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新星·NO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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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新星·NOVA-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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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欣慰的我还保留着一点点感受爱的能力。否则我不会仍然被路人打动,不会仍会抬头望着星光怅然所思,不会仍然关心身边的朋友。QQ可以不上,也可以再换一个新的,但我一定要回答出这个问题,一定要恢复我爱的能力,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五十个硬币的雨天早餐  文/ 张佳玮
她数出了四十个一角硬币,收在一个装纽扣的塑料袋里;五个一元硬币和四个五角硬币散置一旁。天色微蓝,淅沥声停了,还能闻见雨的味道。我们又数了一遍,十一元,外加最新发现的、窗台上隔壁猫叼来的一角钱。豆浆一份一元五,韭菜饼一元,萝卜饼一元,鸡蛋饼一元五。她聪明地补充说,如果买个六角钱的蜂蜜糖糕,就能用上这一角硬币了。然后她躺下缩成一团,声称自己饿过了劲,完全动不了了。具体如何搭配由我裁决。
  实际上,情况远没那么糟。厨房的盘里本还有一对静物素描画似的苹果,但她认为,该水果越吃越饿,纯帮倒忙;如果拿来榨汁,则会吵醒邻居。她还认为,清晨雨后的空气过于新鲜,刺激胃口,不闻为好。尤其是,十月的雨把园里桂花濡开了,甜香得厚润实在,让她想起桂花糖芋头。
  我对她说,黄昏之前,我们是没有新财源的,这一顿抵早至午,要挡过两餐去了。她于是给出意见,说豆浆不妨少买,家里茶水管够,应该油水优先,口味从权。
  几阵雨洗淡天色,气候算入了秋。门口打太极拳的老爷子换了长袖。桂花的甜香发腻带油,满街游荡。水果铺伙计搬葡萄进店,野猫和狗们在街角东张西望。我去点心铺,问甜馅的包子,答说没有;菜馅的?店员脸色都做了难。一个蜂蜜糖糕两份豆浆,去隔壁买了一个韭菜饼一张萝卜饼一张鸡蛋饼一笼烧卖。店员还殷勤推销牛奶,满口夸饰“绝没有三那什么”。提着塑料袋沿路走时,狗们不知为何欢快起来,追着我的鞋跑了半条路,围绕着嗅,我怀疑它们彼此呜呜是在商量分配怎么咬我的脚。
  早起买早餐总是老阿姨老先生们的活儿,菜市场里审犯人一样提着鱼和肉,目光利如刀剑,要把它们直接处决一样。街区的角落里有两间生煎店上过电视,声名远扬,价格也和声名一样扶摇直上,老阿姨们踩着拖鞋固执地等人家老板慵懒地卸门板,无视旁边油锅里不断滚胖的油条,像张爱玲小说里相信“最好吃的东西总是深巷小店里买来的”的太太们。天逐渐褪换成多云天气理应有的纯白。鸟们啾啾的鸣啭,伸头啄路上的积水,步态矜持像才华枯竭的老年作曲家。
  我推开门时,她坐在窗台上背靠垫子,说桂花的香气虽然腻人,但闻来还不坏,说知道我快回来了不怕饿了,就不怕被催起食欲。我给她陈列了战利品,告诉她口袋里彻底一个硬币都没有,完美的组合。萝卜饼和韭菜饼用刀切成了两半,每人各分半个,因为我知道她馋着韭菜和萝卜丝,各要半份方便她解馋。她听得凤颜大悦,曼声说难得你想得周到,除了她点名要的余下都看赏啦。
  她吐着被韭菜汁烫到的舌头,问我:上一次口袋里空无一文是何时?我想了想,答说两年前,那时我与她还得喝菜粥洒盐度日。她摇头说,那至少有热粥汤有菜叶有香米,维生素蛋白到碳水化合物一样不缺,去年她到瑞典对着9元人民币一根的黄瓜望而却步,几天不举火净吃冷食。我对她说,没得花销和没得吃是两回事。吃是缓解生理上的不舒服——主要是胃;而囊中空空基本上意味着,你在这城市里晃荡时,周遭的一切——城市里大多数东西都可以赎买——和你无关了。
  我吃东西一向猪八戒吞人参果。吃完我那份后看她,细嚼慢咽刚到一半。我找到了茶叶罐,烧水喝茶。她劝我茶泡淡一些,以防没到黄昏就把胃又洗干净了。我问她为什么今天吃得格外慢,她说,吃完这一份就真的好一会儿一无所有了。假日的白天那么长,可惜饼和烧卖留了会冷瘪,不然她真想留着慢慢吃。然后她想起某情景剧里一位阿姨的话:“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吃完之后她读一会儿本雅明,眼皮逐渐下去了。她抱怨本雅明的书本来就催眠,不为了吃点东西,她才撑不了这么久;又埋怨说凌晨时我给她说的一首埃德文?罗宾逊的诗结尾太惊悚,好好一个科里绅士怎么就一枪把自己杀了呢?这种东西听了怕要做噩梦。我劝她困了就睡,别忌讳吃饱了睡会让人觉得是猪。她一点没反对,说就这样睡了——你也一起睡吧?——如果黄昏时钱没来就叫醒我,我再收拾一下家里,一定能找到钱的!
  因为感冒,她睡着时发出小狗般的鼻息声。雨声时起时歇,夹杂着邻居孩子练习钢琴音阶的声音。我收拾屋子,在衣服堆里找到了三个一元硬币和两张冰淇淋提货券,一起放在了她枕头旁。每当她在梦里蹙眉时,我都希望,她不要梦见罗宾逊的那首惊悚诗,或是其他任何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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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路人甲  文/夜叉
超女最盛的那年,被一群小姑娘在路上拦住,彼时还不知道“请借手机一用”的妙处,误以为遭遇剪径,询问女侠高姓大名,被告之是“盒饭”、“凉粉”云云。这样的一个头衔,已经?替代了本来姓名,成为了粉丝乐于接受的身份标识。宣布偶像是某某,似乎其他自我介绍都是多余的了,可以说偶像是粉丝的最好名片。
  其实不仅偶像是粉丝的名片,粉丝也是偶像的名片。看看在网上什么样的人为你说话,说出些什么话,即使没有接触过你的言行作品,至少也能对你的格调有个认识。如此一来颇有些偶像觉得无奈,好像自己是菜场里的萝卜,任人挑选,万一挑中自己的买家尽是男盗女娼之辈,自己岂非坐定了教唆犯的罪名?但罗贯中说得好,“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粉丝就是偶像的“君”。偶像虽然没法决定具体的某个人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粉丝,但是对于什么样的人才会成为自己的粉丝还是很有决定权的。
  前几年盗版3?袭之风猖獗,常听到朋友说起偶像甲剽窃了偶像乙。作为爱说风凉话的典型,我当时在MSN上挂了一句“防止被人3?袭,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写出被会3?袭别人的废柴觉得好的文字来。”有点拗口也顾不上了,因为那时候满足于YY:喜欢自己文字的人拥有何等高素质,他们甚至不屑于使用“粉丝”二字,因为他们独立到不会当任何人的粉丝——喜欢一些文字、一些影像、一些音乐,与那个创作者何干?这等格调的人自然不可能做出剽窃这么丢脸的事;至于那些或因品格低劣、或因头脑糊涂去剽窃的人,也一定看不懂这般文字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一剽。
  这么想有点为“粉丝不众”找借口之嫌,但至少有一个好处:把“粉丝”当作和自己平等的人,相信他们的趣味、道德和智商,就能让人少遇烦恼,心平气和。反之另外一种态度就不那么好了:记得几年前在动漫杂志工作时,遇到一位插图作者,此君当时为刚沾上剽窃官司的某写作偶像的新书配图,完工之后接到该偶像直接来电训话:“你这图不对啊!要更灰暗一点,更绝望一点!喜欢我书的读者都是小孩子,他们就喜欢这个调调!”话语中殊无灰暗、绝望之情,倒是充满激昂得志之意。任何一个听到此番电话的人,都会立刻明白这位偶像是把自己粉丝的脑子当豆腐渣看的,完全没有指望真正与粉丝形成交流,而只是满足于一味ó?合。于是日后网上此人的粉丝屡屡爆出要泼人硫酸的极端言论,成为网际笑柄的情形,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次访谈中所见的几位偶像,从名声远扬的春树同学到曾不幸与上文提到的那位偶像共事过的Hansey同学,大小不一。让人高兴的是至少在口头上,几位都没有什么架子,对“粉丝”这个字眼的感冒程度远不如媒体。春树同学关于“辉煌时刻”的回答也很有意思,暗示了她自己也是一堆人的“粉丝”(表述方便这样称呼,未必符合她的本意),可见粉丝和偶像根本是相对身份,如同父母和子女一样。谁?也没太把“粉丝”这一说当真,也就说明谁?也没太把“偶像”这一说当真,这挺好。神说敬拜偶像是犯罪,这“偶像”更近于这个词的本意——“土木偶人”,观之尚可,求之不灵。放着活生生的人不做,把自己跟土木偶人划上等号,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玩。不但上街需戴墨镜颇不方便,而且可能遇到更糟的事:一不小心墨镜掉了,却发现根本没有发生想像中的众人围观。前文所述及的那位偶像,就曾在某女装店(该偶像是男的)抢戴其他客人所买手套,发生纠纷后大声质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对方夫妇并非80后,老实回答不识此君。如此相当无趣之余,此君居然还自报名姓,指望震慑无知群氓。谁?知对方颇关注法制新闻,立时恍然:“原?来是你,你不就是那个剽窃人小说败诉了的吗?”如此传为圈内笑谈。
  如果偶像能把自己当个平常人,对“粉丝”来说当然是件幸福的事——既能免了人格上的仰视感,又能免得因为偶像过于装逼,被其他人鄙视。但粉丝自己也不能因此就得寸进尺——你在大街上找一位普通人要个签名,他/她不会找保镖来把你胳膊拧到背后去;但你想在大街上à?个普通人问人家索要家庭地址手机号码,他/她如果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就很可能拒绝你。因此就算偶像本人没把自己当偶像,粉丝也至少应该懂得一位普通人不该打扰另一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当然,有些粉丝需要的其实不是能交流的偶像,而恰恰就是仰视的感觉,或者自己是某个集体的一分子、没有被世界抛弃的心理认同。至于我们其他人,粉丝也好,偶像也好,偶尔客串笑笑罢了,大多数的时候,不妨继续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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