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总工程师,不是发射机的工程师,现在,长波台是整体,发射机就成局部了,你明白吧?过去的总体现在成局部了,我过去说的不算数了,一切由我现在说的为准。”
王山魁完全被他说糊涂了,只好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马建成摆摆手,坚决地说:“从现在起什么总体安装图就不要再谈了,那是瞎耽误工夫。因为长波台最后装得成装不成,装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咱们只有全力以赴先装着试试。我看眼下正确的办法只有一条,就是把所有的科技人员分成7个小组,发射机、天线、地网、操纵系统、安全系统、冷却系统、防护系统各一组,每个组目标责任明确,你们这么些人我一时也领导不过来,每个组设一个组长,专门向我一个人负责,对了,我自己在发射机组,这个组就不要组长了,有问题要随时}'报研究,一星期汇总一次。” 。 想看书来
红海洋 第二章(26)
大家都被老马一番话吓得不敢出声,马建成却自顾喝水,环顾四方,徐徐说:“有什么不同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一个工程师就说:‘‘马总,这样是不是有点冒险了?”话音未落马建成就把他堵了回去:“诸位参加这个工程就是风险巨大的,你们的胆子未必比我还小,责任未必比我还大,现在人已经到了,这个戈壁滩子上,再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就太晚了点,早干什么去了?这是冒险的事我不知道?天大的冒险!现在大家已经绑在一条船上,诸位只好跟我马建成同舟共济,奋勇向前了!”
这个工程师接着问:“马总,这样分组搞起来,进度也许是快了,可是万一各部分搞出来,最后的图纸对不上怎么办?”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是呀!万一各个部分都搞出来,最后拼 不上,那可怎么办?这马建成果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司是 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马建成在美国从来就是这么干的,他根本就没当过真正的“主事”,连个总图都没见过一张!他这辈子搞工程从来就是从分解图开始搞起的。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于是只顾齐声叫道:“图纸对不上,到安装的时候出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马建成干脆把脸一吊:“我说过,那不是你们的事,我是总工程师,你们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干好就行了!”
那个工程师没想到他这态度,良久只得又说:“我想问,……马总到时候有把握总体安装不出问题吗?”
马建成更加不耐烦了:“没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孩子生出来是什么样?诸位眼下还是扎扎实实回去保胎,就是孩子个头太大将来难产那也可以剖腹。”
王山魁见这么多工程师都反对,也不由得担忧了,他说:“老马我提一点,我是外行啊,我感觉分得太散是不是也不利啊?全局还是要有,比如说作战吧,讲究集中力量歼灭敌人,最忌讳的就是分兵多头,力量分散啊!”
马建成瞟了他一眼:“这不是一回事,你的确是外行。”
王山魁被戗了一句,几乎当场就要跳起来,说:“老马!你!你是总工程师,但也要听取大家的意见嘛!我是外行可是在座的有的是内行嘛!”
马建成还是不死不活的口气:“我是总工程师,七嘴八舌我没法工作,不按我的办可以另请高明!,,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马建成依旧面无表情,良久以命令的口气说:“好吧,既然是个基地就要有个军事基地的样子,所有的帐篷按技术小组重新分,这样找起人来也好找,散会后,立即搬家吧!,,会后科技人员立即行动起来,开始搬家。
卢政委连连摇头说:“好个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王山魁愤然说道:“妈的弄到最后,他要把我们也给管起来了!”
那年夏天,马建成成宿在干打垒里的灯下画图,灯泡周围蚊虫像车轮一样转,辟啪直响,小虫在桌上落了一层,马建成用毛巾围住脖子,看着桌上一层小虫,常自言自语:“可惜了!这玩意儿要是能吃就好了,能吃就好啦!天上往下掉蚊子,它怎么不掉窝窝头呢!掉窝窝头就好啦!”
那时候老马是有名的抠门,整个基地都有名。表现之一是他在窗台养了一盆小辣椒当佐餐,出门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数数窗台上的辣椒少了没有。二是特批给晚上加班的人员加个窝窝头定量。老马特别优待是俩窝窝头。因此老马攒了不少的定量,这定量在他钻电子调谐室排险的前夜,被他一股脑挥霍了不少,也就是说那天晚上老马差点就让窝窝头给撑死。
红海洋 第二章(27)
当然这是后话。
事实证明,老卢为了不占麦子地,把基地选在涝凹地里面,是十足的短见、是不折不扣的农民意识。
北方秋天就是雨大。刚刚立秋,一声暴雷,夜里就下起了滂沱大雨,沼泽地就一片汪洋,基地里面立马“人或为鱼鳖”了。
老马还是有先见之明,大雨刚下,马建成夜不成寐正画图呢,就从棚子里跑出来,大喊:“快!快去把所有的器材搬到高处!”
彭向前还劝他:“马总,雨会过去的!”
马建成急了,嚷道:“你看看,这里是一片涝凹地,马上就成池塘了!怎么偏偏把基地选在这么个鬼地方!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彭向前这才大喊:“同志们!去仓库!”王山魁也大声命令:“命令部队紧急行动,抢救器材!”
马建成大叫:“哎呀,搬来不及了!”王山魁忙问:“那怎么办?”马建成说:“先用方木搭架子,把设备垫起来,再用沙袋亏堆防水坝,避免机房浸水!”
这雨就不断地一连下了七天七夜。
第八天雨停了,基地工棚已经成了池塘,老卢等人只好抱着衣物坐在床上讨论问题。
众人沉默不语,周围蛙声一片。
王山魁的声音打破了蛙鸣,宣布说:“今天晚上,部队已经正式断粮了。”
老卢劈里啪啦打着身上的蚊子,自言自语:“铁路冲垮了,修复了再把粮食运上来,起码得个把星期。”
王山魁急了:“运能运多少,不能什么都靠上面,现在主要是咱们这个把星期怎么办?吃什么?”
四周青蛙齐鸣,众人依旧沉默无言。
末了,卢政委无精打采地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天一晴都跟我挖野菜去!”
也只能挖野菜了。
第二天中午,在烈日下,大锅里就煮着野菜,战士们端着碗吃饭。老卢说:“同志们,赶紧吃,你们一边吃,我一边给你们讲故事,你们爱听什么……什么革命啊革命的故事?,,
—个战士说:“政委,你有没有吃……好吃的故事说给咱们听听。”
老卢眼睛一亮就说:“有啊!我讲个一张大饼的故事吧!在长征的路上,有一次,追击敌人,敌人跑不及,掉在路上一个大饼。我是湖北人,咱们湖北吃米的嘛,没见过大饼,大家是饿着肚子打仗的,都说这个东西好吃,是烧饼,可是没有人敢拣来吃,为什么呢?”
彭向前插话说:“红军纪律严明!捡到东西要交公……”
卢政委说:“对。所以,我当时看到那个东西,也不敢吃,就一脚把他踢到草丛中去了。”
那个战士觉得可惜了: “踢到草丛里……卢政委,您是说……唉,这么好一张饼,可惜了……”卢政委也说: “是呀。——等仗一打完,我撒腿就往回跑,跑到原地,可是怎么着也找不到那张饼了!急得我——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我一把把烧饼抱在怀里——满眼里就是这张饼了!”
战士就一片叹息,说:“要是现在草棵子里也有张饼该多好啊。”
卢政委强打精神:“小鬼们,饼早晚会有的,可是眼下,咱们不填饱了肚子,哪能干活啊,吃,我带头!”大家便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然后就干活,喊着号子搬器材,先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喊着喊着就喊成“妈了个巴子”了。可把祖宗八代都骂完了,机器还是没抬到车上去。 只好又休息了。 战士就抱怨道: “妈的这机器也欺负老子没吃饱!要是过去!”
这时突然一只老鼠从机器下面跑了出来,几个战士就赶着追打,彭向前就喊:“你们没力气了倒还跑去打老鼠!回来回来!”
红海洋 第二章(28)
一会儿战士拎着老鼠尾巴来找彭参谋长,样子就十分不平:“彭参谋长!你看看,妈的人饿得皮包骨头,这大老鼠倒是吃得肥敦敦的。剥皮烧了吃了!”
向前说:“恶心不恶心啊!我就是饿死也不吃这玩意儿!”
沉默半天,一个战士突然叹息说:“老鼠也比我们强啊!俗话说,老鼠还有三年余粮嘛!荒年也饿不着它。”
彭向前眼前一亮,就问:“你这话什么思?”
那个战士说:“每个老鼠洞里准有存粮,最少也有斤把——这是我奶奶说的。”
彭向前一听来了劲,也不饿了,就说:“老鼠洞里有存粮?你说老鼠洞里……”
战士说:“是啊……我奶奶……”
向前就跳着脚喊:“他奶奶的!挖!挖老鼠洞真能够找出粮食,同志们不是可以多吃点饭嘛!”
大家一听全来劲了!
向前就下命令:“机器先不搬了!满山遍野的,给我挖老鼠洞去!”
战士们便一轰而去,直向漫山遍野挖了起来,而且是挖地三尺,见洞就挖。
不到半天,指挥部办公室工棚的桌子上堆了一堆粮食:金灿灿的谷子,黄澄澄的大豆,圆鼓鼓的高粱。这可是久旱逢甘霖呀!
卢政委问:“这些都是从老鼠洞里掏出来的?”
彭向前说:“少着斤把,多着5、6斤,而且怪得很,据说每颗粮食一经老鼠嘴舔过,3年5载都不生虫哩!”
卢政委那个高兴啊,就笑着说:“这可比挖野菜强多了,看不j出来,你这个人种地不行,搞粮食还真有一套啊!”
彭向前谦虚着说:“群众的智慧嘛。”
卢政委首肯道:“好!立即成立小组,利用业余时间挖老鼠洞!”
彭向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