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被强拉上台的替身,好不容易换上戏服,进入状态,却突然被告知主角来了,没你事了,赶紧下去吧。要命的是,这不是演戏,是活生生的生活。
可又能怎么办?当初对金彪和陈妍,他别无选择,现在对金彪及其老婆,他同样没的选择,除了让他们夫妻破镜重圆,他根本没第二条路可走。
或许,这个结果对陈妍和金彪夫妻,都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呢。回家路上,别无余地的徐虾以比刘大师更具乐观主义的精神寻思。
◇ ◇ ◇ ◇ ◇
灯光依旧温馨,空气仍然静谧,两女的存在让客厅比窗外的月光更温柔。
他在时,多在阁楼;他不在,两女很自然就到客厅。等待和被等待都是种幸福,徐虾看到心爱女人美丽的脸,满腔憋屈郁闷瞬间融化了。
纪若敏意外道:“这么快回来了?怎么样?”
徐虾叹口气,坐到两女中间:“完蛋了,金彪要和老婆复婚,陈妍没戏了。”
林安安大讶道:“真的假的?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徐虾无力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能乱说吗?”
纪若敏蹙眸道:“都快结婚了,还整这么一出,陈妍怎么办?这不泡人吗?”
徐虾叹道:“正因为要结婚,才会舍不得,放不下,看似出乎意料,完全在情理之中。”
遂把金彪两口子怎么邻里之间,从小认识,又怎么开始恋爱,短暂新婚,最后悲剧地离婚,一直到现在,一五一十地说给二女。
两女不料金彪夫妻如此曲折,惊心不已,也揪心不已,半晌没吭声。
徐虾又感慨道:“无论如何,复婚都是好事,希望他们以后彼此珍惜,好好过吧。”
纪若敏率先回过神,气道:“金彪果然不是东西,他老婆最须要他的时候,他居然跟人离婚,这不往人伤口上撒盐吗?简直不是男人,禽兽不如。”
林安安也痛心道:“这一离婚可真太伤人了,没离婚,她老婆肯定是最幸福的女人;现在就算复婚,也难免矮人一头,心理阴影怕是这辈子都难摆脱了。”
徐虾道:“不会,他们从小就认识,也算青梅竹马,她老婆应该很了解金彪,也知道他感情,之所以痛快答应离婚,一直没回老家,就是等金彪平静,度过痛苦期。经过这件事,他们肯定会复婚,也肯定会过得非常好。”
林安安转眸想想,觉得小虾说得有道理,肃然起敬道:“照你这么说,他老婆应该是个相当好的女人,而且爱金彪爱得非常深?”
徐虾道:“对,虽然我也是猜的,但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纪若敏反应比较慢,还在考虑其中的逻辑,又想起另一事道:“对了,他复婚就复婚,找你干嘛?”
林安安低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然是让咱老公帮着善后了。”
纪若敏难以置信道:“他真让你去跟陈妍说?也太不是物了”
徐虾无可奈何道:“有什么办法,谁让当初是我撮合的?好歹也算介绍人,不就该干这种事?”
又把陈妍提前放假,明天就要接,以及金彪说他更合适那番理论说一遍。不过补偿大房子那事,则稍稍变通,说成让陈妍暂住。
纪若敏想都没想便道:“开玩笑,陈妍能住他房子?这不骂人嘛,跟那些玩完甩点钱的公子哥有什么区别?”
徐虾道:“别说那么难听,金彪什么也没做。”又很有把握道:“陈妍对金彪感情应该没那么深,这事就是比较难以转弯而已,我会跟她好好说,让她舒服点。”
纪若敏对爱人劝人的能力毫不怀疑,白他一眼道:“还有脸说?你就不该瞎撮合,现在还得给人擦屁股,甩都让人甩了,再舒服有个屁用?”
徐虾苦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当初救陈妍,是金彪让停的车,也是金彪救的人,所有事都是金彪主导,不过是人在我那放一宿,我不撮合还能怎办?话说回来,非摆个高低多少,金彪毕竟救过她,就凭这个,给她的肯定比欠的多,说到底,陈妍还是应该感激金彪。”
纪若敏眼光异样了,打量他道:“你口口声声为金彪说好话,该不是想把陈妍收回吧?”
徐虾汗道:“收什么回?往哪收?本来就不是我的。”将身一横,躺林安安怀里,两腿放纪若敏身上:“别废话了,让老公舒服舒服,明天好去帮人办事。”
纪若敏立马卖力地捏起来,饱含爱意道:“越来越臭无赖,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回家还有功了。”
林安安低头瞧他一眼,也不轻不重地给他揉肩。
徐虾躺在美女怀抱,享受温情服务,异常舒服,都快睡着了,半晌才喃喃冒出一句:“世上的事,每个人都各有各的缘分,谁也左右不了。”
两女相顾一视,露出奇怪之色,不解他何以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
◇ ◇ ◇ ◇ ◇
次日下午…,徐虾提前下班,去接陈妍了。
自和纪若敏恋爱,他…下班已成常事。虽然市委机关比较随意,有事没事都可以走,但象这样,还是比较另类,尽管他以前也常提前,不过是从四点提前到…。
一路向北,路过当日救陈妍的地方,徐虾又忍不住嘘唏一番。
赶到陈妍学校,很多车辆进进出出,不乏男友开车,拿鲜花来接女友。曾经金彪也是这样一分子,现在却不声不响地换成他这个不相干的人,不说陈妍什么感受,陈妍同学知道,都没脸见人。
徐虾大摇着头,在校门口拨通陈妍手机,询问宿舍位置。陈妍很奇怪,但也没多问,告诉他怎么走就挂了。
徐虾起动车子,按陈妍所示进入,时间不大,就在宿舍楼门前看到陈妍。
一身雅素的小白裙,吊着小马尾,脚边立着两只大皮箱,安静而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等着他。该接的人没来,也没有送行的人,两只巨大的皮箱更显她柔弱怜人。
徐虾好阵心疼,把车缓缓停好,然后下车。
陈妍迎上,这才问道:“徐哥,金哥怎么了?”
徐虾支吾道:“他有事来不了,让我帮接一下,一会儿车上说。”去搬她皮箱。
陈妍看他一眼,也去帮忙。
合力将两只箱子塞进,两人双双上车,掉头而去。从进门到离开,不到五分钟,陈妍告别了学生身份,象一阵不经意的风。很多看似重大的人生转折,不过就是不经意之间。
徐虾开着车,两人无声踏上归途。
陈妍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前方,好象被金彪接走那天一样。
徐虾别扭无比,又不知怎么开口,先找个别的话题道:“陈妍,读这么多年书,终于告别学生时代了,有什么感受?”
陈妍道:“还好。”随便应一句,忽然胸脯起伏地转过身,鼓足勇气望他道:“徐哥,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今天不来了,还是……以后都不来了?”
徐虾讶然直身,狠心道:“怕是……以后都不来了。”
陈妍自嘲地笑下,重新转向前方,凄然道:“没关系,我早知道会有这天。”
徐虾不忍心道:“你怎么知道?他以前的事,跟你说过吗?”
陈妍摇摇头,又转向他:“他从没跟我说过,但他妈跟我说过,说他结过婚,前妻跟我挺象,我就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
顿顿又窘迫道:“还有就是……他一直没碰过我,我就知道,他肯定想回他前妻身边,怕跟我做过什么,就回不去了。”
徐虾不知怎么说,陈妍却帮他说了,一阵释然,充满歉意道:“真对不起,陈妍,都怪我当初擅自做主,坑你这么久。”
陈妍打起精神,拢下鬓发道:“没有啊,我都猜到了,就等于在等着这天,所以也不算突然,没什么不能接受。”
徐虾感动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对不起你,其实我心里一直都这么想,不过是自己不愿意面对。我这么说不是求你原谅,是想你别太把当回事,别太往心里去。”
陈妍宽柔道:“怎么会?你和金哥都是好人,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们,而且……”看他一眼,不无哀苦道:“这样虽然我也难过,可相比天天在一起,又只能等他说分手的日子,真的不算什么。”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却只能默默等说分手,这是种什么样的日子?徐虾感动变震动,觉得陈妍真是太柔婉,也太善解人意,更觉得自己罪莫大焉,内疚道:“真想不到你一直过这样日子,我真是害苦你了。”
陈妍怕他过于自疚,展出个笑颜道:“徐哥你别这么想,我真没什么。”又想起一事,岔到别处道:“对了,你还没说呢,要带我去哪儿?”
徐虾斟酌道:“是这样,金彪民政局有个房子,你应该知道,他意思是……”
话未说完,陈妍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怎么也不能住他房子,白给也不要,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
徐虾温笑道:“毕业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那么多同学,你怎么解释?”
陈妍表情尴尬,一时无语,才意识到多么不便,后悔没提前做好准备。
徐虾很负责地道:“陈妍,你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
陈妍一怔,不解他为何如此正式,敛容道:“你说。”
徐虾稍显为难道:“虽然你说了,白给也不要,但我还得告诉你,金彪确实说了,这房子可以给你。首先这房子就是要和你结婚用,你住着也说得过去;其次你们虽没登记,但毕竟谈婚论嫁了,道理上讲,他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付出点什么,也不过分,何况你这方面确实有难处。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考虑。”
陈妍耐心听完,坚毅不拔道:“我明白你意思,可这房子,我真不能要。我和他在一起,就跟交易差不多,一直都觉得很难堪,很无颜见人,如果再要他房子,一定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这几个月我压力挺大,总觉得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好歹可以挺起胸脯做人了,你也不想我再过那种日子吧?”
徐虾微微颔首,动容道:“我知道你不会要,事先就跟他说了,可这么大事,又涉及不小的财产,我毕竟没有资格代表你拒绝,所以必须原原本本把实情讲给你,这也是我的责任,你别见怪。”
陈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