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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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趣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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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师略愣了一会后,也跟着我们大笑小桶,笑过后就去抓老丝瓜算账……

  我们一方面不再把沈老师当生疏人看,另一方面也就把自己的老毛病一一暴露出来。上课时,水凤几个女崽总有说不完的笑话;老丝瓜一见沈老师转身写黑板,就要敲一下前面的马屁,马屁则总是尖声大气地骂娘;我和牛牯总是争看连环画和似懂非懂的小说;老实一点的建生又开始老打磕睡;好象独自一人的小桶,则老是偷偷地往教室外面跑,不断损坏地不平家里的东西……

  沈老师好不容易才把我们上课的毛病整断,课后吵架打架的事又来了:先是小桶笑我和爱莲什么“爱啊爱”的,被我揍得出了鼻血;接着是水凤被牛牯打得脚跛了好几天,牛牯回家后也被自己老子打了个半死;再接下来就是老丝瓜和秀英打架。

  老丝瓜和秀英是双胞胎,因为秀英早生了一斗烟时间,所以就先吃了老娘的第一口奶;因为老丝瓜晚生了一斗烟时间,所以就没有吃到老娘的第一口奶。在野猪冲人的眼里,那第一口奶是很重要的,因为老丝瓜没有吃到那第一口奶,所以老丝瓜才一直没有秀英高大结实,所以老丝瓜总是跟秀英抢东西吃──抢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

  “哪个叫你先吃了那口奶!”

  今早晨老丝瓜和秀英又打了起来。那是在上学的路上,一开始老丝瓜脸上没有半点特别的表情,一边走一边跟我们开玩笑;秀英就不同了,一开始就嘟着嘴巴,走着走着就嘶牙咧嘴地扑上去,一把将老丝瓜压在田埂上,一边打一边问:

  “你还抢不抢我的东西吃?你还抢不抢我的东西吃……”

  我们想分开他们又怕秀英变得更加凶恶,老丝瓜想挣起身来却没有秀英那份力气,于是我们只好干瞪着眼,而老丝瓜则只好躺在地下发横:

  “死婊子婆!你再不放我起来,回家我就叫你……”

  老丝瓜的老子老娘只生了三个崽女,老丝瓜既是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奶崽,在家里似乎比他老子老娘还大。秀梅大他好几岁,所以总心甘情愿地让着他;而秀英只大他一点点,所以就认为不必为那该死的“第一口奶”长期受剥削。在家里时,秀英顾忌老子老娘帮老丝瓜,一出门她就时常象刚才这样整老丝瓜,即使回去后被老子老娘打得比老丝瓜还惨也毫不在乎。

  今天的情形又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老丝瓜还在嘴硬时,秀英竟然下了重手,几耳光摔过去,老丝瓜的鼻子顿时就鲜血直流。一见到血,老丝瓜一下子就嚎哭起来,秀英不知是打够了还是打怕了,这才放开老丝瓜站起身来。跟着站起来的老丝瓜摸起地上的泥块石头就打,秀英笑着跑远后,追不上的老丝瓜开始高声痛骂:

  “我鸟你老娘!我鸟你老娘!我鸟你老娘……”

  秀英站在远处得意地笑着:“你骂嘛!我老娘还不是你老娘!”

  发了牛劲的老丝瓜红脸硬脖粗声道:

  “我就是要鸟你老娘,我鸟你那半边老娘……”

  我们站在一旁捧腹大笑时,沈老师急冲冲地跑过来,大概是听了老丝瓜的骂娘声,他开始时一直忍不住笑,等把老丝瓜拉到教室后,才沉下脸来问秀英和老丝瓜是怎么打起来的。刚才还勇敢得象钢铁战士一样的秀英,顿时就痛哭起来,看样子好象挨打的是她。

  原来今早上老丝瓜老娘煮了三个蛋,本意是让他们三姊妹一起吃的,结果秀英让秀梅帮自己多梳了一会头,很久没吃到蛋的老丝瓜一气就将三个蛋全吃了。

  于是秀梅就只好吃酸菜送饭,于是秀英就不愿吃饭,于是老丝瓜老娘就抓了一把番薯干给秀英,于是老丝瓜就趁机抢了一大半,于是秀英就要打老丝瓜,于是老丝瓜老娘就护着老丝瓜,于是秀英就把剩下的番薯干也扔了,于是就发生了路上打架的事。

  沈老师听完后又笑了,说老丝瓜抢吃不对秀英打人不对老丝瓜哭娘不对……因为都有不对,所以这事就算扯平了,所以老丝瓜就不许再回家告状,所以大家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所以就真的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收稻谷时学校放了农忙假,沈老师原本想回家看看弟弟,顺便把他爸留下的字典和参考书拿来的,但最后却没走成。前一段的大风吹倒了好些禾苗,割完禾的田里还留下好些稻穗,老贵伯让学生们帮着拾拾稻穗,沈老师一听就自愿留了下来,同凤莲姐一起带着我们去捡倒伏在地上的稻穗。

  这稻穗说起来很多,但哪里经得起我们二三十个人来捡?捡了一阵之后,剩下的留给一二年级的小奶崽来捡,沈老师则带着我们三四年级去帮大人们打禾,大家一听就“呵嗬”一声高喊,争先恐后地朝打谷机奔去。山里没什么机器,用脚踩的打谷机也算是先进东西,也让大家觉得新奇,我们想来打禾,其实就是想踩踩打谷机过瘾,对捡稻穗割禾的事是没多少兴趣的。

  生产队的大人们平时做事比较懒散,但每到打谷子的时侯,大家多半很拚命。因为山里雨水多,趁着有太阳的时侯,不仅要快割快打,还要快点晒干谷子,不然谷子一发霉,全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已经很累的大人们看我们小奶崽一上来,就乐于让我们过过干瘾,自己则到田边去歇歇气、喝喝水、抽抽烟……正巧平日不抽烟的沈老师带了包“大前门”来,跟他年纪相仿的小贵一拿到手,大人们就围上来抢,直到烟传到老贵伯手里时,才给沈老师留出了两支。

  趁大人们抽烟的时侯,我们开始打起谷子来,俗话讲得好:鼠猫尾巴一样长,看事容易做事难。大人踩得飞转的打谷机,一到我们脚下就象卡住了一般,要三四个人全力地踩,那机器才能达到正常的转速,但这样一来,又顾不上脱粒了。沈老师也兴致勃勃地走上来,一踩打谷机,才知道确实不容易,光他和一个同学踩还真有些为难,他回头对笑他的大人们说:

  “我们人多力量大,保证没问题!”

  他随后就给我们分了工:他和力大又会做事的牛牯站在中间,一边踩一边脱粒;他俩的旁边各站一个同学,一心帮着沈老师他们踩;其他同学则去拿稻穗递给他和牛牯。大家都想踩打谷机,不一会就为两个旁边的位置争吵起来,沈老师一看就制定了奖励措施:拿稻穗拿得最多的人才有资格轮流去踩。大家一听就象屁股上安了火箭,来来回回拚命的奔跑,手脚慢点的满娥几个,还没捞到踩一回,一块田的谷子就打完了。已是大汗淋漓的沈老师,马上叫我们拉机器到下一块田,老贵伯笑着上来拦住了:

  “你们也喝口水休息一下,等一会再来接我们的班。”

  老贵伯带着一帮大人接着去打谷子后,我们把老丝瓜的堂兄周叮铛拦住了。叮铛哥虽然大了我们十几岁,但最爱跟我们玩,最爱也最会讲故事,他推说还要去做事时,老贵伯就远远地笑着道:

  “周叮铛,你就当是奖励他们──这都是些学生奶崽,你不要又讲水故事就要得了。”

  周叮铛不仅读书比我哥还多,而且很爱看书,所以总有讲不完的故事,我们家砌新房之前借住在他家里,我和秀英、老丝瓜经常可以听他讲故事,因而让其他同学很羡慕。我们最爱听的就是那些聊斋之类的鬼故事,而周叮铛最爱讲的却是水故事,这些水故事尽讲男女间的丑事,所以故事中就有好些令我们半懂不懂的地方,所以许多时侯我们只能陪着自我陶醉的叮铛哥笑笑。尽管我们并不十分爱听,但周叮铛肚里装得最多的就是这些水故事,所以我们也只能去听──当然,也有好听的水故事。

  周叮铛把我们沈老师招到他身边,沈老师刚坐下就把剩下的最后两支烟掏了出来,一支发给周叮铛,自己也有模有样地叨上一支。两人对上火之后,周叮铛一边连连地点头,一边吹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来:

  “不错!不错!这烟还是卖一毛七吧?”

  沈老师笑着道:“那还有少?”

  周叮铛点了几下头说:“还是你好,十几岁就能抽这么高级的烟。”

  “我平时哪敢抽?嘿!还是讲故事、讲故事。”

  “讲什么?”

  “随便嘛!”

  于是周叮铛就把老贵伯的话抛到脑后,“随便”给我们讲起水故事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童,他三岁开始断文识字,五字就能呤诗作赋,七岁时写出的文章就超过了他取过进士的父亲,到九岁时就懂得男女之事了……他看中了隔壁布店老板的女崽,就让自己老娘去给他提亲,他老娘只当是小奶崽不懂事,便一笑了之。没办法了,他只好趁着跟那女崽一起玩耍时,亲自向老板娘提亲。

  老板娘一看他嘴上正挂着的两行鼻涕,顿时就大笑起来:“你老子当官,她老子有钱,倒算是门当户对,只是你才卵子这么大一点点,怎么现在就想来讨我女崽?你现在讨回家有什么用?”

  一看那奶崽红着脸不答话,老板娘又开玩笑逗他:“这样吧!你今晚能把我穿在身上的*偷去,我一分钱彩礼不要就把女崽嫁给你。”

  那奶崽想了想说:“你要是一晚上都不睡,就是老色鬼也偷不走!”

  老板娘心里想:我会那么傻?等我把大门一插,你这种小短命连爬都爬不进来,更不要说从我身上脱裤子……于是老板娘就赌咒发誓:“我要是有意不睡,一睡就永远醒不过来!”

  小奶崽一点头就告辞回家了。

  小奶崽回家后倒头便睡,睡到家里吃晚饭才醒过来,吃完饭他又跑到了那女崽家里,陪那女崽玩了起来。老板娘任他们玩下去,心想:等一会你磕睡来时,我就是把你抱出去卖掉,你也醒不过来,还想偷老娘的*?

  玩到二更时女崽就吵着要睡了,那奶崽也跟着呵欠连天的,老板娘只当是那奶崽把白天说的事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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