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怪异的真话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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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锋怪异的真话集:尾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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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锲入我的窗口,便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壁画。如果拿它去参加比赛,我想,问鼎“乐清城市建设金奖”是断断不在话下的。只是很惭愧,我不懂得美,更不会享受,不光给美妙的窗口焊上不锈钢铁罩,还整天给美妙的窗口严严地拉上厚重的、即便是美式子弹也难击穿的幔帐。也许有人会说,倪蓉棣,你在说谎,你家屋前根本没有什么花园,那是一个专门制造红头苍蝇和五脚老鼠的随时会爆炸的垃圾场啊!
  其实,在我们这个说大话、空话、假话依然吃香的小地方,美丽的说谎终归比丑陋的摆真惹人喜欢,况且,我的想象力原本就莫名其妙的发达和鲜亮。我甚至有理由把那些专爱“搭戏台卖螃蟹”的人说成是乐清的天才。
  西班牙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巨著《百年孤独》,小说里的女强人乌苏拉,其曾祖母因故被烧伤了屁股之后,每每梦见海盗携带恶犬翻窗入户,从此她与丈夫移居他乡,住进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把黑夜的安宁牢牢地拴在太阳底下,而把白昼的喧闹坚决地拒绝在月亮门外。
  乌苏拉曾祖母的遭遇,滋润和丰富了我的想象力、感受力。尽管眼下我家的窗口已名存实亡,但透过坚固的文昌路三十六幢二○一室集资房的南墙,我依然清晰地看见那个遥远的充满了生机和希望的花园。
  

感谢小姐
我住在马车河。马车河小姐多,她们个个娇嫩、漂亮,很见风景。熟人们不无妒嫉,老是在我面前说反话:“你呀,真是糊涂,天下哪儿不可以住人,怎么偏偏要住在鸡窠里,你还是早点搬家吧!”当然,我没有搬家,也不会搬家。说真的,小姐带给我们的好处,太多了。我得好好感谢她们,是她们改变了我全家人的许多坏习惯。
  以前,每当早晨起来,我总爱往楼顶跑,扩扩胸,扭扭腰,锻炼锻炼身板子。现在,这个坏习惯我改了。道理非常简单,站在楼顶上,居高临下,拿眼睛一扫,你就可以瞥见许多窗户,帘子半遮不掩的,里头时不时会冒出一张桃花脸来,有的还冲着你笑,把你电得直跳。当然,那是小姐灿烂的笑,但一个大男人,一早起来,偷看小姐灿烂的笑,那算什么名堂,你还是知趣一点,与楼顶拜拜吧。
  我以前还有个坏习惯,每吃罢晚饭,总爱跑到院子里去打羽毛球。现在这个坏习惯也改了。因为院子里停满了许多来路不明的车,它们亮得像镜子,钉的都是“五湖四海”的牌子,有的号码比喇叭还响亮。说真的,你毛手毛脚,万一揩了这些车子的毛,你赔得起吗?如果因此气跑了哪位“二奶奶”,你收得起这个摊子吗?乖乖的,你还是收起你的羽毛球拍吧。
  自然,羽毛球不打落不下病,可我的头不可以不洗呀。幸运的是,在马车河洗头,我把以前的坏习惯也洗掉了。现在,我总比以往晚一个多小时去店里洗头,因为马车河所有的洗头店,都签过约一般,每晚八点钟之前,店里满登登的,香得不得了,或坐或站或躺着的,大部分是小姐,小姐们很优雅,都抽着烟,烟味本来是呛的,怪呀,从她们嘴里冒出来,却多了一分香气,让你原本发痒的头皮更加发痒。小姐们为何抢在每晚八点钟之前洗头呢?据说,她们是赶上夜班,很紧张,迟到了会被老板扣“奖金”的。
  在马车河,不光是我,我的爱人,我的儿子,也改掉了许多坏习惯。比方说,我的爱人,以前她跟我一样,晚上九点半之前总是舍不得离开电脑去睡觉,现在好了,她不光自己带头离开,还老是动员我一并撤离。她的动员令简洁、明了而颇具杀伤力:“现在不抓紧去睡觉,半夜三更,那些小姐回来了,你怕吵,睡不着,明天又喊头疼,我不管了。”又比方说,我的儿子,以前他也跟我一样,出门爱走大路,现在大路变成了街道,而街道两侧开满了美容店、美发店、美食店、性保健食品店,店里熠熠发亮,多半是小姐的眼睛,你穿街而过,享受不起啊,所以,对不起,你还是改走小路吧。
  有趣的是,住在马车河,我的老母亲视力忽然恢复得跟年轻人一样好,她常常在我们上班之后,守在窗后侦察,看哪个窗户扔出垃圾炸弹——这种垃圾炸弹,一落地,“嘭”的一声,天,炸开的多半是小姐的“名牌产品”。本来,我们担心她老人家在家寂寞,患痴呆症,脑子会萎缩,哈哈,现在我们倒是担心,老人家要是天天侦察到这种垃圾炸弹,会不会有一天,脑子膨胀,也“嘭”的一声……
  真的,我不怕你见笑,我住在马车河,我家的花儿、猫儿也自觉地改掉了许多坏习气。如果你来我家做客,你就会发现,我家的花儿都挤在室内生长,猫儿总是赖在客厅里不走。实际上,这美了我们,我们犯不着天天替花儿、猫儿担心——以前,我们不是怕花儿在户外开得太寂寞,就是怕猫儿出了门,乐不思蜀,赖在外头不再回家。
  当然,住在马车河,满空都是空调机,夏天突然停电几乎是家常便饭;另外,三轮车多得屁股撞屁股,整天嘎咕嘎咕作响,而那些踩三轮车的,眼睛暗沉沉的,多可怕。但我可以高兴地告诉你,这绝对是好事:一则家里可以省电,二则出门方便,三则大门加三把锁,楼梯门加两把锁,房门加一把锁,层层设防,这可以大大增强安全防患意识。
  至于有人挖苦、讽刺,说马车河是什么什么,那是他们不了解马车河,要么他们有“葡萄”心理。说真的,我们全家由衷地热爱马车河,特别是我,爱得神经兮兮,别的不说,单单以马车河为题材,就写了五篇文章,赚了八百多块稿费。当然,今天我这篇文章要是再发表出去,哇噻,那我又可以捞到一笔上茶馆的钱。那多美呀!
  总而言之,住在马车河,就是热闹,就是爽,小姐们带给我们的快乐,就像彩云在头顶呼啦啦地飞翔。诚然,我们不敢说,马车河以后会热闹到比上海还上海,比纽约还纽约,但至少可以这么说,在今天,马车河绝对是本市最热闹的地方。不过,你要是看不起马车河,非要说它的坏话,那我也不护短——实话告诉你吧,马车河热闹是热闹,但也有毛病,比方说,我就不敢学人家的样,出租家中多余的房间,因为我害怕,倘若哪天某位小姐笑吟吟地跟着我进了家,嗲嗲的喊我叫大哥,天呀,那我跳入黄河能洗清吗?
  二○○六年四月二十二日第一稿
  二○○七年七月二十一日第二稿
  

真正的家
我家住在马车河,马车河是个农民新村,房子顶天立地,是乐清城关少有的单间式住宅区。我不是农民,但借了农民的光,六年前也盖了顶天立地式的房子。我在楼顶搭建了花架,开辟了小花园,还养了一群鸽子。鸽子呼啦啦地飞,有时,我的神思也呼啦啦地飞。我觉得,种花养鸟,最大的好处,是让家变成了真正的家。
  真正的家应该是温暖的,它充满了爱,像个鸟巢。有时我下班回家,看见妻子已在厨房里烧饭,或听见儿子喊一声“爸,你回来了”,心头便暖洋洋的。要是妻子告诉我:“今天鸽子少了一只,我呼过多遍了,也不见它回来。”我便会说:“你放心吧,它认窝,肯定会飞回来的。”其实,我的理由很简单,家是最安全的,它是生命之旅的出发点和归宿点。
  平时,除了上班,我与妻子很少离开家,心中牵挂的是那些花,是那群鸽子。我与妻子出远门,也总是错开,尽可能做到家里留有人。花不浇水会枯死,鸽子不喂食会饿死。它们的生命延续和繁衍,全部秘密集中起来,就是一句话:家里不能没有人。我的家就是它们的家。于是,我们对家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关爱。
  我家斜对门,是一座变相的客栈,楼子里租住着好几位小姐。小姐夜出昼伏,生活很神秘,窗户几乎整天关着。不过,四楼的窗外挂着一个鸟笼,圆圆的,关在里头的小鸟似乎也是圆圆的,在跳来跳去,还啾啾地叫。这小鸟自然是小姐养的。不久,那个窗户洞开着,房间里空荡荡的,小姐不见了,而窗前的鸟笼,里头的小鸟也死了,我们再也听不到它啾啾的叫声了。妻子说:“那小姐太不负责任了,自己走了,怎么不把鸟儿也带走呢?”我说:“小姐也是人家养的,人家现在不要她了,她连家都没有,还有心思养鸟吗?”于是妻子感叹道:“说来说去,只怪小鸟命不好,它没有自己真正的家。”
  我家楼顶花园,各种花儿长得热闹,特别是那个花架,爬满了紫藤和葡萄藤,引来了成群的麻雀和白头翁。布谷鸟也频频光顾,它们甚至在花架上筑了窝。布谷鸟跟鸽子一样,忠实于它们的窝,每天天蒙蒙亮,就蹲在窝里长一声、短一声的叫:“布谷,布谷。”我们每天给鸽子喂食,总忘不了在固定的地方给布谷鸟也撒上麦子,并亲切地呼唤它们:“咕咕,咕咕。”我们认为,家是无私的,应该没有歧视和偏见。
  在我家,布谷鸟和鸽子和平共处,它们没有为争食而打斗。平时,它们停歇在花架上,粪便常常从天而降,这就肥了花园。这应该叫良性循环吧?实际上,现代的家庭,缺少的不是时尚,不是刺激,而是平实与和谐。我们在楼顶拍了许多照片,我发现,鸟儿们很爱花园,爱在里头觅食、衔草、散步,它们把花园看作了快乐的家。猫儿也一样,它也老是往楼顶跑,楼顶对它充满了爱的诱惑。
  我家的花儿像唱歌一般快活地成长,鸽子和布谷鸟的部落在不断壮大,而我与妻子则越来越离不开家,越来越忠实于自己的家。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该叫快乐、充实,还是叫自由、浪漫,但我和妻子都不会忘记斜对门四楼那只死在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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