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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孙老师是钱太多了,吃饱了撑的,那或许可以认为孙大人是在炫富,可是依据他老人家的自述,当时大肆耗费银子去“摆阔”却是在拮据的情况之下:
孙阁老曰:“臣来关外,止有八里铺一堡,中前所一城,以安哨马。臣与各將吏拮据四年,有四十七城堡”'2'
孙阁老在拮据之下,这一出手就是“四十七城堡”,外加十四万人马,真可谓是进攻、防御两手都要抓,而且两手都很硬啊,同志倒是位好同志,可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同志……
此时,朝廷正是财政困难的时期,在这三空四尽之际,朝廷张罗些银子发到辽东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您孙老师既然已经准备了用于大举进攻的兵力(十四万人),却为何又要修筑纵深达200里的超级防御工事呢(关宁防线)?
要知道,闻名世界的马奇诺防线,纵深最宽也就十几公里,可孙老师的防线纵深却达到200里,这么厚的纵深,还要密布数百座城池、台、堡,那要拿多少银子才能填满?您老就不怕把朝廷给吃垮了吗?真要是吃垮了,那您孙老师可就是后金的同志了!
孙老师对此的回答是,进攻是肯定的,但这些城池台堡的修建,却并非是单纯为了防守,它们真正的功效还是为了进攻,因为在200里的防御工事纵深内可以屯种,屯种所得又能贴补辽东军需,以减轻国家的负担,实在堪称一举两得。
话虽然说得好听,理由也相当不错,但可惜的是孙老师屯种所得太少了,每年就十八万两'3',跟辽东每年消耗几百万一比,还不够塞牙缝的!
在孙老师扩军以后,仅山海关一处的人马和官员,每年光吃喝拉撒就要耗费四百万两,这还不算辽东的其他用度,比如造办军械、官衙建造、等等所耗费的银子,所以区区十八万两的屯种所得,对于整个辽东用度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4'
其实,如果仅仅是不够塞牙缝那都还不是大问题,毕竟人家孙老师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而且每年还算是有十八万两的进项,总比没有强吧,可若是再算一笔帐,估计孙老师又得钻地缝了,因为他大搞屯种除了“进项”以外还有“出项”,那就是四年里修建“四十七城堡”的费用(诸如买耕牛、农具这些支持三农建设的暂且不提)。
之前,王经略都把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了,可93万两也就能修三十七里城墙,按照这个标准来换算,老孙头扛着锄头屯种四年,每年都还风调雨顺,也就能得72万两,只能勉强修二十多里,而据阎会长考证,宁远内城、外城加起来约有十五里长,前屯与宁远相当(锦州比宁远大),若减去这两城,那老孙头剩下的收成所能修的城墙就只有7里多长了(37…15X2=7),如果再由“四十五城堡”来分(47…2=45),那每座城堡连80米城墙都分不到,围成一圈大小也就是一个四合院。
在明朝边镇修建里,如宁远、前屯这些卫城是可以驻扎好几万军队的,其余各堡城或驻军几百、或驻军一千多不等,所以四合院显然是住不下的。
另外,这“四十七城堡”并非是孙大人四年“政绩工程”的全部,孙大人的“出项”里还要包括有数以百计的“台”:
大学士督理军务孙承宗奏:“……自八里铺起历宁远城,堡十有二,台六十有六,抵中左为二百七十里,北偏为边,自铁场堡历永安迤□而东,抵椴木冲锦州界,有边堡二十一座……台一百二十六座,地与西虏为邻。”
按照孙大人的叙述,自八里铺到宁远与锦州分界处,期间距离是270多里,就设有“台”共计192座(66+126)。而孙大人四年守辽下来,城池台堡并非仅修到宁远为止,孙大人的政绩工程是一路修到了右屯,此处离八里铺起码有400里之遥,所以除“四十七城堡”外,还应有“台”数百座,若照此算来孙大人的政绩工程真可谓浩繁、宏大,只靠老孙头自己扛着锄头的屯种所得是怎么也够不了的,最终还得靠天启这位董事长自己来掏腰包,用自己的私房钱来填。
皇帝的私房钱叫做“帑金”,孙阁老是皇帝的老师,所以从来不客气,左一个几十万两,右一个十几万两,拿得是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因此孙老师守辽东,除每年有五六百万辽饷花销以外,还有额外的帑金消耗,数目也相当可观。
不过,钱虽然是花了不少,但效果却不怎么好,孙老师在辽东的种种作为,总结来看就好比是,修了一大堆豪华的厂房,再请上一大票保安来保卫,但厂房里却在糊纸盒,每年的销售收入还不够缴电费的,而保安的工资就更别提了,所以还得不断的追加投资……
综上所述,这位孙大学士确实是标准的八股文应试教育的产品,文章锦绣、宏大(篇幅确实很长),但算数却不怎么好,经济生活方面就更是一塌糊涂了,连“进项”和“出项”的概念都没有,摊上他去当辽东的CEO也算天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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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朝辽事实录》卷八】
'2'【《崇祯长编》卷十三】
'3'【《崇祯长编》卷十三“其官兵屯田五千余顷,官屯銀一十五万有奇,盐钱利银三万四千有奇,採青省饷部銀十八万。”】
'4'【《明熹宗实录》卷三十六“计每岁山海内外马步兵十一万有奇,本色折色之费,养马草料之费,海运脚价之费,文武将吏班军匠役人等俸薪廪给杂项之费,约共费四百万,此就山海一关十万兵言”】。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章 童子军和老江湖的差距
在孙阁老的大手笔的折腾下,辽东镇随即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开始的时候军队数量迅速扩充,可是又不敢去与后金接战,但军饷却依然得照付,时间一长便出现了后金一根毛都没有少,而朝廷却有些扛不住了的局面'1'。
看着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孙老师又提出应改“速战之备”为“久守之谋”,所谓“久守之谋”其实就是在家门口大修城池台堡圈地屯田,其工程浩繁、宏大,不过这些政绩工程完工以后,每年的实际屯种所得却还不够塞牙缝的,而此时天启眼看着就要被军饷逼得当裤子了,无奈之下孙老师又开始搞清汰(减少军队数量)。
孙大人扩了军又不战,久不出战,又养不起,于是就琢磨屯田,可屯田的收成还不够塞牙缝,所以又想办法裁军,这不是瞎折腾吗?
当然,《明史》上是不会这么写的,在《明史》里即便是搞砸了锅,孙大人依然是光辉形象。
明史载:“承宗在关四年,前后修复大城九、堡四十五,练兵十一万,立车营十二、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劲营八,造甲胄、器械、弓矢、砲石、渠答、卤楯之具合数百万,拓地四百里,开屯五千顷,岁入十五万。后叙宁远功,廕子锦衣世千户。”
点评:
此处仅把老孙头的“政绩工程”拉拉杂杂罗列一堆,而全然不顾朝廷都快被吃垮的事实,这种掐头去尾的忽悠手法在《明史》中屡见不鲜。
其实,孙大人搞成今天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早在一个人预料之中,他就是被孙大人撵走的那位辽东经略王在晋。早在孙大人上任之初,王在晋就阐述了自己对战局独到的见解(或者叫预言),其中最为精辟的一段阐述被收录于《明熹宗实录》卷26中:
在晋又题:“臣尝谓必有复全辽之力量,而后可复广宁,必有灭奴之力量,而后可复全辽。不然启无巳之争,遗不了之局,而竭难继之供,不可不虑。”'2'
《明熹宗实录》卷26收录的是天启二年九月归档的卷宗,孙承宗也正是这个月来到山海关接手王在晋辽东经略工作的,然而孙阁老未来几年工作的尴尬,却尽在王经略临走时的预言之中。
王在晋的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的大意是力量不够不能轻言出战(有针对性),第二层则是在说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轻言出战的后果(有预见性)。王在晋认为,如果条件不成熟而轻易言战备战,那是自找麻烦,因为挑起争斗却又无法完结,会遗留下不能了结的局面,而这种无法结束的过程,必然会造成难以为续的消耗(孙大人之症结也)。
可以说王在晋以一句“启无巳之争,遗不了之局,而竭难继之供”准确的预言了孙阁老瞎折腾而导致的不可收拾之局面。
之前,孙阁老曾经送给王在晋一顶“沉雄博大之未能”的帽子,而在孙大人搞得不可收拾以后,王同学很幽默回赠给孙阁老一顶“太能沉雄博大”的帽子,并且还附赠了一条“疾不知医”的飘带,曰:
“是其所不满于经臣(王)者,特沉雄博大之未能耳。沉雄所不敢居,而枢辅(孙)任事竟坏于博大,经臣正其对症之药也。疾不知医,枢辅将无自误乎。”'3'
王在晋说,您孙枢辅不是嫌我算不上“沉雄博大”吗?可您老坏事就坏在太能“沉雄博大”了,您的大手笔一出,朝廷都差点让您给吃垮了,呵呵……像我这种不能沉雄博大的人,不正好能弥补您老的缺陷吗?
以孙、王二人连番掐架来看,孙承宗这类应试教育的产品,跟常在军旅的王在晋一比,那简直就是童子军叫板老江湖,而王同学总结的“疾不知医”也正是孙老师的非常贴切的写照,因此孙阁老在辽东经过折腾一番之后终以“柳河之败”惨淡收场其实并不算是意外,真正意外的是他挺身入局之举,纯属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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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熹宗实录》卷三十六工科给事中方有度疏言:“……果由今之道而无变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