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这样的采访,见面要比书面可能效果更好些,且所提的问题实在是琐碎得很。如果
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直接采访您,电话也行。冒昧之处,恳请谅解。
答:问题答完了。从理智讲,我不该接受采访。保姆是唯一能进入别人内室的外人,了解许
多隐私,大家尽可能不谈。国外也有《保姆日记》一类书籍。因我太太也是记者,知道
采访的不易,再说想为保姆们说几句话,就破例回答于此。
谢谢采访!
日 雨
林白原说下午来,打电话不来了。吴洪森和吴俊过来,晚上没饭,叫披萨吃。吴俊的孩子一岁半。请他在《上海五十年批评集》上签名。要是作者们都签名,这书就好看了。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004。1。1…1。10(3)
我气管痒着,咳嗽,又要发作了。赶快吃抗生素。我的呼吸道以后也麻烦。
周克希发来一段译文让我看看,称自己“常有使不上劲之感”。我觉得他已很不错了。
一 雨
上海辞书社张良一先生快递给我两册《陈村碎语》。出得倒快,多谢了。如不是张先生两年的耐心等待、催促,这书不会出世。但书亦草草,这些闲言碎语拼凑起来总不是办法,应该另写的,至少自己整合一下。委托他人自然不如自己来弄,但我最怕的是太费时间。
下午张献来取笔记本电脑,借去一用,我教他几个最简单的用法。送他一册《碎语》加一本《我们拿爱情没办法》。
备忘:上午到宣传部开会。下午作协专业作家年度汇报。两个会都没去,请病假。
今天感觉十分难受。我以后大概和妈妈一样的病,咳嗽,多痰,嗓子嘶哑。这几天的小便奇怪地鲜红。出血?
吴斐回来,带回五包邮购的旧书。见书就高兴。读书。
收到余云邮件,要我有文章还是传给她。
二
晚上把那本江青和维特克的书看了。有点变形夸张。
小姐姐的脚崴了,被一条狗吓的。
三 晴
今天好一点,少咳几声了。
晚上在天涯回帖,关于超星。这个网站真是岂有此理,未经授权将许多书籍做到网上,网民买他的卡可看。只有中国才有这样的网站吧。
北岛来电话问候。他来不了上海。
天天脸上又过敏了。她的身体令人担心。
和吴斐说起《萌芽》出书事情,吴斐说要和傅星谈谈。对他们的工作感兴趣。说现在只有和小孩子有关的事情才有兴趣。
胖崽要我写首跟骂人有关的诗,从命,如下:
骂人骂人最不好,
你会骂人我也会,
要是大家都骂人,
这个世界太见鬼。
胖崽说了句英语:我的奶奶去天上了。
My grandma to sky。
四 雨
小姐姐的脚是骨折,被绑了起来,要休息一个月。她辛苦一辈子,骨折才总算休息了。
五 雨
上午吴斐和傅星打电话。晚上跟我谈谈。人眼见得一生如日下沉,想要做出点事情。
六 雨
下午政协十届二次的预备会。没去。
下午三点张献和O奔来,我还没起床。取买来的有关江青的旧书。他看民国图书总目的戏剧,不断想要能看到剧本就好了。他们父子后天去美国。
给王安忆打电话,说北岛找过她。她刚去过马来西亚。
给史铁生打电话。他说血压也平了,不知是好是坏。他多灾多难。
李劼半夜来电话,要找德培,让张献把他新书带去美国。
晚饭后跟小姐姐打电话,说到过年去哪里。她说大哥那里怕是不行。我说还是上我家吧。跟吴斐商量,她一口同意。
刚才把周克希发我的三段译文看了发回。信里说了一些话:
我看《译文》上谈普鲁斯特,在想一个事情。他写作的原因动力。他为什么在父母身后才开始创作?是因为父母在时的羞涩或不便,还是作为一种纪念?我更多觉得他在回忆中找寻母亲,重温永不可能回复的时光。想用自己的笔留住那些场景和感觉。
失去的并不仅仅是时光,还是跟他共度时光的亲人。偏执地看,以后的时光是没有意义的,除非用来重温过去。他的笔下才那么绵密,一点一滴地珍惜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004。1。11…1。20(1)
日 阴
下午吴斐送我去市委党校开会,政协第一次讨论。见江海洋,于本正,苏乐慈等朋友,宗福先让太太送我回来。
跟小姐姐说,过年都来我家吧。
小施傍晚来换了太阳能热水器的另一个凡尔。他曾说凡尔不会坏的,我说今天的东西靠不住。还是我对。
一 阴
下午去市委党校开政协小组会。宗福先送我回来。
付给阿姨工资和过年的钱。谢谢她。别人都可缺席,没有保姆,家里就乱了。
网上发现一首歌《你是否如同我的母亲》,纪念那位被宝马车撞死的农妇,一遍遍听之凄然。转发给多个朋友。
小姐姐说,他们说过年还是到她家。我说让大姐姐夫年三十来我家。脚骨折了,还去她家干什么呢?
周克希又发来新的译文。
二 晴
上午吴斐陪我看病。拍片基本好的,验血血沉50左右,小便红血球三个加,蛋白三个加。大便没查出血。
直接去市委党校开会,讨论。江海洋送我回来。
大哥来电话,说年初一去小倩家。说老的弄不动了,以后到小的家里。
三 晴
下午去市政协开会。我不喜欢大会,喜欢小组讨论,可以了解一些事情。
四 雨
上午去开最后一次小组会,午饭后回家。餐厅服务员冒雨送我到大门口叫出租车。下午没去开闭幕大会,展览馆要走不少路。
那个120G的硬盘吴斐下午拿回来,终于被我弄得认了。非常高兴!这下子体积多了两倍,拷贝文件。原先60G硬盘满了,令人沮丧,刻盘麻烦,还窝囊。
作协李业芳电话,说2003年年终奖金和工资事。说去给我办干部医疗临时转到瑞金的手续。谢谢他们。
过了年就去开刀吧。不能走路人就废了。
五 雨
写完《又过一年》。
一早起来,把徐芳关于过年的稿子给对付了。欠她几年了,都是朋友,不好意思再耍赖。
上午吴斐送我到青松城。去当《萌芽》杂志“新概念”作文的评委。见兆言,格非,甘露等人。甘露送我书。一天在看初赛的稿件。晚上和格非,兆言,甘露聊天。
宗福先电话,说给卫生局长打电话,要政协办公厅开公函,转到瑞金医院。我的许多事情总是麻烦福先,多年了。他帮过无数人的忙。
要天天住到王宁那里。今天是她和胖崽的最后一天上学。放假了。
又过一年
我已在过第五十个年,过年这件事情不新鲜了。
在所有的节日中,过年时的心情是最少变化的。以前曾提倡移风易俗,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口号叫得很响,真正革命起来的我没见过。平时革命革命也就罢了,过年还要革命,大家就有点懈怠。官方话语中,过年不叫过年了,改称春节,百姓还说过年,说惯了。春节再革命化,也是放假三天,全家好好吃一顿,领压岁钱。也有改变的地方,给长辈拜年,不说恭喜发财,改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反正都是好话,没什么十三点会说〃斗私批修,继续革命〃。那时候上海不让卖炮仗,我们从插队的农村带回来,过年的时候放上一通。大年初一,不能骂孩子,不可吵架,不能摔破东西。初一骂人要骂一年。种种民间的忌讳、规则依然有效。革命革到那个样子,都没把过年给革了,可见它的顽固。那时候的过年,如冬日的阳光。
过年是农耕时代留下的节日,真正的年还在农村。一进城市,不免偷工减料。城里的人,不再聚族而居,没有家祠不供祖先牌位,过年不祭祖了。孔子有两千年的家谱,小民们三代以上的祖先已说不清楚了。日子过得再红火,忘记祖宗,总不能说是件好事情。革命者没有想过,丢掉祖宗的概念哪来的祖国呢?人毕竟还不是克隆出来的,有〃祖〃或没〃祖〃很不一样。
在城里,也不祭灶了。农村的灶台上贴个灶王爷挺美气的,给老人家做个龛安顿好了,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现在是煤气灶,墙上敷的是滑溜溜的瓷砖,灶君菩萨没个住处了。所以,那个老天除了下雨下雪,除了发射卫星飞船,也和大家没多少关系了。
人老了,会想念旧事。小时候的年初一,弄堂里响着零星的炮仗声。醒来的第一句话要跟妈妈道:恭喜恭喜,身体健康!等到窜出门去,看见伙伴们一个个不大像了。小孩穿着新衣,或戴一顶新帽子,那时再穷再苦的人家,也要给小孩做身新衣过年,哪怕用大人的旧衣改一改。做件新衣不容易,孩子在长身体,家长怕转眼衣服太小,就往大里做,所以,穿在小猴子们的身上都挽着袖口裤脚,唱戏一样,样子果然斯文许多。小孩毕竟是小孩,劣性不改,新衣口袋里摸出一节鞭炮,吹吹纸捻点出一声脆响,洋洋得意。鞭炮本来扭合成一条鞭才叫鞭炮,小孩舍不得一股脑儿放完,总是拆成一响响地零放,夸张地吓唬人家。哪家用竹竿豪放地挑出一挂鞭炮,刚放完,立即拥上一群小孩,头对着头,在纸屑中翻找漏下没点着的,找到就很开兴。过年穿新衣实在也很受罪啊,玩不尽兴,如果被哪个小伙伴的炮仗将衣服烧焦一块,就难回家见爹娘了。再过一会,吃完了圆子,小孩陆续被点名叫回家去,跟着父母去给阿爷阿娘或外公外婆拜年。弄堂里,人们来来去去,手里拎着〃黄篮头〃(用竹篓装的水果,上封红纸),去拜年或来拜年。
。。
2004。1。11…1。20(2)
以前的大年初一,跟妈妈去给外婆拜年,后来外婆没了,去给妈妈拜年。现在,除了给岳父岳母拜年,不知该给谁拜年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