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知识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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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社会知识竞赛-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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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一概数字化为“每超一辆车就得多花10块钱”,遂因出自“对数字的敬畏”并且相信“它们比文字更加可靠”而“大错特错”了。
  我们的人生和我们的世界之所以被搞成今天这样,必须归功于数学,也不能不归咎于数学——准确地说,应该是以数学为基础的货币化。可计数的货币不仅简化了所有可计数或不可计数的价值观念,而且使这些价值观念之间可以任意地进行换算,有段子为证:某执法部门俩芝麻官,一日忽觉嘴里淡出鸟来,遂决定深入基层检查工作。当下戴好大盖帽,骑单车来到郊外一养猪场,对养猪专业户户主打官腔道:“每天都给猪吃什么?” 。。

数字人生(3)
“报告:每天给猪吃潲水。”
  “什么?潲水那么脏,猪吃了以后人再吃猪,肯定危害健康。不行,罚款10块!”
  第二天,两顶大盖帽又飘然而至。“罚款之后,改进了没有?”
  “报告,本人已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喂潲水了。”
  “嗯。那么,现在给猪吃什么?”
  “每天改喂面包。”
  “什么?喂猪吃面包?!这不是浪费国家宝贵的粮食资源嘛!你好大的胆子。不行,还要罚款10块!”
  罚上了瘾,大盖帽第三日一早又来。声色俱厉:
  “经过两次罚款,有否改进?”
  “有。本人已彻底悔改。现在不喂潲水,也不喂面包。”
  “现在喂猪吃什么?”
  “报告:我现在每天给猪10块钱,丫爱吃什么吃什么!”
  道德捆绑了数学
  把因涨价而造成的汽车额外汽油开支换算成等值的啤酒或咖啡,只是各人因爱好不同而采取的换算策略。下至个人,上至国家,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从来也就是用于换算的项目不同而已。
  小时候经常接受这种教育:
  “全国人民每人每天节约一滴水,就能炼多少多少吨钢,浇多少多少亩地。”
  又或者:“全国人民每人每天节约一粒米,就能救活全世界多少多少个于水深火热中受苦受难的阶级兄弟。”等等。
  显而易见的是,虽然都是换算,不过把汽油费换算成啤酒或咖啡,属于悲观的算法;把一滴水或一粒米折算成钢铁和粮食产量,甚至阶级兄弟的性命,则是乐观的数学。算法一致,境界却大相径庭。
  数学家色斯顿( William Thurston )认为,所谓数学,只是一种“脑中的工具”,它可以让我们观看及表达我们不能以其他方法处理的观念。但是,数学家不把他们的技艺认为是一种简化计算或把实体世界秩序化的工具,他们对数学的了解是,数学可以表达、运算及发现事实,在这个意义上,数学是一种语言,也是一种文学,是一整盒的工具,以及用这些工具建立起的体系。只是,数学并不具有那么绝对的诠释能力,人们常畏惧于它的威力及不可侵犯,数学只是一种标记,不是真相。
  所谓“真相”,我认为不外乎以下这类严肃却既不科学又不“道德”的事实( 通常都遭到了数学家的忽视 ),例如,全国人民并不是每人都能每天节约一滴水或一粒米的,事实上,我不知道全国人民里面当时还有多少人每天都想多得一滴水,多吃一粒米。同理亦可推及在今天这个“13亿市场”上的汽水和汽车。有人还说过这么一句抬杠的话:“如果把每人节约出的这一滴水搜集起来,真正起到炼多少钢浇多少地的作用,所花费的成本还不如让我们每个人多浪费一滴。”
  今天回想起来,这种换算方式除了有助于“数学头脑”的培养同时让我们再一次为幅员广大及人口众多而骄傲,实际上只有道德上的意义。必须承认,道德一旦捆绑了数学,就会变得无比强大,而且亘古常新,因为现在轮到华尔街的分析员来玩这个游戏了:“13亿中国人,如果每人买一罐汽水,每人吃一粒药,每人买一辆汽车……“Oh My God!”
  时间可以管理吗
  数学之于人生的最基本要义,K。 C。 Cole在《  数学与头脑相遇的地方  》中一语道破:“数学是一种能澄清混淆关系的思考方式,它是一种语言,能让我们把世界上混杂的局面翻译成可以去管理的方式。”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数字人生(4)
“管理”一词,能让许多人眼前一亮,心头一热,却也能使另一些人如鄙人者胯下一凉,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不同的结局却建立在这样一个共识之上:时间就是生命。
  时间是一条河流,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也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段的时间。然而,数学令我们相信,通过精准的计算,通过有效的管理,我们可以控制时间的“流向”,从而部分地实现“脚踏两只船”之不可告人的心愿。
  咖啡、啤酒虽然也是液体,人也不能两次喝进同一口咖啡、同一口啤酒,不过与这类东西相比,时间之所以会成为最容易“被管理”的一种液体,因为它全然地基于数字,基于数学( 事实上,在达利的幻想中,钟表也是液态的 )。管理时间,就是管理生命。
  在进行管理之间,有必要对一个人的生命做出基本的统计。据不知名人士统计,一个活到72岁的美国人一生的时间分配如下:
  睡觉─21年
  工作─14年
  个人卫生─7年
  吃饭─6年
  旅游─6年
  排队─5年
  学习─4年
  开会─3年
  打电话─2年
  找东西─1年
  其他─3年
  统计年份不明,只好假定是发生在90年代。若以此而论,此统计结果在技术上是相当粗略的,在人性上更是十分粗暴的( 甚至连性别也不清楚 )。比方说,一个美国人在90年代花在“打电话”一项上的时间肯定要比80年代多得多,因为手机的普及;又如,一个美国人在2000年代用于“找东西”的时间,又肯定要比80年代和90年代都多——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样本里的这个美国人是个男性,碰巧又是个士兵,那么在他“找东西─1年”的统计结果中一定会多出“帮助政府前往伊拉克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大段时间。
  事实上,美国人的时间统计数据并不一定适用于中国,因为上述统计中根本没有列出“看电视”一项( 当然,这个错误相当于在美国人的时间统计中竟然也没有列出“开车”一项 )。具体到中国各省,例如,在成都,就有必要专门列出“用于打麻将的时间”;在广州,就得列出“用于吃饭的时间”;在北京,“用于堵车的时间”和上海人花在向外地人主动发出“我们上海有没有变化”以及“变化大不大啊”之询问上的的时间,恐怕也有单列的必要。
  同样道理,欲在时间上统计并管理一个西班牙人的一生,必然得考虑到他的“午睡时间”,对于一个日本人来说,也不能忽视他一生中用于鞠躬的时间,等等。真是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
  假设我们已经充分考虑到各地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差异并且为每个人都做好了一份以人为本的统计,现在,管理工作马上就可以开始了。咳咳,所谓时间管理,即是我们既然无法使时间停留、倒流,既不能开源,也不可节流,就只好采取大禹治水的策略:疏导——让时光流向更有价值、更有意义的地方。
  老幼皆知的一个事例,就是鲁迅先生关于“天才”的说法。原文是:“我哪里是什么天才?我不过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来工作而已。”
  在“时间管理”的语境中,这就是让“用来喝咖啡的时光”成功地流向了“工作”这样“有意义”并且“有价值”的地方( 最终使管理者成为天才 )。这里再次用到了换算。换算成立的一个必要前提条件是:鲁迅先生不喝咖啡或者不怎么爱喝咖啡。若鲁迅先生也像别人一样爱喝咖啡,但是他用割舍或疏导的方法成功管理了这些咖啡时间,“时间管理”方能成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数字人生(5)
因此,鲁迅先生究竟爱不爱喝咖啡,在文学史和“时间管理”理论上都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事实。先生虽然讲过“我好像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血”这样的话,但终究还是比喻,喝不喝咖啡以及喝进咖啡之后挤出的又是什么,并不在我的考据范围之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咖啡馆这个地方,先生也还是会泡上一泡的;而且,他也反对许广平先生喝咖啡。据史料记载,1927年10月5日,刚来上海的鲁迅和许广平到横浜路35弄###里看房子。那是一条石库门的旧式弄堂,鲁迅一家的熟人很多。看房后的第二天上午,郁达夫和王映霞来旅馆拜访鲁迅,饭后喝咖啡时,达夫注意到鲁迅很热情地对正在搅咖啡的许广平看了一眼,并说:“密斯许,你胃不行,咖啡还是不吃的好,吃些生果罢。”
  据郁达夫回忆,从这个眼神和这句“医嘱”里,当时他已捕捉到了“爱情的火花”,并为先生终于有了爱侣而暗暗高兴。
  《  数学与头脑相遇的地方 》这本书的最大贡献,就在于作者 Cole第一次( 或者是我这个死硬派文科生有生以来第一次获悉 )将数学径直引了人口学、伦理学以及哲学。
  结合数学原理,Cole成功地用一个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文史哲”事例,向我们揭示了这样一个真理:数学已不再是专门去解决类似费马大定理的抽象科学了,它同样能解决像人性之善恶以及“黑人和白人、亚裔人和白人到底谁的智商更高”这样的问题。Cole告诉我们的是,学习数学并学好数学,我们可以把每件事物掌握得更好——“从晦涩难解的物理问题,到如何在离婚案中定出公平的财产分配。”
  真的,说到财产,说到婚姻,枯燥乏味的数学还真的性感了起来。以下就是我随手找到的一些与婚姻有关的数字:第一个数字是10,单位是人民币元。它乃是新版《 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登记条例 》颁布实行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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