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莫名其妙,想到刚才付出去的钱,肉疼。
看见允圣熙朝另一家的士高走,赶紧跑过去拉住他。
拦了车,把这醉鬼塞进去。
允圣熙靠在车座后椅上,微微蜷缩进去,头搁在窗棱边。席末看他这副鬼样子,黑着脸对司机说了地址。
“允洛……”
允圣熙喃喃自语。
他在旁边叹气。这小子下午不是去找他姐了吗?受什么刺激,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扛着允圣熙到他家门口。
开门的是漂亮姐姐。
“他……”
允洛从席末肩上接过允圣熙的手臂,问。
席末耸耸肩。允圣熙这小子可真沉,他现在肩膀酸疼,不太想说话。
允洛把满身酒气的圣熙安置在床上。
席末走了,整个空间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允圣熙半夜醒来,头痛,宿醉的后果。
她睡在他怀里,蜷缩身体,双手握拳抵在胸口。
记忆中,她从不曾表露出这么需要保护的形象。他揉揉吃痛的太阳穴,亲亲她。
从床上坐起来,脚步虚浮,踩在地板上,吱吱呀呀地响。
朝厕所走的路上,他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看,是允洛的书包。
书包里露出一叠钱的一角。
下午那一幕迅速回到他酒精麻痹的大脑。
他给她钱……她亲他……
一幕一幕。
允洛被一股蛮力翻转,压住。
朦胧地睁开眼,她嚯地瞪住。
他嫌恶得看她。
她还记得,那一次,他抬起脸,看到她,就指指自己的眼睛,“这里……”指指自己的鼻子,“这里……”指指自己的心脏,“还有这里……难受……”
她记得自己吃力地走过去,搂住他,安慰他。
他那时的眼睛里,是那样的温柔。
可现在——
她惊愕地看他。
“圣……”
允圣熙的嘴唇瞬间夺去她的声音。
“为什么……”他的声音,模糊地从紧密贴合的唇间溢出。
为什么要让我在那里看见你?为什么是在他身边的时候让我看见?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他吻她,放肆又苦涩。她挣扎,挣脱不了。他野蛮地想要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纠缠在她舌尖上,这般不顾一切。
唇上的压力突然减轻,她以为他要放过自己。然而下一秒,瞬间,天翻地覆——他把她拉倒在地,随即欺身上去。
“我恨你!!”
他说……他恨她……
……
…………
允圣熙怔住。
惊天动地。
急切。
然后,是静止。
自己在干什么?!
允洛睁着一双无焦距的眼睛,看着如此不真实的他。他说……他恨她……
他停下,她用尽全力逃开,却在握住门把的那一瞬间,奔跑的力道被一股更蛮横的力量瞬间架空。
允圣熙把她抵在门上。她的手被他反扣住。
他贴住她的耳,提起她的身体,咬牙切齿:“卖给别的男人,不如卖给我。”
那样冷静,残忍,那样……
一把无形的凿子,凿开心脏坚硬的外壳。
一股浓重的令人惧怕的寂静像血液一样渗透了四周……可为什么……越是无望,越是要把藏匿进一个深深的谎言,沉沉的梦里?
“不——!”
声嘶力竭的哭喊划破天际。
他掐住她腰眼的手,渐渐地,渐渐地,滑落。最终,他跌倒在地。
“你滚!
我不想再看到你!!
滚!!!”
她在街上走。
赤脚。
有计程车停在路边,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
“小姐,要去哪里?”
“去哪?”
她低声问。
怔怔地想了一会儿。一股温柔而生涩的暗流顿时席卷全身,使她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去哪?去哪?
由爱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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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爱到恨,要多少步骤?
凌晨的街道,除了几盏暗淡的路灯;再无其他,女孩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凌晨的天空,一星一月遥遥相伴,月是半残的,星星独自明亮。
凌晨的眼泪,在黑暗中寂静地流淌,没有任何声音。
允圣熙很安静。
他独自呆在没开灯的房间。
脑子直到现在还是混沌。
只记得她出去了。
一晚没回来。
他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思绪断层一般的空白。
窗帘遮住外界的一切。他,在自己的世界,孤身一人。
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累。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有点麻木地看看来显,接起。
“喂,你不来上课啦?”
席末在那一头鬼叫。
“……”
“搞什么鬼,第一节课都下课了!!”
第一节课……下课……
他有些吃力地思考。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霎那间就被莫名的恐惧攫住心脏。
不可思议地再看一眼,他只觉浑身一激灵。夏日的九点,晴好天气,允圣熙顿时从头冷到脚。
终于记起,自己紧紧勒住她的腰,几乎要勒碎她的骨骼。
终于记起,自己激烈地吻她,用牙齿啃噬。
终于记起,自己说,“我不想再看到你!”
……
允圣熙凌晨收工,回到酒店。
此时窗外的天空,和六年前一样。夏夜,挂着上弦月,星星明亮却孤寂。
记忆这东西真有些不可思议。
他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抚摸他脸颊时的温度,记得她在冥冥夜色之中哭泣。甚至记得她做的糯米粥的稠香。
思念像潮水一样无法控制。
可是,他竟有些记不起她的脸了。
纵使每天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温习。
最后的一幕,却总定格在她开门离开,那个瞬间……
他从梦中惊醒。
嚯地睁开眼睛。
额头上的汗滑到睫毛上,他觉得眼皮黏腻而沉重。
一室的昏暗。
他一时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思维纠结成一团。
梦魇中翻复的潮涌渐渐平静下来,他却已经无法再度入睡
睡不着,摸到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摇一摇。空的。
有点气馁。
最后,只能躺在床上,抽大麻。
对这种东西,他并不依赖,只是在这种时候,身心都太脆弱,除了它,他无所依靠。
在熬过了几分钟莫名其妙而又模糊不清的焦虑和烦躁后,他感觉到惬意,恍若一切美好,如初。
爱情,和毒品的共同点,也许就在于此。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他侧过头去看。慢慢抬起手,想要挡住这道曙光,可它们透过他的指缝,流溢到他的眼睛里。
于是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吸一口。
他脑子混沌,也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
席末走到他面前。他似乎没有发觉席末的存在,直到席末夺走他嘴里的烟,扔到一旁。
依旧燃着的烟蒂被抛到白色床罩上,瞬间烧出一小圈醒目的焦黑。
允圣熙意兴阑珊,闻闻自己指间,这才转过头,看看席末。
席末无奈。
他们认识,快七年了吧。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气质阴冷的男孩,会成为日后一时无二的天王巨星。
允圣熙成就了一个一时间令人无法相信的奇迹。
而此时,这个闪耀无比的super star ,眼睛里却只剩茫然和黯淡。
之于席末,眼前的允圣熙,颓废优雅,却也可怜可悲。
“现在是……”席末看看手表,“九点。”
“……”
“早上有通告。记不记得?”
允圣熙点点头,裹了被子,侧过身去,不再看席末。
席末等了很久,等不来他的回答,只能作罢。
“我帮你取消。”
说完,拿了手机就要拨号。却听到他模糊不清的声音:“不用。等我十分钟。”
席末依言在客房门外等他。
十分钟过去,再打开门来的,就是大众眼中那个清爽干净不染尘埃的允圣熙了。
他的面具戴的很好,没有破绽。
保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等他们。上了车,吃早餐,化妆,车子匀速行驶,直奔电台。
和主持人寒暄,和fans互动,他笑脸如故,只是眼睛有点冷漠。不过不影响,他的声音常常被淹没在台下的尖叫声中,见面会几度中断,保安艰难地维持秩序。
席末在后台,和制作人寒暄,不时看看台上。
音乐电影宣传安排的很满,这已经是上午第二摊通告。
听见人浪的声音,席末揉揉吃痛的耳朵。继而,有些好笑地想,要是这些fans看到这家伙半小时前那副鬼样子,该有多震惊?
失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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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的,稍纵即逝。逝去的,却坚如磐石。
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二月。
音乐电影的宣传活动拉到了北京。
很久没回来了。
北京今年的冬天,天气没有他想象中的糟糕。
虽然时不时大雾弥漫,但隔三差五的艳阳天,还是让人不禁爱上这个季节,尤其是现在,温暖的阳光和刺骨的寒风,这种极大的反差让人恍惚而迷恋。车道上,车流穿行不息。
这倒是他熟悉的北京。即使寒冷,却也能给人一整片没有阴霾的晴空。
这一秒,对于允圣熙来说,是冻结的时间,更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保姆车驶进了电视台。
远远便看见人潮涌动。
助理探过身来,替他关好车窗,拉上车帘。
场外。
热情的fans以挤爆大门的架势迎接这辆黑色房车。
“允圣熙!
允圣熙!
允圣熙!”
车子在人群中艰难前行。fans兴奋尖叫,跟随车速移动,不离分毫,强大的保安阵容也败下阵来。
只可惜,因为有厚实的车帘阻隔视线,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