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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剑翘:刺杀孙传芳的传奇女性(6)
母亲很少向我们提及父亲。当年她决意自己动手刺杀孙传芳,离开太原去天津后,她和父亲的婚姻已名存实亡。坦率地说,母亲当年同意与父亲结婚,也主要是希望他能为自己报仇。结婚之后,父亲常年住在部队,彼此的感情也很淡,但囿于社会成见,她始终未同父亲离婚。
1947年,已是少将参谋长的父亲到南京开军事会议时,顺便看母亲,但母亲一直对他冷淡。母亲后来又让我小舅舅带我去见父亲,那时母亲没有收入,她列了个清单,希望父亲给我们兄弟俩买些食品、衣服之类。我记得那天穿着布鞋去见他,虽然和父亲10多年没见过,但父亲见了我并不亲热,未置一辞,也没给买任何东西。相比之下,父亲对大哥比较好,哥哥比我大5岁,在父亲身边生活过几年,长得也像父亲。
这应该是我们父子的最后一次见面。太原战役前,母亲曾写信劝父亲和平起义,但被父亲拒绝,不久他被解放军俘虏,关在济南解放军训练团。那时我已进华东军政大学学习,母亲让我写信劝他,以为这样效果会更好。但父亲的回信不到50个字,说得很冷淡:你进步了,以后别来信了。60年代初,父亲那批战俘被改造得差不多了,释放前他试探性地写信给母亲,说想重回那种“有妻有子”的生活,母亲坚决不同意,她向父亲提出离婚。那时候离婚要开组织介绍信,她到北京市政协去开,组织上说:现在马上他就要被释放了,你不能再把他推到另一边去。母亲没离成。之后来消息说父亲病重,让母亲赶紧去,母亲没去,不久我们收到了济南来的父亲的遗物,母亲又给退了回去。父母亲的恩怨就这样彻底结束了。
当年母亲一怒之下,写信与兄长施中诚断绝关系。她把孙传芳杀死后,施中诚有些内疚,另外他对外祖母一直极尽孝心,母亲后来又原谅了他,两人又互相来往。1945年,任74军军长的施中诚,在湘西大会战中亲临前线指挥,同日军三个师团血战雪峰山下,毙敌数千,重创日军先头部队。1945年12月,74军接收衡阳一线日军投降时候,蒋介石指名要他发言,也是威风一时。第二年,施中诚任南京警备司令。母亲曾劝他跟周恩来联系,让他转向共产党,但被施中诚拒绝。南京解放前夕,施中诚随蒋介石去了台湾,后来做到台北警备司令。1959年离开台湾,偕妻长住美国洛杉矶,1983年逝世。
上世纪40年代,母亲曾筹款为贫苦孩子办了一所小学,学校以为辛亥革命而牺牲的四舅施从云的名字命名——“从云小学”,解放后,母亲没了工作,她虽然想尽办法为学校捐款,但都不是长久之计。1952年,母亲将倾其心力创办的“从云小学”捐给国家,她则从苏州到了北京,跟姨母生活。
那时我们兄弟俩都参加抗美援朝。1955年部队开展“肃反”运动,部队提出我们的家世问题,我们自己一时说不清楚,觉得憋屈难受:满腔热血地参军,为什么到头来还受怀疑?母亲知道后,整整一个多月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跟姨母也一句话不说。后来她写了封万言书,托她认识的董必武转交给毛主席。
一个月后,*部一位叫徐华的工作人员来我家,说是毛主席托他转交200元钱给母亲,让她安心养病。那时母亲没有工作,也没有任何收入,这200元对她来说解了燃眉之急。两个月后,*部又送来200块钱,但总让毛主席送钱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后来组织又出面,让母亲当上了北京市特邀政协委员,每个月有固定的120块工资,这在当时已经是不小的收入了。
那时我在朝鲜,有一天突然被军政委找去谈话。要知道我才是一个小参谋,正纳闷怎么会有如此“待遇”。这次谈话后,原来让我转业后来又留了下来,我后来才知道是母亲的信起了作用。
1952年母亲被检查出患了子宫癌,因为摘除得早,病情稳定了几年。母亲后来也成了一名佛教徒,她甚至在给毛主席的信中都敢这样说:你不信佛,这是最大的遗憾。佛教也给晚年的母亲很大的心灵慰藉,1979年被确诊为晚期直肠癌,由北京医院院长吴蔚然大夫亲自主刀。不久,因尿毒症合并心肌衰竭,8月27日,74岁的母亲带着她的传奇故事,离开了这个世界??
(2007年12月3日)
严幼韵与她的世纪人生(1)
∷∷口述 杨雪兰
旧上海的富家大小姐,战乱时期的外交官夫人,“民国外交第一人”顾维钧的晚年伴侣,百岁老人严幼韵的一生,见证了一个世纪的沉浮与沧桑。
杨雪兰曾担任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副总裁,通用在上海投资生产别克汽车,就是她从中促成。杨雪兰继承的不仅是母亲的相貌,更有一份自信、坚强与乐观。
上海滩的“84”小姐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母亲当年在上海曾是怎样有名。1980年左右,我从美国回上海,舅舅带我去看一个朋友。老先生住在弄堂里,破破烂烂的三楼,灯光也很昏暗。天气很热,他穿着背心短裤,拼命扇扇子。舅舅介绍我说:“这是杨雪兰,严幼韵的女儿。”老人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说:“噢,你就是‘84’的女儿?!当年,我们可是天天站在沪江大学大门口,就为了看‘84’一眼!”
母亲的家世,应该从她的祖父严信厚说起。严信厚是近现代非常有名的实业家,他曾在杭州胡雪岩开设的信源银楼任文书,得到胡雪岩赏识,被胡推荐给李鸿章。后来他经营盐业,积累了大量家财,在绘画、书法上都很有造诣,以画芦雁著名,现在宁波还有人专门研究他的字画。
严信厚致力于民族工商业、金融业,1887年,他投资5万两白银在宁波湾头创办中国第一家机器轧花厂,后又在上海投资面粉厂、榨油厂等多家实业。1902年,他还出任上海第一个商界团体——上海商业会议公所首届总理。严家是个大家族,严家出的另一个著名人物,就是被张伯苓称为“南开之父”的严修,他曾资助青年周恩来旅欧,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
严信厚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严子均便是我的外祖父。严子均是一位开明商人,他将产业进一步扩大,母亲自小便生活在这样一个富有而宽松的家庭里。她与两个姐姐严彩韵、严莲韵都成为中国第一代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
1925年母亲考入沪江大学,那是中国最早男女同校的教会学校之一,颇多清规戒律,学生必须住校,每月只能回家一次。母亲不愿受约束,1927年她转入复旦大学商科,成为首批入该校的女生。去年是复旦大学百年校庆,校方专门挑了几位毕业于复旦的百岁老人,还出了书,其中一位就是母亲,校方把母亲当年入校时的照片送给我们做纪念,母亲收到后特别高兴。
那时能进入高等学校读书的女生凤毛麟角,而家境阔绰又新潮时尚的母亲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因为家里在上海南京路上开着“老九章绸布庄”,绸布庄各种衣料随她挑,家里还有好几个裁缝,母亲几乎每天都换一件最时髦的新衣服,我小时候对母亲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印象很深,也很羡慕。母亲注重装束的习惯保持了一生,即便她今年都101岁了,还经常让我帮她做衣服。有些她穿不了的衣服留给我,质地都特别好,朋友说拿出来可以做古董了。
母亲住在静安寺,离复旦比较远,那时候,她坐着自己的轿车到学校上课。家里给她配了个司机,她自己也会开车,常常是司机坐在旁边,她开车,很多男生每天就站在学校门口,等她的车路过。因为车牌号是“84”,一些男生就将英语eighty four念成上海话的“爱的花”。很多她在复旦上学时的同学回忆,如果母亲向哪位男生开口借笔记或作业,他们都感到“受宠若惊”。“爱的花”这个绰号后来不仅传出复旦校园,还出现在上海的报章杂志上,母亲成了当时最时尚人物的代表。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严幼韵与她的世纪人生(2)
父母的结识,也跟“84”有关。父亲第一次见母亲时,她正驾着那辆“爱的花”轿车。他很好奇,就一直跟在后面。很巧,他们两个是参加同一个Party的。父亲马上请朋友介绍认识,开始不断地给母亲送花、约会,终于在“激烈竞争”中,赢得了母亲的芳心。
以身殉国的父亲
1929年9月,父亲与母亲在上海大华饭店举行婚礼,这里也是9个月前蒋介石与宋美龄举行婚礼的地方。婚礼由外交部长王正廷主持,出席婚礼的近千人。
我的父亲杨光出生于1900年,16岁时考入清华学堂高等科,20岁毕业后留美,获国际公法哲学博士学位。1927年回清华任政治学、国际公法教授,不久进入外交界,1930年出任中国驻伦敦总领事及驻欧洲特派员。抗战爆发后,父亲被派往菲律宾,任中国驻马尼拉领事馆总领事,我们全家一起跟随父亲到了马尼拉。
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后,日本人开始轰炸菲律宾。父母带着我们姐妹3人,原本住在马尼拉一个条件很好的别墅里,战争一开始,在菲律宾的外交人员全都集中到了马尼拉宾馆,我们三姐妹和父母挤在一个房间里,我和妈妈睡在床上,爸爸带着姐姐和妹妹睡在地板上,那时妹妹刚出生不久,父母拉了一个抽屉,放上小枕头给她当床。那年我只有6岁,我记得从窗口看出去,整个大海仿佛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1942年1月2日,马尼拉沦陷。1月4日,我记得那天早上,全家都在用早餐。进来了3个日本宪兵,那时我还小,看着日本人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们的脚都是包起来的,踢着正步,他们对父亲说:“你被捕了。”父亲好像早有准备,他很镇静地回到房间,带上早已收拾好的箱子,跟着他们走了