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自己解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结,终究还是要你来解!
痛快的回过一句,“好,我等你!”
不再有任何回复,忧然看一看时间,马上可以下班了,突然想起,柯诺扬曾问过自己,昨天会不会去!糟了,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赶忙抄起书包,飞奔一样的冲下楼去,这次,真不知道会不会如上次一般,又拉扯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到了医院,推门进去,屋中并没有人,忧然气还没有喘匀,见柯诺扬正坐在床上摆弄手机,神情并无异样,微微松下口气,将门关好。
柯诺扬抬眼看了看她,唇角似牵起微微笑意:“哎呦,这么着急的跑来哇,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听到这句,忧然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这是她心里标准的柯诺扬!
也以标准的自己回应过去:“隔你的头,今天你这怎么这么安静?”
柯诺扬耸耸肩:“都走了啊,我专程赶走他们等你来的,我知道你昨天没来,今天肯定会来的!”
说着,转头又道:“昨天,肯定是跟狐朋狗友鬼混去了吧?我很识趣的,你不来,都没有打电话给你,省得你烦我。”
忧然一怔,提及昨天,不由低下了眼去,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吞吐道:“嗯,是啊,你知道就好!”
低垂的眼帘,突而映入流光明翠的一块东西,忧然定睛一看,精巧的盒子中,放了一个做工极其精细的平安扣,系一条红色绳子,那玉纯澈通透、翠根清秾,小巧却华丽精致!
忧然眼前一阵恍惚,望向柯诺扬,眼里流过一丝莹光:“这是……”
“给你的啊!”柯诺扬说得随意,眼神却是郑重:“本来想昨天送给你的。”
缓缓敛住笑意,目光如沁了春日的阳光,璀璨而融暖袭人:“生日快乐!”
轻而简单的一句,却令忧然的心倏然塌陷,天崩地裂、山河震颤的感觉骤然窜入心里!
可喉间却又不觉紧紧涩住,眼底微有温热水流划过,想要隐忍,却瞬间波涛汹涌……
柯诺扬亦是一怔,眼前女子种种情态,愤怒的、喜悦的、犹疑的、心事重重的,他似都曾见过,唯独这样激动的神情,是他见所未见,心中感觉,不知是得意还是一点心疼,总之,这感觉有点甜蜜!
伸手欲拂去她脸上泪迹,忧然却突地抱紧了他,柯诺扬又是一怔,手迟迟不敢下落,只是忧然抱着他的力道愈加深重!
“怎么了?感动的这么一塌糊涂哇?”柯诺扬的手,轻缓的落在忧然一头长发上,轻声说道。
忧然却只是不语,这样的感觉,令她心中翻江倒海,一时打翻了五味瓶,昨夜,在同一天,你和我同样等待着等不来的人,真正是应了那句歌词——爱我的人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柯诺扬,你真傻,和我一样!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1)
三个月的调整时间于忧然看来该是够了,迟云锋说,季后赛之后,会打电话给她,然后面对面的解决此事,到那时候,不论是不甘,还是深爱,都该是自己不再沉迷的时候。
她将柯诺扬送她的生日礼物挂在脖子上,红色的绳子,吉祥如意的寓意,终于令她有种幸福的感觉。
向公司请假,是不好意思、但又必须做的事情,她绝对不是敬业的记者,却还有职业道德。
不可胜任,就该主动走开。
于是,北医三院成为她最常出没的地方。
柯诺扬的说说笑笑并不能掩饰他伤势的沉重,每当看着电视,看着队友们在赛场上顽强拼搏的身影,他的眼里总有清清淡淡的愁绪,他本就透明的眼睛,更加如一块黑色琉璃,流转着忧伤的光芒。
云霄队首轮对阵南区第八名,刘宇领衔的上海队,两队风格有些相似,同是失去了高大中锋,同是由组织后卫当家作主,也同样面临板凳深度不足的问题。
今年,为备战奥运,大大缩减了联赛进程,可每一名球员,为搭上奥运的末班车,还是尽着最大努力。
已确定名单上的人物,为荣誉而战,边缘人物为自己而战,这其中,就有迟云锋。
媒体热炒,吉尔斯欲要迟云锋替下年纪更大的老牌后卫朱群,尤其在看了云霄队与广东队比赛之后,这条新闻更被各大媒体炒得如火如荼、甚嚣尘上。
其图文并茂,更显得煞有其事。
柯诺扬浏览着网站新闻,嘴角不禁含笑。
忧然奇道:“你笑什么呢?傻乎乎的?”
柯诺扬眼睛依然看着屏幕:“你看看,现在给云锋红的,呵呵,这小子总算熬出来了,不过……”
说着,明亮的眼中隐有一丝担忧。
“不过什么?”
可恶!忧然在心里自抽五十,是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谁叫你追问的?
柯诺扬却并没在意她的异样,只是啧啧的说:“国家队什么地方啊,论资排辈、拉帮结伙,不是什么秘密,我这下是去不了了,到时候就他一个北京队的,他又是今年才冒出来的,国家队里……”
柯诺扬微微摇头:“不好混啊。”
忧然心上一颤,却又很快笑了:“呵,据我所知,之前的几年,国家队貌似也只有你一个北京的,况且,你那个拽的跟什么似的性格,你是怎么混过来的?”
柯诺扬压下电脑屏幕,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刚毅的脸廓上,显得犹未突兀,他朝忧然望过来,那双眼睛仿佛折射了整间病房的阳光,有得意,却也有丝丝怅然。
忧然不免迷惑,这是什么眼神?
柯诺扬略略叹一口气,靠在柔软的大枕头上:“云锋和我不一样,我在国家队时要么是绝对主力,要么也是主力替补,可是云锋……他第一年进国家队,又是组织后卫这种肩负球队攻防大任的位置,再说了,他的性格你也清楚,平时礼礼貌貌的,可并不常和人交流,而组织后卫最重要的就是和队友的交流。”
忧然一怔,不错的,组织后卫,场上拥有话语权的人,不但要自身技术出众,平时,更要了解每一个人的传接球习惯,若是没有交流只怕很难做到。
见她沉思,柯诺扬不禁问:“怎么了?担心他了?”
忧然脸上如热火,如被阳光炙烤般滚烫,望着柯诺扬,他微笑的唇角,明亮的眼睛,却仿佛是一脉清爽流泉,令人神清气爽。
故意板起脸说:“好了,推你出去走走,去不去?晒晒太阳,免得你心理阴暗。”
柯诺扬做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不要去,讨厌挪来挪去的。”
忧然起身:“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啊,别以为我一天到晚没事干。”
柯诺扬笑容如风,到似突地想气什么:“噢呦,可不是吗?我们裴大记者这几天一直泡在北医三院,跑过气的新闻,不知道会不会被开除哦?”
说着,狡黠一笑:“说,你是不是逃班来的?我好感动啊!”
忧然面色微微一动,在柯诺扬如同阳光的目光下,似乎有种无所遁形的逃避,柯诺扬缓缓收敛住笑,望着她的神情,僵涩的动一动唇角:“呵,你……不会被开除了吧?”
忧然随即去扶他的身子,低头之间,一头长发遮掩去眼中散乱的光:“没有,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柯诺扬自己能吃上些力气,在忧然的帮衬下,挪动到轮椅上,望着她,看似无意的说:“失业了好啊,我好养你,就不怕你跑掉了。”
果然是柯诺扬,忧然扬起脸,眼中火苗丛丛:“柯诺扬,你别忘了你带伤之身,不想死,给我老实点,要不拿橘子皮把你嘴堵上。”
说着,望一眼他吃了满桌子的橘子皮,柯诺扬撇撇嘴,手指在嘴唇上一掠,做出拉拉锁的样子来。
忧然推着他,得意的道:“嗯,这才乖!一会阿姨给你买糖吃啊。”
推着柯诺扬走出病房,不禁低眼望望他,这些日子的柯诺扬仿佛比受伤之前还要开朗了许多,哦,不,看比赛的时候除外!
看着他一条伤腿,竟仍有心酸的感觉,他怎么就会受伤了呢?还伤得这样严重!
有时真希望,一切都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柯诺扬还在赛场上纵横驰骋、大杀八方,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静静的坐着或者躺着,苦中作乐。
电梯停在一楼,推着他走出医院大楼,阳光有些刺眼,冬日灰暗的天空下,很少有这样刺目的阳光。
忧然不禁为柯诺扬紧了紧领口的棉服,自己也调整了下拉锁的高度,正要推着他走,却听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在身后:“你……你……忧然……”
忧然回身,只见一个女人,四五十岁年纪,拄着一支拐杖,一步步艰难、蹒跚的向自己走来,她面色焦急,目光中隐有点点泪意。
忧然疑道:“你叫我吗?”
那女人踉跄的脚步几乎站立不稳,几乎扑倒在忧然怀中,忧然赶忙伸手扶了,她却紧紧的拉住忧然的胳膊,拐杖掉落在了身边。
忧然心中一颤,这女人,与妈妈差不多年纪,她的神情怅惘而悲怆,难道……
正想着,便见一男子身影分外熟悉,亦急切的跑过来:“妈,你怎么……”
看见忧然的目光有一瞬惊讶,随而隐去,变作一副叹息神情。
“周城。”忧然直呼他的名字,眼中质问一览无余。
那女人仍旧哭泣,拉住忧然的手,微微颤抖:“然,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你不认得我?你不认得我!”
似是问,也似是答。
忧然一时怔住,柯诺扬亦调转了轮椅的方向,疑惑的望过来。
周城看柯诺扬一眼,再望忧然,她的神情郑重,扶着女人的手,亦几乎深入到厚厚的棉服中。
周城连忙扶过女人,女人却只顾哭着拉住忧然:“然,我是妈妈,是妈妈。”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