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台?”
白理央按捺不住了,她挤进蔺芙雅软软的怀抱,浅色衬衣惨淡地滴水,栗色长发湿嗒嗒地散在蔺芙雅的手臂上。白理央有一分不自在,蔺芙雅凭她进退,毫无动静。
这无所为而为更是招引了白理央的诸多感触。
蔺芙雅的后背抵在了座椅上,她缓缓说道,“好了,先去换身衣服吧。别感冒了。”这才是真正地越过尴尬,作出了关怀之态。
白理央眼睛起雾。
“听见了么?去换衣服。”
白理央摇头。她执拗地感受恋人的体温,湿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蔺芙雅那溢彩唇色,逡巡在那出群之致。
她们的情感危机又是靠蔺芙雅的主动而化解的。白理央越想越感激,情话脱口而出,“芙雅,我要嫁给你,你要不要我?”
蔺芙雅的唇无征兆地吻上了白理央,强似囫囵,白理央忘情地招架她的亲昵、掠夺。稍顷,蔺芙雅欠身,撕开白理央的衬衣,一口含住她半勃/起的乳/尖,再剥光她的裤子,一指贯入花心,白理央叫了一声,蔺芙雅在那桃源里有力地来来回回,激烈磨按,荡个不了,白理央满眶柔情,低喘得无比迷乱,蔺芙雅恣意妄为也没关系。
充足的光线照明下。
春水溶溶,喷薄而出。白理央已没了并拢双腿的力气……
良久后,蔺芙雅扶白理央到床上,玉体排山倒海地贴紧赤/裸的她,与她相拥。
“你明天别翘班了吧。”
白理央牵牵嘴角,答道,“好。”
“对了,那老张昨天不停地向我打听你的动向。还带有敌意……”蔺芙雅说到一半又吻白理央,那吻坚久辗转,痴痴胶着。
白理央闷哼连连,不想回话。
“理央,他喜欢你,对不对?”
“……”白理央说,“神经。”
蔺芙雅握她的胸,使力一掐,肯定地说,“他喜欢你。”
“那是他的事。”白理央心不由意,“我不给他机会。说到这,芙雅,能答应我件事么?”
“嗯?”
“不要再去见舒勤了。”
蔺芙雅快速回绝,“办不到。”
白理央别过视线,轻轻地说道,“我不大度。我其实还怕得要死。我在你的心里是第几位?芙雅,哪天你嫌弃我了,我就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嫁了,自生自灭,气你……”她说完这话,蔺芙雅的手指灌进了她的体内惩罚她。
“啊!”白理央瞬间沦陷。
“你的话前后矛盾。你不是说要嫁给我?”蔺芙雅惹弄她股间的娇嫩,指正道,“理央,你再言行不一的话,我真不要你了。”
白理央闭上眼,扬起唇瓣,有泪无声。
蔺芙雅专心对付她的那处。
“嗯……”
——好似默片有了各种配音。
“市政府大楼的改造势在必行,人事、资金调配得当……”新闻播报不忘营造盛世之象,走马观花又一则,“经济GDP的增长突飞猛进,二十五名经济顾问现身说法。”
窗外婆娑的枝影在夜空下摇动,那棱线载了虫鸣来凑趣。
白理央在高/潮的临界陡然睁开了眼。口喉干裂。脊椎窜过阵阵酥麻。
蔺芙雅纯净的音色煽动地滑出,“理央……”
白理央已溃不成军,释放后,蔺芙雅抽离她,她马上伸出双臂搂住蔺芙雅。
“我真的没有特休可以请么?”
“嗯。不鼓足干劲工作,吃喝拉撒睡,和牲畜有区别吗?”蔺芙雅义正言辞地说。
“……是喔……”白理央压力很大,“芙雅,我听你的。”
第二天。
白理央刚到医院,就听到一女药代在控诉一男医生狼心狗肺藏垢纳污。
“开盒药回扣五成,好处费未免太高,还过河拆桥!”
那男医生不甘示弱……越描越黑,“满世界都在贿赂!全中国怎么有你这样的猪头!”
女药代破口大骂,“够厚颜无耻的,先不说这事,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要是不要?敢不敢验DNA?”
“你少胡说八道!”男医生冷汗直流,“我要去查房了。”
二人拉拉扯扯,男医生的一只鞋子都甩出来了,袜子缩到脚心。
白理央路过时,女药代顽皮地冲她眨了下眼,口型在说:还不是得我出马。白理央不适地低头。
这事,够蔺芙雅忙的了,蔺芙雅只得吃住在医院。
那女药代此后白天吵,晚上闹,凌晨啼叫,又声明要揭医院黑幕,她真列出了张广播稿,引来媒体无数,和女药代同阵营的人也借机组队叫嚣。
近几个月,白理央难得见到蔺芙雅。蔺芙雅间或会在下班时打个寻踪电话,问,“在哪?”或是“吃了没?”
白理央反问,“想我?”
初始蔺芙雅还以为打错电话,“……不像你。”
白理央心口一酸。这话她听了不下百遍。这个效果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理央,是你么?”
“是。”
她不能告诉蔺芙雅。
“我爱你”,这三个字,于她而言是囚禁。
因为“我爱你”,你要在我身边;因为“我爱你”,你不能爱上其他人;因为“我爱你”,你必须画地为牢;因为“我爱你”,一切不是那么惊喜感恩。所以,她从不说“我爱你”。
好比良性瘤,在提醒着“珍惜生命”。
好比这——
CT片子出来了!在做过核磁共振后,初步诊断为脑膜瘤。
有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确保没有潜在危险。”
也有医生说,“脑膜瘤是良性瘤,病人身子很虚,能不开颅就不开颅。否则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这事难有定论。
患者家属焦急地说,“我妈妈还有癫痫。”
张凡问身侧的白理央,“你的想法是?”
白理央答道,“不开颅。吃苯妥英钠,或德巴金片。但是有副作用。”
“带瘤生存吧。切记时常到医院检查。”张凡胸有成竹地附和。
“谢谢,谢谢!”患者家属如释重负。
午后的阳光不太油黄,不太明亮。
张凡趁这好时光,要白理央跟他去一家远近闻名的露天菜馆吃晚饭。
“那家菜馆东西很正。”张凡说。
“多正?”
“包管你还会去第二次。”张凡笑道,“……第三次。”
两人同进同出了几回,这一天,在医院的走廊上被蔺芙雅撞见。
白理央躲闪不及,大气不出,在原地局促地受罪。
“理央。你没事吧?”张凡碰碰她的胳膊。
“有事。”白理央说。
蔺芙雅走近了他们,她正冲完脸洗了手,此时横起食指掸了掸嘴唇,一双灵秀凤眸轻挑,只看白理央。
“主任。”张凡爽快地打了声招呼。
“蔺主任。”白理央干涩地喊道。
“理央你舌头抽筋么,你们去哪?”蔺芙雅问。
“吃饭。”张凡站在了白理央的身前。他的那份自觉蔚成敌对形态。
宁静变为一股暗流。
“……慢走。”没有情绪化,没有挑衅,蔺芙雅柔声说。
张凡是男人,韧性没有女人强,蔺芙雅的鸣金收兵比宣战要让他不痛快。
“理央,我们走。”他说得很大声。
“嗯。”
“吃好。”蔺芙雅嘱咐了这句话后施施然地走开了。
白理央足足愣了三秒。
“理央?”
不好的预感集结成一波又一波的不宁。
送魂归去,拈香三瓣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白理央到水房接热水喝,张凡殷勤地尾随,“理央,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白理央系起头发,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蒙昧成新鲜漫散的迷人程度,她想了会,答道,“今天有个病人动完手术情况不太好。我不放心,想值一宿班。”
“这样啊。”张凡摸摸下巴,估计今夜没戏,便说,“你没事的话别一个人出去。医院大门口有闹事者准点上堵,哀声遍野的。”
“嗯。”白理央又倒了一杯水。
“那,再见。”张凡走了。
白理央坐在椅子上想事情。超过八点时,她快饿翻了。先前所叫的外卖迟迟地来。她饿过了头,反而食欲骤减,她用一次性筷子拆碗内的鱼,一片一片地吃。
“今晚不回去?”有人在门的那边问道,手上拿了桶廉价泡面。
白理央正掏出纸巾擦擦脑门上吃出的细汗。意识到声音的来源是谁后,忽而慌张。她一转过头,连笑影子也没有,因为,她看到那个人的脸上有伤。
她在她的心底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假使要说外在生理谁上谁下,倒不如说忠于内里灵魂的呼声。她愿委身委心于她。爱不爱不说也罢,但求她一生平安。
只听白理央轻微地惊呼,“怎么回事?”
蔺芙雅脸上的伤不止一处,嘴角边还有淡淡的淤青。她往那桶面冲开水,抖颤的热气使她变得幽远。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来回答你。”她说道,“医院不是塑造圣人的地,而是考验大家的樊篱。”
白理央第一次按捺不了火气,握紧了拳头。
“我这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小闵替我挡了医闹扔过来的好几块石头。他们喊他狗腿,只有我清楚,他是英雄。”
白理央大步走开,泪水磅礴溃堤,她的唇努力绞扭,“芙雅。太不公平了……”
“人心浮沉,事事繁琐,要得圆满需要太多条件了啊。”蔺芙雅吃起了单调的面,她不死心的期待好似浆汁越灌越满的果实,想要白理央摘取。待她把面吹得凉些,又说,“多少次浅尝辄止也比不过脚踏实地。”
白理央已夺门而出。不晓得有没有听懂蔺芙雅幽怨的话。
深沉的夜。枝荣条发的大树矗在山上。
白理央摒思,疾步走在其间。
“致馨社工事务所”七个大字在那标牌上,在月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
白理央进了大门。
满地黄橡叶子一若要孵出一个凶日,腾腾地篡这位篡那位。
“我才吃下今天的第一口饭,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