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十六岁可以做许多事了。在当时,我地委托人的身份可是派出所地副所长。地位可不算是低。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从我的委托人这里捞到什么好处而接近这位可怜的、被引诱的、定力不够的‘副所长’呢?”
转瞬之间,宋飞言就用巧妙的话语将牟新从“加害者”,说成了一位“受害者”。
“好吧!让我们把思想放宽一些。也许我刚才说的有些过份?不是吗?那么,让我们换一种思考模式怎么样?也许那位小姐并没有我刚才猜测地那么恶毒,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妈的?呵呵,要知道,她可是一位……嗯……我不太会用形容词。就是她的身份可是……呵呵呵……大家都明白。”
“反……反对!”在许久之后。阳幕终于明白自己该喊出“反对”。只可惜,他的反对来的太迟,也太过无力。
宋飞言抬起手,缓缓摇了摇,做投降状。
“对不起,也许我说的实在太过分了吧?呵呵,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很善于言辞的人。归根究底。原告方辩护人紧紧抓住我的当事人的一句无心之失而大做文章,从本质上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不管你再怎么抓着发生性关系来做文章,在发生两性关系时你地当事人到底有没有被强迫,你是无论如何也证明不了的!咳……我还多次劝你,要你别主张这句证言。现在,你除了让自己的处境变得糟糕透顶之外。完全没做到任何事,不是吗?”
完了……阳幕的确没想到这一层。如今的他根本毫无对策!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宇文雨急忙转过头,看着父亲,紧张地询问着:“爸!真的……真的没对策了吗?肺炎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宇文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上场,当然早就想好了对策,可是现在……
“对这小子来说……也许是完了。除非,他找到那点突破口。那条和现行法律完全相反。互不相容。但却是唯一希望的突破口。”
阳幕颤抖着嘴唇,不断在大脑中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扭转这种局势。他真的做得到吗?也许吧。但却绝对不是现在。
法庭辩论仍在继续,可看起来,这已经和宋飞言单方面的演讲没什么区别了。在场众人中,大概也唯有牟新一个人美滋滋地倾听着这份演讲。阳老夫妇地表情也显得凝重,对自己儿子的不智感到悲痛……
“爸!你就提醒一下阳幕吧?他……他快不行了!”
宇文松沉默了一会,也知道凭着阳幕那还不成熟地思想,要想到这一条件实在是困难至极。没办法,看来只能提醒他一下了。
“小子。”
一听到宇文松说话,宋飞言似乎比阳幕还要紧张!他第一时间面对宇文松,大喝道:“旁听者没有资格插嘴!要保持法庭的肃静!”
宋飞言不说倒好,这么一嚷,反倒让阳幕清醒了。他望着宇文松,目光流露出期盼的神采。
“小子,还记得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吗?”
“……我……我想证明……”
“可有时候,我们无法证明我们想证明的。既然如此,将你的思路逆转一下如何?”
逆转?
只不过短短的两个字,阳幕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片朦朦胧胧的景象在他脑海内徘徊,变得越来越清晰!
既然无法证明……那就反过来?证明那些无法证明的东西,不就行了?!
“法官大人!我想向对方辩护人询问一些问题!”
阳幕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宋飞言显得有些难以适应。老实讲,他从没见过眼前这个晚辈会有如此光彩熠熠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不由得泛起一种恐惧的感觉。而这恐惧的来源,则是那个一直在旁听席上坐着的男人!
很可能……这个阳幕……将会是自己的终结者!一个自己使劲全力才摧毁的“恶魔”,所教导出来的终结者……
“请问宋前辈,你刚才所提出的假设实在是非常有趣,我能不能问一下,您有没有证据,能够支持您的这个假设呢?”
开玩笑!那些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的,那里可能有证据?不过这没关系,仗着自己法律的精湛,宋飞言有绝对自信能够摆平眼前这个小子。
“哼,怎么,你还那么想证明你的当事人被强奸吗?”
“不,我不那么想。事实上,我已经放弃证明了。现在的我只想知道您的‘证据’。‘谁主张,谁举证’。这条法律原则相信宋前辈您不会不知道。”
“这……这根本就是开玩笑!你想要证明强奸的不是吗?”
“可你能不能证明除了强奸之外,您的委托人到底是用怎样的方法和我的委托人进行性行为的?”
“这……这……我不是说了吗?可能是这个女人勾引牟所长……”不知不觉间,宋飞言开始循着阳幕的脚步走。
“那请您出示夏小姐勾引牟新的证据。”
“这……可能是这个女人卖淫!”
“同样的道理,强奸的证据呢?宋前辈。”
“……他妈的!你是原告!你要证明这个女人被强奸不是吗?!按照法律,所有的证据应该都有你出!”
“可现在宋前辈你提出主张了。谁主张,谁举证,这是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公认的真理!”
宋飞言说不出话了,自从上一次在法庭上说不出话,是在什么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享受这种被人注视,却好像头待宰羔羊般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而可怕的是,这种感觉竟然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律师系学生带来的!
“宋前辈,您无法证明我的当事人是为了牟新的权利,也无法证明她是自愿,更没有证明其中存在着性交易。可是,两人却的的确确有着性关系!而这位牟先生也说过,自己做过的并不只一次!试问,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不为名利,不为钱财,和牟新更没有丝毫爱恋可言!这样的她,究竟为了什么‘自愿’献出自己的身体?”
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又加了一句:“一个除了强奸之外,还能够存在的理由?”
四百四十七
没有理由。当宋飞言说不出话来之时,便是默认了。身为处处以法律至上的他,何曾想过会有人用这种完全与法律背道而驰的方法?!先是做伪证,再是抛弃自己的主张,将举证责任不知不觉的扔到自己头上?!
“这……这简直是荒谬!这是你提起的诉讼,应该由你负责举证!而不是我……不是我!!!”
宋飞言好像疯了似的用力拍打着桌面,他的双目变得通红,好像一头受了伤的怪物似的不断在那里咆哮!
“我不作证言了!我收回刚才所做的推断!他们两个到底为了什么性交关我鸟事?你来证明啊!证明我的委托人‘强奸’啊!”
“宋前辈,我不是已经证明了吗?您的委托人和我的当事人有过性关系,可您的当事人却无法举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是用强奸以外的方法来占有我当事人的身体。我还需要证明什么?”
“证据……证据!我们无法提出证据,你也无法!说到底,这件案子从头到尾就只是一桩悬案!法官大人,我要求就此结束这场糊里糊涂的审判!我们双方都无法拿出证据,也就是说这场案子已经陷入死胡同了!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来讨论它吧!”
宋飞言想得很完美,也许,是太过完美了。阳幕被他的这种疯狂气势一时压倒而不敢说话,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就在旁听席上。一个声音,再次做出了左右这场诉讼关键的言辞。
宇文松拍了拍身上地西装,不轻不重的朗声道:“小子,你说你的学习成绩很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最高人民法院对于强奸案这条法律条文的具体解释是怎么样的?哦,就是在判定这方面的解释。”
阳幕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在记忆中翻找起那些学过的知识。在想通了之后,他面露欣喜地说道:“是了!法院的解释也曾经说过。由于强奸案案情地复杂和特殊性,对于具体的案件也要有具体的分析!在没有决定性或辅助性证据的情况下,从客观角度观察事件的本身,从而对其进行分析,也是一种判案手段!”
“呵呵,也就是说,没有证据。也有可能定案。宋先生,可能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案件。也许长期都是证据至上的你,压根就没想过失去证据还能进行审判的情况吧?”
面对宇文松冰冷地笑容,宋飞言感到汗毛纷纷竖起。他不自觉的倒退一步,瘫倒在座位上。虽然从目前的形式上看来,原被告双方都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获胜与否全都在法官最后的评判手上。可不管是宋飞言还是牟新都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牟新的脸色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难看过。身为派出所所长,又担当着澄空市的人大代表之一。他的尊严与荣耀已经进入了一个新地境界!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如果因为强奸这种小事而被毁掉前途的话,岂不是太不值得?
想到这里,牟新满脸不满的从座位上站起,直指对面的夏玉,厉声喝道:“臭婊子!你……你想害我?别作梦了!我怎么能够被你害死?!”
他地声音让三位法官齐齐注视,面对着他们那充满惊讶的目光。牟新狠狠的回瞪了他们一眼,再次歇斯底里起来:“看什么看?你们……你们快点判我无罪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派出所所长!整个派出所全都要靠我来治理,我的功劳又启是你们可以想像的?这些年来我活的多么辛苦,你们知道吗?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等着我处理,每天都有大量的案件需要侦查!我兢兢业业的工作了那么多年,才将澄空市治理的那么好,你们现在之所以能够安居乐业全都是因为我!怎么?你忙为什么还用这种眼神看我?!”
全场变得肃静,人们将目光聚焦,全都汇集在这个男人地身上。
“我是有身份地人,我是人大代表!!!凭着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强奸这个婊子?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脑子。会不会思考?她只不过是个婊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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