遁甲,那咒语就只有一个嘛!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我话音未落,突然一阵机关运转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次音量比其他几次都来得大,感觉就在耳边轰隆隆地作响。
三人一转头,这墓室的东南方向的墙壁上开了一道大门。
……
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敢情这破墓室还有语音识别系统?!
———————————————觉得语音系统如果不通电也不能用的分割线——————————
虽然还是不敢确定这门到底是不是出口,但此刻的我们也别无选择。
黑眼镜打头,阿瓜走中间,而我在最后。
打开的门又连接着甬道,这甬道和先前与闷油瓶和胖子他们分开时的甬道有些相似,但似乎更加潮湿。
可能因为太久没有打开过的关系,这道里的霉味特别重。
黑眼镜拧亮了手电筒,四下探照了一番,回头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看着阿瓜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我突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墓穴。
——蝙蝠的尸体不见了。
我瞪大了眼,急忙忙把这墓穴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扫了一遍。
可的确是没有。
只有地上那摊深红色的血迹证明着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我有点慌神,总觉得有一股不祥的气息萦绕在这个诡异的古墓里。
虽然从进墓到现在我们没遇上什么太过凶险的事物,但稀奇古怪的机关却是遭遇了不少。
回头一看,黑眼镜和阿瓜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急忙追上他们的脚步。
这条甬道和我们之前走的虽然宽度和形状都类似,但是却歪歪扭扭的,感觉九转十八弯。
阿瓜性子比较急,走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开始不耐烦了。
他说:“到底是不是这个门啊,要不要转回去再试试那几个灯哦?”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怀疑,可能这个门只是四大吉门之一,否则怎么会走了这么久还走不出门道来?
黑眼镜倒是沉着得很,他一反常态没有和我们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朝前走。
阿瓜虽然不耐烦,可也不好发作,只得骂骂咧咧地继续跟着。
血缘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从某些方面来看胖子和阿瓜的共同点太多了。
黑眼镜再次刹住了脚步。
这真是个坏习惯,搞得别人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事不能先说一声再做动作啊?
然而黑眼镜却显得有些紧张,他在停下脚步的同时熄了手电筒,给我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和阿瓜面面相觑,停下了脚步。
可是,还有脚步声。
而且,貌似,可能,大概还是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我心想该不会黑眼镜开的真的是死门,面前来的是粽子军团吧?
但不等我多想,随同脚步声传来的还有人的细语,夹杂着低低的咒骂声。
我瞪大眼睛,那语音听起来并不像本地人。
突然想起中午在那家饭店吃饭时,小妹们说的话,她们说,已经有两批人过去了……
难道前面过来的人,正是那两批人的其中一批?
我心里咯噔一响,不好了,这下比撞上粽子还麻烦!
黑眼镜轻轻吸了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听起来像是一群蠢货之类云云。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若是往后退去肯定会发出声响,而如果站在这一动不动又会迎面撞上此刻前来的人。
那些人绝非善类,若是碰上了难免会有血光之灾。
我身上只有一把之前和胖子一起搞到的土枪,大不了再算上阿瓜的弓弩,战斗力弱得可怜。
在这关头我突然想起了闷油瓶。
虽然黑眼镜的身手也不见得差,可只有闷油瓶那家伙能给我一种彻底的安全感。
我甚至在思考,如果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闷油瓶,我会不会还这么恐慌失措。
没等我多想,黑眼镜突然朝我们比了一个向上的姿势。
我一愣,抬头,这才发现黑眼镜想表达的意思。
这甬道的确够长,而且连上下距离近三米,近似于两层小楼的高度。
再加上岩壁上并不是非常的光滑,若是往上爬一段距离,保持个姿势固定住,不发出声响,那么在这样的黑暗中,即使下面有人经过,也绝对不会注意到上头另有文章。
虽然我觉得这主意不大保险,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们也没得选择。
于是黑眼镜带头朝上攀去,我和阿瓜也立刻去找可以支撑住我们重量的岩壁缺口。
我刚刚把自己给藏好,一句咒骂声就传入耳朵。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周围的情况虽然不能看得太清晰,却也能猜一个大概。
当我的目光扫过黑眼镜时,不禁咋舌。
那家伙整一个壁虎漫步日本忍者美国蜘蛛侠,哪有人趴在墙上趴这么专业的。
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还真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瓜就比较正常了,和我一样趴得非常的勉强非常的吃力。
他正在勉强抑制住喘息,显得很辛苦。
我突然觉得这孩子也满叫人心疼的,我十八九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混吃混喝呢。
几个念头扫过,那群人已经走到了黑眼镜的下方。
他们说话带着京腔,和胖子有点相像,想必是一处出来的人。
我们几个趴在上头,大气不敢喘。
我暗自祈祷他们的手电筒千万别往上照,不过如果真照到了,我们虽然危险但至少能把他们吓得半死。
———————————觉得与其把人家吓得半死不如自己保命比较重要的分割线——————————
这队伍浩浩荡荡,好歹也有十几二十人。
“老K,你说咱走了这么久咋都不见个出路?该不会这狗道又把咱耍了吧?”
他们队伍中走第二个的人显然话很多,一路过来似乎都是他在絮絮叨叨。
他喊的老K可能就是这队伍的领头人,他戴着个帽子,背着部队的军用旅行包,
我从上面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可感觉他的身型和三叔差不多,正值壮年,看那步子迈得沉稳劲道,肯定是个狠辣的角色。
相比之下,话多的那人就显得幼了一些。但他走在这么漆黑的、充满着未知危险的墓室里,居然像走在自家走廊里一般悠闲自在,肯定也是个胆大的主。
队伍里有人听他怀疑这墓有门道,便抱怨开了:
“我说老板,您就别吓唬咱们了,要知道这墓里还有食人蝙蝠,我说什么都不下来!”
这话让我联想到背上的伤口,那该死的蝙蝠果然是食肉动物,那一爪抓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