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甲黄沙之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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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甲黄沙之血战-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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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端起酒碗,却并不理过天蛟,向着张一川、吴自居、张献忠说道:“张哥、吴哥、敬轩,我来晚了,理应自罚三碗!请!”说着,一仰脖,把酒喝干,又自斟自饮,飞快地喝掉了第二、第三碗酒。随后,他又满斟了一碗,端在手中,借着酒势,冷冷地盯着过天蛟:“我问你,止着两天,你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之血,又坏了多少良家妇女?”他看了看手中的酒,“喝你这碗酒容易,可这笔笔血债,却叫我如何放下?得罪了我李自成一人无妨,可却坏了我十万义军的名声,叫我如何放下?”说着,他已把酒泼掉,重重的把碗礅在桌上,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搭上了花马剑的剑柄。

  张献忠眼尖,忙一把摁住李自成握剑的手,一个劲儿的向他使眼色,说着:“自成,唉,你这是做什么。”口气中已有一丝不悦。

  吴自居也是面色铁青,他猛然一把把过天蛟捧着的酒碗打到地上,巨大的声响使大殿里喧嚣的人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充满了疑问和好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吴自居厉声对过天蛟说道:“人家看不上你老哥我的老脸,还在这儿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快给我滚!”

  过天蛟还执拗着不肯离去,破天星等几个头领,连拉带拽的把他拉到大门外。破天星低声对他说道:“老弟,你真是疯了。惹那座瘟神做什么?吴帅说了,让你明天一早就赶紧带着人马到附近找几个偏僻的村寨多上几天。等这边没事了,你再回来。”

  过天蛟愤愤地说:“这个李疯子!他奶奶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叫他好看!”说着,手下人扶他上马,急急忙忙的走了。

  天黑漆漆的,即便有火把也看不太清脚下的路。加上领路的人对中都还都很陌生,匆忙中,过天蛟这二三十个人错走了一条路,转进了一条生僻的巷子。过天蛟一阵暴怒,连抽了那人十几鞭子。又走了好一阵,七转八转的,好不容易走回了正路。

  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小小的意外,却往往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过天蛟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这稍稍的耽搁,恰好促成了另一桩巧合,从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张一川、吴自居、张献忠和李自成的命运,也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第十九章
(五十七)

  墨染的天,墨染的云。云天本来一色,却又泾渭般分明。不能不使人惊叹那雄浑而舒缓、浓略且疾轻的天工笔锋。在浪翻波涌的云里,一轮圆月跃然而出,仿佛一只皎洁的素盘。

  清冷的月光,本该凄婉而苍凉,但却洗褪不掉聚集在城市里的血腥和丑陋。浮尘在光线里汇并成一片片白茫茫的影子,像是四野飘泊的亡灵。杀戮的余孽里,连清丽的冷月似乎也沾染上了一脉邪恶的影子。

  远远的,寂静的小街的尽头隐现出一团火光。三支火把的映射下,默默地出现了十来个人影。人影渐渐清晰,脚步蹒跚,泪眼婆娑的竟是十几个金莲襦裙、失魂落魄的年轻女子、妇人!

  三个闯营的士兵手持的火把走在妇人两边。一个满脸胡子,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兵,另外两个不过十七八岁,看上去像是入伙没多久的样子。

  两个年轻人从来没和这么多的女人挨得如此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兴奋,时不时的故意往人堆里依靠。其中一个人还耐不住性子,大着胆子去捏一个妇人的手。吓得那妇人一个劲儿的往人后退躲,浑身筛糠一般的哆嗦着。

  年长的老兵眼也没抬,一刀背轻打在那青年手臂上。青年人“哎呦”了一声,不服气的说:“王大叔,你干嘛打我?”老王瞥了他一眼,不无责备地说:“小猴崽子,放老实点儿。打你?那是为你好。今天,光袁将爷就砍了三颗人头啦。何况,咱们闯将已经来啦,那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你不要命没关系,可别连累你王大叔我跟你受罪。我耳朵长得好好的,可不想没事穿个箭头瞎溜达。”

  那青年人吓得吐了吐舌头,带着一脸的无奈和不解,乖乖的走回去。另一人青年人不满的发起了牢骚:“咱们闯将,那都好,就是破规矩太多。王大叔,您老说说,张帅他们,破了城,哪个不是穿金戴银,大鱼大肉的。那真是天天娶亲,夜夜过年。再看看咱们闯营,咋啥时候都过的是苦日子?咱闯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泡在黄连水里长大的,好这口,这么些年,也该苦够了吧。”

  老王转过刀柄使劲戳了戳他的头,骂道:“扯淡。小猴崽子,才背井离乡几天,就把入伙前受过的罪全忘啦?我老王,虽然没啥本事,但也知道跟着谁能有出息。贪乡恋土、烧杀掳掠的那是土匪、刀客、小贼毛。你家地咋荒的,你村里没被土匪、官兵祸害过?咱造反是不假,可是条汉子的,就拿刀拿枪和那些个逼咱们的人斗。别拿着你手里那个烧火棍祸害平民百姓。”

  那个半天没吱声的青年不服气地问:“可咱们破颖川的时候,也死了不少无辜的百姓,您老怎么不提啊。”

  老王没提防他有这一问,险些被他问住。愣了半响,才骂道:“你小子懂个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跟着闯将好多年啦,常听他和我们讲些道理。他说,武王伐纣的时候,那人死老了去了。那血流得能让盾牌漂起来。这人一上了战场,哪个不是拼得你死我活的?杀红了眼,哪管谁是谁?可有一样,咱不能就以为打胜仗就是靠杀人多。咱得想为什么杀人。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能杀。怎能少杀人,还能打胜仗。甚至不杀人,也能打胜仗。”

  “那您老说说这不杀人也能打胜仗的道理,让我们也张长见识。”年轻人一脸的好奇。

  “嘁,我要是真有这个见识,还能连个哨总也混不上?早当上大将啦。行啦,少说废话,快点赶路,说不定到了小刘爷那还能赏口酒肉吃呢。”

  三个人说得正热闹,却听见前方似有人马声传来,二十几个黑影在几只昏黄的灯笼的映衬下,在前方不远的摇曳着。

  老王机警地大喊了一声:“前面来的是什么人?”

  一个瓮声瓮气地声音毫不客气的回答:“我,你爷爷过天蛟!”

  (五十八)

  黑影近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过天蛟骑在马上,一手提着马鞭,一只手紧紧攥着一袋烧酒。

  “原来是蛟爷。”老王稍稍放心了,继续叫其他人赶路,他自己恭恭敬敬地说道:“爷,我们是闯营的。”

  已有几分醉意的过天蛟本没有过于理会偶然相遇的老王和他带的队伍。单突然听到“闯营”两个字,顿时使他火冒三丈。在冷风中,酒也醒了大半。他一抬手,手下人立刻将老王他们拦住。

  过天蛟仔细看了看老王,又看了看那十几个女人。虽然,天很黑,灯笼德光也很微弱,但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觉*大动,不怀好意的问道:“闯营?闯营的人拐这么多良家妇女做什么?”

  老王赶紧会话:“回爷,这些女人都是城破时逃出城的,躲藏在城外的深山、树林里。因为躲藏得久了,饥渴难忍,才走出来。刚好被巡逻的俺们哨总看到。叫我们几个把她们送到两位小刘爷的营盘处。”

  过天蛟不耐烦的点点头,装出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片刻,十分和气地说:“巧啦。我正好也要去大虎、二虎那两个小娃子那。索性这几个人我替你们送过去吧。天怪冷的,回去喝酒吧。”说完,他向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上来七八个人,将老王三个推搡到一边,把那些女人往过天蛟的队伍里硬拉,顿时,引起一阵恐慌的骚动和惊叫。

  老王急了,上前抓住过天蛟的马笼头,“爷,您要是把人带走啦,叫我回去咋交待啊!”

  过天蛟一马鞭将老王杵了个跟头,骂道:“他妈的,老子好心替你交差事,你还叫天喊地的,给老子滚远点。”

  老王骨碌着爬起来,不敢再和他争辩,赶紧拉住两个青年,老老实实向着过天蛟一拱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说着,拉起两人小心的向一旁退去。

  过天蛟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冷笑的几下,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女人,十分满意这意外的收获。他正想回自己的老窝,却突然觉得老王他们几个神色有些古怪,不由得大喊了一句:“站住!”

  老王三人心中一紧,深知情形不妙,但又不能不听他的命令,只得乖乖的站在街边。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回爷的话,小的几个要回去交令。”

  “你们几个从城外来,干嘛往城里走?”

  “嗯……哨总爷还……还……叫小的,找……找趟袁将爷。”

  过天蛟一皱眉,“全都是他妈的受罪的命。”他一摆手,“得,人,你们几个也都带走吧。老子,还真不爱管你们的这些破事儿。”

  老王心中一喜,一时还想不明白这煞星怎么突然转了性,又怕他突然变卦,再生出什么事端,忙招呼两个同伴领人赶路。就在他们身后,一只红皮纸灯笼的光晕上突然呈现出一只巨大手掌的投影。

  老王紧张的招呼着所有的小脚女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慌张到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栗。通常这种感觉只会在他站在战场上,眼睁睁的看着黑压压的敌人冲杀而来时才会出现。“难道……”他一抬头,三个陌生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把他夹在了中间。

  他来不及向身边的同伴看上一眼,就已经六只手死死的钳制住。他想大声呼救,可刚一张嘴,立刻就被塞进几个麻核,从舌尖一直麻到喉头。紧接着,后腰、两肋和胸口突然变得火辣辣的疼痛。他沉甸甸的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重重的砸在地上,紧紧地挨着两个已经死去的同伴。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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