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比我小几岁,成就却在我头顶上,风度翩翩,文采飞扬。我加入省作协那年,在《山西文学》杂志社见过他,那时他担任杂志社编辑部主任,想不到这几年,他已晋升为副总编了,可见千里马在任何时候,总会腾空而起,一鸣惊人的。
文人见面,与其它人没有什么两样:握手。寒暄。请坐。递烟。倒茶。之后问我有何事?我说去年冬天写了一篇小说。他说有多长?我说六七万字左右。他说咱这刊物不宜发这么长的小说,我给你引见一下《黄河》杂志主编张发老师,让他看看。
我只有感谢。
我俩正要上楼,突然碰见山西文学院院长张锐锋老师。他老人家是原平市人,前几年与建宏老弟见过他老人家,还与他老人家喝过一次酒。这次见面,自然一阵惊喜,惊喜之后又是一阵寒暄,寒暄之后依然是互相留下电话号码。对所有敬佩的人,我是不以年龄分段的,我习惯通称为“他老人家”,或“她老人家”,以示敬畏。在此称谓张锐锋老师,似乎还有请教与求教的意思在内。
然后见到《黄河》杂志社主编:张发老师。
这时,已是上午十一点。
一出省作协大门,正好看见十九路电车过来,此车去火车站也去服装城。又想,下午四五点才回家。这么一段时间该去哪里啊?最后停留在同族祖父张成龙闺女身上,她叫张心爱,比我小一岁,却是我的长辈,习惯称呼她:爱姑姑。她老人家在太原找了个对象,婆家也姓张,老家苏村,离我们村不太远,也可以说是老乡。她有一位姑娘,今年(指二零零五年)二十一岁,名叫张磊,原先在忻州三中上学,今年高考填报志愿时,她与她妈在我家住了三天,主要是让我参谋。
她们在我家住时,曾说起她家就在服装城附近。何不去她家看一看呢?于是在公共汽车上给她家打电话,可好,一打就通,接电话的人是张磊,她让我在朝阳街站牌下车。之后跟她回家。之后三叔从村里也来了。之后,利琴抱着她的孩子也来了。原来张磊明天要去重庆上学,所以来了好多亲人为她送行。
下车回到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内弟媳妇三妹也在,她是为文贵上学事情来的。十岁的孩子在外面上学,肯定是不习惯,何况他又属于那种内向的不肯多说一句话的人,老师不喜欢,同学们也不跟他玩。因此,他执意要回村里上学,也就引出一个退借读费的问题。话说至此,这个忙,我还得帮。
这就是我的一天。
然后躺在床上,继续做明天的梦。
“做个男人,难啊!”
“做个男人,难啊!”
传统的意识给人们留下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男人便是香火。没有男人就意味着绝后,也就是不孝了。古人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说法,可见其罪恶深重。
父母深感肩上的重担,从成婚那天起就准备着为之献身。母亲怀上我的时候,父亲是跑了不少路的,那时不许拜佛求神,只有晚上独自一人,前往十里外的娘娘庙抽签……祖父年事已高,行走不便,整天抱着一本发黄的《万年历》数着指头……祖母瞧着母亲的背影,心里跟自己赌着什么……婶母做起游戏来,两只碗里扣着一朵花儿与一块银元让母亲来猜……
父亲从庙上回来,手里的马灯不知失落何处了,直奔东屋对母亲说:“抽中签了,男的!”祖父算来算去,也算出来了:“男的。”祖母在母亲身后瞧来瞧去,凭多年的经验与直觉,总以为突出的那个大瘤子里是个公子。母亲翻起桌上的碗,里面又总是扣着银元……
这下人们放心了。母亲也异常高兴:“该生个男的,要不怎么这么重呢?”
分娩那天,人人紧张得似等待法官大人的判决,一个个怀里揣着一只兔子。祖母忙里忙外找什么神土,刚一出门与婶母撞了一个满怀,手里的一盆水洒在俩人身上,祖母嘀咕道:“这个败家子!”这时,猛地从屋里传出“哇”的哭声,婶母跑了出来:“生啦!生啦!”祖父与父亲正爬在窗台下凝神静气地听着,忙问:“男的?”“不。女的。”一个个满以为提着一篮果子,接开盖儿,竟想不到成了梨儿。跟着,祖母也回到西屋:“唉!怎么会是女的呢?我还得去看看。”
祖父坐在炕上,父亲递过一支烟来:“爹,您给起个名吧!”
“你给起吧!”随手又拿起那本《万年历》,仍旧架起那副银丝眼镜来。
母亲盘着腿,怀里蠕动着我,吮着*。母亲想啊:“该起个什么名字?”翻来覆去想了三个晚上,我终于有了一个近似于女孩的名字:水花。长大后,母亲告诉我:“咱们女人是水做的。”我清楚母亲给我起这个名字的一番苦心。父亲翻了几个晚上的《康熙字典》,最后定了:“叫水华吧!”等父亲到乡里给我下户口时,户口本上印着祖父写的三个大字:章一行。字面上似乎有点男人的气味。父亲悻悻地回来了,母亲没什么异议,只是觉得好听。
我就在祖父《万年历》“男左女右”里长大了。
我就在祖母人前人后“这死妮儿”声音中长大了。
我五岁那年,父亲独自一人走口外谋生。临走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个男人,挑着一副担,紧紧地跟在父亲身后……
醒后我跟祖父说,想不到他老人家含着泪珠儿,呐呐地说了一声:“做个男人,难啊!”
无信之门(童话)
无信之门(童话)
一个传说
做人和做文,应承三步:首先是破题,其次是承题,最后是结果。先生说过,做文先破题。大可不是好学生,但也不坏,下面开始破题。
从文学角度讲,以下这个据说似乎应归类为传说。我将它放在此,我以为更方便引出正文……
据说,七仙女从天上来到人间后,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条狗。当时,七仙女并不认识比人多出二条腿的动物,除过牛、马、羊、猪、驴、骡,还有狗?她先给狗一个万福。然后问好。然后打听牛郎居住的方位。
狗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如花的女子。目瞪口呆的同时,竟然忘记了它的特长:摇尾巴。幸好狗有狗的记性。
“我认识牛郎。”
又一个传说
这个传说与狗有关。大可给其取名为:三道眉。此眉非眼上之毛,其中之“道”,亦可理解为刀。眉取木之同音。
此狗有此说法:一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这里好像有个时间问题,好像远在从前,又好像近在现代;二是其性虽为异类,但略通人性。偶尔也会讲几句人语,被同类视为神奇。
有此一说,就有三道眉之称。这是大可的理解。
话说有一日,三道眉缺食,从早晨窜到黄昏,没讨到一口剩饭,尽管见人说人话,见狗说狗语,尾巴摇成麻花状,仍然是腹中空空,两腿沉沉,有气无力。
诗人见状,顿时怜悯之心,将口袋里仅剩的二个烧土豆,供其食用。三道眉言谢不尽,声称三日后必定还上。言毕,眼睛里还涌出几滴狗泪。
结果是:肉包子“借”狗,有去无还。可见异类之异啊!
据说,诗人回家后,老婆与其吵闹不止,三月没有同房。此为后话,不提。
门
七仙女来到牛郎住所的时间,正好牛郎与老牛耕地去了。七仙女红袖飘至,将牛郎的一间破房子变成五间大瓦房,砖雕木刻,彩绘精细,房里摆设一应俱全,只是院落的墙,仍然为柴禾所积。墙中间的门,亦为柴门。
七仙女这一切,只是瞬间的事情,自然让三道眉目睹无遗。
三道眉拖舌言咂,二只狗眼瞪的就似二只电灯泡。
“啊呀!太厉害了!我那狗窝如能变成一间这样的房子,我也死而无憾,悔不来生了……”三道眉走的时候,将牛郎柴门上挂着的一只铜铃儿偷走了。
当七仙女想起要给狗万福的时候,才发觉它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不知道狗偷走的那只铜铃儿,是老牛脖子上的项链啊!
三道眉
瓦片与石头碰撞出来的声音,跟瓦片与玉石碰撞出来的声音,在三道眉听来,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那么悦耳,都是那么动听,虽不似贝多芬交响曲那么激昂,也不似肖邦小夜曲那么优雅,就是比起牧羊人粗野的爬山小调来,三道眉也会从中听出许多内容来。
当然,留在它脑海里的,更多的人影,则是七仙女的五彩衣,和七仙女的那双眼睛。
无信
时间过的飞快,七仙女与牛郎的故事,让诗人后辈子孙编成传说,狗的子孙,也在不断延伸着,依旧那三道眉没变,狗性亦未退化,亦为异类。唯一进步的,是那母语演化为人语,而母语中只剩下一个字根:汪汪汪。
还有一个没变:狂吠病毒由狗牙转向狗毛。
据说,三道眉还给它二个儿子取了一个人名儿:齐儿,阎儿。 。 想看书来
相图说(童话)
相图说(童话)
引子
公元5002年冬天,北方依然飞舞在雪花之中。在远离城市的一个乡村里,突然一群动物结伴而来:它们穿着人的衣服,偶尔也学着人说话……顿时,把这个小村里的人吓坏了。
因为他们曾听祖先留下这么四句话儿:
甲申后三年,
狗儿飞上天。
冬无雪,夏无雨,
不见老人见属相。
这四句话儿什么意思呢?
村里有位老先生,他是这样解释的:
甲申后三年,应该是丙戌年。丙戌年即是狗年。狗儿飞上天,好像要出大事。冬无雪夏无雨,表面上是指气候异常,实质上是说灾害降临。不见老人见属相,这个属相嘛?
老先生捋一捋胡子,慢慢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实实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