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又是两耳光。
这两耳光他受不了啦!眼中金星直冒,口中牙断血出,无法抗拒的可怕掌力,似要化肌溶骨,可怕极了。
砰一声大震,他仰面摔倒,眼前已无法见物,绝望地双手乱挥以保护自己。
靴尖吻上了他的肋胁耳门,一连三脚重踢,力道千钧,足以踢破一流内功高手的护身气功,踢得他不知人间何世。
“在下的话,说一不二。”鬼面人阴森森地说:“不招,你一身零碎将会一件件掉散。”
“哎……”他痛得忍不住叫号。
“给你十声数招供,数!”
另一位蒙面人欠身应诺一声,开始叫数。
他浑身一震,如中雷殛。将人大卸支解,以及十声数逼供,还有说一不二……这些事,是江湖人耳熟能详的骇人规矩,高手名宿闻名色变的典故。
“我……我真的不……不知道长……长上是谁……”他崩溃了,声嘶力竭叫号。
“六……七……”另一蒙面人继续叫数。
“用……用一千两银子,招引我入伙的人,是……是太清道人……”
“太清道人?哪一个太清?”
“他……他是太……太清……”
“天下间没有一千个太清,最少也有五百,哼!你……”鬼面人冷笑:“说他的绰号,或俗家姓名。”
“我……我只知道他自称太清……其他……老天爷!有人给你一千两银子,请你掩去本来面目做杀手,任凭你掳财劫色,有许多同伴帮助你,听你指挥,你还要求什么?还犯得着去追究长上是什么人?何况如果不接受,就有性命之忧。我……”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
“那么,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饶……命……呃……”
※※※※※※※※※※※※※※※※※
同一期间,晁凌风在东湖如愿以偿,找到一些他需要找的人,希望能澄清一些疑团。
当他出现在东湖时,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不怕有人注意,只怕没有人注重他。
到达通向紫虚观的小径,三个青衣人正好站在路口等候他接近。
“晁兄请了。”那位魁梧威猛的佩剑中年人,首先向他抱拳行礼打招呼,“在下已久候多时。”
“咱们认识吗?”他警觉地回礼,目光扫过左右两个年约四十上下,面目阴沉的人。
“在下程啸天。”
“哦!”他恍然,“青龙帮总舵令主八极灵官程令主,久仰久仰。”
“晁兄,在下奉帮主嘱咐,特来请晁兄移玉陈公套,帮主面致谢意。”
“奇怪!”他感到不是滋味,又是强行请客的,“似乎晁某已成为不少人认为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混混了。在下委实想不出猜不透,贵帮主安的什么心眼,随意派人招来挥去,贵帮主不知道在下忙得很吗?”
总舵令主的身份地位,可说仅比帮主副帮主稍低些,派总令主相请,可说是天大的面子了。
无如他连遭事故。尤其是不久前太极堂强请之后,难免心有成见,所以说话带有不满和火药味。
“晁兄,帮主是有诚意的。”八极灵官居然不生气,笑容可掬,“本帮的人,都知道晁兄正在追查沉船杀人的凶手,只希望向晁兄提供一些线索,别无他意。如果晁兄事忙,在下不敢勉强,请到右首的小亭小坐,在下当提供一些线索给晁兄参考。”
他的火气消失了大半,感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火。
“在下多少知道贵帮所获的线索,也概略了解这些线索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线索贵帮并没找到。”他摇摇头苦笑:“谣言满天飞,谣言是靠不住的。”
“晁兄……”
“贵帮可曾查出江永隆与李世鸿两位乘客的线索?”
“这……正在查。”八极灵官一怔,两位同伴更是眼神一动,“敝帮正在积极清查每一位乘客的底细,牵涉的面广,需要时间……”
“在下所查的方向,与贵帮不同,各查各的,贵帮请不必替在下费神。哦!程令主可知道北雷的下落吗?”
“北雷?晁兄找他……”
“请勿追根究底,请见告。”
“在武胜门外的新河洲,与东风西雨住在一起。”八极灵官欣然说:“这家伙好像有病,由东风西雨两个老凶魔保护。晁兄要找他,在下愿为前驱。但不瞒晁兄说,敝帮的人惹不起这些魔头,无法全力相助。”
“只要令主指引在下前往,就感谢不尽了。”
“陈分舵主廖分舵主,你们先回总舵返报。”八极灵官向两位同伴下令,“本令主与晁兄前往新河洲走走。晁兄,咱们走。”
晁凌风注视两位分舵主片刻,他知道廖分舵主这个人,武昌分舵的分舵主分水犀廖勇,在江湖颇有名气。
武昌分舵,指东面的武昌县,而非目下的武昌府城。
总之,青龙帮高手云集,各地的重要负责人分舵主,已经应召赶来应变了。
两位分舵主对他的态度相当谦恭,客气地抱拳告辞,但直待他和八极灵官走后,方离开原处动身返回府城。
新河洲是江边一座小洲,有一条小沟隔开,其实是陆地的一部分,不算是洲,上面住了百十户人家,距府城不过五里左右。
八极灵官非常热心,沿途为他解说三凶魔匿居处的形势。
新河洲是青龙帮的势力范围,当然事无巨细皆在帮众的有效监视下。
他不希望青龙帮介入,因此一过洲上的小桥,便请八极灵官回避,独自进入洲上的唯一小街。
这一带全是些简陋的民宅,正是藏匿隐迹的好地方。
他停在一座稍像样的民宅前,先察看左近的形势,这才上前叩门。
大门拉开,一个短袄已成灰色的中年穷汉当门而立,讶然打量他这位人如临风玉树的公子爷。
“哦!公子爷有事吗?”穷汉惊讶地问。
“在下姓晁。”他笑笑:“贵宅住了三位大叔,都是佩刀挂剑的人,其中一个姓雷的患了病,没错吧?”
“这……”
“在下是他们的朋友。”
“朋友?公子爷……”
“对,朋友。你去通知他们姓晁的来了,他们就会出来啦!在下在外面等他们,劳驾。”
“好的,小的这就……”
话未完,门内有人伸出手,将穷汉往里拖,接着钻出东风和西雨两凶魔。西雨仍然是道装打扮,两人的气色都不怎么好。
“小狗!你竟然找上门来了。”老凶魔东风似乎胆气壮了许多,“你来了,就休想活着离开。”
西雨却像一头惊恐的丧家犬,想上又不敢上。
“呵呵!那天在客店,由于有妙手空空现身,在下没能好好揍你一顿,至今仍感遗憾。”晃凌风笑容可掬地向街心退,“你还有机会挟尾巴滚蛋,因为在下今天要找的人不是你,是北雷。”
东风一声怒叫,疾冲而上。
“不可鲁莽……”吃过苦头的西雨急叫。
自命不凡的成名人物,对自己被人挫辱的事,大都讳莫如深,即使是知交好友,也不愿据实相告,以免面子难看。
西雨也不例外,所以东风并不知道晁凌风的底细。
北雷更是目空一世的人,当然不肯把栽在晁凌风手下的事说出。
叫晚了,东风已冲上发招,真力聚于掌心,一记现龙掌行正面抢攻,猛拍晃凌风的胸口,力道如山,掌出真力发如山洪,可撼山摇岳的掌力破空吐出。
天下四大魔君全力一击,初出道的毛头小伙子,怎禁受得起这可怕的致命一击?
晁凌风不想暴露真才实学,也不想硬挺对方精纯内功的霸道一击,身形速闪两次,避开正面涌来的无传拳力,从斜方向突然切入近身,掌如开山巨斧,一掌劈在老魔的左肩胛骨上。
东风已运功护体,精纯的内功可抗刀砍斧劈,但却挺不住晁凌风的肉掌,大叫一声,马步一虚,身形前俯,身陷危境不肯罢休,神龙摆尾反手就是一掌后攻。
一掌落空,腰脊被晁凌风踹了一脚,身躯冲势加剧,向对街的屋角撞去。
这一脚力道不轻,但东风禁受得起,手一触屋角,身形上升,反飞,下落,双脚凌空向下面的晁凌风猛踹而下,身法居然十分灵活。
晁凌风哈哈一笑,疾退两步,恰好让东风在面前伸手可及处飘落。
不等东风落实,他大手一伸,抓住了东风的背领向下一带。
一声裂帛响,东风的青袍被撕开了。糟透了,腰带也被抓断,裤腰也遭了殃。
“哎……呀……”东风惊叫,手掩住下体,带着破衣破裤,半裸着身子,发狂般向门内逃。
“我的剑……”东风冲入大门狂叫。
门内站着气色更差的北雷,手中握着东风的剑。
“剑在这里。”北雷说:“你也不是小辈的敌手,快从后门逃命。”
东风虽然有剑在手,但衣裤不全怎能再出去?
“哈哈哈哈……”街上的晁凌风,举起手中的破布帛狂笑。
西雨心胆俱寒,发着抖往门里退。
北雷不再理会东风西雨,老鼠似的向后门逃。
后门是通向一片沼泽的荒野,三里外便是分隔洲的小新河。河宽仅五七丈,浓密的芦苇高有丈余,人往里面一钻,真不好找。
沼泽十分泥泞,芦苇丛生。
距农宅的后门约一里左右,九名蒙面人蛰伏在内严阵以待。
东面传出一阵涉水声,出现两个高大的蒙面人。
领先那人亮出掌中的银色鬼头牌,同时右手打出手势。
“诸位。”那人收了鬼头牌沉声说:“不久之后,将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追逐东风西雨北雷三个老凶魔前来,诸位务必全力帮助三老魔,搏杀那个年轻人。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是他死,就是你们亡。”另一位蒙面人语气更厉,“除非杀了他,不然,你们一离开此地,便是叛逆,唯一的结果是死,明白了吗?”
“明白。”九个人几乎同声应诺。
一比九,还加上威震江湖的三老魔,谁也可以料想得到,绝无失败的可能。
“也许三老魔不可能全部到齐,但诸位根本不需倚仗三老魔。”下令的蒙面人加以补充,“成功与失败,诸位该知道如何选择,该知道怎么做。现在,诸位可以分开隐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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