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咋不能?!”张姐道:“什么产业工人、清洁工人,不都是工人?!这都啥年头了,还讲究这个?!”
就这么,张姐领着几个姐妹,下池子、打扫卫生;后,又转擦背、捏脚。
……
张姐,一直在想:做小姐,来钱快呵!
她,跟娟子说;娟子,咋肯?!
张姐,也不劝;心想:唉,是还没穷到那份上呵!
后来,娟子的婆婆,查出:肾功能衰竭、尿毒症,要透析、换血……娟子,思来想去,也只得跟着做了。这,也是后话。
……
张姐,要披挂上阵、重出江湖;驼哥,死活不肯。
在家,吵了几天,打了几场。
没办法。驼哥,一个电话,叫来了张家的六狼、三虎。
六狼、三虎,一进门,就哭、闹:“姐呵,你为了我们,卖了大半辈子!咋还没卖够呢?!小外甥,我们几家,一人省一口,也能送他上大学呵!”
张姐道:“屁话!啥卖不卖的?谁不在卖?!农民工,卖劳力;手艺人,卖手艺;演员,卖脸蛋;老师,卖知识……不都是在卖?!不卖,吃什么?!一人省一口?啥话?我就是要教会小白:啥时、啥事,都得靠自己!就是卖,也决不去求人!我死了,也放心:我儿,不会没饭吃!”
六狼、三虎,被呛得口瞪目呆。
张姐又道:“你们以为我老了、跟不上趟了?!这叫:下岗不下志,浑身豁出去;老板当不上,睡他总可以!”
男人搞不到钱,女人就得上呵!
挣钱、养家,多大事?!
张姐想:那鸟作家,也不写写我家驼哥;一个男人,让档、蹬在外面,等。容易吗?!比买,还难呵!
她,常劝驼哥:想开点!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挣钱、养家,要紧呵!
……
张姐,送彬彬男出来;驼哥,还在下棋。
不过,秃哥已经不在了;对手,换成了傻小子。
……
张姐,送走彬彬男,到家;驼哥,早已先进了屋。
剩菜,没咋动;半瓶酒,叫他灌了下去。
驼哥,满脸酒气,挥舞着一只拖鞋,乱喊:“打屁屁!打屁屁!”
过去,让档之后;驼哥,总爱砸东西。
东西,都是钱买的;张姐,心痛呵!就趴在床沿上,叫驼哥打屁屁。
今儿,半斤酒下了肚;这一顿,轻不了。张姐,晓得;可,咋办?!男人,心里难受呵!不由着他,憋死他呵?!
“打吧!打吧!”张姐,嘴里咕噜着,索性脱下裤子,趴到床沿上去。
驼哥,从没这么看过老婆丰硕的大白屁股;手里舞着的拖鞋,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咋,没动静?张姐,扭头去看:驼哥,正忙不及地脱裤子。
张姐,爬起来,一把搂着驼哥,滚上床去。
“以后别打呵!不能打,打了,姐伤心。不就是一块肉吗?!有啥了不起?!来,吃奶!姐,没有野老公;今生、今世,就疼你一个……”
驼哥,不去吃奶;他驼着背、骑上去,活象一只老乌龟。
他,心里一直觉着:自己的老婆,被人家操;这亏,吃大了!他,拼着老命,要扳本!
张姐,就叫;叫最骚、最动人的,给他听。
……
张姐的嗓子,很响、也很亮!属美声、女高音。
从小,她就爱唱歌;这些年,一直有个梦:等有了空,练一练;到公园去,和有闲阶级在一起,唱歌。
唱她最爱唱的:“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中国!……”
她想:让所有能听到的人,都感动、流泪!
这,是她最远大的理想。
创作于 2007…5…6 至 5…13
又 被 强 奸 了
顾晓军小说·一卷《又 被 强 奸 了》
整整十年了,先生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娟子,自己也觉着:自己,脏。
“生活就像被强奸,要么反抗,要么享受……”娟子,又想起了那句话。
可,怎么反抗?!日子,总不能不过吧?!
……
老色鬼消停之后,要听段子。
娟子道:“某妇逛公园,累了,躺在一张长椅上。一乞丐过来,要非礼她。妇大怒,乞丐也不乐意,道:你既然不愿意,躺在我的床上干什么?!”
话音刚落,老色鬼已乐得前俯后仰。
在心里,娟子把常来洗浴中心的客人,统称为:老色鬼。
表面上,自然是称:X总。
总,是总经理的缩写。只要你愿意报出个姓,无论真假;娟子都会送上个总,让你成为X总。
娟子的客人,都是老总;摆地摊的、贩瓜菜的,也是老总。姐妹们,都是这样;因此,客人们也都成了老总。
细想想,也有道理。娟子觉着:人家来照顾生意,让人家心理上满足一下,也是应该的。
但,娟子,不一会,又会想回去;她,总是在心里,跟自己闹别扭。
老色鬼还要听。
娟子说:“没有了。”
老色鬼拿出一张人民币,十元的,说:“再讲一个,就给你。”
娟子知道:他不骗人。有的老色鬼,骗人:要快活、又要听段子,还舍不得掏钱。
也不知道,现在咋会有这么多的老色鬼?娟子,听说过:官场上,有种59现象。她不知道:这些老色鬼,是不是也想捞上最后一把?!
娟子道:“一猎人进山打猎,遇母熊不敌,被奸。誓报仇,次年再进山,又遇母熊,再不敌,又被奸。如是三年,猎人引为奇耻大辱,苦练武功。第四年,进山,遇母熊;母熊大笑不已,道:‘你丫是来打猎,还是来卖淫?’”
老色鬼,又乐了。
娟子,却有种感觉:又被强奸了!
怎么,又是这种感觉呢?娟子,告诫过自己:不能这样,人家是给钱的。咱,做的就是这个。
可,娟子,就是摆脱不了这种感觉。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是这样?
不能这样,咱靠人家养活。娟子,又一次告诫自己。
娟子,又梦到了这噩梦。
……
她,一个人,拼命地在前面跑。
一大帮老太,在后面拼命地追;有的拎着棍子、有的拿着石块、有的舞着菜刀……
……
娟子,跑丢了一只鞋;她赶紧干蹬掉另一只,赤着脚、拼命地跑。短裙被扯破了,底裤漏了出来;背心也扯破了,乳房露了出来……她啥也顾不上。
娟子知道:被抓住,就没命了。
老太们,眼瞅着追不上;手里的家伙,全都飞向了她。
幸好,都落在她身后。
……
娟子,一边跑、一边在流泪;她心里,很委屈:没办法,没有办法呵!
老太们,决不罢休,拼着老命追。
为首的红衣老太、白衣老太、黑衣老太,齐声叫骂道:“抓住她,抓住这个小骚货!抓住这个小溅货!抓住这个婊子货!”
“警察同志,快来呵!抓住她,抓她去劳教!”
“记者同志,快来呵!抓住她,抓她去爆光!”
……
整整十年了,先生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娟子,自己也觉着:自己,脏。
……
醉鬼,一进包间,就一把揪住娟子;另一只手,贴着她的肚皮,就使劲往她的裙腰里插。
娟子,半推半就,道:“先给您敲敲背,好吗?!”
她是暗示客人:温柔一点。
“怎么?不给抠呵?!不给抠,换个人!”醉鬼,一副“有钱还怕找不到人”的派头。
娟子,索性撩起短裙、扯下底裤。
真的把自己当成午夜皇后了?!娟子,在心里骂自己。
午夜皇后。是客人们,早先调侃姐妹们的戏称。那时候,张姐还有生意,还没走。
你当你是什么人?!娟子,在心里,还在跟自己过不去。
不就是辆公共汽车?!
来,前门上,付钱……后门下;接着来,前门上,付钱……后门下;再接着来,前门上,付钱……后门下……如此而已。
不过,娟子还是摆脱不了,“又被强奸了”的感觉。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就是这么个命的呢?!
好端端的一个厂子,七捣估、八捣估,就给整垮了……接着,就是倒闭、破产;而后,评估、清算。
原先的厂长,三文不值二文,把厂子买了去;再利用各种关系,重新把厂子搞起来。摇身一变,厂长就成了老板。
……
明摆着:政策,被强奸了。
开始,娟子也跟着张姐她们,一起闹。可,闹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已成必然,也只能顺应着。
不久,先生也下岗了。
……
都说:下岗,创业。
可,哪儿有那么容易呢?!
娟子,还梦着这噩梦。
……
眼瞅着,老太们跑不动了;娟子,有可能逃脱。
三个老太,又煽动起来:“同志们,加油呵!就是这个小卖B,勾引我们的老头子,把家里的钱都给骗光啦!追呵,不能让她跑掉!”
老太们,又愤怒起来:“抓住这个小###!”
“打死这个小溅B!”
“捣死这个小卖B!”
红衣老太鼓动道:“抓住她!揪她的B毛!一根根地揪,全揪光!”
白衣老太咬牙切齿地喊:“抓住她!挖掉她的那块肉!”
黑衣老太恶狠狠地骂:“对,挖下来!切开她的B心子,看看到底是什么肉做的!”
老太们,边追、边齐声高呼:“整死她!整死她!整死她!”
……
整整十年了,先生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娟子,自己也觉着:自己,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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