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宇文松突如其来的喊话停止了柳宁月地动作。柳宁月皱了下眉头,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忘了拜托自己,举起电话贴在耳旁,问了句。
“什么事?”
“谢谢你,阿月。你对我永远都是那么的重要……”宇文松抬着头。看着走廊上地一盏灯光,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好久,才传出柳宁月的一声轻“嗯”。接着,电话就此挂断。
听着听筒内规律的“嘟嘟”音,宇文松耸了耸肩,苦笑一声,将听筒放回。他拿起那些资料。借着灯光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一只手拿着另一叠资料,十分亲密的拍了拍宇文松的肩膀。
“好一句‘你对我永远都是那么地重要’啊?死木头,你开花了?”
白莉莉换下一身手术服,重新穿回那身白大褂,叉着腰。站在宇文松身后。
“给你,这些都是你要的东西。好好拿着,别到时候又来麻烦我这个值夜班的苦命医生!”
宇文松哈哈一笑,伸手接过那叠资料。
“嗯……病例简介……病人资料……还有精神鉴定的复印件……好!全齐了!莉莉,还真是谢谢你啊!能够恰好来到你在的这间医院,还真是我的运气!”
白莉莉似乎一点也不给宇文松面子,继续气呼呼的道:“哼!还真是‘运气’!木头,有句话这些年来我一直想问清楚,你到底把我们几个女人当做什么?你的图书馆?还是一个活着地会说话的资料库?”
宇文松拉下一张苦脸,欲待分辨。白莉莉却已经一句话再次抢了过去。
“没事的时候连个电话也没有。只有有事时才会东奔西跑的到处找资料,要文件。我甚至有些怀疑。如果我并不是医生,而阿月也并不是律师的话,你是不是就要和我们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莉莉啊,这个嘛……”
“哼!我现在倒有些希望那个躺在病房里,正在熬72小时关键期的是我!这样,至少你东奔西跑还是为了救我,心里整天塞地也全都会是我,而不是现在在你心里的那个案子!”
宇文松挠了挠后脑勺,将手上所有资料全都放在一旁的窗台上,伸出手,措不及放的搂住白莉莉的腰,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莉莉,真是对不起。等这次的案子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算是我的答谢,怎么样?”
突然间被抱住,白莉莉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她推了推宇文松,没有立刻推开,手臂一软,推动的力量也忽然少了许多……
“别这样,孩子们还在那里呢……”
“他们累了,现在也许睡着了。”
“你……你这根死木头,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那么老不正经……”
“呵呵,你喜欢吗?”
“去你的。人家都说人年龄越大越成熟,可过了那么多年,当初那个愣头愣脑地儍木头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甜言蜜语?果然!你学坏了。”
宇文松笑笑,放开双手。握住白莉莉地手背亲了一下,拿起那些资料。这时,原本轻率的笑容转回严肃,敏锐地目光开始仔细扫视着资料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副图片。
“木头,老实讲,我对你的做事方式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听值班的护士讲,你在我做手术的同时还有心情给阿月打电话?还有说有笑的?这还真难怪那边的那个准律师男孩,偷偷的骂你没人性呢。”
宇文松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继续翻阅着手上的资料。边看边说——
“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懂得的医学知识更是有限。对于手术完全帮不上任何的忙。”
“但是,我也有能够的事情。在一切都没有变的更糟糕之前,尽力去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白莉莉想了想,脚步随着宇文松缓缓走向正在瞌睡的宇文雨和阳幕所坐的长椅,忽然道:“木头,如果我没法救活那个女孩该怎么办?你刚才所作的一切岂不都是浪费?”
宇文松将头从资料上抬起,冲着白莉莉做了个坏笑,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
“不会浪费的。因为,我相信你。”
说完,宇文松率先迈开脚步,去叫醒那两个已经不知人间几许的孩子,只留下白莉莉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暗暗回味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
“好了!阳幕,你可以回家了。现在已经快午夜一点,你家人会担心的。”宇文松故意说出这句话,想要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反应。
阳幕听到宇文松叫自己回家,原本困倦的脸立刻睡意全消!他“噌”的一声站起,目光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不!我不回去!我已经和家里联系过,没事的!宇文先生,这次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彻底弄清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不管怎么说,阳幕也算是精政法律学院的高材生。就算不是,那也绝对能够看出那个正躺在里面的夏玉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这个年轻人想要证明,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宇文松所看不起的自己,不让通过实习的自己,是一个绝对不会给“律师”两字摸黑的“未来大律师”!
“不回去?那你想怎么样?”宇文松又问了一句。
“救她!宇文先生,请把这项任务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辜负精政法律学院的名誉,我会让您看看,我身为一名律师,同样能够救人!”
老实说,阳幕的这个答案并非宇文松最满意的答案。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打消了刚才决定让这个年轻人来尝试这个案子的决定。
算了,他还太年轻,不能强求吧……宇文松瞄了一眼这个一脸跃跃欲试,神情激动,甚至带着兴奋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
“来吧,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看完之后,也许你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四百二十四
牟胜故意伤害案件档案:
距今半年前的7月某日,犯罪人牟胜于一出租屋内与被害人夏玉发生争执,趁其熟睡中用剪刀将被害人左耳连根剪下,构成故意伤害罪的主客观条件。
案件事实清楚,行凶经过完整,鉴于犯罪人牟胜犯案后主动投案,认罪态度良好,积极配合警方调查,故从轻处罚,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赔偿被害人夏玉各种费用总计5万元。
又,据省医院出具的精神鉴定证明,判定犯罪人在行凶时正处于发病中,丧失部分自我控制能力。现拘禁于省精神病院服刑,住院治疗。
——
读完案件卷宗,宇文松将资料交给有些跃跃欲试的宇文雨。
“精神病???这简直是开玩笑!什么精神病?可以用剪刀剪下人的耳朵的人,会是个精神病?判了刑了,就由于这么一张精神鉴定而不被关进监狱,还在医院里享受特别看护?为什么好人在被逼得自杀的时候,坏人却还能那么逍遥?”
宇文松摇摇头,没有理会女儿那边的愤怒。这时,阳幕也扫完了宇文松递过来的精神病鉴定复印件和案件卷宗,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宇文先生,这就是全部了?”
“呵呵,就是全部。”宇文松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在官方的记录上,案件仅次于此。直截了当,简单明了。犯罪嫌疑人得到了应有地惩罚,而被害人也得到了补偿,一切,都结束了,对吗?”
阳幕低下头。再次看了一遍案件卷宗。猛然间,一种彻骨的寒冷从他的背脊上冒起!透过这短短的几行字。他似乎看到了隐藏其中的巨大黑幕!在这些文字的背后,似乎有一张峥嵘恐怖的嘴脸正在发出冷笑,露出森白地牙齿,躲在黑暗的深处狂笑!
“案件结束了。可这也仅仅是‘故意伤害罪’地案件结束。为什么牟胜当晚会找夏玉嫖宿呢?为什么两人又会发生口角呢?口角的内容是什么?另一方面,根据调查,牟胜在此案发生之前一直没有精神问题的医学证明。在案件开始后,才有一份不知从哪来的精神鉴定证明出现。彻底扭转这场审判的结局?”
“为什么呢?”
面对阳幕的问题,宇文松再次摇了摇头。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地工作了。这个年轻人还太欠缺能力,而且还太危险。让他趁现在立刻离开回家,才是最好的结果。
宇文松挥了挥手,道:“阳幕,你回家吧。就算你再纠缠也没用,我不会……”
“宇——文——先——生——!”阳幕大喝一声!声音响的让一旁的宇文雨也吓了一跳!
“您这样根本就是垄断!您怎么知道我不行?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同样能够找到事情的所有真相!”
宇文松静静的看着他,心中思索……
算了,就让他试试看吧。如果他走错路,那自己也可以及时提醒。希望透过这件事,能够让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该怎样当个律师吧。
想通之后,宇文松轻轻点了点头。阳幕的眼中。则散发出兴奋与激动的目光。
一种,让宇文松感到有些失控地目光……
——
令人焦急的72小时对于不相干的人来说转眼即逝。这三天里,阳幕几乎无时无刻都捧着案卷卷宗阅读。在得到宇文松传来可以探望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刻收拾好资料,从已经睡了三天的长椅上爬起。
“记住,千万不要刺激她。在和她交谈的那一刻,你不再是一个律师,而是她地一个朋友。”
宇文松望着眼前这个神情明显过于亢奋的年轻人,不无担忧的提醒了一句。
阳幕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宇文松的提醒。他拍了拍手中的卷宗,十分敷衍的应付了两句。拔腿就往特别看护室内跑。见此。宇文松不得不再次拉住这个把案件当成玩乐的年轻人。
“阳幕!”
“知道了!宇文先生!从昨天开始,您几乎每隔一小时就会叮咛我一句。难道我连这点东西都不懂吗?请别忘了。我可是同一届中成绩最好的一个!”阳幕甩开宇文松的手。神态更显亢奋。
“精政法律学院……哼,果然,教出来的人都是一个样子。”
对于宇文雨地反感,阳幕倒是显得有些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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