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潜伏,活人墓毁掉长生根!莫言欢死,七子局势不稳,云桑必乱!”
“是!”一阵风声吹过,纳兰红裳暗淡了眉目。
你我无果,不如相杀。
司徒正名回到机关门,将自己关在机关器所,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发着盛怒。连红湘一路喜笑颜开的回了红豆坊,她的经商头脑再次令她赚了个痛快。上官辙回到相思堡便派人寻找越凉醇的下落,同时密切关注着隐世城的动静。
就是这时候,段衍生一行人深夜而出。
诺大的隐世城留下云偿一人,她却并无忧虑。
“劳烦宫主坐镇隐世城,言弟的性命就仰赖宫主了。”
“偿义不容辞,恭候城主携药归来的喜讯。”
由此,便是茫茫尘沙,黄土纷飞。段衍生,纳兰红裳,云商,流苏,开始踏上寻药之路。
无独有偶。
十二美人图遍布天下,藏宝图一事搅得人心惶惶,正是在段衍生四人出走漠北的第二日。
“呵!段衍生刚出隐世城,这美人图的传言就闹的沸沸扬扬,凉醇自认聪明,却还是不得不赞一句,影煞楼主高深莫测,非我等可逾越。”
越凉醇说的一脸幸灾乐祸,“要我说,这绣云七子可不是个好差事,呐,就看你家公子,此番命能否保住还要看是否上天垂怜。
山路上,只听的越凉醇一人言语,花溪只管抿了嘴,不发一言。
上山之时,人们争相谈论的就是这云桑藏宝图,一来二去,她也听了个详尽。
绍景帝立下绣云七子的同时,暗地里也将云桑世代的皇室珍宝封起来,绘做十二张藏宝图,分别汇在十二个女子背上。十二女子皆由十二家族所出。自绍景帝时便隐居世外,不问世事。
传言说的有声有色。纵是花溪也难免生疑。可以肯定的是,影煞楼放出风声,十二张藏宝图对江湖来说是祸非福。
远远看去,崎岖的山路,两名女子走的颇为随意。
看出女子的不耐,越凉醇随性说道,“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潜游谷的地界,你这般急着可是要赶上段衍生一行人?”
花溪冷冷开口,“闭嘴!”
“告诉你,那活人墓可不是寻常之人能闯的,你贸然前去,恐怕没寻到长生根就已经落入漠北狼群的腹中,你乖乖的将我送到谢无药手里,兴许,我还能保你在那活人墓里多走上一程。”
花溪当下拔剑。“说!活人墓的事情为何你知道的这样清楚?”
越凉醇一手拨过长剑,笑得讥讽,“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花溪姑娘莫要大动刀戈。”一时静默,花溪方要开口,便听得越凉醇顾自吟道:
活人墓里生人葬,九州阴魂孤魂藏。
百转长生死无望,琉璃灯下凤凰殇。
寂坐百年骨入土,何人焚烧魂魄亡。
历尽千劫终成事,一遇惊龙笑紫皇。
声音低沉婉转,花溪不懂,此时的越凉醇为何苍凉。和着那山间的风都夹杂了萧索。活人墓里究竟藏了什么,无情如越凉醇都会怅然凄苦。。。。。。
☆、第20章 阴魂路步步藏情
第二十章:阴魂路步步藏情
活人墓里生人葬,九州阴魂孤魂藏。
依照诗文,这活人墓该是处于漠北极北阴寒之地。段衍生望着两卷地图,契合齐整,纹路山河一一详明。既是花溪亲自送来,地图的真假且不去说,疑的是这地图花溪从何而来。赠图之人又是存了怎样的心思。
云商一把将水囊扔给段衍生,“段城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走?”
段衍生接过水囊,出于本能的递给纳兰红裳。
“你!”云商气极。转身不再理会那人。
纳兰红裳只横眼看了云商一眼,顾自饮水。又是一副不惊不扰的样子。
流苏见状,连忙笑道,“段城主可愿将这地图给流苏看上一看?”
段衍生回道:“自然。”
流苏接过地图,仔细辨认,只觉得牛皮卷上所绘极其详尽。一时疑惑。
“怎么?流苏姑娘可看出什么不妥?”
流苏抬头,“不。是这地图委实详尽。”
纳兰红裳闻言抬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娇弱清丽的女子。
“哦?流苏姑娘是在怀疑此图的真伪?”
“城主请看,这两幅残图是否有异?”
段衍生细下观摩,“是新旧之别。”
“不错。”流苏拾起左手边的地图,“这半幅图是云宫主拿出的,牛皮纸卷至少要有百年的日子,所绘不过是一些重要的关卡,反观这副图,呈仿旧的样子,历时不过七八十载,最为奇怪的是,活人墓主坛机关要地事无巨细,恨不能让人一览无余,各位不觉得反常么?”
事出反常即为妖。
段衍生不是不懂,是冒险为之。若是有人故意引她们去活人墓,去不去都难善了。莫言欢危在旦夕,没有长生根,铸剑山庄迟早要乱。七子局势一旦打破,就如同泄水的闸,席卷的是整个云桑。
前幅地图只论述了大概,后幅地图却是对活人墓的核心主坛绘的详尽。此去,是凶非吉,段衍生早有准备,只是这几位女子,是无论如何都伤不得的。
云商心奇,“流苏姑娘怎的对活人墓之事这样清楚?”
流苏笑得惨然。
“因为活人墓恰是祖父埋骨之地。”
梓棠一族,隐居山外,过的是神仙般的生活。怎料,却出了百里御风这样的不肖子孙。
百里御风,玉面郎君。最厉害的不是占卜行卦,竟是盗墓。而活人墓,对盗墓者的吸引力可见一斑。百里御风曾三进活人墓,对墓中构造甚为了解,子传孙,就到了流苏这一代。那百里御风死在第四次的探险,百年后,他的子孙再次踏足此地,冥冥中自有指引。
众人了然。
“既来之,则安之。活人墓纵是龙潭虎穴,闯过去就是。”段衍生如是说道。
流苏也是一扫颓唐,“段城主所言极是。纵是这地图有假,严加防范,活人墓也不是入不得的。入墓容易出墓难,大家还需万般谨慎。”
云商神色流转,在心底暗暗叹道,想不到,这十二家族各自的故事是这样的精彩!只一个百里御风,就称得上当时盗墓的传奇。只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背后站着的是十二家族之一……梓棠。
纳兰红裳神色里掠过疑惑,女子流苏。。。。。。
段衍生望着不远处的纳兰红裳,逆着光,她看不清女子的神色。一路走来,两人相谈甚少,她隐有不安。又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凝了目光望着女子,有一瞬,段衍生想起咫尺天涯一词。
为何我感觉你和我远了呢?
一场沙尘暴就是在这时毫无预兆的袭来。
来势汹汹,像极了远古中的凶兽。
云商大喊一声,“危险!”
伸手去拉近在咫尺的段姓女子,脸色一白,扑了个空。
段衍生紧紧护卫在纳兰红裳一侧,躲在山丘后方。
一霎。云商痛楚难言。随着漫天的风沙,心似在咆哮。
原来,并非是走近你,便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一切发生的太快。
流苏虽武功不济,对危险的敏感度却是出奇的好。是以,除了漠北的风沙磨得人脸生疼以外,几人倒是没有损伤。
纳兰红裳被段衍生强行护卫着,手心相触,惊觉段衍生用力紧握。抬头看去,宽大的袍子为她遮去了部分的风沙,此时的段衍生着了白色单衣,身形消瘦,显得格外柔弱。
纳兰红裳猛然觉醒。
她是女子呀。
是一个能将一国挽于溃败,为世所景仰的女子呀。
是一个能担起江湖纷乱,不畏诡诈奸邪的女子呀。
是一个世间男儿望其项背,立剑于天下的女子呀。
是一个能为她解下衣衫,细心呵护,护她周全的女子呀。
这女子,曾经是她的爱人。
纳兰红裳在心软,在心疼。她曾经的爱人,莫失莫忘,待她回头相爱,竟注定了成就一场亏欠。
她忍不住对着那人耳畔一语,是倾尽了她平生的温柔。
“你可愿意原谅我?”
原谅我是一国公主,原谅我日后的身不由己,原谅我,不能爱你。
段衍生神色柔和。同样的回之一语。
多年以后,纳兰红裳重回漠北,犹记得,那人对她说,“甘之若饴。”
事后她曾这样问段衍生,“你明知我会负你,若我覆了云桑,你又当如何?”
“求你安好,大不了,生随这江山共亡。还你一个盛世安稳,九泉下,亦当欢笑。”
其实,一切只是为了,求你安好。
卿,可知。
纳兰红裳抓紧了衣衫,就像是抓紧了自己的心。滚烫的不仅是她一人。
原谅我。
风沙起。云商眼睛一阵刺痛。
有她在一日,你终究不肯多看我一眼。纳兰红裳,既生裳,何生云?我如何甘心!
流苏望着两人同披衣衫,这一幕,数年以后她仍是记得清楚。同样,云商眼底的不甘,她也窥的清明。
既是蓬莱客,凡尘早脱身。
她自觉段衍生高贵不凡,如今生了退意,日后想起,总会暗暗庆幸。段衍生为纳兰红裳几经生死,云商为情反复痴狂。之后种种,她每每忆起,便觉得情字磨人,几近,残忍。
比之纳兰红裳,比之云商,甚至比之云偿,流苏自叹弗如。
无垠大漠,盛着广阔的凄凉。
历过风沙侵袭,段衍生一行人终是在月上梢头时止步休顿。漠北的夜是冷寂和危险的。四人轻装上路,走的低调。好在多为习武之人,于这夜,也不觉得难熬。
借着篝火,流苏专注的将视线放在牛皮卷上。
“先前遭遇风沙侵袭,若我估计得不错,咱们已经过了风神戈壁。所幸,没有遇见真正的漠北风神之怒。”
流苏笑起来格外平和,容易让人与之亲近。
“风神戈壁?”纳兰红裳问。
“因它处于整个荒漠的风口,所以,来往托运的客商称其为风神戈壁。”段衍生缓缓开口。
流苏从牛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