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旧喃喃地自言自语:“我好像看见了……”
“是月光。”凌厉肯定地攀住了他的肩头。
三个人互相搀扶著走下阶梯,沿著高出水面的岩石向光亮走去。在他们的脚边上就是幽深、冰冷的地下河水。但此刻凶猛的戾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就在这地下河水的深处,长眠了一对缱绻了数百年的恋人。
“一切都过去了……”不知是谁轻声说道。
洞穴尽头,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大海;深蓝色的、一望无际的海。
完整结局
陶如旧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那天他和凌厉、蕲麟魄发现的洞口就开在凌厉别墅所在的那个悬崖下面,有一段古人雕凿的台阶。他们回到海岭城,谁都没有将花开的事情声张出去。戏班子里的人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也都对于生命的无常有了几分体认,至于吕师傅,也就只能再次捏造一个善意的谎言搪塞了。
因为浑身的伤痛,出洞之后凌厉便住了足足有半个月的医院。陶如旧与蕲麟魄虽然也有受伤,但都没他那么严重。但就在凌厉住院的这半个月来,陶如旧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他的病床前。
就在伤势恢复得差不多的第二天,陶如旧便单方面结束了他对海岭城和凌厉的访问。只是与蕲麟魄简单地道了别,便回去了夕尧。
而在得知了陶如旧不辞而别之后,凌厉没有主动去寻找,他甚至没有在海岭继续停留,而是隔日便匆匆离开了夕尧,此后半年都未曾回来。
于是夕尧的日子依旧过的如同流水一般。虽然远离了海岭城,但记忆却总是以做梦的形式出现在陶如旧的身边,让他回想起埋葬在深水之中的那一对恋人,回想起自己在海岭城的日日夜夜,回想起那个对自己曾经残酷又温柔的男人。
半个月后,蕲麟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大笔钱,在夕尧城的闹市区开了一家自助风格的茶楼“殷山楼”。也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楼里的东西,从装潢到茶点,以至于男女侍应,无不比其它的竞争对手高出一两个档次。于是开张不到半年,顾客盈门。转眼之间秋去东来,六个月后竟然也成了这小小海边城市的一道独家风景线。
眼见已近了大年夜,“殷山楼”即便是前一日都不见消停。好在蕲麟魄本就是个不重钱财的人,干脆关张过年,也就不到半天的工夫,原先数十名侍应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于是猫仙便慢条斯理地打了电话,说是要请陶如旧来过一个“团圆”年。
陶如旧虽不是夕尧本地人,但是因为报社的制度,过年必须留在当地加班。这天他刚下了日班,阿青叔又忙着应酬管不了他,想了想便穿了外套往“殷山楼”去了。
“欢迎光临殷山楼。”
蕲麟魄笑着接过青年手里的鱼干,袖子一挥将他领入门中。立了茶馆之后,他便依旧穿回宽袍大袖,倒是与这仿古的小楼相得益彰。
他经常说:“这满屋子的古董都是假货,只有我一个货真价实。”
一度附身在猫身上的这个人,是有着一千多年蛰伏史的地仙。经过几个月的调息,他的法力正在逐渐回复。若是这个时候再叫他去对付那地宫的事,断然不会如半年前那么狼狈。
“殷山楼”开张的那段时间,陶如旧正好被派遣去往外地采访,所以这才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参观小楼。
主人带领着客人楼上楼下走了一圈,最后依旧回到正厅里,虽然无人照应,但一桌子好酒好菜却丝毫没有怠慢。
“恭喜蕲老板财源广进。”陶如旧倒了一杯酒,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家茶楼的金主不是我。”蕲麟魄神秘地眨眼,“那人弄坏了我一件非常贵重的东西,所以必须做出赔偿。”
他没有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但陶如旧却本能地觉察到了。
是那个男人,凌厉。在这个小城里,似乎也只有他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将这样一座小楼当作赔偿赠送。
他和蕲麟魄还有联系么?又是为什么要赔给他这么大的一幢小楼?
陶如旧心中正有些忐忑,忽然看见蕲麟魄站起身,绕到屏风后。那里有一扇门,是通向后堂诸多雅间的走道。
“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有人等着要见你……”
说着,他打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喵呜……”
从屋角跳出来两团雪白的毛球。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只不足半岁的白猫,生着幼猫特有的柔软长毛,圆滚滚的大眼睛。其中一只很是好奇地向陶如旧走来,要用前爪去挠他的裤腿。却被另一只稍大的叼住后颈使劲地拽了回去。
陶如旧正在为它的独占欲感到诧异,蕲麟魄走了过来,用鞋尖轻轻碰了碰大猫。
“东篱,死性不改!”
陶如旧心中“咯!”一下,连忙问道:“难道他们是……”
“是啊。”蕲麟魄爽快道:“这辈子真的做了兄弟,还是大阿福的孩子。”
“啊……”陶如旧哭笑不得。又听蕲麟魄补充道:“他们两个根骨不错,我会带着他们修仙,就是不知道你还看不看得到他们变回人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陶如旧终于也淡淡的笑出来,“这样也算是遂了他们的心愿吧。”
蕲麟魄点了点头,挥手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召来了两个同样穿着古装的女子,托了两个装着牛乳的金盘放在桌上,两只猫便理所应当地跳到桌上来。
“现在。”蕲麟魄说道:“你需要的‘团圆’饭。”
陶如旧哑然失笑。
这确实是一场在夕尧的团圆了。或许明天也应该回一次海岭城,看望戏班子和园区里的熟人。
……只是还差了那个人。
或许自己真正期待的还是他的出现吧?
陶如旧苦笑,自己优柔寡断的个性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耳边上满是东篱与蕲麟魄半人半兽的争吵声,可他却是始总觉得还是有些冷清,因为缺少了什么。
他闷闷地低头吃了几口菜,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我都挂了免战牌了,怎么还有人上门?”
蕲麟魄满脸的不悦,随口拜托道,“陶陶,帮我去打发了吧。”
陶如旧依言起身走到门口,开了灯,果然看见磨砂的玻璃外有一个人影。
看得出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抱歉,今天不开门。”陶如旧隔着门说道。
敲门声顿时停止了,但人影却非但没有走开,反而突地一下将手按到了玻璃上。
陶如旧被这猛然的一按吓了一跳,愈发不愿去开门了,却又忍不住好奇,便蹑手蹑脚地将脸凑向门缝,想要看看是谁在外面,却冷不防正对上了一只同样向里窥视的眼睛。
骤然被惊吓的感觉并不好受,陶如旧先后接连退了几步,勉强定了定神。紧接着开始回忆起这门缝中的一只眼睛。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褐色的眼睛,而带有一抹蓝,深邃的海一般的蓝色。
这时候,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又从门缝中传进了他的耳中。
“还不愿意开门么?不要错过我们的团圆夜……”
end
后记
感谢各位在这整整一年的时间里关注海岭这篇文章,今天这个故事在网络上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关于他们的故事或许还应该再有一个小尾巴,至少交
代一下某些人是不是在一起了~哈哈。好的,等到我喘口气,或许会为大家作出一个交待!
无论如何,长跑已经告了段落,但是罪化说的故事还在继续,请大家不要走开。
最后的最后,请不要忘记投票支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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