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物语(原名:日本战国时代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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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战国物语(原名:日本战国时代史话)-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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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龙闻听幸州大捷,单骑赶至坡州,等城观察形势。他认为挡住大路之冲而地形斗决可拒倭军,即令权慄、李薲合兵守之,高彦伯、李时言与助防将郑希玄、朴名贤等为游兵,蠏踰岭义兵首领朴惟仁、尹光正、李山辉等从右路伏于敬昌陵,各支部队采用游击战术,倭兵多出则避而不战,少出则随机游袭。成龙又令金千镒、忠清水使丁杰等乘船从龙山、西江以分倭势,忠清道巡察使许项从阳城返回道内,以备倭军南下,杨根郡守 李汝让 守龙津,又传文京畿、忠清、庆尚义兵各在其处游截倭军通路。倭军自此已是四面楚歌,不敢在汉城外随意活动。各路人马所斩倭将首级皆被送至开城,悬于南门外示众。明军的提督参军吕应钟见到此景,喜道:“朝鲜人今则取贼首如割毬矣”(记于《惩毖录》)。

第五十九回 袭龙山釜底抽薪  议媾和偷梁换柱
且说数月战火使得朝鲜几近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更别说下地种田了。柳成龙请求李朝发来赈灾之粮,此时汉城附近千里萧然,百姓饿死城中者甚众。当饥民听说成龙于东坡赈灾之时,相互搀扶着赶来索食。查大受见此情景,亦不由得人生怜悯,当他骑马经过山路时,发现一妇女饿死道中,怀中婴儿还在吮吸母乳,大受不忍,将此婴儿收留军中喂养,并谓成龙道:“倭贼未退而人民如此,将奈何”,又不禁叹息道:“天愁地惨矣”,成龙闻之,亦不由得流涕失声。虽然又有一些粮食运到,但毕竟饥民多如牛毛,成龙无奈,只得将粮食作成稀饭,使饥民勉强充饥。这稀饭可真是够稀的,一碗中也不见几粒米,仅是稀汤而已。每天都有饥民看不到次日的太阳,大受所部将官于心不忍,将军中粮食三十石赈济百姓,但百不能及一,是时风雨大作,饥民于夜雨中哀号呻吟,惨不忍睹。

  汉城倭军龟缩于城内日子也不好过,眼看仓中存粮日益减少,田间又无人耕种,想出城去抢,又怕遭游击队袭击,即使敢出去,又能抢到什么?连朝鲜人自己都快饿得绝种了,哪还有东西让他们去抢?数万倭兵眼巴巴得张着嘴要吃饭,宇喜多秀家心里虽然着急,可是俗话说“家中有粮,心里不慌”,龙山还囤有数万石粮食,够对付一阵子的。秀家还打着如意算盘,忽有人来报:“龙山遭明军偷袭,粮仓被焚”,秀家大惊失色,这是那年二月发生的事。原来,自明军撤退后,倭兵便放松警惕,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游击队身上。借此机会,大受奉李如松之命,联合鲜军一举偷袭龙山成功,龙山守军措不及防,转眼间仓中粮食被焚烧殆尽。

  这无疑于伤口上撒盐,汉城这时已是尸臭万里,由于秀家对城中百姓惨无人道的屠杀,汉城内尸横遍野,倭军又不进行善后处理,使得大街上的尸体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倭兵躲在城内不敢出去,每天闻着自己造下的孽,士气日益低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但城中士兵产生厌战情绪,就连统领一方的武将亦开始抱怨了。立花宗茂之弟高桥统增于家信中称朝鲜乃穷乡僻壤,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让人忍无可忍;更有甚者,相良氏家臣 泽水左马介 连招呼都不打,就撒丫子溜回日本去了,他是倭军入侵朝鲜以来第一个逃回过的。倭兵们见当领导得都跑了,自己还在这送死作甚,亦纷纷开了小差,仅锅岛直茂所部就有五十七人逃回日本。秀吉还特命在日本各地设立抓捕逃亡者的岗哨,即所谓的“人番留所”。

  从开战初期直到平壤之战,日本国内的厌战情绪也一浪高过一浪。葡萄牙传教士Luis Frois将他在九州岛的见闻写了下来:农民抗拒缴纳军粮,百姓反抗征丁,反对侵略之声亦此起彼伏,妇女日夜哭泣,认为迟早会成为寡妇,不安与惶恐充斥整个国家,并出现了战争必将失败的预言。在奈良,当兴福寺多闻院的英俊和尚获悉日本要远征朝鲜时,就预言战争会以失败而告终;开战后,他更是在日记中写下对朝鲜百姓惨遭蹂躏的无限同情。常陆国的农民拒缴兵粮,使得正在准备渡海作战的常陆大名佐竹义宣差点断炊。就连关白丰臣秀次的老泰山、出羽大名 最上义光 也叫苦不迭,当时他留在名护屋听用,获悉平壤战败后,在给家人的书信中说士兵皆有逃回日本之意,他们各个都这样想:即使出家为僧也好,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了;自己一把年纪,不知是否还能活着闻到故乡芬芳的泥土气息,哪怕喝上一杯家乡的水也心满意足了。

  更有甚者,以武士 沙也可 为代表的倭军将士竟投降到鲜军阵营中,拿起刀枪,与昔日战友对着干;这些投降的日本人被朝鲜称作“降倭”。沙也可 原为加藤清正的先锋,于文禄元年(1592)四月十三渡海,由于久仰朝鲜礼义,七天后就率兵投降朝鲜。他最大的贡献就是将日本火枪技术传入朝鲜,此外还立下赫赫战功,因此宣祖李昖赐名“金忠善”。后来,他又在甲子适变(1624)、丙子胡乱(1636)中表现活跃,最后官至正二品正宪大夫,被朝鲜称为“三乱功臣”(记于《慕夏堂文集》)。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三月初三,身处名护屋的丰臣秀吉还在作春秋大梦,派使者前往汉城,通知诸将,自己要亲征朝鲜。秀家等人一听,慌忙连署书信道:“今大兵将西,而军粮漕运路程颇难,臣等谓略,定全罗、庆尚二道得便,而如其攻城。一旦攻击,大损兵士,不如缓攻而得全捷。临机处置,平定二道,而后大师航海,粮运无滞,启行尤易。方今臣等尽屯聚京城,明大兵来攻则击而歼之,非难也”,秀吉实在忍不住了,一再催促诸将赶紧进兵,荡平朝鲜。无奈之下,石田三成、大谷吉继等监军和秀家、小早川隆景等诸将商量后,决定出兵试试,一来探探虚实,再者又可应付太阁殿下。然开城有鲜军重兵把守,进攻不易,遂决定先攻晋州,命加藤光泰、细川忠兴、长谷川秀一等七将率兵两万攻之。晋州城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由庆尚监司金士纯守备。忠兴、秀一曾在晋州城下吃过苦头,这次要一雪前耻。怎料,倭军这七块料官阶相仿,互不受节制,争先恐后得率兵攻城,生怕别人抢了头功。士纯见敌军漫无纪律,当机立断,引兵杀出城外。倭兵措不及防,一触即溃,此战毫无悬念,倭军丢盔弃甲,死伤无数,七将仅以身免。从此,汉城倭军再也不敢四处撒野了。

  秀家等人再次坐下来商量,现在是内无粮草,外有骚扰,如何是好呢?如果再这样下去,必遭秀吉斥责,众人决定捏造一份战报,向名护屋请求援兵,遂修书一封予秀吉道:“明兵二十万,素谙地理,且其兵日增,吾兵寡难敌,试攻晋州不能拔之。黄海、忠清、全罗、庆尚皆在掌握,而彼或据险啸聚,道路梗塞。今有援兵至,多筑垒,压镇诸道,与如松决战,扫荡鲜地,而后直入明,不难也”。

  秀吉观信大喜,遂派毛利秀元领兵两万,作为先头部队前去增援。他又想再多发兵,但是日本弹丸小国,除京都警卫部队和名护屋的屯兵外,已无兵可征。无情的现实给这个日本农民以无情的打击,秀吉不由得黯然神伤,叹道:“不幸生小国,兵不足,将如之何?”。

  义兵将领金千镒营中有一名唤作李荩忠的将官,自告奋勇潜入汉城,打探敌军消息。不知他使出何种法术,竟然见到了被囚禁的朝鲜王子,并回报称倭军有媾和意向。不久,汉城又有书信投到驻扎龙山的水军营中。千镒得到信后,立刻送予成龙。成龙想如松已无战意,若将此书信给其观看,他可能会借机再回开城,一走了事。于是,成龙将书信交予大受商讨。谁知,大受派家丁通报给驻扎平壤的李如松。如松闻讯,遣沈惟敬去汉城,洽谈和议之事。来到临津江岸边,金命元见到惟敬,道:“贼忿平壤见欺,必有不善意,何可更入”,惟敬笑道:“贼不速退必败,岂会难为于吾”,遂来到小西行长营中议和。四月初七,如松率兵从平壤返回开城。

  谈判桌上,自然免不了讨价还价。惟敬可说是艺高人胆大,对于谈判这种事,早已驾轻就熟。他斥责行长,让倭军先退回釜山,交还被俘王子,然后才能议和。行长被弄得蒙灯转向,连表议和诚意,但他亦提出要求朝鲜割地、互通贸易、将明朝公主嫁予日本天皇为妃的要求。惟敬不好自作主张,只得先返回开城。

  其实,朝鲜人最怕两国议和,一旦媾和成功,他们的利益可能会被出卖。成龙闻听惟敬入城议和之事,立即呈文予如松,极力称:“和好非计,不如击之”。如松根本不听,又派游击将军周弘谟出使汉城。弘谟过坡州时,成龙、命元亦恰在此地。弘谟命他们参拜旗牌,成龙道:“此是入倭营旗牌,吾何为参拜”。弘谟再三命其参拜,成龙就是不听,反而打马回了东坡。弘谟感觉很没面子,恼羞成怒,派人向如松添油加醋告了一状。如松大怒,道:“旗牌乃皇命,虽鞑子见辄拜之,为何不拜?吾行军法,然后回军”。李德馨闻听明军有意撤退,急忙通知成龙,让他次日一定去拜见如松。翌日,成龙、命元来到开城,时值小雨绵绵,二人站于门外良久,才被允许入堂。成龙浑身湿淋淋,强颜欢笑道:“小的虽愚劣,岂不知旗牌为何?但旗牌旁有牌文,不许吾国人杀贼,私心切痛之,不敢参拜,罪无所逃”。如松听罢,立刻消了气,道:“此言甚是,牌文乃宋侍郎令,不关吾事。此间流言甚多,侍郎若闻陪臣不参旗牌,吾容而不问,必并责。吾须为呈文,略辨事情来脱,侍郎有问,吾以此解之,不问则置之”,成龙二人拜谢告辞。此后,如松频繁派人于汉城间往来交涉。

  一日,成龙、命元骑马回东坡。途经招贤里,后面突然奔来三匹快马,马上端坐明兵,拦住二人去路,喝问道:“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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