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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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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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阿生被有心人多番揣测,我焚琴宫……”云偿停顿一下,对着在场之人突然冷下眉目,“我焚琴宫,也容不得这般的轻视!”
    惹的仙子都要动怒,显然是触犯了云偿的底线。来此的各帮各派此行都是为了结交焚琴宫这个强援,如今为了焚琴少主一事得罪云偿,真是得不偿失!
    立时就有人站了出来,“焚琴宫主莫要动气,我穿石帮今日目睹焚琴少主真容,三生有幸!对焚琴宫更是万万不能有轻视之意!”
    穿石帮帮主石子穿说的这番话,可谓是卑微讨好到了极限。也怪不得他缺少傲骨,云偿初一动怒就忙不迭的去说好话,若说这穿石帮为何会如此伏低,只因其帮会距离焚琴宫势力范围远近超不过三里,若焚琴宫真有心,随便派上几百名弟子,顷刻之间就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说,这焚琴宫,万万得罪不起。
    有了人出面调和,事情也变得容易许多。云偿不动声色的听着诸人言辞不同意相近的言语,俯身微微一礼,“多谢诸位。”
    如此,便是阿生被人识破,有江湖道义,强权笼罩,再无耻的人也会权衡一二,这样也就保得她无忧。
    日落黄昏,宾客尽散。琉璃宫的人迟迟未走。云偿缓缓回头,看向自己的亲生妹妹,问,“你听清楚了吗?”
    云商面对她直视的目光,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听清楚了什么?”
    “听清楚江湖上对我焚琴宫的忌惮,听清楚本是同根相煎可悲。”云偿说的怅然。“你为她如此,却不知若真的如你所愿,会害了她。她心在纳兰身上,即使你夺了回去,得到的也将不再是她。如此她记忆全无,你言及深爱,可忍心这般待她?”
    云商一时沉默,突然开口,挣脱了动摇之色,“不,阿姐始终摇摆不定,怎的就不容许商儿拼力一搏?阿姐说的,只是记忆尚在的她,阿生失去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我诚心相待,我不信木石不能有情!”
    云偿摇头,“商儿,若此剑三刻后安好无损,你要将她带走,无需计谋,尽管堂堂正正的走出焚琴宫。”素手轻招,长剑明晃。
    云商神色一动,“好!”说着就要出手!
    云偿指尖在剑身轻弹,一股柔和的内力飘荡而出。云商大袖一甩,招式尽出,却都奈何不了云偿。“今日我一定要带走她!”
    浩荡的内力从掌心散出,一柔一刚,相互冲撞。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剑断两节,掉落在地。
    云商怔怔的望着短剑,“怎……怎么会?”
    “商儿,若你用力过猛,不肯放手,那阿生便成了此剑,相争只会相伤。你,可懂?”
    云偿转身,缥缈的叹息声萦绕云商耳畔,“放下吧。”
    “那阿姐可曾放下?”云商眼见她要走,急急一问。
    “你问我太多,放下,放不下,若放下她就能安生,为何要执着呢……你说云偿不懂爱,不敢爱,但深爱,又能如何……”
    时隔五日,一匹骏马从皇城疾驰而过。北离皇宫,时值正午,纳兰红裳饮茶对座,一旁站着的是白发苍苍面无表情的赤。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你弄不明白,但道路却不能不走。你越不明白,就越要走到底。纳兰红裳久在高位,一身气度不怒自威。赤望着此人,百感交集。
    “赤,本宫从未放弃过她。”
    纳兰红裳也不明白为何要对他说这些,该是寂寞吧。如今,能说的上话的,寥寥无几。怪不得总有人说自古皇家皆寂寞,遥想皇兄当时年少,却有自己陪伴,又有皇嫂暖心,两厢对比,凄凉自生。她叹了一口气,竟越发觉得自己正在快速苍老。不是容貌,是心境。
    赤面上恭敬,眉眼冷峻,并不作声。说起来,相见之日赤严明要做她手里的刀,除了这些,赤平日里就像是哑巴。或许可以这样理解,他不愿说话,哪怕他的主母问起,他也不愿。
    纳兰红裳秀眉一挑,“你恨我?”
    “恨!”竟是久违的应答,说恨。“却不能不保。”说完这些,赤依旧沉默。像是方才那些矛盾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恨!”
    “却不能不保。”
    纳兰红裳眼睛突然有了酸涩,似乎,想要流泪。阿生呀阿生,我想念你,你知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
    “启禀摄政王!姜庆快马加鞭从云桑赶回有要事回报!”
    纳兰红裳复敛神色,皇家威仪显露无遗。“宣。”
    一身穿劲装的男子单膝跪下,“启禀摄政王,有那人的消息了!”

  ☆、第125章 :此心难舍情难舍

第一百二十五章:此心难舍情不舍
    纳兰红裳一时呆怔,又惊又喜,“你。。。你说是谁?”
    姜庆也是满脸欢喜,他受命于摄政王长驻云桑,只为打探那人的消息,想来,那人还活着,那摄政王必然会万分欣喜,为人臣子,也算是尽了微薄之力。想到此,姜庆不免想起在云桑听到的见闻。
    “云桑焚琴宫不久前突然立下少主,焚琴少主五日前以真面目示人,相貌惊艳绝伦,与段姑娘有九分神似。”
    纳兰红裳似是还处在云里雾里,情绪大动,“她。。。她还活着?是云偿救了她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亲眼目睹?那人,真的是我家主人?”赤一步踏出,紧紧抓着姜庆的衣襟,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此人,像是能在他身上看出一个窟窿。
    姜庆犹自跪在地上,挣脱了这个白发男子的束缚,对着纳兰恭敬有加,抱拳道,“属下亲眼所见,那人样貌与段姑娘九分似,唯一的不同便是其一头青丝,与段姑娘的银丝白发,有些出入。”
    姜庆说的谨慎,眼见纳兰红裳情绪激动,生怕若消息有误还要承受上位者的怒火。是以不敢不谨慎。
    赤当即跪下,“还请主母应允赤前往云桑一探!”
    赤一对眸子,精光闪烁,似乎是一下子这个人就从沉默寡言里活了出来。望着纳兰。言辞恳切。
    纳兰红裳也是心神动摇,“去云桑!本宫要与你同去!”
    也只是一瞬,她迈开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面色微苦。她不能离开,起码是现在不能离开。皇上尚幼,若有不臣之人趁机下手,北离危矣。赤眼见她步伐阻滞,心生不悦,眉眼有了讥讽之意。“主母心在社稷,主人生死又如何比得上北离这片浩瀚的国土?”
    纳兰红裳面色有些苍白,姜庆见此,大声呵斥,“大胆!竟敢对摄政王无礼!”
    赤只瞧了他一眼,浑不在意,对着纳兰俯身一礼,“赤此去,若真见得主人,必然会书信来此,摄政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还是该赤先行一步。”
    纳兰红裳紧咬朱唇,背过身去,声音有些喑哑,“退下吧。”姜庆看了一眼,不敢不从,待人都出去了,纳兰这才转过身来,清泪几行,相思煎熬,如今,纵是有了她的消息,她仍旧不能放下一切,义无反顾的带着赤踏足云桑的土地,寻觅她的心上人。
    她不能,她以前不能,现在仍旧不能。纳兰疲惫的跪坐在地,厚重繁琐的华服萎靡的蜷在一处,她的泪,掉落在白玉石上,只能任由蒸发,她突然想起一事,猛然惊醒,顾不得眼上还有残留的泪渍,从柜底取了卷轴就跑了出去。
    赤策马而立,冷眼瞧着纳兰气喘吁吁,手上拿着画卷,细下看去,他的主母,双眼还有哭过的痕迹,看到这里,赤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些舒缓。就这样不顾摄政王威仪,亲自赶来,只为送上一幅画。赤倒真有些好奇,这是怎样的一幅画?
    “若是阿生,烦劳赤交给她,就说。。就说本宫日夜都在念着她。”
    赤接过卷轴,拜别纳兰,跨马而上,疾驰而去。
    纳兰望着他义无反顾的身影,心中沉重。我何时,才能有这般洒脱,不为世事拖累,想见她了,不远万里,只要踏上征程,就能见到心中所思。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一颗心揪的生疼。多希望那人是她,又多怕那人是她,你若活着,不见我去寻你,你可气我?纳兰红裳一颗女儿心,自得知阿生的消息之后,徘徊不定,犹自是一个痴心倾付的女子,在忐忑如何面对自己的情人。而并非,是权势倾天的摄政女王。
    纳兰也苦,各人有各人的苦。她不能放手去寻,就要忍受赤的冷嘲热讽,她不能反驳,因为自始至终,她的确不能自由的去爱一个人,这,是纳兰对她的阿生,深深地亏欠。
    只能暗自落泪,明明痴情,做不到云偿那般寡淡,也不能成为云商那般的狠心。于是,两边煎熬,都是苦楚。
    谁人有谁人的不易,若得体恤,热泪相迎。
    云桑。焚琴宫。
    阿生一派悠闲,在树下练武。云偿在她不远处,静心垂钓,河岸平静,流水平缓,说不出的静谧安好。云偿微闭着眼,衣袖不染尘垢,身边放着一个鱼篓,鱼篓里的鱼又小又少,看着有些可怜。
    如果算的不错,北离那边也该来人了,只是,来的会是纳兰红裳吗?如今她位高权重,又有幼帝需要扶持,云偿倒真的希望来的人会是纳兰红裳。若是纳兰亲至,她放手阿生心里也会好受些。只是,她会如愿吗?
    云偿心底还藏着另一个人选,只是若来人是纳兰,她会为阿生感到开怀,也为此心生祝福。她凝神思索,阿生早就练功歇息下来,三步两步的就跳到云偿身边,蹲在地上,在鱼篓里柃出一条手指长的小鱼,眼巴巴的瞅着云偿,“姐姐,这鱼好可爱!”
    云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可怜的小鱼也就阿生手指长短那样,淡然的俏脸浮现一层红晕,“姐姐本来是要钓大鱼给阿生养身体的,谁知竟钓上来一株鱼苗。”云偿起先心思不在这上面,这一看去,鱼篓里的鱼大多是小鱼,最大的也就手掌长短。云偿轻咳一声,素手拂过,将鱼篓里的可怜鱼放生。
    阿生眼瞅着一条条的小鱼重新回到河里,竟有些不舍,神思一动,说道,“姐姐既然要吃鱼,阿生下河给姐姐捉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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