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张望:嚯!今儿书院什么节啊这么热闹!警察看着天使们把张小泱抬上救护车,呼啸而去,面面相觑,然后看着雨村,道:老师,我们不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只逮活的。雨村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这算!
宝玉黛玉目睹全过程,宝玉手里的风筝被捏得面目全非。
刹那间这个春天模糊起来,这个世界清晰起来。
张小泱自杀了。
书院把消息封锁起来。 。 想看书来
一 林妹妹之引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经历一番青春校园故事,故一日忽念及当日同窗旧友,思来朝夕相伴数载,情深意长,然今皆各分东西,奔前程而去,苦苦相思而不见,宁不痛杀!故细细拣起旧人旧事,而撰此《砖头记》一书也。
你道此书何以“砖头”命名?看官请听:原来作者家中有一祖传临清官窑雕花砖,那砖头非建筑房屋所用,只为收藏爱好者把玩,制得古朴雅致,精美异常,只有一部宽屏手机大小。作者年幼时,顽劣异常,常将那砖头拿来戏耍,乃父发现,每每一通厉声斥责,小儿吓得肝胆俱裂,又不禁纳罕,以为这砖乃神物也。纳闷数年,乃父才于一月黑风高夜将这砖头之故事讲给他听。
原来作者祖上君成公,性格潇洒,举止*,自幼喜读书,稗官野史,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无所不读,闲来信手为文,亲朋同僚便争相传阅。你看此公旁学杂收,似乎只有些歪才情,其实不然,君成公经济仕途也甚得意:官至兰台寺大夫,爵封西齐侯。当时世人皆知此公秉性刚烈,嫉恶如仇,生平最恨那些腐儒陋宦:饱读诗书却呆头呆脑,满口之乎者也,毫不知灵活变通,实实百无一用也!更可恨读书而宦者,非衮衮之公,则奸佞妄臣,不仅无用,反而贻害流毒不浅!公常痛快一骂,撰文讨之,口诛笔伐,言辞激烈,故人又称“烈侯”。
且说烈侯在江北东昌府任巡盐御史时,逢天子沿京杭水道南游,幸东昌府,烈侯奉命陪驾。天子雅兴,于光岳楼对题匾额,烈侯巧言妙对,谈吐机智,于是龙颜大悦,恰前日过临清州,州尹贡新制宝砖两方,天子即赏予烈侯——即作者家传宝砖是也。
天子龙颜大悦之际,笑曰:天下文人,莫不及卿!素闻卿不但文采飞扬,才思敏捷,且性格直爽,刚正不阿,朕不胜欢喜!今赐此砖,尽可将那腐儒陋宦——劈杀,有先斩后奏之权!天子本是笑谈,但金口玉言,于是一块破砖便俨然尚方宝剑也。更可喜烈侯不负皇恩,当真下死手劈过几人,第一位是当时一大儒,传闻当时血溅三丈,几乎不曾将那人挂了。那大儒抱头大哭:尔等粗人!枉读诗书!下此毒手!劈我老儒!烈侯听此顺口溜,再怒,闷头又是一砖,那大儒方不敢言语;后又在大考之时,于考场劈一主考官,人心大快,从此烈侯名声大振,一个老头儿一块砖,吓得天下读书做官之人胆战心惊。
烈侯辞世,人去,砖还健在。不知过了几世几代,及至作者入学,父捧砖告之:现法制社会,这砖头再没有劈人脑袋的道理,可祖训勿忘,今将此砖给你,时时带着,警醒你勿失祖风。
今以砖头命名,盖因此砖常随作者左右,每写如此文字,必有此砖相伴,作镇纸之用,此砖实是此书之见证也;其二,作者才思有限,加之现在出书成疯,书名泛滥,一不小心,便取得俗了,于是不再费心臆造书名,索性就砖命名——砖头也罢,石头也罢,止一书名耳!
作者又云:今作此小说,虽非全然虚构,但细想此等游戏文章,岂可字字为实?或者一二,或者三四,为作者臆造,亦难免鬼话连篇——聊可解闷,看官雅正。
然此书又多作春秋笔法也。
再说细想当日琐碎事宜,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正不知从何说起,忽想起一人,与作者感情甚笃,关系亦非比寻常,他身上又多有故事,故此书就在他身上开张。
宝玉醒来的时候,太阳公公早上班了。他朦胧着睡眼向外眯,窗外阳光炫目。春天的阳光毕竟最有味道,暖暖滑滑的,温柔得像女孩子的手——还是动了情的女孩子。然后他就想到了那个美伦美奂的奇怪的情节颇罗曼蒂克的梦——林妹妹肩荷花锄,在缤纷落英中轻款莲步,将桃花纳入花囊,埋到泥土中,香汗淋淋,丝带飘飘,让他心神荡漾。然后林妹妹坐到一块大青石上,念了一句“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随之不知从哪儿捣鼓出一本书,坐在落满桃花的青石上翻阅。
“妹妹拿的什么书?”
林黛玉小心翻开一页,低眉信首:《红楼梦》。
然后他就醒了。
他坐在床上,想着梦中明媚的阳光,令人心醉的桃花,神仙妃子般的林妹妹和那本奇怪的书,直到丫鬟袭人进来,一声“我的爷”把他按在被窝里。
“小祖宗!好好的坐床上发什么呆?万一冻着凉着又是上上下下不省心!”袭人娇嗔着,给他压被角。宝玉眼睛看着她,心却还在那美轮美奂的梦境里。看二爷直勾勾盯着自己,似乎别有用心,袭人压好被角,一个娇羞出去了。
今年的春天像极了东府的尤二姐,妩媚而又平和。宝玉站在怡红院门口,望着潇湘馆的方向,目光中尽是期盼,看那架势似乎想把眼珠子挖出来扔到潇湘馆去。
昨天个和林妹妹玩笑,只因一句“I 服了YOU”便惹恼了她,理由是“言语之中尽是嘲讽之意,丝毫不念兄妹之情!对侬痛下杀口!堂堂大中国国民,竟以番言夷语诋我国同胞,性质恶劣——极其恶劣!”然后轻甩红袖,丢下一句“别理我烦着呢”飘飘而去,只留下宝玉在春天略显料峭的春风里伤心地发呆。天上,北归的大雁飞过。
他想去道歉,可林妹妹会原谅自己吗?以她来看,自己确实是罪恶滔天罪大恶极罪不可赦最不够意思了。想想林妹妹现在还在生气,说不定已经哭了一夜,世人皆知林妹妹肚量小泪量大,说不定现在泪水早流了一地,床都漂起来了。
他一个人正水深火热,湘云悄悄跑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坏笑道:“噢——我道你在这发的哪门子呆,原来在想林妹妹!”
“恼了,恼了——”宝玉呢喃。
“谁恼?”
“林妹妹!正琢磨呢,该不该给她去道歉……”
湘云不屑道:“你有这发呆的工夫歉早道完啦!——要我是你,你那林妹妹现在早就捧腹大笑了!”
宝玉苦着脸,“道歉!你当倒垃圾呢!何况还是林妹妹——”
湘云拍拍胸口,道:“林妹妹怎么了?林妹妹也是人不是!多大点事儿啊!包我身上了!”
宝玉蹲在地上,“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以为你是林妹妹啊!”
林黛玉确实生了一晚上气,可最近似乎添了健忘的毛病,一睁眼就把昨天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其实醒来后她一直在回味一个还带着体温的梦,梦里有明媚的阳光,令人心醉的桃花,*倜傥的宝哥哥,还有一本奇怪的书——依稀记得叫什么“红楼梦”,反正从没看过。但由书名来看,作者的文化程度不低,这么美丽的书名,内容应该同样美丽——里面有美丽的女主角和英俊的男主角,故事凄美,哀婉,动人,震撼人心;主角或许孱弱,但是勇敢,他们努力为自己的爱情抗争着,并且发出了异于那个时代的呼声,最重要的是,他们不能走到一起——否则多没看头。还俗。
想着想着不觉手痒,于是命紫鹃研墨,提笔,临窗写下“红楼梦”三个大字,端详好一会儿;忽然想:到底是什么机缘让这本她从未听过的书钻到她梦里来的。紫鹃凑过来看了这三个字, “‘红楼梦’?什么意思?”
黛玉捏着笔的手抵在下颌,侧着头笑而不答。紫鹃想,文人就是文人,爱装大尾巴狼。
湘云进来便大叫:“林姐姐!林姐姐!爱哥哥给你的忏悔书!——”
原来湘云见宝玉实在熬得难受,便心生一计,自以为妥当,得意地对宝玉说你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那宝二爷病急乱投医,便听了湘云妹妹进言,当即回怡红院,泼墨挥毫,写了一篇忏悔书,托湘云送来。
黛玉展开,看,上书:
我的忏悔书
贾宝玉,表字文几,生于兆年不易之朝,永治太平之国,系贾门荣国公嫡孙。祖母史太君,有二子。伯父贾赦,伯母刑氏,有子贾琏,元配王熙凤,伯父之小妾生一女,名迎春(系贾府二小姐);父贾政,母王氏,吾兄贾珠,英年早逝,寡嫂李纨,遗腹子贾兰,吾姐元春(系贾府大小姐),入宫封贤德妃,父之妾赵氏,有一女一子,女探春(贾府三小姐),子环;另有贾门长房宁国府堂伯父之女惜春自幼入住我荣国府。
小生不才,然天使大姐垂爱,让我生在这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瓒缨之族,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更喜周身美女如云,仅我居所怡红院就有十数名,个个貌美如花,个性十足,为首的一个叫袭人,其次要数麝月,再次则是晴雯,还有碧痕,秋纹……不一一列举,日日有美女相伴,余幸福之至!更妙吾有一表姐,更有一表妹。表姐薛宝钗系姨妈之女,温柔贤淑;表妹林黛玉系姑妈之女,秀外慧中,如花似水,钟灵毓秀,是有名美女兼才女——
黛玉看到这,哭笑不得,“呸”一声,说:“净说些没用的!人口调查啊你!——不过说的都还是实情。”说罢,又向下看:
贾宝玉对林妹妹痴心一片,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此中真意,日月可照,田地可鉴!更有事例——详情参见《石头记》。前有唐突冒犯林妹妹,还望妹妹见谅。
兄宝玉顿首,敬上
黛玉看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