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说得不客气,但云商刀子嘴豆腐心,莫言欢早就领教,救命恩人说什么,他只管听着就好。含了笑意回云商,“难为云宫主关心言欢的身子,去不去,一切听大哥的吩咐,云宫主忧心言欢,欢甚喜。”
云商无语,她明明是关心自己的阿姐,何时成了忧心他莫言欢,不禁心想,莫非天下的男子都是油腔滑调?
不然。她看向身侧的段大城主,此人就是例外!段衍生看向云商,不懂她为何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莫言欢将话头引在她的身上,段衍生平静说道,“商宫主说的不错,言弟大病初愈,何况铸剑山庄不可无主,言弟久居隐世城,也该回去处理庄中事务,处理好了再去岭家也不迟。”
莫言欢细下想了想,“好,听大哥的,欢即日就回山庄。”
“恩。甚好。”
“那不知大哥是如何打算的?何时去岭家查明美人图的下落?”
“岭家若真是十二家族之一,不会这样大意处事,对于岭东南,我要好好查查他。美人图是否在岭新兰身上,是真的跑不了,是假的,商宫主一看便知。收拾妥当,两日后,启程东南。”
这厢的事宜思虑周全,东南岭家,岭新兰正褪了衣衫,迈进浴桶里。
修长的白皙细嫩的大腿,两腿向上,是玲珑有致的身材,细致紧裹,丰腴有力。每一寸,都在邀请与欢腾。一路向上,是光洁的后背,美人图,山川图纹,线条勾勒。风景无限。所谓,美人,与图。
玉臂抬起,岭新兰媚眼如丝,露出笑意,水滴沿着肌肤沿着沟壑慢慢滴下,明目张胆的惑人。都来吧,我已经等的有些心焦了呢。
纳兰红裳藏在屋檐上方,紧忙收回视线,屏住呼吸。这女子,浑身都透着妖气,哪里是传闻里的岭家大小姐?端庄贤淑,温柔娴静。纳兰红裳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危险十足的妖女!她蓦地有些生气,是谁和她说岭家大小姐温柔无害!贤良淑德!
明明就是个不知廉耻,纵欲败坏的妖女!脏了她的眼。
水流声响起,氤氲的水汽里,飘出几丝香味。
纳兰红裳突然眼底有些热,就是心底也有些热。段衍生刺伤她的伤口处,更是热的难耐。一想到,和段衍生此生无果,就是一把火,也渐渐熄灭。
待她冷静下来,才察觉,残余的香味里竟是掺了催情香!
传言误人,若不是她此番孤身潜入岭家,岭新兰在外贤淑的外壳又怎会在她面前显露?
那么,江湖所传岭新兰痴心阮石一事,就有□□也是假。
恐怕,岭家,藏着蹊跷。
纳兰红裳回来时,心里堵着一口气,冷冷的,就像个冰美人。
肖桓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生怕惹了长公主不快。
“不知宫主一探岭家,可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发现了一个妖孽!纳兰红裳能这样说么?
女子抿着嘴,看向肖桓,“不虚此行。”那眼神,一瞬间化作寒冰,乱箭射出。
肖桓畏惧,却也疑惑,既然不虚此行,那公主又是为何生气?
其实,纳兰红裳只觉得误看到岭新兰沐浴的一幕,总觉的脏了自己的眼,甚至是她察觉出催情香的成分,都让她不快,心里堵了一口气,顾自别扭着。
气到不行,神经都有些错乱,那女子若是换做段衍生,又是怎样,她是否就不会动怒?
纳兰红裳心里一惊!自己当真是被那女子迷了心智!
肖桓看着一向镇定的长公主,脸色纠结,宫主素来淡然,这是遇见了何事,扰了心神?
莫非。又是为了那个段衍生?
肖桓一想到那人伤了宫主,恨不能与她一战,为宫主报那一剑之仇!
远在隐世城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云偿惊奇,“城主这是受了风寒?”段衍生身体较常人要好上许多,怎么会染了风寒?
段衍生也是纳罕,摆摆手,“无事,该是天气突然转凉,身体有些不适吧。”
云商见阿姐一副关心的样子,默不作声。
该不会,阿姐也喜欢那人?
流苏近日身体有恙,就留在了城内。莫言欢带着花溪也回到了铸剑山庄,去东南岭家的就只有段衍生,云偿姐妹,还有轩昂两兄弟。
快马加鞭,一入东南,途中就有不少江湖客为争夺一份美人图互相残杀,东南如此,云桑如此。
看来,有关藏宝图的争斗是愈演愈烈。不少门派因此结下仇怨。看的身为绣云七子的三人,不免的为江湖担忧。这样下去,蔓延的,是仇恨。
枫香客栈。
天字一号房。。
“听说岭家大小姐背上绘的就是藏宝图,那样的可人儿就不知和阮石这小子做没做苟且之事?那小子好福气,折了一只腿,也算是艳福不浅!”
“可我怎么听说,岭家大小姐温柔端庄,是东南女子的表率,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阮石纠缠不清?”
“风师弟,你有所不知,那阮石要图谋岭家财富,自然是费尽心思的去讨好岭新兰为她做牛做马,女子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对她好的男人?阮石如此,她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男子沉吟,坏笑道,“若我是阮石,能暖玉温香,芙蓉帐里和那岭新兰共度*,折一条腿又能如何?”
“是极,是极!”猥琐的笑声不断传来。
云商一掌拍在木桌上,“好端端的女子,被这群下流的男子说成□□,真是辱了东南岭家的声名!”
“商儿莫急。你看不惯这些男子的行径,无需理会就是,何必动气伤了自己?”云偿宽慰道。
“何况,事情真相如何,也留待我们亲自观察,先入为主,向来是身为一宫之主的大忌。你可明白?”
云商闷闷不乐。“依阿姐的就是,商儿鲁莽。”
“这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东西!”云商骂道。
“商儿!不可无礼!”
段衍生放下遮挡墙洞的仕女图,对云商的话也无甚在意。她本就是女子,不过,看云商被云偿教训的样子,只觉得好玩,并不觉得云商无礼,云商此人,爱憎分明,真性情,相处久了,就觉得她这样,也很好。
“偿宫主不必如此,商宫主心直口快,真性情,衍生欣赏,不觉的有何失礼,你又何必责怪呢?”
听段衍生这样说,不光是云偿,就是云商也止不住好奇,放眼天下,男尊女卑,段衍生,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既然入了东南,到了岭家,几人换了装扮,也就正式拟了帖子,上门拜访。
东南岭家,府门左右两座雄狮,石狮威武,一派富贵景象。
须臾,只见一中年人率着府上众人迎来。
“绣云七子驾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呀!”
中年男子脖颈挂着一个玉质的大铜钱,双耳下垂,留着两道胡须,喜笑颜开的对着来人说道。
岭新兰跟在男子身后,望着眼前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少年郎,眼里盛满了妖媚的情愫,只一瞬,便又无迹可寻。
☆、第30章 假做戏问卿何人
“惊世公子,琉璃宫主,焚琴宫主远道而来,老夫受宠若惊。”岭东南一边说这话,胸前的大铜钱就在摇晃,晃的人眼止不住晕眩。
段衍生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岭家主客气,该是我三人叨扰府上了。”
岭家刚传出岭新兰身怀藏宝图的事,绣云七子就登门拜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惊世公子要插手了。岭东南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管家将拜帖呈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
绣云七子横卧云桑,惊世公子更是誉满天下。他也只好硬了头皮的上前去恭迎。
“三位,里面请!”
岭东南大袖一挥,身上的珠宝玉石又是一阵晃荡。不得不说,岭东南是一个里里外外的商人,骨子里,透着的都是金钱的味道。
云偿打量着岭东南身后的女子,外表端庄,娴静温顺,瞧着这年纪和一身行头,八成是另加的大小姐,江湖众说纷纭的话题女子。可是,为什么,初见女子,她就生不出好感,尤其是,方才她望向段衍生的那一眼,让云偿极其不适。
云商望了阿姐一眼,好像也有相同的疑问,岭家大小姐,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岭新兰对着云偿姐妹温柔一笑,随了众人一同进入岭家会客的厅堂。
一一入座后,岭东南见几人眼角不时的向岭新兰看去,随即笑道,“这是我岭家独女,新兰,还不见过诸位客人?”
岭新兰从座位上起身,声音软软的,就像一块新出炉的美味桂花糕。若流苏在这,势必是要感叹一句,光凭这声音,她花魁的名号就要给了别人了。
弱不禁风,端庄美丽。
这是段衍生第一眼看去的印象。
“新兰见过惊世公子,琉璃宫主,焚琴宫主。”腰身柔软,轻轻一福。
良好的教养,举止端庄,云商甚至要以为入门前她看走了眼,为什么会觉得怪异呢?
“岭家主,开门见山的说,江湖传言,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衍生与两位宫主前来,是为了平息江湖上的纷乱,自然,也可以相助岭家找回丢失的名声,不知家主以为如何?”
段衍生说的平缓,是笃信了人人都重面子,岭家在东南,也是个极大的门户,况且,岭新兰和阮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是真是假,重要的是岭新兰的清誉已经毁了。商人重利,段衍生许他声名无碍,是算准了岭东南是个明白人。
岭东南屏退了下人,问:“段城主是要问我十二家族的事吧?”
段衍生拨动着杯盏瓷盖子上的茶叶,浑不在意的说道:“我猜家主不知道自家和十二家族的干系。”
岭东南虎躯一震。
他不是岭家的嫡亲血脉,严格来说,他只是岭家在外面取回来的小妾,身为庶子,是没有资格知道十二家族的秘闻。
而岭新兰不同,她是嫡子生的大女儿,名正言顺,严格来说,岭东南在外声称与岭新兰是父女关系,实际上,岭新兰是他已故的大哥留下的子嗣。段衍生说的这句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